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轩辕烈怕司徒暮雪记不住,在重要之处和不清楚的地方,都做了标记,然后折上一个角,方便她白天再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半本账本就看完了。司徒暮雪也有所了解,心里慢慢的有了些打算。
“宣王府这么穷,竟然没有账房先生,还要劳大皇子大驾,看账本?”顺利结束第一本之后,司徒暮雪顿时感觉轻松许多,再看轩辕烈时,好心情的拿他开玩笑。
轩辕烈不以为忤,他搂着她的肩膀,手指轻轻的在她包扎厚厚纱布的掌心画了个圈,笑道:“母后生了我和枫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看账本这种事,劳心劳力,既不能全交给别人去做,又不能事事自己承担。我身为长子,理应为父母分忧。”
司徒暮雪假装啐了一口,拧着身子不让他靠近。
轩辕烈知道她这是跟自己娇嗔,既不放开她,也不搂紧她,只是环了个圈,让她在自己的胸膛磨来磨去。
司徒暮雪与他闹了会,才觉得这样太过*。两人之间小小的空间里,温度骤然升高,好象有千万簇火花在绽放,就连轩辕烈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
“你给我爹告假,是怎么说的!”慌乱之中,司徒暮雪随便找了个话题,希望能分散彼此的注意力。
轩辕烈艰难的从刚才的气氛中抽离出来,无所谓的笑道:“只说你们一家跟着陌堂弟游湖,偶感风寒,都在家养病。”
“唔……”司徒暮雪愣在那里,他们并没有互相勇气,但对外界的幌子,却是出奇的一致,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司徒暮雪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有些失神,她不自觉的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头顶盘旋,忽然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跟自己很合拍。
不但值得信任,还值得托付终生。
司徒暮雪再次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灵魂出窍,好好的,她竟然会想到自己要嫁给他。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司徒暮雪捂着脸急忙问他:“那……你怎么处理许郎中和刘婆娘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了心神
轩辕烈弯腰,变戏法似的,拎出了一个食盒。
里面的百合莲子粥放了些时间,温温的,入口绵密细腻,并不影响口味。
他不管司徒暮雪愿不愿意,自顾自的端着,喂她。
司徒暮雪也没有矫情,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刚才忙着学习看账本,也饿了。他愿意喂,司徒暮雪自然就愿意吃,反正,司徒暮雪从来没有觉得,男人喂女人吃东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轩辕烈见司徒暮雪乖乖喝粥了,才重新提起刚才的事,卖着关子,笑笑的说道:“你猜猜看。”
“许郎中杀害我娘,虽不是主谋,但也是同伙,按律,当斩。可是,如果斩了许郎中,便要再编一个谎言去掩饰,这样免不了有好事者云打听了解。如此一来,将军府隐藏了十五年的丑事,就会浮出水面。我爹将无颜见人,我也间接的印证了大娘多年来编排的谎话,说我司徒暮雪天煞孤星,一回将军府,就坏事多多,霉运连连。”
喝了几口百合莲子粥之后,司徒暮雪精神了许多。她靠在轩辕烈的肩头上,用缠满纱布的手,笨拙的玩着发梢。她手受伤了,但她的头脑仍然清醒,思维敏捷。
轩辕烈想到的,她全部都想到了。
轩辕烈欣赏的笑笑,又喂了她一口,说:“等你好些了,索性来宣王府住吧。做我的女军师!你这小脑袋瓜子看上去不大,怎么琢磨起人和事来,就这么多弯弯道道,什么都猜得到。”
“我还能猜到,大皇子一定随便找了个理由,让许郎中离开了京城。嗯……是流放三千里呢,还是流放五千里?”司徒暮雪脸上是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能得到轩辕烈这样毫无保留的赞扬,实属难得。
轩辕烈放下碗勺,颇为苦恼的说道:“本来想着,他医术不错,如果把他扔到军营里去,做个军医也不错。后来又想,毕竟他是动了坏心眼的人,万一在我的军营里下毒那可了不得。后来越想越觉得可怕,索性,让他流放五千里吧,正巧岭南那里起了瘴气,民不聊生的,让他去普渡众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轩辕烈说的是一板正经,皱着脸,纠结的样子,好像在犹豫是该把女儿嫁给地主家好呢,还是嫁给官宦之家好。
司徒暮雪被他这表情逗笑,噗哧一声,差点把嘴里的百合给喷出来。
轩辕烈见她笑出声来,嘴角上挂着些许米浆,糯白滑腻,忍不住伸出食指,将其拭去。
司徒暮雪的身体僵了一下,她低头,假装刚才没有发生这一切,又说:“刘婆娘年纪大了,她只是隐瞒不报,说到底,也没犯多大的错。大皇子宅心仁厚,应该不会为难她老人家……我猜,大皇子应该是派人将她送回老家,还好好的安慰了一番。这样,她才会一辈子不敢乱说,保守将军府的秘密。你这招叫打一下给个甜枣!只可怜许郎中被打了,吃甜枣的是刘婆娘。”
“唉……雪儿,你不应该叫司徒暮雪……”轩辕烈舀了一大勺粥塞进了她的嘴里,看着她如此聪慧睿智,慢慢的放下心中大石,相信她,假以时日,一定能把将军府经营得有声有色。
司徒暮雪赶紧把那口粥给咽了下去,调皮的眨眨眼睛,问他:“我不叫司徒暮雪……是不是该叫诸葛亮?或者,诸葛暮雪?”
“不,你应该叫蛔虫!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轩辕烈一脸严肃的看着司徒暮雪,根本看不出他在开玩笑。
可是,他的眼底,全是浓浓笑意。他的脸,绷的跟化石似的,但抖动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情绪。他要压制自己想笑的冲动,因为他刚才趁机好好的逗她玩了一次。
司徒暮雪娇嗔的伸手要打他,拍下去,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受伤,疼的厉害。她轻轻的娇哼了两声,双手抱胸,就势要滚回到被窝里休息。
轩辕烈揽着她的细腰,随着她,一同滚了进去。
“你……你快点下去!”司徒暮雪没想到他来这招,急的要踢他下*。上次他死活赖在这里睡了一宿,那是因为当时司徒暮雪一心想退婚,这才做出了让步。
现在,谁知道他得寸进尺,今天还要赖着。
轩辕烈随后将已经空了的碗扔到了脚边的食盒里,半躺在司徒暮雪的头顶上。司徒暮雪大半身子都靠在他的胸膛里,锦被盖在腰上,散开的云鬓柔软顺滑,缠在轩辕烈的指尖,绕在他的手腕上,还有几缕贴在他腰间的玉带上,散成一团,却又带着难以言明的凌乱之美。
“你才喝了粥,现在就躺下,不怕积食?”轩辕烈玩着她缕缕青丝,找着借口,就是不离开。
“只是一碗粥而已……”司徒暮雪自知不可能那么容易赶走他,叹了叹气,随口问他:“你不忙吗?你不用休息吗?”
“也对啊!我也该休息了!”轩辕烈表现的好象被司徒暮雪提醒了才想起休息这回事似的,伸了个懒腰,把怀里的司徒暮雪放到身侧,然后,一翻身,与她面对面的躺了下来。
他还很自觉的,将锦被拉高。
小小的绣*上,躺着两个人。面对面,挤在一*被子里。彼此的呼吸,扰乱了对方的神智。司徒暮雪半是困意半是春意,被轩辕烈眼底两簇火苗燃烧的,越发暖烘烘,意浓浓,情绵绵。
“过来!”轩辕烈伸出手来,将她的头轻轻托起,然后,将右边胳膊放在她的头下面,让她舒舒服服的枕着。见她仍然僵在那里不动,他又自觉的往她身边挤了挤,两人只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样,他就不会挤着她的肚子,不会伤着孩子。
司徒暮雪紧张的厉害,她找柳氏麻烦,与他们当面对质时,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她想翻过身,像上次一样,背对着他,这样会更自然点,可是,轩辕烈的左手已经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
她一动,他的手就会猛然变紧,握住她纤细的柳腰,不让她翻身。
司徒暮雪紧张的将受伤的手抵在胸口,她知道,轩辕烈是不忍心看到她再受伤。她害怕他的靠近,但又喜欢他亲近时那暖暖的感觉。
她看不懂自己的心,到底是喜欢他还只是欣赏他,或者,只是不讨厌他。
总之,司长暮雪没有想嫁他的冲动。
轩辕烈是真的累了。
为了她,为了这些事,他已经几晚未睡。每天,都是躺两三个时辰就起来,实在太累了,就伏案小憩。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他都要亲力亲为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特别是与司徒暮雪有关的任何事,他都谨小慎微,就怕自己没有做好,会辛苦她。
现在与她同*共枕,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假话。
轩辕烈年轻力壮,精力充沛。
像他这个年纪的别的世子早就四、五个通房丫头,三两个妾室。有些,早已娶了正妻,做了父亲。一府的女人,莺莺燕燕,哪里像宣王府,简直就是光棍府,除了几个奴婢外,剩下的,全是男人。
司徒暮雪美艳动人,受伤后,不似平常那样强势,苍白的小脸和现在这个自我防卫的动作,像极了害怕的小鹌鹑。
任是哪个男人,看着她这个模样,都会蠢蠢欲动。
可是,她怀有身孕,双手受伤。她睡了几天才缓过劲来,又要接手将军府。她很辛苦,很累,很纤弱,很需要充足的睡眠,还保证第二天应付各种大小事务。
轩辕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用她来满足一个男人的需要。更何况,他一直尊重她,他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勉强她。
放在她腰间的左手,轻轻的拍了拍她。为了缓解她的压力,在她的背上摩挲,再慢慢的滑到腰手,手指不轻不重的按着几个xue位,舒缓她的神经。
很快,司徒暮雪有了困意。她挪动了一下身体,贴进他的胸膛,护在胸口的手,也慢慢的打开,自然而然的,勾住了他的颈。
“嗯……好舒服……”她发生梦呓般的声音,大概是嫌轩辕烈按的太轻,哼哼两声之后,撇起嘴来,嘟囔着:“腰酸……”
轩辕烈被她的娇态逗乐了,笑道:“这才两个月,你就腰酸。等到快要生产的时候,又怎么办?”
“唉。”司徒暮雪没有母亲,自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以来,从未有人认真的跟她谈论孕期可能发生的事情。郎中来把脉,总是反复几句母子平安,也没有任何的知识普及。
司徒暮雪想自己查查医书,了解这未来几个月的过程。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令她分神,无法静心翻看。
她知道,孕妇容易腰酸,也知道会因此呕吐和嗜睡。可是,她没想到,轩辕烈对这些也了如指掌。
轩辕烈见她叹气,怕她又误会自己有女人,曾经服侍过孕妇,赶紧解释道:“我特地去查了医书……还问过御医,他们说的……”
“知道啦……”司徒暮雪用脑袋顶了他一下,毛茸茸的头发,弄得轩辕烈的颈间又痒又舒服,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司徒暮雪被他服侍得很舒服,心情特别好,她搂着他,问他:“御医有没有说,有什么法子能解乏……或者不那么嗜睡?我现在跟小猪似的,总想睡……”
“嗯,有,御医倒是交了个法子,说能解阴阳失调之症。”轩辕烈暗了眸色,嘴角扬起,笑意盎然。
一张脸仿佛刚被熨过似的,明明笑得眉眼都弯了,整张脸却没有一根皱纹。鼻梁仍然这样的高蜓,眼窝还是这样的深邃。他是这样的青春洋溢,年少有为,能文能武,还懂治病救人,照顾孕妇。
司徒暮雪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她难挨困意,却又想早点知道这药方,不由的急的,整个人都贴了过去,在他耳边小声求他:“快说啦。”
“这方法……咳咳,御医说……说是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宜使用,咳咳,你现在才两个多月身孕,不宜……你还是别问了。”轩辕烈自己先红了脸,看司徒暮雪的时候,慕名的心虚。
司徒暮雪虽然已有两个月身孕,但尚未出怀,腰身和以前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变化。轩辕烈轻轻一搂,就将她整个人都抱住了,他的臂弯就像避风港,司徒暮雪窝在里面,舒服的已经是半梦半醒,睁不开眼,哪里注意到轩辕烈的身体越来越烫,越来越硬,越来越像块会发热的石头,烤得头上的汗,嗞嗞响。
“你不说……以后都不许在我这里休息。”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司徒暮雪慵懒的抬起眼皮,不解的望着他,说:“我也看过医书的,难道你们宫里的御医不学无术,开了个假方子来糊弄我不成?”
轩辕烈笑了,他低下头来,轻轻的咬了司徒暮雪的耳垂一下。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所谓的阴阳调和就是夫妻之间那档事。如果说了,依着司徒暮雪的性子,肯定一脚把他踢下*,还会禁止他在她的闺房出现。
司徒暮雪被他咬得直喊痛,轩辕烈这才松了嘴,见她如珍珠般洁白可爱的小耳垂上,有着他的耳印,还有他的气息,就像一头占了地盘的公狮似的,满意的笑了。
“御医说,你心神不宁,气虚气躁,所以容易累,也会嗜睡。想治好,不需要吃药,只需要每日保证睡眠,少烦心,少操心,到了后期,自然会好的。”轩辕烈用指腹轻轻的揉搓着那只被咬红的耳垂,动作轻柔,嗓音*:“有我陪着,你才睡得香。本王决定,不辞劳苦,每晚来陪你小睡两个时辰,如何!”
司徒暮雪以为是什么良医妙方,特地的打起精神听了半天,竟然是这个法子。
“你!……无赖!”司徒暮雪嘴里骂的凶,心里却并没有真正的生气。
方才轩辕烈教她看账本时,司徒暮雪就发现,他与云暮倾、司徒明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司徒明亮心中有国,心系天下,家中事务一律不知,全凭柳氏做主。云慕倾是典型的书呆子,除了会读书讲道,对家务事也是一窍不通,心有余而力不足。
轩辕烈却样样精通,算起来,也真是异类。
他身为大皇子,处理朝廷皇宫千丝万缕的关系,游刃有余。身为长子,宣王府的事几乎全由他定夺。身为兄长,管理轩辕枫也是有的放矢。身为一个追求司徒暮雪的男子,他张驰有度,懂得关键时刻耍赖,平时耍酷,私底下卖弄温情,也实属不易。
司徒暮雪担心自己无法立刻接手将军府,如今有他暗中相助,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