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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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遮天-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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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一路军队朝着既定的道路前行时,在战场,在那个名为乾江的地方,战事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可怖。

正是清晨,兵士们也刚从睡梦中醒来。守夜的士兵打着哈欠,同人换了岗,正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打算浅眠。而炊烟缓缓上升,带来阵阵米香的滋味。

乾江,一个没有江河的地方。

作为夏朝紧要的第二道屏障,它的作用远远没有看上起的那样简单。

回望乾江城上的垛口,竟是人头攒动,好似异常热闹一般。墙头之上有一楼阁,耸立着一支木杆,一只大红灯笼还未褪去夜晚的颜色,仍旧散发着光亮。

守城的是一员姓李的老将,戎马半生都在这乾江城上。过去蛮人进犯,他奋勇抗敌,伤了右手,后而便以左手抗敌,竟也斩杀敌军数千人,有人便称之为左手将军。

李将军并未对此表示不满,反而十分喜欢这个称号。虽说他是与人争斗才伤了右手,却也是他战争的功勋。他因此而自豪,这是他大无畏的表现。

这日的清晨,李将军在垛口上巡视,看着远处卫军的营寨,陷入了的深深的沉思中。

在乾江之前,还有一关口,名曰陷谷关。此处乃外语进入大夏之要道,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但敌军却以一奇兵由山势而下,闯入关中,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关口攻破。

卫军是如何知晓在这陷谷关有如此纰漏的!

这正是李将军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此处纰漏便是老将也不得而知,这卫军又如何得知?竟派出能攀越险峰之人,先行夺取,再里应外合下将陷谷关攻破?

索性他在乾江城已经多年,通晓各处艰险,知晓乾江城虽看似不如陷谷关防守严密,却也非能随意攻破。此处城墙高耸,唯有一处防守略显薄弱。但外人不知,在此处不不远几里便是一片草地,而草地之下却是个鲜为人知的沼泽。无论人马,只要经过这片沼泽,都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大夏已经许久没有过战争了,而战火也鲜少烧到乾江城,故而这片沼泽的作用倒是未曾显现。李将军在失望之余,更多的则是庆幸。虽作为一名将军,他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战场之上。而战争,却是他最不希望的。他宁愿此生都只作为一名不动兵戟的将军,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他人的鲜血。

战争的可怕就在于,它在可以随意夺去他人的性命的同时,又被灌注于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粮食,就可以进犯他国;为了自己的野心,却可以命令自己的士兵去对他国抢夺杀掠……当然,也会以柔软却无法泯灭它本质的方式。

李将军并不相信卫国进犯,只是源于一个悔婚。卫国同夏朝一直都是邦交,两国之间素来交好,岂会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理由便发动战争。怕是有好事者,早就对大夏这一块肥肉打起了主意,有意要吞并这个国家罢了。

第十四章 乾江清晨

暮春。

有风。

风是从西北而来,带着一股狂躁的气势,似刀子一样残割着你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肤。

幸好乾江城的士兵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相较于冬日里,这样的天气压根儿算不上什么。到了冬日里,那凌冽的寒风都能冻掉你的耳朵去了。

刚至春日,靠近边塞的士兵们自然是不会早早脱下厚重的棉衣,他们还指望着这一身厚厚的衣袍用来御寒呢!

今年注定不同,便是过了上巳节,这乾江城的天儿也该是暖和的。倒春寒便是如此,在你一个毫无察觉的时候,悄然经过,贴着你的脖梗问候着。让你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脖子里钻入,让后背,乃至于胸膛和肚皮都是凉飕飕的。

李将军站在垛口之上,看着远处的卫国兵营,露出了一抹浅笑。卫国来势汹汹,先是突破前方要塞,而后竟又不费吹灰之力取了陷谷关,却在这乾江城被拦了一道。朝廷的援军马上就要抵达了,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清晨起来时,太阳还升的老高,暖和着呢!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这西北风也不知道是从那儿钻出来的,嗖嗖吹着,冷的紧。

卫国四季如春,卫国的士兵们也是受不住寒的,这对于李将军来说可是极为有利的。虽说他们是从天凌峰绕道而来,但须知天凌峰附近有座山林可以供穿行,且不用被天凌峰的寒意所影响。

李将军初出便注意到了卫军的衣袍,尽是单薄轻便为主,便料到他们必定没有受天凌峰的寒意所累。只是不巧,老天爷却偏偏安排了这倒春寒,让气温骤降。

好啊!真是好的很!

战争打得是什么?打得就是消耗战!没有了粮草补给,饿着肚子可有趣了。到时候一个个饿得腿软脚软的士兵还不是给人当西瓜切啊砍的!

这时乾江城的优势就显现出来。卫军主攻,而乾江城这里主防御。身后又不缺少补给,何以畏惧他卫国大军!纵然你有百万大军,但粮饷消耗也是极快的,怕卫军可是并未想过这些!

李将军不愧为老娘,于事情上想的极深。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卫国的打算。从攻下陷谷关便可看出,对方走的定是速战速决的谋略,以奇袭当作致胜要诀。只是这一计策,却在乾江城施展不开来。虽不知卫军是如何知道陷谷关的漏洞,但乾江城可不是陷谷关,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将军,卫军那边好像没有动静了。”

“这群软蛋给这天气吓怕了。好生守着,若是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喏!”

李将军这才满意的走下垛口,准备去吃那一餐迟到的早膳了。

同他想的一样,卫国军营那里的确是陷入了一片冷寂之中。

卫国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都温暖极了,哪里经受过这般寒冷,不少人都受不住了,瑟瑟发着抖。

“将军,这么冷的天气士兵们怕是会受不住的。”

卫国统帅是一名年轻的将军,三十几岁的模样,留着两撇小胡子,面容白腻,倒不像常年在外曝晒的模样。但此人心思狠辣,手段之残酷非人可以想象。

此刻,他便捻着自己的胡髭,对下属的回报作答:“派人去给士兵们置备稍后一点儿的衣袍,准备一半即可。这样的天气不会太久,最多不过五日便会过去。”

“属下领命。”

年轻将军在送别了下属后,便掀开门帘除了帐子。果然外面的天气已经冷的厉害,冷风强劲,连他都感觉到阵阵的寒意了。

他的脚步并未停留,径直来到了军营正中的一间瞧着颇为华贵的帐子前。“启禀公主,末将鲁于同公主有事相商。”

帐子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女音:“进来。”

鲁于小心的走进帐子,待到近前便叩首跪下,高呼:“公主千岁。”

女子格格一笑,道:“鲁将军无需多礼,出门在外一切从简罢了。来人,快给鲁将军看座。”

坐上了婢女搬来的椅子,鲁于这才小心的抬起头来。面前的女子年月十七八岁,容貌非言语之能以形容,眉宇间一缕温柔,唇儿带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他不觉吞了吞口水,暗想这等女子虽未经人事却已经有此等风情,日后若是……

夏侯岚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笑意盈盈说:“鲁将军来找本宫,所为何事呀?”

鲁于到底非急色之人,因而立即便回神道:“不知公主可知,外面气温骤降,兵士们都有些受不住了。”

“原来是此事。”夏侯岚兰对于此事并不以为然,“这种事情无需大惊小怪的。仔细想想,这卫国最冷的地方,也莫不就是这般模样了。据说,这在夏朝被称之为倒春寒,只需再忍耐几日,便可过去了。这几日嘱托士兵们小心注意着前方敌情,切莫让夏军取得先机。往日还需有人巡逻放哨,至于其他人便在营帐中生活取暖。经本宫了解,这倒春寒最多也不过持续四五日光景,且极为难遇。”

“公主既然这么说,末将便放心了。因卫国温暖,不曾经历过寒冷,末将这才担心。”

夏侯岚兰略微有些自豪的对鲁于说:“你可知本宫为何选择在三月出兵?”

“这……”鲁于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很是诚实的回答:“末将不知。”

“三月便是夏朝春日到来之时,这时的天气已经渐入温暖之色。此时进攻最为合适,若挑选五六月份,则会遭遇连番降雨,于行军路途多有不便。且在雨中,于我方兵士的身体多有妨碍。故而本宫选择三月,这是一个最为合适的季节。如今将将是三月初,待取下乾江城,便入三月中旬,那时的天气可是一派温暖,十分的舒服呢!”

鲁于眼睛一亮,不由赞道:“公主之贤能非我等可以想见。末将可是想不到这其中奥妙,此间一想,真觉惭愧啊!”

“你虽为将军,却并不通晓夏朝人文之事,不知晓这其中之事,也是情有可原,无需自责。”

第十五章 援军路上

这场春寒必定不会持久。

李将军心知肚明,待冷意过去后,便是卫军发动攻势的时刻了。他便趁此机会来制定计划,免得被卫军打得措手不及。已经主张防守,他必定不会采取先攻之势。所谓以静制动,便是如此。再者来说,乾江城占尽地理优势,李将军并不担忧。只是卫军人数众多,若是强攻,乾江城中守军也势必会陷入危险之中。

卫军先破边塞诸城,再破陷谷关,已如有神助。若是乾江城关口被破,这大夏必将陷入危难之中!

李将军首当其冲,临危授命,必定不会让卫军有机会攻入。

“将军,有军报送来,说已经在江南等地集结了百万大军,正朝着乾江城赶来。”

李将军的长眉舒展开来,问道:“可知哪一支队伍在前,统帅又是何人?”

“据知,是从临安启程的一支队伍,统帅乃是……”小兵看了看李将军的表情,才犹豫的说出了那人的名字:“怀安王世子言无心。”

“什么?!”李将军一惊,纵然想过无数次,也不曾想到这一支军队的统帅竟然派了名皇家的世子来。“这位世子可有在军中待过?”

“这……末将也是不知。”

本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一听到这个消息,李将军可是愁怀了。援军的确是要赶到了,却来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

“行了,你先下去吧!”只能期待这位世子爷是个好相与的,就算不懂得带兵,也别给他惹事儿就行了。

风过,草动。

出了临安城,头顶高悬的太阳仍旧散发着浓浓的暖意。

若非此刻是紧要的关头,所有人都加紧脚步赶路,这样的天气可是一个踏青的好时节。

临安城中附近并无驻兵,朝廷也有多年未曾征兵过了。此次这一群从未出过远门,连刀枪都使不利索的年轻人却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是生是死,谁也无法说清楚。

言无心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一支军队的用处是什么,只是作为先遣部队用来托住卫军脚步的炮灰罢了。从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兵,如何能上得了战场。亏得这群少年人们还踌躇满志的模样,满心以为会有一番大作为。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伤亡,将损失降到最低。父王并不同意他上战场,因为他还年轻。只是言无心却硬是要来,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父亲打昏。母亲所需要的并非是他,而是父王。父王已经渐渐改变,相信他们日后的生活会过得很幸福。言无心所期待的,就是家庭安宁,这个小小的愿望罢了。至于依依,只能对她说上一声对不起了。

“顾念,你怕吗?”

“怎么你怕了?”

言无心轻轻摇头,笑了:“不是怕,而是很怕。若是曾经的言无心绝对不会在意这些,但作为现在的言无心来说,他怕极了自己会死去。”因为他已为人夫,再过几个月,即将为人父。这样的他,如何会舍得死去。但为了自己的父母亲,他只能任性自私一次了。若知道会有这日,他是如何也不会同她相认的。

“人都是怕死的。因为人生存在的意义很广泛,生命就是承接这个意义的一个节点。在雁荡山时,我曾多少次经历过死亡的危险,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真正的恐惧过。那时的顾念身无旁骛,毫无牵挂,又有什么会在意呢!但是现在的顾念,他怕的事情有很多,因为他有了牵挂,所以会畏惧死亡。”

言无心从未想过,这样的话是从顾念口中吐出的。若非两人是在少时相识,怕交情根本就不会这样亲厚。因为这个人,一直都是一个性格冷清,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可以一面对你温柔相互,转身就将你丢下……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只晓得研究医术的人。

也是认识了楚南晴,言无心才看到了顾念人性温柔的一面。是以,他曾真心期盼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顾念已经孤独了太久,冷漠太久了,他的身边需要一个散发着暖意的太阳,只需给他一些如春日般温暖的光芒,就已经足够了。

“这次……可能会回不来。”言无心不由道。

“我知道。”顾念勾了勾唇,说:“这次征兵之事来得紧急,甚至连给士兵们操练的机会都没有。你认为,这些人真的到了战场上,会有什么用处?我不知这队伍中除却你我外,可有看出这些问题的。但这支队伍,就是去送死的。”

言无心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好。纵然他通晓军事,但却拥有一群什么都不会做的事情。纵然有满腹的谋略,又如何能靠这些人打赢卫军。若说赢了战争,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当日你不该要求来的。”他忽然道。

“为何这么说?”顾念道。

“我大约是会死在那里,却不希望你也同我一样。若是你在的话,还能帮我安抚依依。况且,楚南晴那里……”

“她并不知晓我的心意,便是我对她言明,也未必会被接受。倒不如同你一起上了战场,还有几分用处。战场上,总会有伤亡,有我这位大夫在,岂不能挽救不少的性命。”

两人谁也不曾上过战场打过仗,却将一场死亡的洗礼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似只是去巷子口那家点心铺子买了一盒桂花糕。大约在战前,这是一个很好的调剂心情的方式,只是又有什么用处呢!

言无心扭头看向身后,临安城的模样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到分毫。而距离乾江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未来是什么摸样,谁也说不清楚。曾经的言无心以为,他的这辈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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