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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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遮天-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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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暖和,早饭就摆在院子里。一张方桌,几只简单的木质小杼子。朴素的早点,质朴的味道。

这样矮小的方桌显得有些粗鄙,只有在穷苦人家才会用到。但在这里,却是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家具了。这里没有所谓的神医,没有所谓的富商,有的只是几个普普通通的人。

早饭后,芜娘开始洗碗筷,而药罐里的药汁也温热适口了。石头乖巧的坐在小杼子上,捧着药碗小口喝着。

“娘亲,这药可一点儿都不苦。”

芜娘知道他并非是安慰自己,却还是为石头的懂事而窝心。“药不苦,等石头喝完了,娘亲给石头做海棠酥吃。”

“真的?”石头眼睛一亮,双手捧着小碗激动极了。“真的有海棠酥吗?可是……楚家哥哥说甜的吃多了不好。”

“没事的。楚公子说偶尔吃吃可以,但一定要记得漱口,不然牙齿会烂掉的。”

一听牙齿会烂掉,石头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怯生生的说:“石头会好好漱口的。”牙齿烂掉肯定很痛,而且超可怕的。

“娘亲不会做的很甜的。”

“那娘亲可要快一点……石头想吃。”

“顾大夫怕是在想,一块小小的海棠酥,怎么会让这对母子如此开心?”

顾念回眸,语气淡淡:“我想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据师父说,他在战乱那一年被捡到的。那时他不过才五岁而已,受了惊吓,根本不记事,对父母们更是毫无印象。他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人世,还是在战乱时候就已经不在了。是以,像芜娘和石头之间这种感情,他有些羡慕,却不能理解。

“顾大夫的心思南晴自是不知,但也要提醒一下。咱们两个大男人站在厨房门口窥视人家母子,未免有些于礼不合呢!”

顾念瞥了她一眼,嗤笑了声:“原来楚老板竟真的穿上男装就是男人了吗?”

楚南晴笑而不语,后退几步道:“时候不早了,顾大夫今日不需给南晴施针了吗?”

奋力出拳,结果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确实不好。顾念本来洋洋得意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此刻却滑稽的有些可笑。“当然要下针!”扎扎,扎死你哦!

上了榻,楚南晴躺好,怔怔盯着帐顶,视线里无论如何都是一片漆黑,偶尔她也会觉得黑夜有些无聊了。

顾念将金针消过毒,取了极细的几支牛毛针,手下施力,快速的刺入楚南晴眼周的穴位上。轻轻捻了捻,他问道:“如何?可有什么感觉?”

“抱歉了,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只知道他下了针,但无论是金针的凉意,还是刺痛感都一点没有。

眉心颦起,顾念收回金针,轻叹了口气说:“你的眼疾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毒液已经侵入眼周,将四周的筋脉尽数堵死,毫无退路可言。若是想要让眼睛重见光明,为今之计还是寻找到解药,在施以针灸热敷才可以见效。但即便如此,或许也可能收效甚微。

“若是治不好的话,你可会觉得遗憾。”他不由问道。

楚南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是顾大夫将南晴带到此处的,怎么就忘记了南晴一开始是不愿意诊治的。”

顾念脸色一黑,低吼一声:“快起来,还躺着作甚,等着扶你起来吗?!”

第三十五章 偶感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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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一声炸响。

天空仿佛是破了一个窟窿,淅淅沥沥就降下了倾盆大雨。

时间间隔已经一月左右,春日的气息渐渐飘散,夏日踏着轻快的步伐一点点的靠近。临近夏日,雨水也勤快了起来。而雷雨天,在山上更是寻常可见。

风雨中,顾念背着药篓跑了回来。衣衫微湿,站在回廊下正抖着袖子上的雨水。

见状,芜娘忙递上来一杯热茶,颇为担忧道:“这么大的雨,明日怕是不能出去采药了?”

顾念看了看天色,道:“无事。雨后,会有些特别的药材出现。”阴雨天向来是采摘药草的最佳时机,虽雨后土地湿滑,但这样的天气却利于石蕊的生长,比他制成的干燥药材中要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那……”芜娘无法劝解,只能道:“小顾大夫要千万小心才是。”

经过一个月多月的相处,顾念也无法对于芜娘的存在抱有敌意,只是态度还算不得柔和。他常年在雁荡山中,同女子接触的机会有限,见得也多是刁蛮的江湖女子。像芜娘这种良家的贤淑女子,委实没有接触过。

况且芜娘的年岁同顾念虽相差不多,但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处处都对他操心,让顾念颇感不自在。

饮了口热茶,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顾念这才发现,楚南晴竟是不在。“她去哪里了?”

芜娘知道他说的是楚南晴,就指着屋后的方向,“楚公子说去后面给那几株九重葛搭个花架,免得风大,把它们都吹倒了。”

九重葛?顾念倒是忘记自己竟还在后院种了这种植物,被芜娘一说才恍然想起。“我去看看她,你把这些药草暂且放进药房里去。”顾念将茶杯递到芜娘手中,就向后院走去。

芜娘见他没有戴斗笠也没有穿蓑衣,想要说些什么。然顾念的脚步太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雁荡山位于江南于北地的交接处,故而气候较之北地要温暖许多。而因山势高耸,也显露了一些极为有趣的现象。山的北面,到了冬日则会降雪,而南面冬日偶尔竟会下雨。因为这特殊的地理位置,才使得山间药材丰富,而且南北之地的特殊药材皆有发现。

雨势已经颇大了,雨点搭在脸上冰冰冷冷,还有些闷疼。

顾念拨了下额前垂下黏在脸上的碎发,继续走去。雨水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眯着眼睛,即便如此还是让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穿着白衫在雨水中忙碌着的声音。

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脆弱的身体,竟连伞都不打吗?顾念心中有些愤怒,大步走上前,一把扯住那人的手臂,大吼道:“你是笨蛋吗?”

雨水声势浩大,但也不及顾念的吼声。楚南晴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狼狈的模样。“南晴是不是笨蛋,顾大夫不是清楚的很吗?”

顾念看着用竹竿撑起来的架子,从她手里夺过那几支竹竿,从她吼道:“到旁边站着去,眼睛又看不到还跑出来做什么?”

楚南晴怔然了下,后退了一步。但因地面湿滑,而且满是积水,她险些摔进身后的竹林里。

“果然是笨蛋!”顾念及时扯了她一把,揽着她的肩头让她靠着墙站好。“等着!”

院子里晒药材的架子就是顾念自己制作的,不过是搭个简易的花架倒也不难。只是,他本就心有闷气,手脚粗鲁的很,花枝更是被扯落了不少。

楚南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说:“顾大夫麻烦轻一些,它们会痛。”

“痛个屁!”顾念狠狠骂了一句,用旁边的草茎将竹竿捆好,才直起身子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这么大的雨还跑出来搭什么花架!难道没有花架它们就会死掉吗?”这九重葛在这儿也不记得多少年了,不还是好好的,真是大惊小怪。

“可是……”楚南晴踉踉跄跄的跟上他的脚步,雨水几乎吞咽了她的话语:“风大的话,会把它们吹倒的,到时候难免……”

“闭嘴!”天天就念叨着花草什么的,真是烦死了!顾念大步走着,拽着楚南晴的动作好像是扯着一面放飞的纸鸢。

楚南晴虽看不到,却也觉察出顾念心头的不快,只能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芜娘已经在厨房里烧上了热水,看到两人都湿漉漉落汤鸡一般的回来,忙递上两块干帕子。“赶快擦擦脸吧。”

楚南晴道了一声谢,就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顾念看着她这幅不紧不慢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烦躁不已。甩开了她的手臂,“砰!”就关了药房的门。

芜娘看着仍旧颤抖不已的门板,有些担忧的说:“小顾大夫好像很生气啊?”

楚南晴将脸擦干,才微笑道:“无需管他。大概是制药陷入瓶颈,心里不快了吧!”

芜娘是搞不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只能摇着头说:“感觉还真复杂。”语毕,她又看向厨房,对楚南晴道:“小妇人备下热水,一会给楚公子送到房里去。”

楚南晴含笑着说:“又劳烦您了。”

芜娘连忙摆手,又觉楚南晴看不到,忙说:“这都是小妇人该做的。两位能收留小妇人一件是天大的恩赐了,小妇人若是什么都不做,才是有愧两位的恩情呢!”楚公子的人儿也算不上好看,比起小顾大夫来可差远了,怎么一笑起来竟是那么耀眼。

泡过了热水,楚南晴就拿了本册子坐在窗口阅读。

夜晚,顾念还是没有出来用饭。楚南晴有些为难,暗想明日要不要去道歉,不然依照这个模样,她不知道何时才能下山去。

大概是有些累了,饭后她洗漱后蒙了被子就睡过去了。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火炉包围了一样,整个人热得不行。迷迷糊糊的散开被子,却又觉得冷。就这么折腾了一夜,总算是睡着了。

清晨,芜娘久等不见楚南晴出门,只能敲门而入。一见榻上那个烧得满脸通红的‘青年’,她不由捂住大叫一声:“小顾大夫,快来看看楚公子,他好像受了寒。”

第三十六章 气煞我也

雨后的天并没有晴朗,阴沉沉的笼罩着一层乌云,一如顾念此刻的脸色。

手指下的热度都能煎蛋了,这人是打算没有笨死,先把自己烧死吗?然后更加令顾念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会同自己的病人置气?明知道她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的身子,竟还放任她没有喝下驱寒的药物就睡了。

“小顾大夫,楚公子他没有事情吧?”

对上芜娘和石头担忧的目光,顾念心里冷笑了下。果真是个惯于做事的,不过一月时间罢了,就轻易收服了这对母子。“去煮些小米粥来。还有……没有的吩咐,不要进来打扰。”

芜娘一向被人吆五喝六已经习惯了,在山上倒是被百般照顾。如今被顾念吼了声,竟是觉得有些委屈。但她很快就把这些心思放下,牵着石头的手走了出去。

小顾大夫肯定是着急楚公子的病情,并非是天性如此。

待芜娘和石头出去,顾念才从药箱中取了金针和药膏出来。“我可是为了给你治病,才没有对你这具平平板板的身体有兴趣呢!”

楚南晴此刻已经烧得面色通红,哪里理会他说了些什么。顾念只当是已经说与她了,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探向她的衣领。

大约是被惊动了,楚南晴竟睁开双眸,迷迷噔噔的看着他。

顾念一惊,手指抓着她的衣襟,一脸无措。脱人家的衣服被抓了个现行,这可如何是好!

楚南晴被身上难受,脑袋里好像有个水壶呜呜作响,她眯着眼睛,呜咽声,复又闭上双眸,恍惚又睡了过去。

顾念瞪着眼睛看到她闭上双眼,才松了口气。背上觉得一阵寒意,原来竟是冷汗湿了衣背。

那日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让他印象深刻。如今这烧得整个人都像虾子一般,委实没有那日莹白的肌肤有美感。

姑且快速将她的衣袍褪下后,想了想还是将她的束胸解开。

触目是一对被勒的几乎平坦的胸乳,边缘处微微泛着红,想来是束胸太紧了。

顾念并非是没有见过女子的身体,但这样触目惊心的还是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折腾自己的。”他叹了口气,下手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掌心将药膏子搓热,将她背部袒露,开始快速又有力的用大手在她背部揉搓起来。

膏体中加入了陈年的白酒,触碰到肌肤就火辣辣的,让楚南晴在睡梦中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顾念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如常的下手。

一刻钟后,楚南晴浑身通红,这次可真的像煮熟的虾子了。

顾念没有把她的束胸穿回,在施针后,仅仅给她穿了里衣便将人给塞到被窝里去了。

触了触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些。

虽然已经渐渐入夏,但雨后的房间里还是有些凉爽。还未到烧地龙的时候,顾念记得库房里好像还有几只熏炉,便提着药箱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小顾大夫,楚公子他……”

“已经无大碍了。待她醒来后,先喂她吃些小米粥,再饮些汤药。”

芜娘松了口气,这风寒有时候严重了可是会要人命的。索性有小顾大夫在,不然可真的麻烦了。“小妇人去厨房看顾炉火,不知小顾大夫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顾念想了想,道:“把她的那些湿衣拿去洗了吧,免得她这人病还未好,又惦记着她那几件破衣服。”

芜娘噗哧一声笑了,捂嘴小声说:“小妇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公子哥儿自个洗衣服,还洗的十分干净的。”

对此顾念也奇怪的很,愈发好奇楚南晴之前是过的什么日子。

但现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加快脚步先去药房看看。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因为风寒在他看来委实算不得大病,故而药房中似乎相应的药材并不全面。

待他捧了那两只莲形熏炉出来,果真是满脸的沉郁之色。他顾念施药治病,还是第一次遇到缺少药材的情况。若是急症也罢了,可偏偏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风寒。

熏炉里加入木炭,又投了个苏合香包,顾念将仅有的药材抓在手中,吩咐芜娘好生照顾顾念,自己就蹲在门口小心煎药。

石头好奇的蹲在一旁,不时皱起鼻子。

“怎么?味道太冲了?”顾念见他模样,故意问道。

石头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话:“闻起来好像苦的很。”

这位药岂止是苦,简直是苦太多了。顾念恨极了楚南晴这种对自己身体毫不在意的病人,抓药时故意放了一块黄连进去,待药煎好,那味道怕是非人可食也。

“有些人不教训一下,就不知道长进。”

石头偷偷凑了过来,小声说:“小顾大夫说的是楚家哥哥吗?”

顾念眯着眼睛,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你怎么这么觉得?”

“因为娘亲不让石头下雨跑出去,但楚家哥哥偏要出去,结果自己还给病了,真的很不乖。”

“说的是,她可不就是不乖。”压在心头的郁气因为石头这句童言稚语竟消失了,连顾念都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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