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得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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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愿得偿-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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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楚亦可永远不知足,永远不悔改,不管她是嫁给谁,哪怕是真的嫁给了李昂,得封皇后,她不幸福还是不幸福。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如果自己不把控住自己,就永远没有满足的那一天。

不满足,就只会让欲望把自己纠缠捆绑,一辈子都挣脱不开,即使到最后濒临死亡,也只有一声无耐的叹息而已。

楚亦凡真觉得讽刺,柳玉泽也太高看她了,是她不跟楚亦可计较就可以不计较的事吗?就算他不来相求,难道她还能左右沈青澜不成?年少的心结在他那里,从前的情份在他心里,年少的梦在他的记忆里,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曾有一刻的稍忘,不管自己是什么态度,都不可能影响沈青澜的决定。

更何况,沈青澜早就表过态了:楚亦可的事,不要她管。

柳玉泽怔了怔,面色有些尴尬,到底深深一揖,道:“多谢郡主开恩。”

楚亦凡还是躲开了没受他的礼,道:“柳公子太客气了。”她端茶送客。

柳玉泽一向就比较敏感,不会这点眼色都看不出来,起身告辞,临行前再看一眼楚亦凡,无耐的低语道:“是润默冒昧,让郡主为难了。其实我本是个局外人,不该插手置喙……”

楚亦凡不置可否。说句不客气的话,她真的觉得柳玉泽多事了。明知道是局外人,干吗还要趟这混水呢?还一副很清高的矫情样,徒然让人觉得可笑。

楚亦凡知道柳玉泽同楚亦清交好,虽是姑表兄弟,却是比嫡亲兄弟还要亲密,从前小时候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大了虽不晓得他们的具体情形,但是她知道他们娶妻娶的都是姐妹。

不得不说,楚亦凡很是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楚亦可那样骄纵任性、刁蛮无理的人会有这么多人真心实意的替她着想?就因为她的美貌么?

一个如此,两个三个都如此,难道说这些男人的眼光都如此浮浅?

她何德何能呢?究竟是这些人被楚亦可表面的美好所迷惑,还是说因为是爱蒙蔽了理智,因为是亲人,所以他们可以毫无原则和条件的忍让和宽容?

如果他们知道楚亦可都做了什么,还会这样放下身段,放下自尊,腆颜求着别人对楚亦可好些更好些吗?

楚亦凡放下茶碗,走了几步,站住脚,对柳玉泽道:“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二姐姐对吗?”

柳玉泽的睫毛颤抖着垂了下去,却很快又抬起眼睛,道:“她是我表妹。”

楚亦凡无意追究真相如何,只淡淡的笑笑,平静的道:“你说我过的一直都很舒心,可你是否真的知道这舒心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柳玉泽剧震,楚亦凡立时便明白他不是一点都不知情,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的道:“我六岁那年,在湖边陪着客人行走,好巧不巧,失足跌入水中……”

柳玉泽的喉结动了动,艰难的开口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郡主才有今日之莫大的福气。”

楚亦凡有些气结,他不是毫不知情,却不敢叫她把话说完,还真是够懦弱的。楚亦凡懒的再给他留自尊,便直截了当的道:“柳公子,你这话说错了,这福气,不是上天给的,若不是当日我会游水,只怕早就做了湖底的冤死鬼,所谓的福气,也只能寄托于下辈子了。”

眼看着柳玉泽有些瞠目结舌,楚亦凡又道:“当日溺水之后,我被竹叶青误伤,若不是当今陛下那丸解药,只怕我早就死于非命,又何谈福气?而这致命的关键不是竹叶青,却是大夫替我开的解毒的草药……”

饶是柳玉泽自诩见识过后院内斗、不择手段了,听到楚亦凡这话,还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可他还是犹豫着道:“只怕郡主想多了。”

就算不是亲娘,可那是她亲爹。

楚亦凡并没有分辩,只笑道:“我不是想要申辩什么委屈,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有不甘心,我也有很多委屈,这门婚事,当初不是我自己求的,如今又要被人强行从我手里夺去,你叫我怎么平心静气的拱手相让呢?我不欠谁,所以我为什么要仁慈的补偿谁什么?”

柳玉泽汗湿衣襟,低声道:“不是叫你补偿,只要你肯善待。”

“这话就更可笑了,世俗礼法,由不得我说什么做什么,柳公子要是这样言之凿凿,便是怀疑我不安好心了,不如亲自去京兆尹那里告我一状,说我心胸狭窄、妒妇难容、手段毒辣,要谋害相公之妻好了。”

柳玉泽狼狈不堪,却又不好当面以袖拭汗,只尴尬的道:“是润默不通俗务,郡主切莫跟在下计较。”

“计较?不会。”楚亦凡淡淡的一笑:“我还是那句话,我顶多也就是做到‘不闻不问’四字而矣。”

柳玉泽被楚亦凡的言辞逼的连连语塞,到最后只得汗颜的强笑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可错也错了,但我此行的目的已然说的很清楚了,郡主大人雅量,润默感激不尽,他日若郡主需要润默,只管开口。”

楚亦凡轻笑道:“柳公子客气了,亦凡不过是俗人一个,不可能永远都没有求人的时候,难得柳公子这样宽宠大量不与我计较,又许下来日之诺,亦凡不胜感激。只恨我没有叫一声表兄的福气。”

得,柳玉泽更是汗出如浆。谁让他一来便把自己撇清的跟楚亦凡没有一点关系呢?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说不定楚亦凡心里对他满是鄙夷,以为他对楚亦可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可是如今说什么错什么,柳玉泽只得告辞。好在楚亦凡虽然言辞冰冷,但心志坚决,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全是一片真心。他的确没什么可以替楚亦可担忧的。

柳玉泽出门,沈青澜早就得了信亲自来送,柳玉泽勉强撑住了从容的神色,还是愧疚的道:“是我不该冒昧唐突了郡主,还请庭华兄代为转寰,我的确没有恶意。”

沈青澜虽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多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且显然柳玉泽在楚亦凡跟前没落着什么好处,当下便只宽容的笑笑道:“小事小事,润默别放在心上就好,凡娘就是面冷心热……”

柳玉泽苦笑一声,道:“这话真是让润默惭愧。”楚亦凡倒的确当得起“面冷心热”这四个字了,那自己呢?面冷心冷,活该自掘坟墓。

柳玉泽出了一回神,这才对沈青澜道:“论起来,可儿和凡娘都算得上是我的表妹,还望庭华兄不要顾此失彼。这世间能享齐人之福者多矣,但真正能享尽其中真味者,只怕十之无一,还请庭华兄珍惜。”

沈青澜满心苦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要强颜欢笑接受柳玉泽的祝福和劝谏。这珍惜二字,于他来说真是讽刺。

迎娶楚亦可的事就办得简而又简。不仅府里没有张灯结彩,甚至连所谓的彩礼都没有,更别说交换庚贴之类的例行举动,不过是合了合八字。

楚亦可又气又怒,大闹了一场,倒是楚鸿程十分的镇定和从容,只说了一句话:“这些习俗的东西,有什么重要?不过是个过场,再说从前也是走过的……”

楚亦可一下子就失了声。

的确,从前都走过这些过场的,就差一步,她就嫁给了沈青澜,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不过是个平妻,她自己又是嫁过人的,沈青澜的态度并不特别热络特别热衷,她有什么可挑剔的?

不过是一件过了气的旧衣服,难免要被人嫌弃,她就算再不服再不愤又有什么用?

楚亦可犹自愤愤,楚鸿程已经一针见血的指出道:“这些都是虚的,你就算不为了家里着想,不为了你大哥着想,也该替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做……”

楚亦可又不傻,自然知道要务实。李昂对她如此厌弃,连面都不肯见,就算她手里有遗诏他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封她为后?如今更是连纳她为妃都成了奢想,可如果连沈青澜这边都放弃了,她下半辈子还哪有出路?难道真的要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爹爹从前倒是极宠她的,可那也是因为她能为他所用。如今眼看着是指望不上了,又因为她的缘故牵连到了大哥楚亦清,自己在他眼里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她再金贵,也金贵不过楚家唯一的男丁,因此她除了乖乖交出遗诏,并且乖乖嫁给沈青澜之外毫无办法。

楚亦可咬唇沉思半晌,郑重的下了个决定,朝着楚鸿程深施一礼道:“爹,女儿明白以后该怎么做了,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将来难免要和六妹妹起了争执,到时候爹是帮谁?”

楚鸿程不介意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你从小生在爹身边,长在爹身边,虽说都是爹的女儿,可五个手指头伸直了还不一般长呢,帮谁还用说吗?”

楚亦可的一颗心算是落到了实处,竟然真的安安静静的备嫁,什么俗礼都不挑了。

楚亦凡果然不闻不问。

泓蓝多有不甘,私下里抱怨:“难道二小姐是楚家嫡出小姐,姑娘就不是了?楚家大爷和表少爷一个接一个的来,又是跟大爷讨情,又是跟您讨情,生怕慢怠了二小姐,还真是偏向的过了。”

楚亦凡才知道原来楚亦清找过沈青澜,她眼睛闪了闪,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泓蓝道:“自然是——”她才说了半句,就顿住了,见楚亦凡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便赌气道:“好歹奴婢也在这府里待了小半年了,也结识下几个人,想要探听点消息有什么难的?要不是您不许奴婢们四下走动,消息不比这灵通?”

楚亦凡微微一笑道:“消息自然是越灵通越好,但是关于未来沈家二奶奶的消息就一律免了吧。”

泓蓝不禁有些气馁:“奶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您可不可掉以轻心啊。二小姐从前就心计百出,如今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您这么轻忽哪成?”

楚亦凡倒没作声,轻咬了会儿唇,才对泓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会也不过是白着急,倒是我吩咐你的几件事可都办妥了?”

一提到正事,泓蓝便不敢轻忽,道:“奴婢把这府里的人都梳理了一遍,除了二门处的两个小厮,几个外院走动的管事,剩下的都一一打发了,以后绝不会再劳动他们,外面庄子上的事,要等到开了春奶奶去了庄子上亲自过了目再说,倒是成风,一时不好安排。”

楚亦凡点点头,道:“成风还小呢,让他先历练历练,让他先跟着绿萝的男人吧,等过了年有了时间,我再叫他过来。”

楚亦凡又问了下自己庄子和几家铺子的事,便挥手叫泓蓝下去。

泓蓝出了门不禁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楚亦凡是怎么想的,说的容易,不闻不问,可是人无伤虎意,无有害人心,楚亦可是好相与的吗?

这还没过门呢,又有皇帝的旨意和国孝两重压力,她都有本事鼓动楚亦清和柳玉泽上蹿下跳的替她奔走,真要过了门,再拢络住了沈青澜和沈夫人,再夺了管家大权,还有楚亦凡的容身之地吗?

可是奶奶倒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应对之策,真是让人着急。

不提楚夫人柳氏的肝肠寸断,楚亦清的为妹担忧,楚亦可的面上从容,内心的筹谋算计,沈府里一派平静,就似压根没这桩事一样。

到了吉日,一乘小轿悄无声息的将楚亦可迎进了沈府,当夜沈青澜歇在了为楚亦可安置的撷星楼,便算是礼成。

一大早就有沈夫人身边的郑妈妈过来传沈夫人的话:“知道奶奶最近身子不适,好不容易才调养过来的,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就折损了自己,太太的意思,奶奶若是不舒服,就不必过去了。”

今天是楚亦可进沈府的第一天,按理当给沈夫人、楚亦凡敬茶,才算是过了明路,自此名分既定,也才真正算得上是沈家一份子。

沈夫人明目张胆的劝楚亦凡别去,自是不想叫她受楚亦可的这杯茶,只要楚亦凡不认,那么楚亦可就始终得不到承认,不能不说是对楚亦可的打压。

楚亦凡却笑了,叫郑妈妈坐了,命泓蓝上茶,道:“母亲的一番心意,我在这领了,也谢妈妈过来跑这一趟,天寒地冻的,倒劳动得您辛苦了……”

泓蓝便奉上了一个荷包,里面有近五两的散碎银子。郑妈妈一捏便知道大致数目,慌忙站起来道:“奴婢仗着年纪大了,难免倚老卖老,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替主子们做事分忧还来不及呢,只怕为人蠢笨,没的倒坏了主子们的事,哪里敢受奶奶这么厚的礼?”

泓蓝便道:“妈妈太客气了,您在太太身边一向最有脸面,就是奶奶也只能算是晚辈,见了您总要给您行个礼的,既是奶奶体恤您,干吗客气?若不收可就是嫌少了。”

郑妈妈脸上笑的褶子都开了花,道:“奶奶身边的都是聪明伶俐的,瞧这小嘴吧吧的好会说话,奴婢哪敢嫌少,既是奶奶赏的,老奴腆脸收着就是了。”

见她收了,楚亦凡这才道:“还劳您回去跟母亲转告一声,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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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9、夺权

179、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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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就是一愣,小声道:“奶奶这又是何苦?日子长着呢,何必硬碰硬,到时您吃亏,就是太太也没法帮着您。”

楚亦凡自是知道都为她好,可她也没那么孬,连见都不敢见便当缩头乌龟了。人不惹她,她自不惹人,可要是谁惹她,她必定痛击之。

楚亦凡便轻松的笑道:“这门婚事,是陛下亲自指的婚,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楚亦凡想的很清楚,不是她不见楚亦可的面,就可以当做她不存在一样。这是御赐的婚事,她承不承认有什么妨碍?再者,还有沈青澜呢。平妻也是妻,和嫡妻的地位是一样的,沈青澜若有心抬举,楚亦可完全就是正正经经的国公夫人,如果自己不给楚亦可好脸,那么沈青澜完全有理由不给自己好脸。

这又是何必?

她纵然恨死了他,但在她心愿达成之前,她不愿意结仇。

再说了,难不成自己还躲楚亦可一辈子不成?

郑妈妈见楚亦凡语气坚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道:“奴婢这就去跟太太回话。”

沈夫人听了郑妈**转述,倒是叹了一口气,道:“这对冤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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