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这战场你少去为好,自己又不喜欢见血,打打杀杀的场面也搅得伤神。”
“可流云认为王爷的身边才最安心,不分和平还是战乱。”
……
“王爷心如明镜,却不是以众人为鉴,就是唯我的人,认同的事物不因大家的反对而反对,但王爷毕竟是王爷,手上不仅有流云,还有人民有国家。”
“连自己的女人都给不了幸福,那又何谈人民国家?”
“说是这样,但总有矛盾的事情。一份感情能承受多少的悲欢离合,多少国怨民哀,多少误解伤害。王爷不只有爱情,不是么?”
……
“那你休了我呀,继续做你的悠闲王爷。”
“然后你就带着我的孩子投奔宁安王?”
“然后你就可以娶了弦妃续你们的情,两大欢喜不是?”
“最好不要发生,流云,若是那样,我必定把你杀死然后自杀。”
“你就这么狠心。”
“对。”
“哼,反正我也不怕死。”
“正巧我也不怕,我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可以做伴。”
“堂堂王爷说死就死,到底不划算。”
“反正有人伤心,我却觉得值得。”
“你以为我会伤心吗?”
……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没觉得损失什么。”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恩?”
“……你不会满门抄斩吧,你可是明君啊。”
“我是明君完全因为你什么不贪恋,你若喜欢权势,我立刻将漠北、沁弓踏为平地,你若是喜欢富贵,我立刻搜集世上的奇珍异宝。”
“那样的皇莆流云你会喜欢吗?那样的皇莆流云值得你喜欢吗?”
……
“流云愿意与清泽结为夫妻,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相爱终生。”
“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相爱终生,恩?”
“恩。”
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相爱终生。
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相爱终生。
流云,流云,等我,等我再度拥你入怀。
静养
流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漠北皇宫的床上,隔着一道屏风,她隐约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是易平的声音。自己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回玉阳。
这时走进来一位女子,打扮精细,柔美的脸蛋恬静中有些虚弱,她看见流云睁开了眼睛便笑着说:“你醒了,起来吃些东西吧,皇上刚离开。”
“格儿。”她刚开口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柳格儿让宫女将饭端了进来,“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你没有变。”
“你也没有变。”
两个人对视后都笑了。
柳格儿的父亲两年前被哈玛纳族人推举为族长,然后她又嫁给了易平,如今刚生了孩子,以前娇巧安静的女子已经是母亲了。
“易平对你好吗?”
柳格儿甜甜一笑然后点点头。
“现在应该做月子呢,他怎么让你出来?”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知道什么,况且我也想见你。”格儿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小时候一群小孩子在一起玩闹,皇莆流云总比他人稳重几分,大家都喜欢跟着她,就连易平也是。“皇上因为想你才这样做,你别怪他。”
怪他又能怎么样,流云只笑笑,柳格儿是爱他的,对他温柔尽至,他们才是完美的一对,比起她来柳格儿更应该让他珍惜,“如果我离开这里,他会怪我么?”
柳格儿眼睛一沉,她正担心的便是流云的离开,她不介意跟她共伺一夫,只是害怕易平得不到流云更加受伤,“你……能留下来么,易平需要你。”
流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比他看得清,我有我的生活,有我的家庭,他不可能关我一辈子的。”
“流云,你就当心疼他留下来吧,其实易平很脆弱。”柳格儿的声音低了下来,这些是她的心里话,连对易平都没有说过。
“他不是弱者,况且我也不想同情弱者。格儿,他需要的是你,我并不适合他,虽然他现在不清楚,他有一天他会明白的,易平只是受压抑的时间太长了,他将我当成了发泄跟追求的目标。”他要的是一个结果,得到她的结果,但生活总是一个过程,柳格儿便是他的过程。
宫女前来禀报说皇上来了,话刚落下易平就急急走了进来,柳格儿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流云,流云对她笑笑,她至少不会轻易忤逆易平,她要完完好好的会到清泽身边。
柳格儿起身请安,并让了座位,易平见流云在吃饭,也没有多说话,只在她的对面安静的看着,等流云抬起头来时,他立刻解释道:“流云,我一心想带你来才将你打昏,你不要怪我,路途上辛苦,你先静养几天。”
流云只点点头,然后低头吃饭,任凭易平看着自己,他说什么,自己也轻轻的应着。时间一长,尴尬顿生,柳格儿便添几句话说说笑笑。半晌后,有公公前来催促,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静养,她可以先安静几天。
中午的时候,柳格儿正在补觉,有宫女前来禀报说哈玛纳族长求见,她便宽衣走了出来。
“爹爹怎么现在有空来看女儿,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布尔鲁遣散了周围的宫女,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皇上前两天派遣我们哈玛纳士兵驻守京城。”
“这是好事,是皇上对爹爹的信任。”
布尔鲁却沉着眉头,声音压低了些道:“皇上其实一方面让我抵抗玉阳的攻袭,一方面监视着皇莆流云。爹爹怕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会对你不利。”
柳格儿了低头沉吟了半天,“其实格儿也在担心,皇上这么一意孤行,漠北跟玉阳终究是要打起来的,而且流云姐姐心不在此,皇上恐怕会更伤心。”
“皇莆大将军对爹爹有救命之恩,现在却对他的女儿只能袖手旁观,爹爹心中有愧啊。”
“爹爹别这么想,可惜流云姐姐已经嫁给了玉阳的皇帝,爹爹是漠北的将军,自然效命于漠北,相信皇莆将军在苍天之上也不会怪罪于爹爹的。”
布尔鲁握着女儿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拍,语重心长道:“好格儿,你向来善解人意为人温和,但爹爹要提醒你,格儿是皇上的妃子,现在皇上跟皇莆小姐的关系已经僵化,必然会让你先去软化皇莆小姐,皇上对你是喜爱,对皇莆小姐却是依恋、是羡慕,也是完成他事业的一部分,他对皇莆小姐的感情并不如对你那样单纯,所以越是这样的关系越是微妙,凝结了多种情愫的关系总是容易变化,虽然你对皇上温柔贤惠,但也正是如此,越是靠近他们两个,越容易受到牵连,爹爹担心你啊。”
柳格儿轻轻一笑,安慰他说,“爹爹休要担心,格儿是皇上的人,无论怎么样的事情都得去面对,无论怎么样的结果都得接受,格儿问心无愧就好了,比起格儿,爹爹更让人担心,现在两国兵刃相向,若打起仗来爹爹还要保重身体才好。”
布尔鲁叹了口气,“女儿都看得那么开,做爹爹的怎么能丢脸?况且我们哈玛纳族向来是漠北的旺族,就因为我们的士兵都是铁铮铮的汉字,死又有何惧?只不过爹爹真有个三长两短,格儿也不要难过,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柳格儿身体一僵,气道:“什么时候爹爹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布尔鲁见她眼中有藏不住的担心,笑道:“罢了罢了,爹爹开玩笑,爹爹还有宝贝女儿,怎么舍得离开?我还有要事就离开了,别忘了刚才爹爹跟你说的话,皇上也算是枭雄,儿女之情并困不住他,格儿也要处处为自己想着才是。”
柳格儿点点头,送他出宫。
流云在漠北的皇宫自然是百般无聊,宫女对玉阳之事也闭口不言,她也打听不出什么,平日里也只能出去转转,寻找着皇宫中的缺口,以备时机之日得以逃脱。柳格儿闲了就找她在园子里聊天说笑,有时两个人哄逗着格儿刚出生的女儿,漠北的风俗孩子出生一百天时才起名字,所以她们两个便叫她小格儿。
小格儿声音像她的母亲,清脆温婉,哭起来也是气娇声柔,不似其他的孩子哭声尖亮闹心,更惹得人喜爱万分。流云见她抱她多了,她也对流云不再顾及,开始在她怀里啊啊做声,咬咬手指瞪瞪眼睛自娱自乐。
易平下朝后去找格儿,却看见了温馨的一幕。格儿做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流云抱着小格儿跟她说笑,她怀中的小格儿睡得安稳。这样的情形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却让他看见了,如今他已经有了温柔贤惠的皇妃,如果再有一位绝韵聪慧的女人,他绝对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红纱帐,黄锦被,一翻云雨过后温度又缓缓的降了下来。
“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现在还好吗?”易平拨着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带着歉意的问,她比一般的漠北女子要娇柔几分。
柳格儿亲了亲他的脸颊,笑着说:“我很好,你别担心。”然后软软的躺在他怀里。
“格儿……”
“恩?”
“流云的事儿我自然对不住你……”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柳格儿手指按住他的唇,柔柔的说,“格儿一点也不委屈,皇上不要责怪自己。”
易平将她抱得更紧,他头埋在她的丝发见汲取着清幽的香满足的叹息,“谢谢你,格儿。”
“格儿知道皇上心中一直有流云姐姐,那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皇上能够开心格儿也高兴。”
“我不会辜负你的,格儿。”
“臣妾自然愿意效仿先人做娥皇女英陪伴皇上左右,只不过格儿担心流云姐姐……”柳格儿知道易平对流云的固执已经根深到了心底,要说服他放流云走绝对不可能,但流云心又不在此,就算留在漠北也没有什么结果。在她心里,流云是走是留她也不清楚怎样才好,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缓和易平对流云的情绪。
“格儿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
柳格儿点点头,继续说道:“格儿知道皇上对流云姐姐的情谊并非一朝一夕,如果流云姐姐能留下来跟格儿一起做伴陪着皇上格儿是十分高兴的,但格儿要提醒皇上,流云姐姐是委屈不得的女子,皇上若真的要留下流云姐姐,必定是要从心里让她接受皇上,这样也不枉费皇上这么多年对流云姐姐的思念与敬重,况且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格儿会陪着皇上一起等到流云姐姐诚心留下来的那一天。”
她的声音温软,平日里又是娇柔贤良,这样的性情对血气方刚的易平最受用,他又想想今天看到的情景,虽然流云跟自己的话不多,但俨然她已经开始融入漠北皇宫的生活中,再有“格儿会陪着皇上一起等到流云姐姐诚心留下来的那一天”、“不枉费皇上这么多年对流云姐姐的思念与敬重”之类的话,他更是赞同的亲了亲柳格儿的眉头、脸颊、嘴唇,开心的说道:“格儿说的是正理。”
玉阳皇宫,众臣为出兵一事议论纷纷,多数喜爱敬重皇莆流云的都表示赞同,而一些老臣却认为不妥,皇莆流云的超然地位已经变动了玉阳的根基,百姓连同思想都随着改变,这样的影响力显然大的可怕,如果皇上再这样纵容下去,国家的教化管理便是难上家难。
“皇上,万万不可啊,只为了一个女人而举国发兵,在我们玉阳国是没有的事情啊,皇上千万不要被一个女人昏迷了神智,皇上圣明啊。”一位老臣冒死觐见。
清泽阴冷又颇有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只吝啬的吐出两个字:“迂腐。”
那老臣全身哆嗦,脸色惨白,又是羞,又是急,却说不出话来。
另外几个也一同站出来说话,理由皆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轻易出兵。清泽只淡淡的等他们说完,道:“朕已决定今日出兵,想不开的大臣今日便可以回府静养,退朝。”
再一次回到凤宫,却碰到了父皇,清泽原本冷硬的眼神也软了下来,心中他的父亲是最英明的皇帝,虽然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你来这里做什么?”
“臭小子,我想我儿媳了自然来看看。”
清泽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坐了下来喝着流云常泡的滨草茶。
“听说你今天就要出兵漠北了?”
“恩。”他应了声,对父亲他还是有些戒备。
没想到他也叹了一口气坐在旁边,道:“不知道我那漂亮的儿媳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清泽起初以为他也是来跟自己讲些为君的大道理来,没想到他并没有这个意思。清泽先是怀疑的朝他看了一眼,又有些厌恶,“漂亮”那两个字怎么听怎么讨厌。
“小子,听说在朝上你对那些元老臭着一张脸,话也不多说一句。”
“哼。”
“也对,你对爹都是这样,更何况是他们,不过我还得劝劝你,人家都七老八十了你还这样,太不应该了,好歹人家为玉阳辛苦了一辈子,你得尊敬人家吧。”
“他们尚不尊敬我的妻子,为什么要朕尊敬他们?”
“他们也是为玉阳着想。”
“他们只是不习惯女人有如此高的地位。”
“但君王自然是要保护天下的百姓,为天下百姓着想,兵动全国只因为一己私利,的确有失明君风范。”
清泽冷哼道:“这只是说教而已,朕平时安于责任治理国家、造福子民,为什么朕要完成自己的意愿便是危及苍生?自古君王向来都是最自私的人,他的利便是全天下的利,又何需如此虚伪委屈自己?”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眼睛中看见的却是流云的倒影。“朕无所谓做天下人的昏君明君,那些人皆不在朕心中,朕只要做好一个丈夫,流云的丈夫。”
等了片刻对面才有了声音,却苍老了许多,“泽儿,你能够如此阔达的对待自己的心,为父真的有些羡慕你啊,当初爹为了巩固江山忽略了你的母妃,她身子弱又爱逞强,怕我担心便一直不说,最后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爹惭愧啊,为了千万陌生的子民,丢掉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吧,虽然我现在时时刻刻在想念你的母妃,但对于曾经的选择,我并不后悔……因为你的母妃不让我后悔。”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停了片刻又继续说道,“皇莆流云是幸福的女人,有心爱的人相知相伴,可以为她不惜一切奋不顾身,但你这样做,她真的感到幸福么?”
神萧
近来几日总能听到宫女暗地里窃窃私语说漠北与玉阳打仗之事,虽然隐约,但流云心里也估计着这事情十有八九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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