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瑄炙傻眼,自己好生糊涂: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辩不过她的,还拿这件事跟她掰扯什么。她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护短。尤其是她的二哥,不管是做什么事儿,但凡是跟龙瑄蕤在一起的事情她就是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完全站在一边。再说只要是跟朝局没关系的事情,她就会蛮不讲理起来。这也是家事,她掌管家事自然什么事都要听凭她来处置。看来这报信的人这回少不得会被排揎一顿了。
乐晖盈想了想,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明儿什么日子,皇上可记得?”
龙瑄炙一怔,又想干什么了这是。“不是说明儿没事的话,就只有我和皇上去西苑走走的。这也忘了,真是忙糊涂了。”乐晖盈紧紧挨着他:“不会是装给我瞧的,想着要去看看乌雅母子吧?”
“是去西苑啊,已经叫人都预备下了。”爱吃醋的老毛病又犯了,多久没见乌雅和柳心两人了。这会儿怎么记起来说这个,还是刚才午歇没睡好所以来找自己的晦气来了:“好好的,提她们做什么。”
“我是在想,我跟皇上去西苑走走会有人说成有伤风化么?”乐晖盈把玩着龙炙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若是会这么说我就不去了,省得有碍圣德。”
“什么话,帝后出游关圣德什么事。难道非要帝后之间每日只是晨昏定省加上相敬如宾就是好了。”看看怀中偎依着的女人:“不许胡思乱想,这是你答应我的。怎么又是疑神疑鬼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乐辉慡和安王出游碍着别人事了,做什么要说他们有伤风化?他们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两个人在一起恩爱便是有事吵闹就是最好,如此看来以后我也不必天天跟皇上说什么,省得也是有伤风化起来。”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龙瑄炙一下止住她的话,要是再说下去不知道还要叨叨什么出来。原来龙瑄蕤找个男人是为了没有人唠叨,要知道女人唠叨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又是深深宠着这个女人的时候,只要是她说什么都可以适当做娇嗔来看。
“我知道,是嫌我烦来着。”乐晖盈不耐地起身:“臣妾告退。”
“不许走。”还好只是在一丈之内就能把她轻易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到哪儿去?龙妤珗和龙瑶一去了舅舅家,余下的三个臭小子都去文华殿读书去了。只剩下咱们两个,你还想到哪儿去?”
“睡觉。”乐晖盈打落皇帝不老实的手:“我午歇还没睡好,这会儿正困呢。”
“我还没有午歇。”龙瑄炙环住她的腰:“又瘦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在想着法子折腾自己呢?我看啊,只要是我少盯着你一会儿都不行,你一准会把自己的事儿当作别人的事儿来办。”
“哪有瘦了,只是这件衣裳大了。”要是衣裳没有这么大,你的手能够这么轻易进去还在里面饥饿着系带?想要挣脱根本就不可能,那双手是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的:“人来人往的,仔细有人说皇上有伤风化来着。”
“笑话,朕跟你在一起有伤风化也由着他去。”一面说,一面打横抱起她:“还说没瘦,抱在手里就是这么轻轻地,真是不知道你每日是不是按着何蔺给你定的食谱用膳,要真是照着那个吃得还是这么瘦的话,以后就不必再按着那个吃了。”
“我才不吃那些怪东西呢。”乐晖盈环住他的脖子:“明儿去西苑,不要有人跟着。走到哪儿都是一群人,真是讨厌。”
“嗯,不叫人跟着。”龙瑄炙这时候什么都是依着她的,温香软玉在自己怀里还有什么事不好说的,再说只要是两个人一起的时候她都会很听话的听凭自己折腾。只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怎么好好的突然坐起来把自己压下去:“呃,你做什么?”
“没什么。”换做乐晖盈开始解他的衣带:“我今儿试试皇上这衣服上的系带好解不好解,总是你解我的。”
“你干什么?”疯了,居然这样子对自己的夫君,极尽挑逗之能事以为你夫君的定力这么好不成:“不行,不能这样。”
乐晖盈抬起头:“每次你不都是这样做,为什么我不行。不许说话,煞风景!”一面说一面堵住了龙瑄炙的嘴。
龙瑄炙哪里容得她这样,这岂不是要造反了。一个用力翻身把她压了下去,你以为朕是龙瑄蕤有着乐辉慡折腾啊!
第六章 番外3 娴妃和邓昶1
其实人生有很多种可能,如果不是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人生,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其实对于人来说,感情其实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有时候会以为那种彼此倾慕的爱情离自己很远,实在是因为自己都不曾留心过身边的人,往往很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去珍惜它。就和时间一样,从来没有人回去关注它的流逝。等到韶华逝尽的时候方才会感概真的是犹如东流水无法转圜。身边的人也是一样,你从不曾留意过他的存在。等到你发觉自己有一天离不开他的时候,却是永远离开他的时候。
娴妃,不应该说是邓娆娆从来都不曾把这个叫做郭昶的男人放在心里过。至少在她前十五年的人生中,这个人只是在她父亲手边学徒。每次看到她都会用目光紧紧地在她身上留驻很久很久,不敢有丝毫亵渎或是不合时宜的言语来让她留意到他的存在。只是一种非常仰慕却又是很关切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然后旋即转开只做从未流连过。
“邓娆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鸭公嗓子,这是太监所独有的腔调。十五岁的邓娆娆很是胆怯,只要被叫到名字的都是要去复选的女子。皇帝为东宫皇太子选侍妾,自己因为家世清白而父亲又是本地极有名望悬壶济世的大夫。所以县太爷第一个就把自己给报了上去,谁让父亲舍不得多给县太爷银钱疏通关节,而县太爷上次要把自己纳为他的第五房如夫人被自己严词拒绝过以后就一直是怀恨在心的。这次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一入宫门深似海,谁能保证入宫就一定会得宠,又有谁说皇太子就一定会登基做皇帝。将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只是自己或许早早就被注定了这样一场无法改变的命运。
“是。”起身微微一福算是答应,毕竟这些太监们谁也得罪不起。谁能说日后不是要看他们的眼色过日子。
“进去。”为首的那个太监,服色似乎是比这些人都要高贵许多。说话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满脸都是深深的皱纹。仿佛皇宫里的岁月留在他们身上的年轮一样,写满了各色传奇。
有些些微的迟疑,却不敢生出退缩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这里面将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是飞黄腾达还是被欺压得永世不得翻身都是未可预知的事情。一间四面都不透风的小屋子,正中放着一张小小的卧榻。还有三四个面目可憎的老嬷嬷,全都表情严肃看着自己:“脱衣,上榻。”
邓娆娆听说过这是遴选良家子入宫所必须的一道手续,因为皇帝血脉不容混淆决不允许有任何闺阁不谨的女子混迹如宫廷,污秽宫闱内廷。
迟疑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解下自己所有的衣服包括贴身的亵衣。任凭那一双双粗糙的手在自己肌肤上划过。留下很不舒适的感觉,只是盼着这一刻赶紧过去。
“好了,下一个。”为首的一个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回家等着听信。”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衣服的,只是知道走出那间屋子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分外刺眼。是不是真的如人所说,这一切都是在预示着自己被选上了。以后就要飞上枝头作凤凰了,将要到天底下最大的宅院里去做里面的一个女人。跟很多很多人一起企盼一个男人的降临,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得一个男人地一笑。
“娆娆。”郭昶站在遴选良家子等的府衙处:“外面冷,加件衣服。师傅让我来接你回去。师娘一直都是心神不定的。所以让我来接你。”
“嗯,走吧。”邓娆娆接过棉衣披上,耀眼的阳光不能代表冬天已经过去:“外面这么冷,你就在这儿傻等了这么久?”
“要是不在这儿等着,只怕还会更忧心。”郭昶掀开马车的棉布车帷:“没有为难你吧,我想你会选上的。”注视着前面的马车和路人,小心翼翼地赶车只怕自己不小心让车中的人受到丝毫损伤。
“没有。”有些气闷,索性掀开车帷:“你说选上了好不好,我听说她们在宫里都是锦衣玉食的而且也都过得神仙一样的日子。”邻家有一个女子只是做了一个藩王的侍妾就已经是这个小县里连县太爷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家,每次都是笑容可掬地跟他们家人说话,只是担心这位藩王侍妾家人不高兴,然后乌纱不保。
“我哪知道,成日都没到过别的地方只是在这儿打转。”郭昶笑笑:“你要是进了宫,可就不止是藩王侍妾了。你会是太子妃的,也就是未来的皇后。这可是飞上枝头作凤凰了。”
邓娆娆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我做太子妃?听那些嬷嬷们的话,要是真选太子妃的话就不必这样子了。那可都是门当高华的世家小姐们,怎么会许她们这样子来回遴选的。要是这样,只怕将来是要治大不敬的罪的。”
“不打紧,你就是不做皇后也是贵妃的。”郭昶呵呵笑着:“哪里还有人比你好看呢,而且性子有什么好人见人夸。”
“你今儿怎么这么会说话?”邓娆娆跟从前一样笑得很是高兴,好像郭昶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生得好看过:“对了,你说皇太子是怎样一个人?是不是满目胡须那种,活着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呢?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皇太子呢?”
郭昶挠头:“你问我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小民哪有能够轻易见到皇太子的,皇太子可是储君的。岂容一般人随意见。”
邓娆娆点头:“那太子妃又是怎么样的?我都没听说过有太子妃的。”
“所以他们就是选你进去做太子妃的。”郭昶勒住马,已经到了邓家的医馆。门口还是跟往常一样围满了前来看病的人,邓娆娆跟在郭昶后面从侧门进去。母亲还在后面等着自己回来,不论走到哪里母亲都是挂心的。
医者不自医,父亲医术高明却不能给自己诊病。每日都是强撑着病体给人诊脉,母亲屡次相劝都不见有什么好转。只是每天按时吃药,盼着带病延年。就是这样看着,也该有一个好的归宿给自己。只要自己能够出人头地,那么就不会有人蓄意对父亲不敬,县太爷也不敢给父亲难堪。县衙中的每个人来看病抓药父亲都不敢向他们要钱,只怕下一次的抓丁或是苛捐杂税会加上更多。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一次又一次。是父亲调理了好久才得作罢,最后还要拿出一笔钱去感激那些手下留情的差役们。
要是父亲不给钱的话,只怕下一次再出事哥哥的性命就保不住了。每次想到这些总是觉得自己眼睛湿湿的,为什么别人家就没有这么多事情。只有是在自己家里就会有这些许多叫人无法摆脱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只要能够进了皇宫就不会有人再敢生出欺负家人的心思来?
“娆娆,你回来了。”母亲在腰间的围裙上擦擦手:“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让郭昶去接你的,接着你没有?”
“是坐师哥的马车回来的,娘,我帮你做饭。”邓娆娆很懂事的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哥哥人呢?怎么没瞧见在医馆里,是不是爹叫他出去了。”
“你大嫂家里出了些事情,两人一起过去了。”母亲在上面做饭,邓娆娆在下面帮着烧火:“娆娆,人家怎么说?选上不成,早间县太爷又来问这事儿来着。我看啊,只怕是会选上的。早间他来说话的口气都比从前要和缓好多。”
脸颊被灶膛里的火焰烤得生疼生疼的,只顾往里面添柴火。要不是父亲开了一间医馆,只怕这一家人都会担心自家会衣食不周起来。只是有这么一天,自己一旦入宫做了皇太子身边的女人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高看自家和家人,那样的话也就不会再有人来找家人的麻烦。皇宫只是困住了自己一个人,却能够让家里人从此以后衣食无忧。虽说那个地方未必不会得宠。想要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很多东西了的,能够以后一辈子过那传说中神仙般的日子,这也是别人说什么都得不到的际遇。
“娆娆,别添柴火了。看屋子里都是烟。”母亲在上面叫道:“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事儿去了,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有。”邓娆娆笑起来:“我在想那些嬷嬷今儿跟我说的话,娘要是我真选上了以后您要见我就远了。”
“那我就是皇太子的岳母了,跟皇帝老倌都是亲家了。”母亲笑呵呵地:“别想那些美事了,这都只是咱们私下说说的笑话。皇帝选中的儿媳妇能是你这样的疯丫头?人家要的都是有名望的大家闺秀,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还是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才好。”
“娘,要是我入宫了,爹和您还有哥哥就能过好日子了,也就不敢再有人敢来欺负你们了。你看隔壁家不就因为出了个藩王侍妾,所以一家子都得了脸面,就连县太爷也不得不给他们家三分薄面。娘,我们做什么要比他们矮人一等。”邓娆娆慢慢疏散着灶膛里的火焰:“我想我们家以后都不被人欺负,爹救了那么多人还是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各人有各人的命,娆娆不要以为做了皇太子或是皇帝身边的女人就一定是幸福。隔壁家的女儿是做了藩王侍妾,他们家也是有些不知所谓起来。只是娆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别人给咱们看到的只是那种面上的风光,真正下面的难过没有人知道。就是痛也只是放在心里,自己一个痛过了才得罢休。”母亲做好了一碗菜放到一边的案板上:“其实还是过老百姓这种平平常常的日子好,有什么事儿是大家说出来也就平安无事了。做了那些地方的女人看上去风光无限,真真心里好过的又有几个人?你读过书,娘知道。难道皇宫里就没有冤死的人?只是你我都不是那里面的人,看不到而已。”
邓娆娆没有说话,只是闷着想心事。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从外面传来,是父亲自外面进来。一如既往的扶着几缕长髯:“娆娆,你来。”
“爹,什么事啊?”答应了一声,邓娆娆看看母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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