“不管明天有多少花草,你,我的王妃,都得乖乖的跟着本王回家。”
“王爷……”
清泽原本扣在流云腰上的手,用十分挑逗的方式缓缓下移。
“好了好了,流云答应王爷便是。”看见他一副贼贼的笑,嗔怒道:“王爷每次都用这招,胜之不武。”
本来转过去的身子有被清泽扳了回来,温热的唇舌火辣辣的压了下去。
两个人分开时,流云气息不匀地盯着他,眼波迷离,“你存心不要人睡安稳。”
清泽见时间不早,熄掉灯火,在流云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再次把她抱到怀里安静下来。
玉阳一年一度的花会,宫廷中早早便是花团锦簇,艳丽缤纷。
清泽牵着流云迟迟到来。清泽一身白袍,比起以往的英气逼人气势更多了些俊雅飘逸,低头看娇妻时目光温软,有如这昂然的春意止不住的流泻开来。流云也着一身白裙,裙脚处缀着淡红色的碎花,慢步中裙脚摇摆。
爱开玩笑的三王爷道:“八弟不是恋床之人,为何现在才到。”
席间原本的拘谨也被一句话打散了,嬉笑声不断。这宫外的王族皆细细打量着皇莆流云,似乎要看透这位被说得有些传奇色彩的女子,气度非凡,举止清淡,自有一番风韵,但不是称其花容月貌、艳丽夺目么?亲自看到了真人,却有些失望。比起宫中的女子,她不饰铅华,不加珠宝,表情都要浅上几分,即使听了三王爷作弄的玩笑话,唇间依然是若有若无的笑。
“王兄若是责怪,清泽受罚便是。”清泽笑道。
“好叼钻的八弟,我若是要罚,岂不成了心胸狭窄之人?”两人谈笑间对酒一盏。
清泽引流云入座,一手还执意拉着她不放,沉气不语,眼神却不停的游移。流云笑着覆上另一只手,道:“他们大抵是失望,要议论就随他们去,王爷何必浪费精力。”
清泽看她眼里的嘲弄,也开起玩笑:“可恶,他们明明是来看花,盯着本王的王妃作何?这貌美如花的脸蛋只有本王才能看得。”
流云被瞪了他一眼,“王爷好不正经。”言毕低头喝茶,不去看他。
清泽却把脸也凑过来,“不正经的分明是三王兄,为夫说的可是实话。”
两个人言笑间皇上跟他的妃子缓缓到来,庆羽看到那两个人,不禁楞了一下,如此温柔的八弟他没见过,如此笑颜的流云他也没见过,顿时心里有了说不出的烦闷,头扭过去跟后面的弦妃笑道:“看来我们八弟今天好兴致,有了王妃,连我们这宫中的人也忘个干净了。”
弦妃见他有些不悦,不敢多言,只回着笑说:“皇上说的是。”
庆羽看着她的笑,以前觉得很美,但看过皇莆流云的笑容之后他觉得这种笑太不自然,他想要的是那种女人看着心爱的男人的笑,那种让人舒心的笑。他看着席坐上的清泽,风华正貌的年纪,身旁有爱妻的陪伴,他竟有些羡慕。“八弟有了新王妃,看来气色也不错。”
“皇兄说的是。”清泽拉着流云的手也不放开。
庆羽忍不住看了他身旁的皇莆流云一眼,“没想到我们的八弟被清丽淡定的八王妃迷去了心智,朕还以为八弟喜欢如弦妃般美艳娇羞的尤物。”他对弦妃说话,言笑却带了几分轻薄。
弦妃只是低头不语,另一边的静妃嫉皇上只搭理弦妃一个人,急忙抢着笑道:“怪不得皇上每次给的美人八弟都不喜欢。”
庆羽在次看着弦妃的脸,没有了刚才的笑容,真实的成分让人塌实,心里也有些畅快了。而皇莆流云却不急不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只是个旁观者。
“皇上送臣弟的美人臣弟无福消受,还请皇上留在宫中吧,臣弟只得流云一人足矣。”清泽说着拉流云做回自己的位置。
随后庆羽与皇亲贵族同饮一盏,便开始了歌舞节目。
流云细心剥着葡萄皮,却看见清泽一口一个直接吞掉,有些不服气,无奈自己吃东西挑得很,清泽笑着帮她剥,然后喂到她嘴里。流云看了清泽半宿,叹了口气说:“流云宁愿不吃葡萄,也不想让他人看着刺眼了。”
清泽继续剥着葡萄,送到她嘴边柔美的嘴唇却不为所动,“你若不吃,本王要用嘴喂你了。”
流云知道他的威胁也不做玩笑,只得认命的吃了,末了又叹了口气,“流云知道皇上任性,没想到王爷也这么固执。”
清泽将她搂在怀里,“本王不需要看他的颜色行事,更不需要本王的妻子顾虑这些。”
流云安稳的靠在丈夫的怀里,喃喃道:“他越在意的地方,你就喜欢拿针扎他,你也是闲着无聊了。”
“可不是无聊么,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情,我看你没事就爬到床上睡觉去,现在胳膊腿儿的都松软了不少。”他说着捏捏她的胳膊又向大腿摸去,惹得流云直拿眼睛瞪他。
“流云还是不适合宫中的生活,下次让流云陪王爷去战场吧。”
“胡说,这战场你少去为好,自己又不喜欢见血,打打杀杀的场面也搅得伤神。”
“可流云认为王爷的身边才最安心,不分和平还是战乱。”
清泽看着她的眼睛,清澈平静的让自己沉醉了下去,“你这小妖精,说话让人心甜得要死,我现在心都醉了。”
流云笑他夸张的说法,“王爷心如明镜,却不是以众人为鉴,就是唯我的人,认同的事物不因大家的反对而反对,但王爷毕竟是王爷,手上不仅有流云,还有人民有国家。”
“连自己的女人都给不了幸福,那又何谈人民国家?”
“说是这样,但总有矛盾的事情。一份感情能承受多少的悲欢离合,多少国怨民哀,多少误解伤害。王爷不只有爱情,不是么?”
清泽手抚摩着流云的脸,“你这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该承受的本王乐意承受,本王也不是完美的王爷,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本王便不后悔。我们也是同一类人,你以前无所牵挂,情感淡漠是因为没有入心的人或事物,不在乎多少国怨民哀,多少误解伤害。现在有人进到心里了,难免会患得患失,考虑到本王的立场。”
流云看到清泽眼中的笑意,抱怨道:“真真没有良心,现在还清高兴。”
“你呀,乖乖呆在本王怀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才是皇莆流云。”
两个人在上席言语间,三支助兴的歌舞已经完毕,皇上引大家出庭赏花。
花盆摆的紧,各色各样的花多得不尽其数,花香四溢,放眼望去,整个皇宫上下俨然成了花的海洋。随行的人看着激动,在后面议论纷纷,赞叹不已。流云却是看得越发无趣,清泽趴在她耳畔笑道:“为夫说的没错吧,全是些再普通的不过了,这花多了也让人看着厌烦,要寻些奇花异草是不能来宫中的。”
流云笑,眼角看了一下前侧的皇上和皇妃。
众人走到望风楼听了下来,皇上抬头看了看,想起曾经蝶妃在此弹琴的情景来,上面的古琴还留着,他便跟弦妃说,“爱妃的曲子也谱好多天了,朕倒没有听过,不如现在爱妃上楼弹一曲吧。”
弦妃本是皇上的皇妃,现在却被皇上使唤取悦众人,她究竟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而一边的静妃也鼓动说:“妹妹的琴技了得,难得的机会当然要去弹一下。”
“皇上,臣妾听说八王妃是冬雨之女,琴技自然比臣妾好上不知多少,臣妾万万不敢在高人面前出丑。”她说的十分谦虚。
庆羽倒来了兴趣,看了看皇莆流云,“没想到八弟的王妃如此深藏不露。”
清泽看着流云偷笑,流云捏着他的手,然后回皇上说:“流云不会弹古琴。”
“朕却不信,今天八王妃究竟得弹上一曲解一下大家的好奇才是。”
“流云就弹一下吧,我看你若不弹他们必定对你念念不忘。”清泽却是很大方,流云只能点头允诺。
众人跟着皇上坐了下来,刚才的喧闹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弦妃姗姗慢步走到楼上,她心里却是万分激动,跟皇莆流云比试一番也是自己的意愿,这曲子她谱了多时也练了多时,不同以往的悲春伤秋,却是清脆入心,现在她先弹更是占了先机。
楼下清泽跟流云在咬耳朵。“我看你就想在众人面前作践我。”
“正好消减一下他们的好奇,你就随便弹么,为夫不会嫌弃。”清泽却笑得得意,似乎她弹得越差他越高兴。
楼上,弦妃已经坐了下来。玉指轻拨丝弦,琴音如清泉般冒了出来,清凉欢快。与琴相伴十多年,琴技自然纯熟,勾、抹、挑、划处没有多余,声音也纯正无杂,汩汩的泉水就洋溢着流淌。
下坐的众人不禁叹道:“好个清泉,清透灵动,皇妃有这等琴技佩服佩服。”
泉水安静,没有了刚才的欢快,却像是在积蓄更大的力量。突然只听一声水滴落,才知道这泉水漫溢竟然流了出来,然后流水哗然,竟直接倾斜了下来,好一个畅快适意,四座如同临水般清凉沁心,欣喜着看着如同瀑布般的弦音从楼上垂落下来。
弦妃走下来时众人皆赞,皇上微笑着点头表示赞美,她缓缓走到流云面前道:“妹妹请了。”
流云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她甜美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临走时白了清泽一眼,他却满眼含着笑意,似乎在说,‘快去快去,把那琴砸了更好’。
望风楼上,自然是望风。刚才落在琴上的香气一丝一丝被吹散,竟有些惬意。流云手指拨弦,铛铛两声,她没什么琴技,操纵气流还绰绰有余,便坐了下来。拨指两三下,生起了一抹轻风,在草原上四处飘荡,甚是悠闲。吹过湖面,染了些水气,掠过山林,多了些生气,拂过花草,沾了些柔软。然后竟回旋起来,似乎是缠绵交织。
楼下的人也奇怪,只觉得风吹来吹去,竟是看不见抓不着,惹得每个人的心也飘了起来想要跟着看个究竟,清泽却听得高兴,解释说:“她真没有什么琴技。”大家都侧目相看。棠信暗自惊叹,皇婶如此才叫做气从心出,心中更是倾佩。
这风,吹得越来越近,竟吹了过来。不掩饰,不造作,就直直扑面而来。凉风卷起,吹散了花香,浓郁的皇宫,被吹的明净清亮。
流云放下手,站起了来走到楼边,俯视下面的众人,竟笑得自在,她在看清泽。
弦妃大惊,这样的动作她不敢做,也做不出来。
清泽似乎知其意,飘飘升了起来,停在望风亭边将妻子抱在怀里。
“夫君的轻功好是厉害。”
“还不是乘你的风起来的。”清泽笑着带她飘然下落,“好一个花会,我这真花竟将那些假花吹散。”
“我看有枝花在夫君面前散着花香,不吹上一吹怎么得了?”
回忆
漠北的皇宫,易琛日日沉溺在歌舞女人之中,王弟送来的玉阳女子果真了得,比漠北的女子要精细温软几分,倒合了他的胃口,国事也懒得管理,自己竟觉得越发有神仙的滋味了。
宁安王来欢乐宫拜见,他却不悦。“王弟来欢乐宫有何要事?”
易平笑说:“许久不见哥哥,知道哥哥在欢乐宫中欣赏歌舞,自己也有些谗了便来了。”
“这些女人可是你送给我的,怎么,反悔了又想要回去?”
“没有的事,既然给了哥哥,自然就是哥哥的了,如果哥哥喜欢,臣弟再去玉阳买一些回来。”
易琛觉得如果拒绝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易平还说要给自己送些断然不会把送的再要回去,就赐座跟他一起观赏。
二人无话,只是看着歌舞。一个太监跑过来向皇上禀报,说皇军的几个族长进宫说不满皇上最近荒废朝业之事,易琛甩手道:“不满就不满,继续让他们呆着去,莫非他们也是想看歌舞才来?”
易平却劝说道:“哥哥还是去看看吧,皇军的事情臣弟无法代理,不然臣弟就是暨权了。”
易琛想了想,还是去了。
易平见他走了,便拍手示意歌女停下来。“我这皇兄对你们可好?”
歌女们齐齐跪了下来,点头道:“皇上对奴婢们很好。”其中有聪明的便道:“奴婢多谢宁安王。”
“谢本王什么?”易平笑着含了口茶,眼睛却看着她们。
“若不是宁安王,自然没有现在的奴婢。”
“恩……这倒说的也是理儿,本王问你们,是现在好还是以前在青楼好?”
“自然是现在好,现在奴婢们只伺候皇上一个,还有许多赏赐,在玉阳也是见了不少达官贵族,却也跟现在没法儿比。”
“达官贵族?你们究竟也见过世面,本王问你们,玉阳的皇上你们服伺过没?”
众女摇头。
“那八王爷呢?”
众女依然摇头。
易平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问道:“你们可知玉阳的皇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八王爷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奴婢听说玉阳的皇帝贪女色……”
“继续说,没人知道。”
“是,玉阳的皇帝喜新厌旧,每年都会选上许多美人入宫,也会遣出许多来。”
“帝王多爱美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他不喜欢什么?”
“奴婢们不知。”
“那八王爷呢?”
“奴婢不知……奴婢只听说十年前他喜欢了个琴妓,结果被皇上抢了去,后来就被传喜欢男色,最后娶了八王妃……”歌女声音弱了下来,她们也听说过漠北的宁安王喜欢皇莆流云之事。
“然后呢?”
“听说八王爷对八王妃宠爱有佳……”
易平面无表情,周围却是沉寂,他停了片刻,问:“玉阳的皇帝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回王爷,他什么样的都喜欢,越是新奇越好。”
越是新奇越好?漠北的女子多清爽直率,对玉阳的皇帝来说,也算是新奇吧。他嘴角上斜,然后挥手说:“继续跳舞吧,换一支来,刚才的那支就算跳过了。”
飘音亭,临河而建。因凤阳的御用琴师冬雨在玉河畔与皇莆浩一见钟情,在此弹奏定情曲而闻名,其其将古琴放与此作为纪念。
“我竟不知这里是父亲母亲的定情之地。”流云看着古琴上的背面还有镏金的‘冬雨’字样,不禁想起在滨道相对走来的一对男女,擦肩而过,回眸相望,情意顿生。飘起了雨,女子随丫鬟躲进了飘音亭,男人原本不在乎这样的小雨,却也痴痴的跟了进来……
“我也是近来才知道的,在书馆有记录。”
“书馆?五王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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