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你说我娘咋就不能跟大姐似的呢?”小河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你娘咋了?”覃初柳直觉崔氏又作妖蛾子了。
果然,就听小河闷闷地道,“我娘让我把所有的钱就给她,不光是现在手上有的,还有以后赚的钱。”
“你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呗”,覃初柳无所谓地说道,“左右你们也分了家,你只要交了孝顺银子就没有人说你的不是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小河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了我没有多少钱,以后给咱家干活也不能要钱,娘。娘她……唉……”
“她是不是要来找我娘拼命,说我娘苛待你,还说让我娘给你多少多少钱?”覃初柳饶有兴味地猜测。
小河瞪了她一眼,“你都猜到了还笑的出来,万一我娘明天真的找过来可怎么办?”
“找过来就找过来呗!那还用怎么办”。覃初柳也学着小河在地上乱画,“等她来了,我就问问她,你给咱家干活要钱,那咱家供你吃供你住你给咱家钱不?”
“扑哧……”小河笑了,“还是你嘴利索,我咋就没想到呢。在咱家几乎顿顿都能吃肉,这得花多少钱,我赚的钱可能都不够!还有这衣裳、鞋、袜,可都是大姐亲手缝的,就算是手工不花钱,那布料也是要花钱的啊。”
“就是,还有娶媳妇的钱,倒时候你要是拿不出,不还得我娘给你张罗,这些都不要钱?你好好跟你娘算算,你到底要赚多少钱才够这些花销。”覃初柳信誓旦旦道。
小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你能说,说什么都能拐到娶媳妇这件事上来!唉,我还想呢,要是大姐给我找个像你这么厉害的就好了,倒时候有了什么事,她也能给我顶一顶。”
覃初柳心说你想的倒是美,这世上哪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厉害的。
不过她嘴上可没什么都没有说,这样的时候,说这些话太过暧昧,她和小河还是这个样子最舒服。
“就这么点儿事你就黑着脸回来了?”覃初柳转移话题。
小河又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只这一件事我哪里能这般不痛快。”
伸脚,把地上刚划拉出来的痕迹全都抹平,最后还泄愤似的跺跺脚,“大哥和大嫂朝我借钱,还让我给你说说情,让大哥给咱家当长工,让大嫂继续做衣裳。这还不算,二哥也说了,让二嫂没事多上咱家来,多跟你跟大姐亲近亲近,也多帮扶帮扶他们。”
“这也没啥过分的啊,都是自家人,让你帮帮他们也是应该。”虽然对大海、大江他们这样做很是不屑,但是从道理上讲,让自己亲兄弟帮扶一把也确实没啥。
“若只是这样我还至于这般生气?”小河撇了覃初柳一眼,“他们还让我多从咱家顺点儿钱,还说咱家随便一样吃的用的就能值不少钱……”
让小河偷东西?他们也想得出来。
覃初柳没心没肺地笑了,“他们说啥你假装没听到不就行了,反正你又不会这么干。”
“你咋知道我不会这么干?万一以后我娶了媳妇,听媳妇的话算计你和大姐怎么办?”小河煞有介事地说道,就好似他娶了媳妇真的会这般做似的。
“你别忘了你娶得的媳妇可是经我娘相看的,我娘的眼光还能错了?只能给你找个温柔贤惠识大体的,以后肯定和你一样对我和我娘好。”覃初柳也极严肃地说道。
两个人又就小河未来媳妇的话题说了一会儿,直到小河心情好了,这才反应过来。
“柳柳,你都是大姑娘了,咋没事总把什么娶媳妇挂在嘴上,这样不好。”小河语重心长,他是真的觉得不好,以前他就说过覃初柳几回,不光是他,元娘和梅婆子也说过,可是她就是不听。
“这个话题到底是谁引起来的?”覃初柳没好气地道,“明明就是你先说的。你们都不想让我掺和这些事,可是哪次有事了没和我说?”
小河无话可说,可不就是这样。
沉默了一会儿,“柳柳,外面冷,咱们还是进屋吧,你忘了前些天你在外面冻感冒的事了。”
说不过就想逃,还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明明就是他拉着她出来的。
覃初柳重重哼了一声,抬脚刚要往屋里走,隼就咬住了她的裙角,且两条前爪紧紧地扒着她的腿。
隼从来没这样过,就好像是在撒娇。
“你先进去吧,我陪隼呆一会儿。”覃初柳又坐了下来,用手给隼顺毛。
小河进屋之后,隼依然没有松开她的裙角,而是站起身扯着她的裙角往一边走。
“隼,你要带我去哪?”覃初柳狐疑地问道。
隼自然是不会回答她,待她走到围墙边的阴影处的时候,终于知道隼
拉她过来干什么了。
她静静地站了很久,若不是一阵冷风袭来,让她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她可能会一直这样站着,呆怔怔地站着。
“那日你就在采香院,我看到就是你,对不对?”覃初柳压抑住纷乱的思绪,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
傻蛋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和覃初柳靠的近一些,覃初柳却很警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刚才拉的还大。
“柳柳,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傻蛋压低了声音说道。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不过两年的时间,他已经比过去威严了不少。
不怒而威,形容的大概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覃初柳并没有再向后退,只定定地看着傻蛋。
他的身影完全隐没在阴影里,从她这边看过去,只一双晶亮的眼睛在月华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就是这双眼睛,深不见底,还有巨大的吸引力,看得久了,就会让自己的心,迷失在其中。
“回答我!”过了很久,覃初柳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别处,淡淡地道。
傻蛋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是我!那日我有事要办,不方面与你见面,所以……”
其实,不是不方面,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处理完,他是想等着吧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没有了后顾之忧,再坦坦荡荡地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告诉她,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是谁,他在她这里,永远都是傻蛋。
“现下就没有事情要办了?”覃初柳嘴角挂上讥讽的笑,“北辽的四皇子不是要娶亲了吗,怎么还有功夫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找一个小姑娘说话。”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 等你长大,我来娶你
覃初柳能够猜到他的身份,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听覃初柳说话的语气,似是对他的身份很是不喜。
还有,她竟然知道了他要娶妃的事情。
一定是谷良!
幽深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显然心里已经想到了处置谷良的办法。
“你自己能做,却不让别人说”,覃初柳猜到了傻蛋的心思,不屑地道,“这就是你们大人物的规矩。”
她特特强调了“大人物”,就好似她和他差的很远,不是一类人一样。
他和她,确实不是一类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北辽四皇子,即使和北辽新王闹掰了,可他还有整个辽河郡。
她不过是村里种地的小农女,就算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在外人看来,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土地主罢了。
傻蛋却对这样的差距不以为意,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次覃初柳并没有再退。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物了,我现在是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的叛国皇子,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还是覃初柳第一次听说傻蛋的境遇。
“柳柳,我只想和你说说话,兴许,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外面有太多的人惦记我的项上人头。”
傻蛋改变了策略,打起了苦情牌。
这招果然管用。
覃初柳没有说话,傻蛋就又往前走了两步,见覃初柳还没动,就得寸进尺地走到覃初柳身边。
在覃初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手封住了覃初柳的嘴,抱起覃初柳几个腾挪跳到了后院。
“你干什么?别太过分!”覃初柳一得自由,就厉声质问傻蛋。
傻蛋和覃初柳站的很近,他压低了声音道,“柳柳,我只想和你说会儿话。这里更安静些。”
“你要说什么?”覃初柳拧着眉,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嘴上却冷冷淡淡。“有话就快说,我还要进屋守岁。”
“我,你等我两年!”傻蛋突然眉头没脑地说道。
说完之后,幽深的眼眸就直直地看着覃初柳。
覃初柳也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有着和她一样甚至更浓烈的情意。
她的心脏狂跳的厉害,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心中那隐隐的期待在不断的放大,放大。
“等你干什么?”她艰难地开口问道,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喑哑。
她如此紧张,傻蛋反而放松下来,一张平素里都紧绷着的脸忽而绽开了笑意。
他俯下|身子,唇凑到她耳边。轻且缓慢地说道,“等你长大,我来娶你……”
等你长大,我来娶你。
这是情|人之间呢喃的缱绻情话,更是他对她的承诺。
覃初柳因为他的这句话反而清醒过来。
心中不是没有欢喜,她喜欢他,这样的萌动心思她早已经意识到了。可是,喜欢和嫁娶毕竟不是一回事!
况且,他不是已经要娶妻了吗?又何谈两年后娶她!
覃初柳退回一步,躲开傻蛋炙热的呼吸,“当初,你是因为什么受伤才被我救下的?”
覃初柳突然冷肃地问道。
神思清明的一刻。她想到了很多事情,眼前这个傻蛋,似乎红颜知己还不少,这样的男人许下的承诺,能信吗?
显然。傻蛋也没想到覃初柳会问这个问题,他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当时还是太子的北辽新王娶太子妃,我夜闯婚房,被当成了登徒子。”他没有隐瞒。
“不是去抢亲?”覃初柳刨根问底。
“不是!”犹豫了一下,“这中间涉及很多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和那个女人绝对没有私|情!”
覃初柳一瞬不瞬地看了他很久,在他的脸上、眼睛里都没有看到一点儿的不自然,她判断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那个茗烟是怎么回事?”
“采香院是我在大周的一个情报点,茗烟不过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
傻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清晰地敲击着覃初柳的心。
她还有很多疑问,却一下子失去了问下去的兴趣。
心已经动了,就算他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就算他曾经拥有无数个女人,她还能改变自己的心意不成?
若是可以改变,在刚刚见到傻蛋的第一眼,她就应该毫不留恋的转身回屋,再不与他多说一句话。
正是因为放不下,所以她气恼,她纠结,她心有不甘!
前世今生加起来三十多岁,这还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好些事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些情绪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排解。
不过,现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就在刚刚他严肃而紧张地对她解释她问出的问题时,她就暗暗下了决定——她想不顾结果地冲动一次。
傻蛋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听到覃初柳继续说话,面上虽然平静,心里面已经有些着急了。
他一直觉得覃初柳和其他的女人是不同的,她小小年纪就十分懂事且独立,让人心疼。
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动了这样的心思,有时候他也会暗恼自己,覃初柳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对她有那样龌龊的想法。
不过,他从来都是个果决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回头。
她还小,他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清理干净,她可以用两年的时间成长,而他,也可以用这段时间扫清两个人之间的所有障碍。
“柳柳,你信我!”傻蛋再进一步,大手轻轻地搭在覃初柳的肩膀上,见覃初柳没有反抗,悄悄舒了口气,继而把她小小的身子揽在自己怀里。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覃初柳的耳朵就贴在傻蛋的胸口处,能够清晰地听到他胸腔内怦怦的响动。
他也和她一样紧张。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反而放松了下来。
“柳柳,我……”
“嗷呜……”
他刚要向覃初柳解释这次娶妃的事情,隼突然低吼了一声。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儿,十分不舍地道,“有人来了,我也该走了。你且等着,我绝不会亏待你!”
说完之后,傻蛋松开覃初柳,在覃初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她的前额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柳柳,你在哪?咋还不进来?”是元娘。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娘……我在后院儿,马上就回去。”覃初柳有些心虚地喊道。
茅厕在后院儿,她这样说,元娘也不会怀疑什么。
果然,就听元娘回道。“那你快点儿,外面冷。”
覃初柳走到前院的时候,元娘还站在门口等。
“快进屋,这么半天也不进来,娘还以为你让狼叼走了呢”,元娘迎上覃初柳,用自己的手捂住覃初柳的耳朵。“柳柳,你脸咋这么红,耳朵也有些烫,是不是又发热了?”
人生第一次被男人亲了,不发热才怪。
这话覃初柳可不敢说出口,只轻轻拉下元娘的手。“隼就在院子里,我能被哪只狼叼走?”
覃初柳避重就轻,进屋不大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元娘这才放下心来。
自从这晚之后,覃初柳就开始向谷良打探傻蛋的事情。谷良也不隐瞒,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她终于知道了傻蛋的真名——贺拔瑾瑜。
他虽然是北辽的四皇子,但是从小的境遇并不多好,只因为他生了一双黑眼,而正宗的北辽血统,都是蓝眼,皇室的眼眸要比普通人的眸色更深。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的亲爹亲娘都是蓝眸,他的胞妹也是蓝眸,只有他是黑眸。
他从小就因为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眸遭到其他兄弟姐妹的排挤,小小年纪就自请了封地,来到了辽河郡。
辽河郡和大周接壤,那里也混杂了一些黑眼睛的大周人。
他在辽河郡才真正的觉得自己可以和别人一样的生活了。
“他娘也不管他吗?”覃初柳有些疑惑,若是北辽王儿女众多,厌弃他也正常,他娘怎么会也不管他呢。
谷良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实地说道,“梁夫人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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