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得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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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愿得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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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若什么话都不说,立时就带了药碗从后门出去了。

楚亦凡亲眼看见她把那药倒在了园子里的一株海棠树下,这才满意的微微一笑。

一连熬了三天的药,都是趁着绿萝不在,楚亦凡叫丹若偷偷倒掉,也不知道是丹若真的心思单纯,还是她图省事,接连倒的都是同一株海棠树。

楚亦凡的伤彻底痊愈了。

她自己能感觉到浑身精力无限,又可以和从前一样生龙活虎,自是欣喜无比。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鸿程和柳氏那里,当天晚上,柳氏竟然亲自来看楚亦凡。看着盈盈下拜的楚亦凡,柳氏欣慰的笑道:“快起来吧,难为你这几天受了不少苦。”

楚亦凡只静婉的一笑,垂头并不接话。

柳氏捏捏她的手腕,又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和的笑道:“我听说你身子大好了?”

楚亦凡话不多,只嗯了一声。

柳氏道:“这便好,恰好你大姐姐送了贴子,想请你们姐妹去安王府上消消夏,你既好了,就打扮打扮,后个同姐妹几个一起去玩玩。”

楚亦凡自是应承。只是一想到安王那妖孽一般的一张脸,心里就老大的不情愿。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楚亦真的姐妹情深,借此想见见娘家人呢,还是老爹楚鸿程又有什么打算。

虽说楚亦真以庶女身份,许给安王算是高嫁,但怎么也掩饰不掉楚鸿程有一颗卖女求荣的心。卖了一个给安王,还嫌不够,要再卖几个吗?

应该不会。庶女的地位太低,嫡女他未必舍得,如今又暗许沈家世子,只怕这次真的不过是消夏。

柳氏回房,轻瞟一眼楚鸿程,徐徐坐定,道:“倒是落了空,怎么小六儿就惹得安王注意上了?”

楚鸿程抬头,颇为不耐的道:“还不是因为程褚之。”

柳氏脸色一变。

房里一派寂静,静的能听见呼吸、心跳,以及烦恼无处不生的嚣张来。

柳氏终是露出一个淡淡的涩然的笑,使得这屋子里都泛起了一缕淡淡的苦香:“老爷,依妾身的意思,早该把三姨娘接回来。如今倒是被动的多了。让妾身白白的背了一个善妒不贤的名声倒也罢了,就怕凡娘年纪渐大,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楚鸿程道:“她敢?楚家何曾亏待过她?她要是这么想,可就真的是忘恩负义了。”

柳氏低眉顺眼的道:“老爷何必上心?妾身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朝堂大事,有老爷呢,就是家里的大事,也都是老爷做主,妾身不过是一点杞人之忧罢了。如今既然程——也到了京城,合该让他与凡娘见见,把话早点说开了,免得心中都有疑虑。”

楚鸿程却没什么表示,只淡淡的道:“程氏上京的事,以后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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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12、礼仪

楚鸿程与柳氏是结发夫妻,真要较起来,算是高攀。柳氏当年不得不下嫁,其实满心里不情愿的,一则楚家家世不好,再则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始,就尚武轻文。而楚鸿程恰恰是楚家异类,以武发迹,柳氏不免嫌他粗鲁。

夫妻间颇有一段时间的磨合,不然也不会叫二姨娘先生了楚亦真了。

但多年夫妻,楚鸿程位高权重,早就有所收敛,毕竟家底在那,也颇有儒雅之风,两夫妻早就不再计较当年那点小小的不合。

又有儿女日渐长成,不说夫妻间情意深厚,但也算得上相濡以沫。柳氏早年就发誓要做贤妻,这么多年,贤惠的名声并不是白赚的,当年程氏那点子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因此顺水推舟,早想就送个人情了。

谁想楚鸿程竟给拒了。

柳氏微微有些讶异,道:“老爷,您这又是何苦?”

楚鸿程却已经站起身,道:“我知道你的心事,总之这件事,别再提了。”

不提就不提,府里姨娘不多,却也不少,她没的再接个人来添堵。只是……柳氏起身,叫住楚鸿程:“老爷,那,小六儿那里……”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楚鸿程没什么耐烦的说了一句,沉吟了下,却又补充道:“从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吧。程禇之早非昔下阿蒙,不可轻视,再则……”

他没说完,径自惆怅的笑了一声,出去了。

楚鸿程自出去书房公干,柳氏则低头凝眉沉思。

不知什么时候,楚亦可进了来,见母亲若有所思,便只乖巧的坐在一旁,只挨着她静静的坐着。柳氏便眉目一动,亲昵的笑道:“可儿来了?怎么这么静?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便伸手探了探楚亦可的额头。

楚亦可还是懒懒的,把头放到柳氏的手臂上,娇声道:“娘,我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柳氏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道:“小丫头,这就开始有心事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跟娘说说?”

小姑娘的心事,最容易反复,楚亦可张嘴想要说,又不知道从哪开始,微微红了脸,一跺脚,坐直了身子道:“唉呀,娘,怎么说,说什么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柳氏微微一笑,道:“可儿,别担心,有爹和娘呢。凡事都有定数,是你的,跑不了的。”

这是一记最微妙的承诺,可惜楚亦可并不能完全相信,仍然微嗔薄怒,尽显小姑娘的娇嗔,拉着柳氏撒了半天娇,这才道:“娘,你说大姐姐发贴子,为什么要连带着把小四、小五、小六一起都带上?”

嫡女身份高,尤其是在京城权贵之家。也就是沈家主母生性柔和,尚能一视同仁,可真要是出门做客,庶女身份卑微,也就去个“陪客”,白白的让人轻视和不屑。

嫡女们自成一个圈子,无形之中就把庶女们孤立了,不论是从衣饰、梳妆,还是从谈吐、气质,最高一层的打击显而易见。常常不需要正面冲击,每次都有那些庶出的姑娘们回去就大病一场,以后再不敢出来见人的。

楚亦可这样问,自然是问的理直气壮。

柳氏便只婉转的提醒:“那毕竟是你大姐姐,但现在却是安王的宠妃,开口要叫一声‘娘娘’才是。”

楚亦可似懂非懂。

柳氏又道:“她这次只请了你们姐妹,没有外人,都是一家人,自然越热闹越好。”楚亦本身就是庶女出身,却有这样的结果,断断不会蹬高踩低,也为以后留个后路。况且,这回楚亦可她们姐妹能得以进王府,可不是楚亦真一时心血来潮。柳氏心道,可儿还小,只怕她若得知是沾了小六儿的光,说不定盛怒赌气之下就不去了也说不定。

楚亦凡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柳氏叫绣坊送了几套衣裳进来,人各有份,这几天就顾着试新衣,忙妆扮,学宫仪了。

从早到晚,都在教习嬷嬷的带领下进行非人的训练。楚亦可还好些,她年纪最长,又出入过王府,这些宫仪宫规是早就接触过的,因此驾轻就熟,很是得教习嬷嬷的首肯。

双胞胎姐妹也深知,以她们这样的身份,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虽是艰辛,却是不可多得的,因此咬牙负苦,学的也是飞速。

只有楚亦凡,是咬了牙硬撑。

她这单薄的小身子虽然不弱,可也太小巧了点,这么繁琐的礼节,直折腾的她小脸发白,眼圈发黑,走起路来摇摇欲坠,就像是病了一样。

这天一回房,楚亦凡就扑到床上,说什么也不肯再起来。绿萝无耐,只得打了热水,先替她泡脚,又半跪在床踏上,替她揉捏按摩。

楚亦凡在人前人后,从来不介意示弱,因此绿萝才下手,她就哼哼唧唧:“呀,疼,轻点,轻点……”

绿萝轻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姑娘好歹忍着些。”

楚亦凡直咬牙。她才六岁好不好?有这么折腾人的吗?平时学些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倒也罢了,就是天天读那些《女诫》、《女训》她也能忍,可这么大容量的体力训练,她实在是吃不消啊。

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果然,她这才几年没活动筋骨,就柔弱成这个样子了。

直趴了大半个时辰,楚亦凡才勉强坐起来,洗过澡,丹若端过晚饭来。这几天,饭食倒是比从前实惠了许多。从前的饭菜不是不精致,只是看着好,吃起来却也不过尔尔。

这两天的菜色倒是色香味俱全,荤素搭配得当。楚亦凡着实累的狠了,吃了两大碗白米饭,又吃了好多的菜、肉

直吃的小肚子又圆又饱,才心满意足的挪了座位,又重新净了脸,擦了手,漱了口,这才打发绿萝和丹若去吃饭,她则坐在一旁喝茶。

不经意间,往后院一望,楚亦凡就吃了一惊,手上一颤,茶水泼洒了一身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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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13、枯死

屋里太热,绿萝和丹若是在堂屋里吃的。她俩进府多年,吃饭算是优雅从容的了,可仍是一身一头的汉。

丹若吃了饭便不想动,窝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肚子,就差唉哟了。还嫌不够惬意,索性整个人都缩进去,双手抱着双腿,身子微微伏着,眯了眯眼睛,竟似这就要睡了。

绿萝抿嘴一笑,怕她吃多了不动积了食,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盘盏,朝着里屋一努嘴:“你也进去瞧瞧姑娘,哪怕是陪她说说话呢。”

丹若的确是吃撑了,但也有偷懒耍滑的意思,见绿萝不跟她计较,还特意指派给她一个轻松活,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磨蹭着道:“我笨嘴笨舌的,不会说话,竟会惹姑娘生气,还是姐姐去吧,我来收拾。”

绿萝微微一躲,轻轻打了下丹若伸过来的手,轻道:“就是因为你说话直,才招姑娘待见呢,给你个便宜你还不要,别在这得便宜卖乖了,小心我真撂了手,这屋子里的活都交给你。”

她可不要。刚吃饱了饭,她不想动弹呢。

丹若也就伸伸舌头,朝屋里一头走,一头道:“姑娘睡了吗?刚吃了饭,可别积了食……”却见楚亦凡还是端坐着,眼神却不知望向何处了。再细看时,茶碗里哪还有茶水?倒是她的手背上有根小小的茶叶梗。

丹若奇道:“姑娘吃茶就吃茶,怎么都吃到手上去了?”

楚亦凡这才收了神,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起身道:“你陪我去院子里逛逛。”

绿萝留下来收拾屋子,丹若便陪着楚亦凡去了院里。院子不大,但胜在风景奇美,楚亦凡也只是为了消食,因此走的并不快。丹若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又爱说话,叽叽喳喳的像只百灵鸟,把这些日子在府中听来的闲言闲语说给楚亦凡听。

楚亦凡只是静静的听着,主仆两个逛到后院,丹若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咦,姑娘你瞧,那棵海棠树……无端端的,它怎么枯萎了?”

楚亦凡呆怔怔的看着那棵海棠树,这心里真是洼凉洼凉的。如果她不是一副孩子的躯体,大人的心性,肯定不会无端端怀疑那药有问题,也就不会一口不喝的倒掉,更不会发现这药竟然真的被人动了手脚。

要是被人撞下水,是偶然,被沈静瑄用小竹叶青咬了一口,是意外,那这药能使海棠树枯死,可就绝对不是简单的小事件了。

丹若一看楚亦凡的脸色,暗叫一声糟糕,心道:自己怎么又这么蝎蝎蜇蜇的了?不就是一棵树吗?这么大惊小怪,还不如六姑娘一个小孩子沉得住气呢。

忙后知后觉的描补:“咳,都是奴婢偷懒,一定是忘了浇水了,姑娘——”

可是越看越不对。就死了一棵树,姑娘怎么如丧考妣?呸呸呸,老爷和夫人活的健旺着呢,自己这是瞎想什么,这身皮还要不要了。

丹若好心的劝着:“姑娘别伤心,不过是棵树罢了,今年枯了,回头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再植一棵就是了,包管等到明年春天能让姑娘您看见一树热闹的海棠花。”

楚亦凡都耷拉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幽幽的道:“是吗?”却分明是不相信丹若话的意思。

丹若只怕自己的话惹了姑娘不高兴,若能让她挪了心思,别再想这个,情愿说尽好话,当下重重点头道:“一定的,一定的,姑娘你还不相信奴婢么?”

楚亦凡抬起小脸,颇为哀伤的看了丹若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的道:“相信?当然——”

她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也许是该相信丹若和绿萝的,毕竟她们俩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好好的一直没出过事。就是最近这三起子事,也怪不到她俩头上。

可是,她自己到底算什么?人微言轻,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不说指望着谁巴心巴肝的对她,就是她想笼络住谁,都要看她自己有多少钱财,又有多少本事,能有多大前程,能给别人什么好处。

否则她就这么六岁大的一个孩子,一无所有,就算她有那份心力,一个没有前途的庶女,谁会为她所用?

光是她身边这两个大丫头,如今她都觉得疑虑重重,不知道谁是敷衍了事,谁是真心真意,谁又是阳奉阴违,谁又是暗藏诡计。

光靠她一个人,既打听不来这府里的消息,不能防患于未然,也不能打点上上下下,多少替她说个话跑个腿,更不可能不吃不喝,只揣着一颗怕死的心,整天作无谓之想,怀疑究竟是谁,为了什么,才要取她的小命的吧?

丹若瞧着楚亦凡的脸色,怔了怔,缩了缩脖子,问:“姑娘,您,怎么不高兴了?”

楚亦凡一扬脸,道:“你说,一棵树,一棵草,都是我这院子里的,无端端的死了,我心里能好受吗?”

“那倒是,好歹也跟着姑娘这么多年了,多少总是有感情的,别说树了,姑娘对奴婢们不也是?”

“算啦。”楚亦凡再叹一口气,道:“我也不过是白白伤感一回。我只愿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就成了。”

丹若眨巴了眨巴眼睛,道:“姑娘是大福之人,定然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就是奴婢们,有姑娘照拂,虽不敢说活到一百,但活到七八十岁总该可以吧。”

丹若虽比楚亦凡年纪大,但说话一向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往往不过脑子,因此说出话来常常显的可笑,楚亦凡绷不住,绽出了一个小笑涡,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照拂得了你们?就是我自己……”

声音又黯淡下去。

丹若倒也不是一点世事不懂,忙安慰道:“姑娘可别瞎担心,老爷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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