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概率- 第30部分

“那女生很漂亮吗？”苏馨忍不住好奇。现在这些孩子，还真是敢做敢当啊，初三的年龄，情窦初开，有些事情，挡也挡不住。

“一点也不漂亮！”邵佳宁撇撇嘴，“怎么会为了那样的女生打架，太没眼光了！”

“那怎么样的女孩子才算漂亮？”邵子丰走过来，坐到苏馨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儿子。这两天他总是在儿子出门半小时后就跟来了，看着苏馨和佳宁在灯下有商有量地做作业，心里全是满足。碰到邵佳宁做不出的科学题，不用苏馨绞尽脑汁，他凑过来三下两下就解决了，所以苏馨也不赶他，私底下笑他就是那个“百度知道”。

邵佳宁抬头看看苏馨，咧了嘴笑笑，终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低下头去做作业。

“方璐算不算漂亮？”苏馨想起手上还捏着的小卡片，别有用心地问道。

“难看死了，那么胖！”邵佳宁不屑道，“昨天体育课接力赛，她被我们组的最后一棒追上了，王彤明气得骂她是胖猪！”

“怎么可以这样！”邵子丰蹙眉道，“不能这样对待同学，那个方璐不也是我们小区球队的吗？你这个队长怎么自己球队的人都让人欺负了去？”

“我又没笑！我还把王彤明拉开了呢！”佳宁不满地瞪了老爸一眼，“爷爷说欺负女人的男人最没出息，我才不做那样的事！”

苏馨恍然，原来是昨天邵佳宁的君子风度让小女生动心了。她看看灯光下一脸骄傲的邵佳宁，眉眼跟邵子丰那么像，长大了必也会是一个让女孩子心动不已的男人，禁不住又偷偷瞄了邵子丰一眼，觉得邵子丰长得还真是很好看。

“佳宁觉得我们班哪个女孩子漂亮呢？”苏馨不甘心地问，“班里有没有男孩子为女孩子私底下打架的？”见邵佳宁那样儿，苏馨可以肯定他是没发现那张小卡片了，估计是小女生偷偷塞进去的。方璐个子高，有点婴儿肥，其实并不怎么胖啊，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在心里摇头，这些有趣的小孩子啊……

“打架的没有，不过，陶远喜欢鲁佳佳，张岩喜欢陈红，挺多的，很多男生都有喜欢的女生。”邵佳宁看看苏馨微笑的脸，不放心道，“苏老师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去批评他们。”

“不会的。”苏馨微笑道，“喜欢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啊，总比讨厌一个人要好得多。他们都在一起干什么呢？”

“也没干什么，就是放学一起回家，一起买东西吃，一起聊聊天。大家在一起玩呗。”

“佳宁有喜欢的女同学吗？”邵子丰问道，“有没有女同学喜欢你？”

邵佳宁涨红了脸，气呼呼地瞪着他，“没有！”

苏馨连忙笑道：“佳宁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同学喜欢，只是佳宁觉得还小，女朋友要长大以后才找是不是？也可能佳宁觉得我们班的女同学都不够漂亮。”

邵佳宁一边低头做作业一边小声嘀咕道：“可难看了，一个都不漂亮！”

苏馨暗暗好笑，这小家伙，眼界高得很。

邵子丰突然想起来，“不是有女生经常往家里打电话吗？我都接到过好几回了。”

佳宁虽然并没有和那个女生特别要好，但是这样敏感的年龄，直觉中和女孩子通电话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和害羞，现在被父亲在老师面前露了底，顿时恼羞成怒，质问道：“你们大人就是这样，我们同学在一起说说话就以为是谈朋友，那你们大人男的女的在一起，难道也是谈朋友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大人均是一愣，无言以对。邵子丰的手在桌底下悄悄握住苏馨，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慢慢地红了脸，赶紧去看佳宁，幸亏那小子一声吼过之后只顾着低了头一心一意做作业了。

苏馨把那张小卡片悄悄推到邵子丰面前，邵子丰一看，拿过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你还不如一个小女孩勇敢！”

苏馨有点气恼，拿过来也不客气地写道：“你还不如佳宁帅！”

邵子丰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只好拿眼瞪苏馨，偏偏这时候邵佳宁抬起头来，看到自己老爸对苏老师态度恶劣，那还了得！便很不满地狠瞪了邵子丰两眼，邵子丰有苦难言，苏馨见了暗暗笑到几乎内伤，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长姐若母

邵子琪远远看见自己弟弟和一个女子坐在那里，平日不拘言笑的弟弟显得很开心，眉眼都是笑，看着对面的女子，很专注。她很多年没看到这个小弟弟这么开怀了，竟有点辛酸，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服务生过来引座，才回过神来。指了指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位子，坐下来，她想好好观察一下苏馨。

今天是邵子丰约的她，只说是让姐姐看看他打算娶回家的女人。是的，是打算娶回家的女人，他没说是女朋友，郑重的语气，让子琪很是担心，她想起很多年前他带启文回家，也是那么坚决地说要娶她，不顾全家人的反对。她这个弟弟，真是一个死心眼，爱上了就义无反顾。

她心疼子丰，以一颗姐姐的心，以一颗母亲的心心疼他，对感情那么认真，到头来却伤得体无完肤。她想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启文，哪怕子丰能够原谅，她也不能。那个明媚浪漫的女人，毁了她最爱的弟弟的一生。这么多年，她知道他有接触的女人，可是从来不肯带回家，他只是跟她们逢场作戏，把自己的一颗心裹进万重盔甲。

她从小就放心这个弟弟，如今更是。以他的金钱他的手腕当然摆得平女人，也不见闹出什么绯闻。倒是她的大弟弟，时不时闹得鸡飞狗跳，弟媳妇老是来找她哭诉，她除了把子勤骂一顿，让他家里家外要摆平以外，也没什么办法，这样的年龄，有钱有地位，男人怎么会没有几个女人。以前她想不通，一发现丈夫有外遇就把他赶出了家门，后来看得多了，也想通了不少，换作今天，可能两人还能安安稳稳过下去。了，她清楚没有丈夫的日子是多么辛苦，外人看她，女强人，风光无限，真有什么事，也有两个能干的弟弟顶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父亲、兄弟、子女，和丈夫毕竟还是不同的。所以子丰肯再婚，她很欣慰。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静静地打量斜对面的那个女子，31岁，看上去好象更年轻一点，容貌秀丽，却也没多少惊艳的感觉，只是气质典雅，很温柔，和启文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启文是让人过目难忘的美女，随意张扬，在哪里都是一颗闪亮的星。而现在的这个女子，走入人群就会淹没不见，很平凡，很生活。弟弟终归快要40岁了啊，也知道生活中

子琪转念又有些不甘心，子丰其实应该找个更好的，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有微微的不平衡，这么出色的弟弟，为什么要找个离过婚的、平凡的中学老师？可能还不会生育，想起这点她就很懊恼，子丰跟家里说绝不能在苏馨面前提要生孩子的事，她当时就反对道：“咱们再找一个，咱们家得再生个儿子，这么大的家业，以后不能靠佳宁一个人，会累。”可是子丰当时就翻了脸，“我不会找别人了，也不会非要苏馨生孩子，除非她自己想要。哥不是在外面这么多女人，他也没老，去生几个都可以！”听听，说出这样出格的话，她就知道子丰非这个女人不可了。

其实她今天来不来也是无所谓，子丰自己心里拿定了主意，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心里有顾虑，他让她这个姐姐来表明一下家里的态度，让她心安，还没结婚就被人家捏在手心里，子琪一肚子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她再一次看过去，邵子丰正在讲一个什么事，那女子很认真地听着，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很明亮，然后她笑起来，眉眼弯弯，那张柔和的脸便如冬日的阳光，让人暖意顿生。邵子丰说了一句什么，那女子有几分羞意，低下头去。子琪在心里笑，必是她这个弟弟在油嘴滑舌，那样含羞带笑的女子，定是也打动了一惯冷静的弟弟的心。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慢慢走了过去。“子丰！”

邵子丰站起来，让姐姐坐在他原先的位子，自己绕过去挨着苏馨坐下，轻声对她道：“我姐姐邵子琪。”

苏馨有些意外，愣了一下，赶紧要站起来，邵子丰拉住了她，“我姐姐最是不拘小节。”

苏馨只好微微欠了一下身道：“你好，我是苏馨。”

邵子琪再一次近近地打量，心里不得不夸自己的弟弟还是很有眼光的，便笑着瞥了邵子丰一眼，“我这个弟弟千挑万挑，原来是想找一个中学老师。”满脸的笑意，讲出来的话却不是很客气。

苏馨慢慢地从邵子丰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邵子丰眉头一皱，想抓紧她，可她坚决地退了出来，当着子琪的面，邵子丰不能再握着不放，心里对姐姐的话很是不满，又怕苏馨为难，只好笑着道：“你不是整天说我不服管，现在找个老师总行了吧？”

邵子琪把两人手上的较劲暗暗看在眼里，微微冷淡道：“子丰非要我代表家里来见见你，他心里拿了主意，偏还要做出尊重我们的样子，好像如果我不同意，他真的肯放弃似的。”

邵子丰变了脸色，姐姐难道是不满意苏馨，存心想拆开他们？见面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忍不住沉了脸道：“姐！”

苏馨心里渐渐地不舒服，这位气度雍容的女强人看来是看不上自己，豪门贵户出来的长姐，一付疏离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真是受够了这一切。便微笑道：“我只是佳宁的老师。”

“哦？那你们俩刚才在谈佳宁的事吗？”邵子琪逼问一句。

邵子丰恼火道：“姐，你怎么了？”他恼火自己姐姐的态度，更恼火苏馨一句话撇得干净。

“是的。”苏馨镇定道，他们确实谈了佳宁，也谈了别的事，还有邵子丰的情话，可是她就是要这么说，她断定邵子丰不会戳穿她，看邵子琪怎么办。

邵子琪愣了一下，看看苏馨从容的样子，竟一时找不到话，她比苏馨大了将近20岁，她知道苏馨在睁眼说瞎话，却毫无办法，想了想，笑着对邵子丰道：“你怎么找了这么个耍赖皮的小姑娘！”

邵子丰舒了口气，宠爱地看看苏馨，笑着对子琪道：“哪有你这样来见弟媳妇的？”

苏馨吃了一惊，看着她，想反驳又觉得不妥。邵子丰抓了她的手含笑问：“怎么？哪里说错了？”

地苏馨紧张地笑了笑，低了头没吭声。

邵子丰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下，摁断没接。姐姐今天一付来者不善的样子还真让他不放心，他得留在苏馨身边为她撑腰。

“怎么了，怕我欺负苏馨？”邵子琪不悦地看着他，听到电话又响起，便挥挥手示意他出去接电话。

邵子丰无奈，轻轻拍了拍苏馨的手，留下她和子琪面对面。

“我这个弟弟从小受我父母的宠爱，在家里说一不二，他说要娶你，谁也拦不住。”邵子琪的目光含着一丝凌厉，“只是他的命不好，第一次，第二次，看上的女人，每次都是他爱人家多过人家爱他，一点不知吸取教训。”

苏馨静静看着她，不置可否。

“果然，你都不否认。”邵子琪叹道，“我只能庆幸的是你和启文都不是因为钱跟他在一起。平时听佳宁经常讲起你，知道你是个很善良很有责任感的好老师，只是，如果你们现在结婚，我决不会同意。虽然子丰一旦认准要做的事是不会听家里的，但我还是要表明我的态度。”她坦率地看着苏馨，“我们家没有门第之见，但是我希望我的小弟弟后半辈子能幸福，什么时候你爱他像他爱你一样深了，你们就结婚吧。”

她看到苏馨把手从弟弟的手掌中抽出来，看到弟弟说“弟媳妇”三个字时她略略吃惊的神情，她看得出这个女人的顾虑，随时准备撤离，她甚至比不上当年启文的勇敢，那时候和子丰并肩站在一起的启文是全身心爱着他的，只是后来又变了心。眼前的苏馨，并没有那样投入，什么原因她不得而知，但她替弟弟不值，如果是顾虑门第，那么她今天已经表了态，如果是因为其他，她不能容忍一个半心半意的弟媳再一次伤害自己的弟弟。苏馨是聪明人，一定能听懂她的意思。

“子丰说不想再要孩子了，是你的意见吧？还是因为你的身体？本来我们全家都希望他婚后能再生一个，这么大的家业，以后靠佳宁独撑，怕有点吃力。但是子丰为这事在家里发了脾气，老爷子已经同意了。”子琪站起来，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他是真心喜欢你，不要辜负他。”既然弟弟这么喜欢，做姐姐的总要帮他一把。

邵子琪走了，苏馨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连邵子丰过来也没察觉。

邵子丰担心地揽住她的肩问：“我姐对你说什么了，这么难过的样子？”

苏馨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有这么好的姐姐，真是福气。”

她轻轻靠着他的肩，这个男人默默为她做的，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现在，她是否也该有勇气全心全意交出自己的心？

四十六、谁是外人

“馨馨，坐这么角落干什么？找个好点的位子！”杜倩倩拉着苏馨走到27号桌，“我预订了位子，还是老地方！”

“干吗到这儿来吃饭啊？这儿多贵啊，你还要养儿子呢！”苏馨嘟囔道，“败家女，你们磊磊也不管管你！”

“你还知道我要养儿子啊，那可也是你干儿子呢！今天这顿饭，你来付！”杜倩倩理直气壮道，眼珠一转，坏笑道：“要不让邵总来签单？”

“说什么呢！”苏馨绯红了脸，“我请不起一顿饭吗？你也太小看我们一中了！”

“谁敢小瞧一中啊！对了，上次蔡校把你骂了一顿，现在怎么样了？你去说清楚了吗？”杜倩倩问道，“哪个缺德的家伙这么多事啊，还为这个打小报告，现在多少人在做家教！”

“大概孩子之间不小心说出去的，有的家长气不过吧，或者同事也说不定，评这个评那个，大家竞争的时候总会出现挖墙脚的事，想想也没意思。”苏馨叹了口气，自己给佳宁做家教的事传到了蔡校的耳朵里，蔡校关起门来把她狠狠训了一顿，她除了说自己没收钱，另外还真是难以开口说明。

“后来怎么了？佳宁现在不来了吗？”

“没有天天来，想来的时候便过来，他现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