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样: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两个孽障。孽障,不是心爱到极处,何来孽障一说。
“平身吧。”龙瑄炙点点头:“朕回来好些时候,都不曾见到你。忙得这样?”
“煜儿总是离不开臣妾,只要一刻见不到就会哭闹不住。”乌雅给皇帝斟了杯茶:“皇上请用茶。”
“龙濬焱小时候有些像了,也是片刻离不开娘。不过龙濬焱还好些,他母后不在的时候会霸着朕不放。龙濬煜呢,抱来朕看看。”皇帝喝了口茶,这个儿子倒真是没怎么好好看过。
“是。”乌雅又惊又喜,赶紧让人把儿子从后殿抱到前殿。龙濬煜正好醒着,晃动着小脑袋就往母亲怀里扑。
龙瑄炙没有伸手去抱儿子,只是就着乌雅的手逗了逗龙濬煜:“这孩子生得不错,脑门这么圆可是个安富尊荣的王爷样子。”
“真是如此可是皇上真的疼爱煜儿了。”乌雅知道能够做一个一生享尽荣华富贵的藩王已经是儿子最好的结局,想做皇太子或是未来的皇帝绝对是不可能的。皇帝不会让皇位旁落
到嫡子以外的皇子身上,即使龙濬煜做不了储君还有龙濬熠在后面跟着。哪怕是立长,龙濬熠也是在儿子前面。便是皇位如雨,也不会落到儿子身上了。
龙瑄炙笑笑:“王爷的身份是他本该有的,这也是不是朕疼爱不疼爱说了算的。无非是龙濬煜还小,此时封王还是嫌小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代他处理藩国的事务。少不得要委屈
你们娘俩了。”
“臣妾万万不敢当委屈二字。”乌雅隐约觉得皇帝话中有话,好好的说要给还不会说话的儿子封王不论放在哪里都是不可思议的。还要说到要自己去给儿子处理藩国事务越发越觉
得是怪异无比。皇帝不允许女人过问外事。就是乐晖盈那样受宠也没听说过一句皇后过问外事的闲话。牝鸡司晨,一直都是皇帝最忌讳的事情。明明对此事是忌讳如深,还会说出
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有些事情少不得要委屈一些人,朕委屈过皇后你是知道的。”龙瑄炙命她叫人把儿子抱了下去,偌大的前殿明间只剩下两个人坐着说话。
“是。”乌雅轻轻叹了口气,不论是皇帝呆在那儿亦或是做什么都不会忘了皇后。皇后受不受委屈不是别人给的,是皇帝自己给的。莫非皇帝是想要自己所受的委屈不亚于皇后么?
“好了,朕有事先走了。你好好看着龙濬煜。”龙瑄炙起身出了前殿大门,乌雅愣怔地看着皇帝的背影,眼睛顿时觉得辣辣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住往外涌,用手背拭去湿冷一片。
君恩似海却也是君恩不再,或许他一直都没有在过。没有人会对自己真心,是不是皇后早就看透这一切。才会在当初娴妃犯下秽乱宫闱大罪过的时候,会对娴妃网开一面。不过是
唇亡齿寒而已,也正是为此不论娴妃做了什么对皇后不利的事情她都容忍了,只是因为娴妃找到那个她要找的人。不像徐沁,始终都只有一门心思想要对皇后取而代之。这也是皇
后最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徐沁的下场比娴妃要惨得多。
听人说过娴妃临死之际说了一句是对着皇后说的,早知如此说什么都不会与你为敌。只怕你也会帮着我,真的是惺惺相惜么?还是娴妃知道皇后一定会帮着她说话,所以才会在最
后一刻将女儿托付给皇后了。不过皇后对龙妤玉不应该说是龙妤珗也一直是视如己出的,只怕娴妃地下有知真的能够瞑目了。珗珗,皇后把这两个字放到这里是不是要龙妤珗一辈
子都不要忘了自己的生母宠系何人。
只不过那是女儿皇后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却是龙濬焱将来继承皇位最大的绊脚石。皇后说什么都不会容忍的,皇帝莫不是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才会答允要给儿子一个藩王的位
子?真是如此也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儿子一生的逍遥自在。
“小姐,何蔺说你又有了?”榛遐抱着宝贝儿子进宫来给乐晖盈请安,看见乐晖盈伏在软榻上脸色不是太好。
“嗯。”乐晖盈懒洋洋地不想说话,手边放着一碟酸梅时不时拈一粒进嘴里解口:“让何蔺赶紧熬一剂解胎的药,我快难受死了。以前不是闹腾的太厉害就是让我生不如死。可是
这一个倒好,不闹腾也不生事就是让我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成天睡在榻上,动都不想动。”
“小姐快别胡说了,哪有解胎的药。”榛遐把儿子交给了自己带进宫的侍婢,自己陪着乐晖盈坐着说话:“何蔺说只怕这胎又是个皇子的。”
“儿子?!”乐晖盈撑着头:“我真的是儿子女儿都不想要了,你看看我生的那几个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要死再生出一个这样的,我还不被气死。”
“瞧小姐说的,小姐所生的从皇太子开始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伶俐冰雪可爱的。尤其是小公主,我看见了都爱得不行。”榛遐笑道:“要不是我们家没这个福分,只怕真的是要跟小
姐求个大恩典的。”
“你怎么知道没这个福分?”乐晖盈挑起眉,榛遐的儿子生的浓眉大眼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我知道你是说瑶瑶大了不少,不过我看两个孩子只要是有缘分也不在乎这件事。
我跟皇上还隔着这么多呢。”
“小姐,如今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榛遐苦笑,乐晖盈说到这件事就是特别有精神远不像方才那个闷恹恹的样子。
“娘娘,德妃来给娘娘请安了。”羽音进来福了一福,这个女子是谁?虽是命妇打扮,不过品级也不是太高。在皇后面前说话没有丝毫规矩可言,可以说是毫不拘束的。
“呃,雅小姐?!”榛遐看了眼乐晖盈:“小姐,你和雅小姐是不是······”
“叫她进来。”乐晖盈撑起身子靠坐在贵妃榻上:“你别胡说,她倒不是糊涂人。我倒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先时只是觉得她娇憨可爱。只是放眼看去,皇宫中嫔妃虽多却不是人
人能做到她那样韬光养晦如许年直至叫人看不透她。”
“从前看她最是喜欢玫瑰酥,不如我去找云嬷嬷?”榛遐素来鬼主意甚多,哪怕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也没有收敛一二自己的性格,依旧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情。
“嗯,去吧。”乐晖盈点点头:“叫嬷嬷再预备一份虾肉馄饨,她喜欢这个。”
少倾,德妃一个人没带宫女进了皇后休息的暖阁:“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安泰。”
“起来说话吧。”乐晖盈有气无力地说道,榛遐已经笑吟吟地端着玫瑰酥和虾肉馄饨来到乌雅面前:“德妃娘娘,不知道您的胃口变了不曾。小姐特别给您预备的点心,娘娘试试。”
“榛遐,是你?!”乌雅看着妇人打扮的榛遐:“这么会是这么个打扮了?”
“你不知道,她都是做了娘的人了。”乐晖盈笑起来:“也不知是哪儿修来的缘分,嫁给太医何蔺。我这个人乐得管闲事,所以一定要她嫁给何蔺省的夜长梦多。没想到就是这么
快,胖小子都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了。”
“那莫颜呢?”乌雅知道乐晖盈身边带进宫的自幼婢女没有一个是等闲之人,榛遐是心思灵动,莫颜却是老成持重。两人同在乐晖盈身边,可谓是相得益彰。如今两人都被打发出
宫也一定是乐晖盈的主意,既然是榛遐嫁得不错那么莫颜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
乐晖盈看了眼榛遐:“你说你将莫颜弄到哪儿去了。”
榛遐抿嘴一笑:“瞧小姐说的,我哪敢把莫颜弄到什么地方去。不过是莫颜一心要嫁一个她心底的人,谁还敢强求。只好事事顺着她,他愿意做什么也就由着她了。”
“德妃,今儿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乐晖盈慢慢咬着酸梅:“我这儿没外人,你看就是羽音都没让她留在里面,只是叫榛遐跟在这儿,榛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虽是
絮叨些,总是好的。”
“臣妾承蒙娘娘如此对待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乌雅顿了一下,拈起一枚玫瑰酥拿在手里却不吃只是久久看着:“臣妾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乐晖盈叹了口气,“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我是第一天认识?有什么尽管说,吞吞吐吐的不嫌麻烦?”
乌雅停了停,咬了一口滋味如旧的玫瑰酥:“娘娘,记得我初入宫的时候娘娘对我甚是眷顾。我和娘娘虽不敢说情同骨肉,只怕也是相识好多年了。有很多事情我不知怎么来和娘
娘说,我想娘娘是懂的。”
乐晖盈笑笑:“原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其实你都懂了,你也知道在皇宫中没有什么真正的长久之情的。只有权势富贵才是最要紧的,这话虽然残酷却也是实情。”
“娘娘救我。”乌雅一下跪在乐晖盈面前:“求娘娘念在多年情分上,饶了煜儿吧。她总是皇上的骨肉,也是您名分上的儿子。他还小,没有过错。”
不说乐晖盈就是榛遐都愣住了,龙濬煜的性命不保?谁敢冒这个险去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再说就是要害也是乐晖盈的两个儿子。毕竟一个嫡长子皇太子另外一个也是帝后嫡
出,都是尊贵无比的身份。
“你在说什么?!”乐晖盈有气无力却又是异常威严的说道。
“皇上要这孩子的性命!”乌雅哭得声嘶力竭:“娘娘救命啊!”
帝后难为正文第五章 之子于归15
乐晖盈愣怔半响,皇帝会要孩子的性命?即便是龙妤珗那样一个母亲,龙妤珗也是生母犯了大错都没听说要对自己的骨肉下手。再说乌雅生的还是儿子,这是除了自己所生的儿子外唯一一个妃嫔诞下的皇嗣。说什么都不会对亲生骨肉下手,皇帝没有那么心狠手辣的。
乌雅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臣妾恳请娘娘做主,臣妾不要将来孩子有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够一世平安长大就好。臣妾终于懂了娘娘说的那句,只要他安安稳稳长大就够了。”
“这话你听谁说的?”乐晖盈冷冽的问道,乌雅这神情活似民间毫无智识的妇人一般,就算皇帝真有这心思平你的哭闹又能扭转么?不过是蚨蚁撼大树而已!不知道怎样去扭转皇帝的心思哭闹都是无用的。
“没听见谁说。”乌雅被乐晖盈冷冷一问给吓住了,“是臣妾被皇上吓住了,自己越想越怕。只怕皇上嫌弃煜儿,不如皇太子和小殿下聪明伶俐,就生了厌弃之心。”
乐晖盈好气又好笑,“听听你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不说你没知识没见识,只会说皇上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肯放过,让皇上背负这个罪名,你是不是太糊涂了!”
“只是娘娘,皇上就算是不厌弃煜儿也是厌弃臣妾的。”乌雅抽噎着:“求娘娘给臣妾一条明路,也算是救了臣妾一条性命了!”
榛遐在旁边已经看不过了,早先乌雅那时候还是只是昭仪的时候就来问过乐晖盈皇帝为什么不宠幸她,一连数日不去看她的话,那时候皇后没说什么,倒是乌雅哭得没有了样子。
过了这几年,难道还没有看透,又来问她是不是皇帝厌弃了她。有这么些话为什么不去直接问皇上,要拐弯抹角来问皇后,皇后说的就是皇帝心里话么?或者皇后说皇帝不喜欢她,皇帝就不去她宫里了?问这些话岂不是好笑。有本事到御书房问皇帝去。
乐晖盈没理她,结果榛遐端来的红枣茶喝了一口,接着又是一阵干呕,榛遐赶紧拿过来漱盂给她。乐晖盈吐了两下,一脸憔悴,“我若是说你还不能看透,'。 '你一定会说我是不能设身处地的替你着想,只是德妃,在后宫真的去计较皇上是不是专宠还有什么益处?这些东西是你想要得到就一定能够得到的,若真是如此随人所想的话我怎么还会让皇上有了这许多女人在我眼前。你也这么大了,要真是天天计较这些能够计较得来也是好了。”
乌雅还在一个劲儿的抽泣,乐晖盈很难受的捂着嘴,“我身子不舒服,你先回去,等你想通了再来见我,瞧这天也是一天天往寒里走。不要抱着孩子往外跑,真的冻坏了不止是你心疼,皇上心里也不舒服。”
“是,臣妾告退。”乌雅没敢多说,看着乐晖盈惨白的神色,多少委屈也只能咽进嘴里,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惹得皇后不高兴或者是生了病,只怕皇上真的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自己身上了。
“小姐,她做事怎么还是推三不着两的。”榛遐看乐晖盈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您也别和她见怪了。她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
“我懒的跟她生气,要是过去这么久我还在为她这几句话生气,岂不是白做皇后了。”乐晖盈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榻上,“我好难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是不是要何蘭开点什么咬让我吃了会舒服点。”
“皇上已经吩咐下来了,要是何蘭听你的话乱给你吃药,我们一家可就不用在太医院待下去了。”榛遐一脸的不高兴,“皇上知道您会想这么多的心思的,所有早就警告所有人要是谁敢给您乱出主意便是严惩不贷。”
“够了。”乐晖盈打断她的话,脸色沉郁的叫人害怕,支撑着起身穿了鞋下榻,缓步走在暖阁里:“就是会给我难堪,也不知道我难受的要死。”
“您也是忘了忌讳,要是被皇上知道您满口死啊活啊的只怕也是不高兴的。”榛遐跟在她身边赔笑道;“瞧您,每次都是患得患失的,其实您怀孕谁也不敢怠慢了去,特别是皇上时时处处都会把这件事挂在心底什么事都是把这个放在最前面。”
乐晖盈慢慢走在暖阁里:“德妃说的嫌弃绝对是有道理的,皇上着实的有了那个心思,真的是嫌弃或者说皇上是想把乌雅母子两个送往龙濬,煜儿将来的藩国属地去。”
“啊!”榛遐张大了嘴巴,“好好的,怎么会要把他们母子送到什么藩国去。再说安王的封地在北疆,龙濬煜的封地要到哪儿去呢?”
乐晖盈摇头:“我也只是隐约能猜到皇上的心思,皇上没想过要做心狠手辣的父亲却不得不放弃这个以前宠爱过的女人,为了什么只有我自己清楚的很。”
“不就是为了宠爱小姐。”榛遐大不以为然,“依着小姐这么说,我倒觉得皇上让他们母子到藩国属地去真的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如果皇上把他们母子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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