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拂袖而去。
楚亦可勿自冷笑,道:“爹,你若骑虎难下,不如现在就把你的女儿、女婿五花大绑,连夜送到京城,献给安王,只把一切都推到你的女儿女婿身上,我敢保证,安王定会待你如上宾,他日安王登基做了皇帝,你便是不折不扣的岳丈老泰山。横竖没了我这个女儿,你还有另外一个名正言顺的好女儿楚亦凡,谁不知道安王可是为了她,连人伦常理都不顾了……”
楚鸿程猛的顿住脚步,并不回头,却是面色难看的说了一句:“胡说——”
楚亦可追上几步,站到楚鸿程对面,逼问着道:“我是不是胡说,爹心里很清楚,从你答应来帮女儿那天起,我们便是绑在一起的。你到底是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那个吃里爬外,从来没把你当爹把我当姐姐把楚家当家的楚亦凡?”
楚鸿程面上肌肉跳了一跳,咬牙道:“自然是信你——”
楚亦可轻吁了口气,换了一副诚恳的神色,道:“爹,没时间了,再不回京城,我们可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楚鸿程点点头,又问:“那,王爷的身体可吃得消么?”
楚亦可面上一喜,点头道:“这个爹只管放心,只要马车上布置的舒服些,他不会有意见的。”
楚鸿程叹口气,道:“好吧,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走,咱们就什么时候走。”
楚亦可笑着道:“还是爹最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楚鸿程犹豫了一瞬,还是很坚决很响亮的应道:“是,微臣谨遵娘娘吩咐。”
楚亦可直到楚鸿程不见了人影,这才慢慢退回内室。床帐垂着,影影绰绰可见里面躺着一个人。楚亦可只掠了一眼,便不无嫌恶的挪了眼。
新荷低眉垂眼的奉上茶,道:“娘娘喝茶。”
楚亦可嗯了一声,接过茶碗,道:“收拾东西,过了午时便要起程拔营了。”
新荷应一声,转身退下。楚亦可抿了口茶,又放下,几步走到床榻边上,一掀床帐,就露出沉睡着的李扬来。他紧闭着眼,面色雪白,只除了细弱的呼吸,竟不见一点生气。
楚亦可瞧了他半晌,突的笑道:“瞧,现下你我各得其所,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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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最近挺倒霉的,从四月份一直延续到现在。网络断了,现在才好,真是让人头疼。
151、各得
第一卷 152、我怕
152、我怕
安王府内一片宁静,来往的侍女们都不自禁的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匆匆忙忙的进了安王的书房,放下热水、手巾、药贴,很快又鱼贯而出。
偶有胆小的侍女,已经脸色发白,几欲作呕,只是不敢放肆,因此忍的十分辛苦。更有捧着带血纱布的侍女急步快速而出,眼睛都不敢瞧,只一径的去处理了。
院门口,有个小侍女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被一个侍女叫住,轻斥道:“做什么?”
那小侍女便咧嘴一笑,道:“是娘娘让我来瞧瞧王爷在做什么……”见那侍女沉了脸色,忙道:“娘娘替王爷做好了夜宵,原本亲自端过来的,又怕误了王爷的大事。”
年长侍女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些,嘱咐道:“王爷正忙着呢,想必一时半会也没有胃口,你只管去跟娘娘说,且先放着吧。”
年纪小的侍女不住的点头,又再看了一眼望不见的书房,轻声道:“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可是谁受了伤?我在这都闻见血腥味了……”
年长侍女待要发作,看在她是安王妃身边的小丫头,也就捺着性子解释:“是肖侍卫手底下的曾安,路上遇到了强人,故此受了些皮外伤,已经着太医看过了,不妨……”
她尽量说的详细,横竖是要转述给安王妃听的,她虽是王爷身边的人,但谁又不知王爷对王妃敬宠有加呢?
小侍女也就做恍然状,道:“多谢姐姐,我这就回去了,娘娘还等着呢。”
安王一直沉默的看着被包扎好了的曾安,见他气色略有恢复,才命人把他扶到椅子上,问道:“肖不宁他们三个……”
曾安做势欲起,被安王示意,这才道:“已经自刎而亡。”
曾安眼里就涌起了一层血色,顿道:“都是小人没用,肖侍卫为了让小的脱身,才……”
安王摆了摆手,道:“本王已经派人去秘密替他们收尸,身后事本王也都处理好了,你把这一路上的事都讲给本王听吧。”
曾安吸了口气,咽下心口里翻涌的悲愤和气恨,一五一十的讲述道:“小人奉了王爷的吩咐,跟着肖侍卫一路南下……”
讲到沿途都能看见楚亦凡亲手做的画,却只见画不见人,他也有些懊恼。安王接过他递上来的画,看了片刻,便明白楚亦凡的初衷了。
她不去寻沈青澜,竟然南下,大海里捞针一般的去寻沈青瑄,目的何在?
待听曾安提到路遇楚鸿程命人拦截追杀,李昂的心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咬着牙,点点头,道:“好,好,此仇不报,才真是让人死不瞑目。”
他安抚了曾安几句,命人抬他下去休息,立即起身吩咐人:“去请程大人、左大人和梁大人——”
李昂一夜未归,胡氏也就一夜都睡的不安宁。她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心里乱成一团麻,偏偏有心无力,一点忙都帮不上。
直到天光大亮,李昂也没回来,却见府里的管事匆匆跑进来,回道:“娘娘,皇上驾崩了——”
胡氏一时站立不稳,扶住了身边的侍女,看向管事,问:“你,你说什么?”
管事跪倒在地,道:“宫里传来消息,先帝早就驾崩了,是皇后娘娘隐而不发,一直耽搁到现在。王爷听说此事,已经赶奔去了宫里——”
胡氏尽力的消化着这个消息,不由的又担心起安王的安危来,问:“王爷身边都有谁跟着?如今宫里可还平定吗?”
管事摇头:“王爷身边有曾平几个人跟着,一时倒也无虞,只是这全国举丧,府里是否也要布置下去?”
这还用说嘛,自然是要布置的,胡氏定定心神,一一分派下去。
李昂回来时,已近薄暮时分,面色疲惫,双眼却异常发亮,满是愤怒。
胡氏迎着他进屋坐下,吩咐人打热水端热饭菜,一边替他按捏着肩膀,一边问:“王爷此去宫里,可还顺利?”
李昂冷笑道:“顺利?皇后娘娘派了大批御林军严防死守,竟然矢口否认父皇驾崩。若不是有人证在,只怕她还要瞒下去。”
她瞒着皇上驾崩的消息做什么,胡氏不用问也清楚,自然是等着潜王回来。她小声道:“如今城里怕是已经乱了?”
安王用热手巾擦了把脸,勉强振作一下精神道:“无妨,城中御林军虽少,九门提督又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但事关国运,谅他也不敢做出不忠不义之事,如今我已经控制了局面,只等着明日朝臣们上书谏言,拿出细致章程来,大事便可定了。”
胡氏小心的问:“那,朝臣们意见可统一么?”
“还好,潜王是戴罪之身,又不在京城,倒是多一半人都支持我。”安王疲惫的抹了下脸,道:“已经有探子来报,潜王带着十万大军,已在回京的路上。”
胡氏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可该如何应对?城中统共也超不过两万人……”
李昂却只是沉默了一瞬,道:“饿死了,也累死了,可有热乎的饭菜,吃完了我得好好歇上一歇。”
胡氏见他不愿再提,也知道暂时无法可想,只得撂下心时的担忧,叫人传膳,她亲自服侍安王用膳。
又服侍他泡了会热水,等他上床睡着了,这才守到一边,对着摇曳的烛火,忧心如焚。
门外却响起唏娑声,胡氏一回身,却见李谧挣脱了乳娘的手,跑过来扑进胡氏怀里,小胖胳膊搂住她的腰,将头扎进她的怀里,道:“娘,我害怕。”
胡氏怕他吵着李昂,伸手将他抱起来,走到外间,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小声道:“你怕什么?”
他吭吭唧唧的说不清楚,只说:“我怕,娘抱。”
胡氏一边拍着他一边道:“不怕,不怕,娘在这里呢。”
小孩子家懂什么?大抵是自己这两天乱了心神,一时没照应到,他便觉得凄惶不安起来了。
乳娘在一旁垂手道:“小公子到了该睡的时辰了,却忽然哭闹起来说是要见娘娘,奴婢没办法,怎么哄也哄不住,只得跟他来打扰娘娘……”
李谧是个脾气倔的,一般人还真是哄不住他,胡氏也就不忍苛责乳娘,只摆手叫她退到一边,这才揽着李谧道:“你怎么还不睡?”
李谧摸着胡氏的耳朵,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只不说话。
胡氏倒笑了笑,心道,一个小孩子,自己也痴了,问他什么,他哪里听得懂?又怎么会和自己一问一答。
胡氏抱起李谧,道:“娘陪你睡好不好?”
李谧便又欢喜起来,道:“和娘睡,一起睡。”胡氏抱他往外走,他又不开心了,指着里间的大床,道:“这里,这里睡。”
胡氏笑着拧了拧他的脸蛋,道:“别吵,谧儿乖,爹爹睡着了,我们不要吵他好不好?”
李谧便静静的看着胡氏,将手指放到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一起睡。”
瞧着他那又精明,又可爱的小模样,胡氏忍不住亲了亲他光滑的小脸蛋,道:“改天吧,爹爹太累了,等他睡醒了再陪谧儿玩好不好?”
胡氏把李谧抱回房间,拿着玩具逗弄他,又替他讲故事,等到哄他睡着,都过了二更了。她替李谧盖好被子,又检查了一回门窗,看了看炉火,这才又吩咐乳娘好生看顾,带了侍女回了自己的寝殿。
李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大眼,坐在床沿盯着某一处出神。被她的脚步声惊动,才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的戾色未减,一时倒把胡氏吓了一跳。她急步走过来问:“王爷,你怎么了?”
李昂顺势将胡氏揽进怀里,不答反问:“你去看孩子们了?”
胡氏偎在他的怀里,很是贪恋他怀里的温暖,点头道:“是啊,谧儿睡不着,我哄了这半天……”
李昂低低的俯在胡氏耳边道:“辛苦你了。”
胡氏听这话,差一点掉下泪来,想来是大战在即,他和自己神经都绷的太紧的缘故,当下强颜欢笑,轻轻推开李昂,嗔道:“王爷今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倒说起这等见外的话来,是你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妾身的儿子?何来辛苦之说?”
李昂淡淡的笑了笑,抚了抚胡氏的眉眼,道:“这些日子你一直都没睡好吧?瞧你的脸色,白的吓人,快床上歇着吧。”
胡氏不欲和他辩驳,果然就依了他。只是她才除了鞋,宽了衣,李昂却已经起身披上了外袍。胡氏惊问:“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李昂安抚她道:“我不放心城里,这就带人去城墙上看看。”
夜半三更,他都睡不安稳,可见形势要比自己知道的危急的多了。胡氏只得按下烦忧的心绪,道:“外面天冷,王爷多披件衣服。”
李昂按住她,道:“你别动,不是有丫头们服侍嘛。”
胡氏却搂住他的腰,低声道:“我很怕,很怕……怕以后再没机会服侍你了。”
李昂手上用力,按的胡氏瘦削的肩膀有些疼,他微微有些发怒的道:“别胡说,有什么好怕的。”
胡氏偷偷按了按眼角,自嘲道:“我倒和谧儿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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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我怕
第一卷 153、犹豫
153、犹豫
京城到处都在传:诚义候楚鸿程反了,潜王李扬反了!
原本朝堂政事,与升斗小民们毫不相干,谁做皇帝,谁做名臣,谁又被抄家砍头,不过是街头巷议的谈资,或是茶楼酒肆里说书们的笑料,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生活,便没人关心,可一旦街道上从早到晚,都有大批士兵巡逻,四座城门紧闭,不许人轻易出入,渐渐的百姓们也惶恐起来,不免私下里嘀咕:“好端端的,怎么就反了?”
按理说先皇驾崩,虽说不在预料之中,但也应该早有遗旨,断然不容许发生为了争位而骨肉相残的事,莫不是,这皇帝驾崩竟另有隐情?
不说百姓们如何牵强附会,只说安王李昂却在冷笑。
李扬公开打着旗号,说是先皇驾崩疑点多多,要彻查处心积虑、存心不轨之人。说白了,就是怀疑李昂有谋害先皇之嫌,要逼他束手就擒。
偏偏只是说的好听,父皇身故,他不说先行拜祭,安排好父皇的身后事,却先大张旗鼓的带兵围城,贼喊捉贼,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事到如今,不撕破脸也得撕破脸了。
李昂召集群臣,商议对策,自是闹闹嚷嚷,说什么的都有。主和的自然是和稀泥,满口的仁义道德,动辄就是骨肉至亲,万不能同室操戈,让先皇于地下不安,让全国百姓们也于心不忍等等。
主战派则一口咬定,潜王不诏而回,居心叵测,况且废太子诏是先皇亲自拟的,李扬已经不具备再登皇位的资格,现如今就该拥立安王为帝,同仇敌忾,召集兵马,围剿李扬……
李昂不置一词。
不管他心里想什么,此时都是一脸为难状。
要战,城中无兵,他又尚未登基,没有御玺,拿什么召集兵马?再者远水不解近渴,等各地兵马齐聚京城,说不定这里早就沦陷了。
要和,他自是抵死不从的。和李扬斗了这么多年,胜负已分,断没有最后关头还洗净了脖子任他宰割的道理。
但他就是什么都不说,任凭这些朝臣们脸红脖子粗,各自为营,整整吵了一天。他头都疼了,却装的若无其事,只坐在首位沉默的喝茶。
一个小太监悄悄进来,见众人吵的正厉害,没人注意,便悄悄的踱到李昂跟前,小声道:“王爷,城下有人送了战书来。”
李昂一挑眉,清了清嗓子,道:“呈上来。”
小太监却一脸为难的道:“不是书信,而是一个女子……”
李昂几乎要嗤笑出来。李扬的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门挤了,两军交战,他竟派个女人做来使?也不怪他,输的太惨,一时调整不好心态,就连脑子和做事风格都不要了。
李昂看一眼朝臣,小声吩咐:“带到后堂。”
李昂寻了个借口,来见潜王的信使。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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