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胃被养刁了,若是打仗的时候怎么办?”
“那时候就苦一些,玉阳兵营的饭粮还是不错的。”他是将军出身,当了皇帝也不忘增加军饷。“你在东部的皿誉呆过,东部的情况不如西部。打仗的时候身体还受的了,心情精神不好了直接影响士兵的士气,而且士兵情绪也很容易受感染,所以兵营的生活情况好些也有很多好处。”
“各个养得娇贵不是?”流云笑,玉阳士兵的士气一直都是高涨不减跟这位的领导有很大的关系。“天之骄子?战神?悠闲公子?温柔体贴霸道小气的丈夫?”
“闹我是吧。”清泽直接将她抱到了身上来。
“投降,我投降还不成?咱正经吃饭怎么又缠一起了。”
这时候宫女进来禀报说有位叫纸燕的女子称自己是沁弓罗真女国的女官,有急事拜见皇后娘娘。流云心一凉,离刀果真出事了。
两个人齐齐梳理了番,流云看清泽一副严肃的样子,自己也咬着嘴唇,暗暗将手塞在他手中。清泽转身看着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忽然就掉进了一个寂静的世界,那是他的心,有时候她一直想呆在那,什么也不想,有时候她又得出来清静清静,保持她自己的心不被侵蚀。她怀疑为什么清泽可以爱得那么坦然,他的心就沦陷了么?他们都是自我的人才对,只不过有时候过于相像而难以分清自我。这一刻,她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视线分离后便是现实的存在。相恋,让人软弱了么?
“离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流云走进来看见纸燕已经候着便急忙问道。
纸燕欠身行礼,“回皇后,国主自冬天起虽然精神尚可但身体一直欠佳,直到三月初九国主的发病之日乩江男国的国主前来探望,我们先是拒绝,又想到国主跟他的关系暧昧……国主可能最想见的是他,所以就让他进了国主的寝宫,但第二天国主便昏迷不醒,乩江男国的国主强行将国主带走,我们抵挡不住,又怕伤了国主……”她一一述说着语气夹杂着急切。
“所以她现在在乩江男国?”
“是。”
“那离刀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故乩为什么要带走离刀?”
纸燕皱着眉头,“他也是固执之人,他说国主要死也要死在他的怀里。”
流云暗暗叹了口气,他的确是个固执的人,只懂得成全自己的爱,却不懂得守护。他们两个纠缠了这么多年,因为得不到,才会牵挂,若是得到了呢?
清泽拉起她的手亲了亲,“乖,别愁了。”
这男人,还不忘关心她。流云也在他手上亲了亲,他们的爱,自然的活在他们心中。
结果呢,清泽又任性抱着她不让她走。她躺在床上不说话,他也躺了过来。
“你干脆将流云囚禁算了,饭也不用送来了。”
“不准。”他将流云转了过来面对自己,分开前难免会伤感,这几日她也反常跟自己亲昵,他也不想让她更难受,便静了下来,“易平现在势力大了,我怕你出去不能护你周全。”
流云突然爬了起来道:“若是流云被易平带走,定能逃脱,你要相信我。”
他的妻子是奇女子,挥挥手便能使四周生气全无,但他不想让她经历斗争,不想让她陷于危险之中。清泽将她拉到怀里轻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舍不的你走。”
“可你也知道流云必须要去。”她的声音定静,清泽将她抱得更紧。“因为你不是自私的人,你会为自己喜欢的人着想,流云也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离开你,还有迅儿和祈儿。”
听她的语气多了几分呜咽,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两个小鬼我会好好看着,流云,你得尽快回来。”
“你总觉得自己精神好,睡不了多长时间,身子又不是一天就累垮的,还有也不管冷热自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你是觉得自己内力好还是感觉有问题?”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倒是你,在外面也多关心自己,就当关心我了,恩?”
“还有,你是皇上,不要说什么就是什么,简直视臣子为无物,平日里不是也懂得柔言柔语吗?”
“那只是单对你一个。”
“昔日跟先帝对话时,流云拿自己比做玉石。但流云认为,柔软的人如同荷包,即使摔在地上仍然完好无损,受了伤也会慢慢坚强起来;但强硬的人或许会像玉石,摔在地上也就碎了。”
“这是有容乃大的道理,流云不用担心,为夫虽然手段强硬一些但也不会过于强制,玉阳的政权机构中也有几分软机制。流云要去沁国,虽然在罗真女国受人尊敬,但到了乩江男国还是要小心。你不喜骑马就坐马车,也别太急着赶路,身体最重要。”
“谁刚说的要尽快回来。”流云笑。
“把妻子累坏了为夫也不忍心。”
“清泽?”
“恩。”
“我一直趴在你身上你不累吗?”她也下去又被他箍紧。
“别动,能多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她又乖巧的在他胸膛上趴着,“清泽?”
“恩。”
“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若看上了其他女子,你还疼我吗?”
清泽强行将她的脸蛋抬起来让她与自己对视,可恶的是他竟然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不安,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清泽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流云,没有如果,我若看上其他女子,你回来我就将命送给你。”
“人家只是说如果,说那么狠的话做什么,再说人家又不强迫你不准喜欢其他人。”
“如果我看上了其他女子,会有我们的感情这么深吗?,若这么简单就破坏了我们用心维护的感情便太不值得了,流云,你若在沁弓有了其他男人,就得有死在我手上的准备。”
“流云只清泽一人就满足了,不过,清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若真有了其他男人,你舍得杀我?”她满是自信的笑,这男人就喜欢威胁她。她看他闷闷的,眼睛里竟然有些委屈,心竟漏跳了几下。他真在想像自己有了其他男人?本来就是说如果嘛,他委屈什么,看得她都心疼。流云亲着他的脸颊,“没有如果,没有如果。”
清泽封锁了消息,入夜,流云带着四个贴身丫鬟随纸燕奔赴沁国。临走时那人紧抱着自己只低声喊着云儿,一声一声如刀子般落在她心里。
放开吧,他们的爱可以坚强而独立,放开吧,他们的爱是成全而非独欲。
爱与恨
流云随纸燕先到了罗真女国,然后去了乩江男国。沁国在茫茫苍山背后,竟有了与世隔绝的味道。乩江男国的王宫,竹制的楼宇亭廊与大面积的水面相呼应,莲花四季盛开,美艳无边。出了玉阳,丢下了繁琐的衣物首饰,流云又换上了淡色的鸿滨衣裙。
第三天,来到乩江第三天,忙碌的国主竟然还不见她们,流云坐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吹萧,这么美的风景将她这样闲懒之人也陶冶的才情四溢。幽软的曲调似乎含了冰针,清透彻骨。如果她还见不到离刀,便要硬闯了。
晚饭的时候自有宫中的小厮为她们张罗,夜影要试吃又被流云拒绝了,“善于用毒的是罗真女国的女人。”她笑着像外望去,看见花莲还趴在竹栏上看着水面的莲花发呆,便让柔音将她喊进来吃饭。
“你从来了这里就像丢了魂一样,要是再碰上个乩江标致的男人,岂不是人也丢这里了。”流云调侃她。
花莲脸红着道:“娘娘存心要羞人,我只是感叹这世上的风光万千,若是能够游历于自然也是好的。”
“这里的风景美,人也长得美艳,离原来了这里也没那么多顾忌了。”流云笑着转向旁边候着的小厮,“这里的美人怎么都是男人,女人呢?”
“乩江男国向来以男人为主,宫中是男人也不奇怪。”小厮像领了命令一样话说的很少。
“那宫中就没女人么?”
“除了国主的伺女就基本上没有了。”
“你们国主就没有嫔妃?”
“以前有,全都废了,听说国主又要立妃……”小厮话还没说完话又顿住了,双手握着显然有些紧张。
流云浅浅一笑,只当闲聊的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新立的妃子是不是美得厉害,怎么你们国主突然又要立妃了。”
小厮抓抓脑袋,然后摇头道:“奴才不知了,听说很漂亮也很有个性,但她一直在国主的寝宫,大家也都是听传言没见过真人。”
“我看那人一定是美如天仙了,我们在这里等了几天了也没见你们国主的影儿,他还真舍得不离开新欢。”
“奴才听说是因为新妃的身体不好,每天有要用很多滋补之药,国主也天天在旁边守着。”
“你们国主就不找医师给她看看?”
“……国主说新妃没有病。”小厮说的有些支吾。
看来真如自己想象的那样,这位国主固执的可以。
茶,上等的茶,清香颐人,安神养性。
山雨跟柔音不喝茶只在抱怨,她们是领了命尽快回去,看着时间都这么耽误了不免心急。
流云品着茶,听见夜影说来了人,也向外望去,似乎来了个美艳的男人。
那人,眉眼柔软却阴郁,身穿一袭华丽的绛红长袍,皮肤细致白嫩,头发随意箍在脑后,赤脚前行,远处看来,竟比女人还要嫣然几分。他双手交叉放在自己宽大的衣袖里,动则生姿,静则生威。
故乩,离刀又爱又恨的男人。
“你是离刀请来的药师?”
“对,我来给她解毒。”
“她的毒不用解。”
看他一副很不欢迎的样子,流云也冷声道:“如果你想看她死的话。”
男人先皱着眉头,却也不相信。
“我的师傅是天鹰,他们能制这毒,我便知道它的毒性,也能解。”流云将师傅给她的招牌拿了出来递给他看,故乩看看牌子又看看她,表情变得丰富,他不得不相信却又不想相信,“她现在意识已经时而昏迷,若在发作一次,身体估计便忍受不了。你还有一个月的思考时间,你若想让她活,我便医。”
故乩迎着水面站了片刻,“我不同意你也可以救她不是?”
“她现在在你手上,即使我救活她,你依然可以杀死她,我怕浪费力气。”流云说完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着关上的房门,虽然有些生气这女人的态度,但心也软了,他,怎么会杀自己心爱的人呢,他对她的感情对她的牵念就是想一直留她在身边。
入夜,原本应通明的寝宫却被几点烛火衬得昏暗,故乩进来直接将床纱掀开看床上已经睡着的女人,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他们才安静下来。
“她没吃饭怎么就睡了?”
“回国主,娘娘说不吃。”宫女小声应道。
“不想吃还是不吃?”故乩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宫女齐齐跪了下来,“娘娘说她不是国主想的人,不是国主要的人,而且她也不会受国主控制而改变自己,所以……”
“所以什么?”故乩轻缓,所有的情绪都控制在冰冷的面孔后。
“所以,她累了。”宫女的声音颤抖,她们见国主跟娘娘争吵过多次,却没有一次比现在更让人心惊胆战。
故乩愣了许久然后让她们退下,他看着离刀安静的脸忽然害怕起来,她累了?她的脸上从来没有过像这样舒缓的表情,莫非她已经放弃自己了——甚至连恨都不想恨了?这不是她,他的离刀应该时时充满斗志连看他的眼神都是锋芒冰冷才对,她应该是好强不服输又高傲冷血的人才对,为什么现在她能够睡得那么坦然?故乩抓住她的手狠狠的说:“累了?不许,你注定要跟我纠缠到底。”他以前能触摸到的那颗心现在已经恍惚了。
他想起了前两天在宫中候着的药师的话,更加不安。她真得要离开他?那女人能救好她?他也不会杀她,虽然以前想过不惜跟她同归于尽,但他怎么能让她先离开他?
不,她不会有事,只是中毒而已,而且只是春药,怎么会有生命危险?不会,绝对不会,她应该跟他纠缠才对,那毒,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契机。
清幽的萧声传了进来,在凉意寒心的夜,更是寂寥。
“国主……”侍卫跑了进来,面带难色。
“怎么了?”故乩声音沙哑音调却偏高,脸上依然冷硬。
“有个女人就在宫外吹萧……”
“赶走。”
“……可其他的侍卫都被她迷昏了。”侍卫都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故乩看着他们个个狼狈的模样,话也不说,自己负手走了出去。
月光,凉风,吹萧的女人更加飘摇,衣裙浮动,让人猜不透的感觉。她见故乩来了,也不停下,继续吹着曲子。
故乩十分没有耐心的打断她,心中的恼火俨然已经显现出来,失了先前的阴郁。
“你害怕了吗?”流云没有头绪的问,声音轻得随风飘走。
见他抿唇不语,流云转过身迎着风继续道:“你应该最清楚她的状况才对,每天只是滋补却没有什么效果,却依然不想为她清毒……你怕如果我消除掉她体内的春药,你们便没有什么关联,毕竟千年女妖让她服下的春药做了你们的红线。”每年一次毒发,两个人纠缠的借口。爱了多少便恨了多少,所以没有把握现状改变后感情是否能够维持。“你在害怕。”流云淡淡的说。
“女人——”故乩对她直指自己内心最脆弱的一处万分不舒服。
“你在害怕。”流云同样淡淡的说了一遍。
安静了片刻,故乩咬着牙狠狠的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她来为离刀解毒。爱得过于深沉而又自我,忽略了对方的感受,感情不付出给对方,当清醒的时候竟发现可以分开的那么决绝,而自己,却那么无力挽回。故乩跟离刀都是这种人,故乩也开始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了么?
她嘴角上扬,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盯了半天。
花瓣随着风飘落水中,闭上眼睛静下心来能感觉的花与水的清香。
“恋人如花,如果不能让她肆意的开放,就放她离去,因为自己没有资格拥有她——我是这样想的。离刀不是你一个人的离刀,如果你不能呵护她,那我便要带她走。”
“你能做到吗?”故乩眯起眼睛看她,单薄飘渺的女人,只有眼神有时候冰冷凌厉。“她是我要留的人,怎么能任凭你说带走就带走?”
“你要留她什么,她的心?她的身?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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