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想了很久,他才对睡意朦胧地崔春花道,“春花,咱们搬走咋样?”
搬走?不和崔氏在一块儿住了!不用被逼着每天干活,也不会饿肚子了!
崔春花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来。白嫩嫩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她犹自不知。
“真的吗?咱们能搬走?”崔春花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只要不和娘一块儿住,我去哪都行!”
大江也坐起身来,借着窗纸透过来的微弱的光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崔春花的前胸,崔春花还在畅想以后没有崔氏的日子,安大江突然觉得那张一张一阖的小嘴儿实在恼人,干脆用自己的嘴封住。手上也动作起来,两个人情意渐浓。很快就忘掉了刚才说的话。
正房里,崔氏和安贵并排躺在大炕上嘀咕起来。
“老婆子,你说要是大海也在家住该有多好。”
“谁说不是呢!”崔氏附和安贵,“要是能再生个大胖小子就好了。说起来,大海是咱们家老大,没个儿子怎么能行!你看看咱们村,就咱们大海没个孩子,大江管怎么的以前还生下来一个……”
说到圆子,安贵也想到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孙子,可惜,圆子命薄,小小年纪就没了。
他这辈子,到现在也只抱过那一回孙子,若是大海能有个儿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崔氏没想到圆子,她心里有了别的算计,捅了捅身边的老头儿,“老头子,你说咱们再给大海说个媳妇咋样,让新媳妇住家来,这样大海也能回来住了,以后生了孩子还能让咱们多抱抱。”
安贵心里一喜,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那张氏怎么办?还能休了她?大海能乐意?再说了,娶媳妇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手里没钱,谁能跟他!”
崔氏默默在心里合计了一会儿,才对安贵道,“大海不乐意休张氏,咱们就给他娶个平妻,和张氏分开过,谁也惹不着谁。大海没钱,咱们就给他出钱,小河给的银子不是还没动吗?用来给大海娶媳妇正好!”
安贵想了一会儿,心里也有了别的计较,“老婆子,我想到一个既能让大海生儿子又不用花许多钱的法子!”
“啥?你快说!”崔氏来了精神,干脆坐了起来。
安贵也坐了起来,两个人在黑暗中面对面坐着,安贵这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看赵家,原本一个儿子都没有,现在咋样,一下子生了好几个,咱们二妮儿生一个,那两个是谁生的?”
崔氏明白过来,黑暗中准确地拍到安贵的胳膊,“这主意好,这主意好!”
夫妻两个达成了共识,这才安安稳稳地睡去。
第二天,大江找到崔氏,说了自己要搬走的事情。
“娘,我这去看山,一走就是半个月,总不和春花在一起也不好,我寻思就带着春花一起去,正好山上也有房子,虽然简陋了些,我们仔细修修也就是了。”
“你还是信了那个饭桶的话,以为娘在家欺负了她是不?”崔氏质问大江。
大江自然不会承认,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带春花走,确实还有别的打算”,大江憋了口气,脸马上就红了,这才吭哧道,“我也是想早点儿让你和爹抱上孙子不是。我们这样整日分开睡,春花得啥时候才能怀上啊。”
崔氏想想也是,若是到时候大海和大江都能有儿子,那可真就是圆满了。
这样想着,她也没和安贵商量,直接拍板应了。
大江高兴的不行,回去就和崔春花收拾了东西,把家里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了,两个人当天就去了山上。
给大海找女人的事儿不是一两天就能办成的,崔氏和安贵也不着急,只是去镇上的次数越来越多。
覃初柳听说了安贵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只淡淡一笑,谁管他们家是有多乱,左右跟她又没有关系。
不过,这几天她也心烦的很,不是为了旁的事,全都是为了紫苏。
紫苏终于肯出来了,出来找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她整个人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大好看,覃初柳真没想到沈致远的拒绝会让紫苏这般憔悴。
“柳柳,你帮我把这封信给先生。”紫苏把一封信塞到覃初柳手里。
覃初柳下意识地就想推回去,紫苏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柳柳,求求你,你帮帮我吧。我喜欢沈先生,但是他不喜欢我,我,我也不想喜欢他,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
紫苏的话有些凌乱,说到后来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覃初柳还能说什么,柔声劝了几句,最后还是应下了这差事。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这样只会让紫苏越陷越深,但是她实在抵不住紫苏的眼泪。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几天的时间,覃初柳已经帮紫苏递了四封信了。
覃初柳很苦恼,再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不光她每次都纠结,就是沈致远,每次都要皱眉寻思好久才会把信接过去。
应该去找小高氏让她管着些紫苏,还是应该和紫苏好好谈一谈呢?
覃初柳正想着,紫苏就过来了,带来了她要给沈致远的第五封信。
“紫苏,你以后还是别给沈先生写信了吧”,覃初柳小心翼翼地说道,“沈先生从来都没有给你回过信,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紫苏脸色暗淡了下来,握着信的手都有些发白,垂头静默了好半晌,她才小声却极坚定地说道,“他不回我没关系,只要能看我给他写的就行。”
覃初柳摇了摇头,“你怎么就知道他看了?万一他没看,一封也没看呢?紫苏,你听我一声劝,别做这些事了,你年纪还小,以后指定能碰到比他更好的人。”
紫苏却不松口,“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若是他不娶我,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紫苏,你莫说这样的话,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柳柳,我说的是真的,以后若是我爹娘逼我嫁给其他人,我宁愿一头碰死!”紫苏看着覃初柳,一字一顿地说道。
覃初柳心知紫苏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心里更加发愁。
紫苏这里行不通,那就只能在沈致远那里想办法了。
若是再让沈致远和紫苏好好谈一谈,把话都说开,是不是能更好一点儿?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五章 痛快的给她一刀
这一晚上课,覃初柳一直心不在焉的,沈致远讲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垂在身侧的手里紧紧握着紫苏哭着交给她的信,那信里仿佛装了一只小老鼠,随时可能会钻出来咬她一口,扰的她只能不停的把那封信在两只手里换来换去。
沈致远早就发现了覃初柳的异样,且一点儿都不陌生,前几次她这样,下学后都会交给他一封信。
这一次也不例外,沈致远刚说“回吧”,覃初柳就腾地站了起来,坐在她身后的打瞌睡的谷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沈先生,这个给你”,把手里的信递出去,“这是紫苏让我交给你的。”
沈致远还像前几次一样,垂头拧眉定定地看着覃初柳手里的信,半晌也不去接。
“沈先生,你,你能不能和紫苏好好谈一谈,不要再让她这样了。”覃初柳想了想,还是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你早晚都是要走的,兴许你的家事还不允许你娶紫苏,莫不如趁着紫苏年纪小忘性大的时候,痛快的给她一刀,她也有时间恢复。”
沈致远的眼睛终于从覃初柳手上移开,惊疑地看着覃初柳,“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覃初柳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的是实话,但是沈致远只以为她是不想被他的身份牵累,才假装不知道的。
苦涩地摇了摇头,他这些年虽然远离了那些是是非非,但是他心里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回去的。
且这几年在这里,他也成熟了很多,想的也比以前多了,就像覃初柳一样,曾经的境遇那么艰难。想要好好的生活,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让别人都不敢欺负。
他也必须让自己强大了,自以为与世无争便可安稳度日是多么可笑的想法。他能在是非外生活这么久,已经是上天对他格外开恩了,他应该知足。
至于紫苏……
覃初柳说的对,他迟早要走,且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娶她。紫苏是个好姑娘,他不能耽搁了她。若不能给她最好的,又何必再有牵扯。
“好,你回去告诉她,明晚下学后我在学堂里等她!”沈致远下定决心,“至于这封信。你还是带回去吧。”
覃初柳也没有勉强,举在身前的手又收了回来,心中暗暗舒了口气,沈致远答应了就好!
第二天覃初柳把这个消息告诉紫苏的时候,紫苏明媚的小脸儿上立时酡红一片。“沈先生真的要见我?”
显然,紫苏还没有意识到沈致远要见她的主要目的。
覃初柳见她如此欢心,提醒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沈先生要见你。”
“那我要穿的漂亮一点儿”,紫苏欢快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然后就开始在自己的衣裳里挑挑拣拣,准备晚上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赴约。
这一次,覃初柳没有听墙角,下学之后,她便快速收拾好东西和谷良一起回家了。
一晚上心里都十分忐忑,连梦里都是紫苏泪眼朦胧的模样。
第二天。覃初柳吃过早饭就开始在院子里转悠,心里想着要不要去看看紫苏。
在转到第二十七圈儿的时候,紫苏自己过来了。
她的眼圈儿红红的,眼睛也肿成了两颗大核桃,显然是哭了很久的。
她看到覃初柳。勉强挤出个笑来,继而豆大的泪珠便掉了下来,明明嘴角含笑,却满脸泪痕的模样,看得覃初柳心都碎了。
“紫苏……”
“柳柳,我没事!”紫苏伸手擦去脸上的泪,上前挽住覃初柳的胳膊,“咱们进屋说话。”
房间里,紫苏规规矩矩地坐在炕沿上,接过覃初柳递过来的水,也不喝,就捧在手心里,定定地看着。
“柳柳,沈先生说他要走了,最晚明年秋天,他就要走了。”说到这里,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他还跟我说,他自小就定了亲事,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娶那个一直在家等他的姑娘。他,他还说,若是我真想跟着他,就只能做妾……”
做妾!覃初柳紧张地看着紫苏,以紫苏的执着,说不准她为了沈致远,真的愿意……
紫苏哭得更伤心,肩膀一耸一耸的,“他还说,还说他们沈家的妾不能有子嗣,他还要娶正妻五年后才能接我进门。”
紫苏放下茶杯,握住覃初柳的手,“柳柳,不能有孩子,还要看着沈先生和他的正妻恩恩爱爱,一家和乐,柳柳,我不愿意,这不是我想要的。”
覃初柳站在紫苏身前,把紫苏抱进怀里,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紫苏,你还小,还有的是时间去遇见更好的人,沈先生不过是咱们人生中的过客罢了,他有他的生活,咱们不去打扰,咱们也有咱们的生活,他就是羡慕也得不到!”覃初柳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紫苏的背,轻轻地说道。
紫苏哭了好久,哭到后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直到晌午十分她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柳柳,我以后再也不给沈先生写信了,也不会去找他!”紫苏接过覃初柳递过来的湿帕子,覆在眼睛上,“我要好好的!”
覃初柳以为这是一个痛苦的结束,也必然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可是直到多年后,紫苏还是当初那个执拗到偏执的紫苏的时候,她才知道,也许当初她和沈致远都错了,若是他们能让紫苏勇敢的追出去,兴许,紫苏就不会那么痛苦和孤独。
送走了紫苏,覃初柳还没来得及歇上一会儿,高壮就过来了。
“高叔怎么来了?可是永盛酒楼出了什么事?”覃初柳迎出门来,见到高壮便紧张地问道。
高壮连连摆手,“酒楼还好,我这次来是与你说辣椒的事情。”
没出事就好!
覃初柳请高壮进屋,高壮喝了口水,才说道,“找的很不顺利,派去的人去了你说的地方,也只零星的找到一点儿,还没有你拿过去的多。据当地人说,这些东西原本是海外过来的商人带过来的,他们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处,只觉得红红的怪讨喜,便种了一点儿留着当摆设。”
“有没有多收些种子回来?他们种的少,咱们可以自己种啊。”
高壮从袖带里摸出一个布包,“就只找回这些种子,我全都带过来了。”
覃初柳小心翼翼地接过种子,有这么多种子,已经很不错了,等到明年,他们就可以大面积的种植辣椒了。
只不知,永盛酒楼还能不能等到明年。
“高叔,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百里家可还好?”覃初柳紧张地问道。
想了想,高壮才谨慎地答道,“现在应该还好。东家和沈国公年轻的时候有些交情,只是多年未走动,为了这次的事情,东家特意寻了国公爷,国公爷允诺会出手相帮,只让百里家低调做事,等消息即可。”
“沈国公是谁?”覃初柳疑惑地问道。
她对京城的事情知之甚少,对于京城的权贵诸侯更是一概不知,所以高壮说起这么个沈国公,她完全是一头雾水。
高壮憨憨一笑,“我哪里知道沈国公是谁,只掌柜这么说,我便记下了。咱们哪管他是谁,只要百里家无事就好!”
是啊,只要百里家无事就好,百里家无事,永盛酒楼也就不会有事,只要在坚持坚持,坚持到能够种植出很多的辣椒来,她有信心,永盛酒楼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一个小小的福顺酒楼有什么好怕?
高壮说完了郑掌柜让他转速的事情,并没有久留。
覃初柳捧着辣椒籽开始琢磨起来,现下四月份,还不到五月,种辣椒也不算晚,若是今年就把辣椒种上,加上后院儿里种的那些,秋天的时候把红辣椒收回来,留下辣椒籽,剩下的红辣椒就可以做辣椒酱了,有了辣椒酱,她就可以做辣白菜了。
这样算来,今年家里还要多种白菜,腌酸菜也要用不少。
覃初柳合计了半天,心里已经有了规划,找到小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小河想了想,“好这件事你交给我,你就等着收辣椒吧。”
覃初柳把一包辣椒籽都给了小河,让小河去安排了。
轻轻松松地过了几日,这一日覃初柳正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