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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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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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叹了一口气,“柳柳,你从来都把娘当小孩子哄……”

来到京城的第一日,她就觉得不对。

首先是她问覃初柳信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覃初柳虽解释说只是一时有感而发,但是元娘却知道,覃初柳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

她写那封信,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真的遇到了她爹,另外一个便是她遇到了什么能让她如此冲动的事情或人。

也是那一日,她眯一觉醒来不见覃初柳,想出去找,一向对她顺从的冬霜却百般阻挠。当她终于摆脱冬霜出来的时候,看到覃初柳站在一辆马车前与人说话。

覃初柳挡住了马车上的人,但是只就边上的小厮对覃初柳的态度便可猜到,覃初柳与马车上的人应该是认识的,可是她问覃初柳的时候,覃初柳却说那些人她根本不认识,不过是问路的罢了。

再后来,她接触了庄子里的人,她听那些妇人闲聊时说道,“以前总跟着覃姑娘的那个俊俏男人怎地不来了?”

还有人适时地补了一句,“是啊,自从覃姑娘的娘来了之后便再没来过。”

这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三分确定。

之后她向那些妇人打听了那俊俏男人的事情,只一句“覃姑娘的眼睛和那人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她便又确定了二分。

后来,她无意间在安香面前提起庄子上的俊俏男人,安香却说她没见过。安香在庄子住的时候不短了,她都没有见过,只能说明一点,覃初柳有意不让他们见面。

若是真的是陌生人,为什么不让见面?

综合这些猜想,元娘心里已经有了八分确定。

“那最后的两分呢?”覃初柳侧歪着头看元娘。并不见惊慌。

“你回来前,我一直陪在安香身边,”元娘解释道,“她醒过来便痴痴傻傻。说话也不大顺畅,不过我听到她说‘大姐夫救命’了。”

元娘看着覃初柳,脸上浮现出略显苦涩的表情,“娘信柳柳,你不与娘说实话,指定是有你的想法,所以,娘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无妨。”

元娘心中有一个很不好的感觉。今日覃初柳去了镇国公府,事情也都发生在镇国公府。那么安香也定然是在镇国公府见到她大姐夫的。

镇国公府啊,能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人,除了谭家人怎么会有外人?

所以,就算柳柳没有与他们撕破脸,他们也难再续前缘了吧。

覃初柳看着明明很难过。却强装不在乎的元娘,心疼的不行。

“娘,我不是不与你说,我只是不想有人伤害你”,覃初柳拉着元娘的手,把事情娓娓道来。

既然元娘已经猜出了大概,她若还不说。只会让元娘胡思乱想,这样还不如把事情全都与元娘说了,只看她自己的选择。

若是她想和谭绍维在一起,那她就帮着她继续谋划,扫清一切障碍;若她选择不与谭绍维在一起,她也会想办法摆脱谭绍维。

总之。只看元娘自己的选择。

覃初柳从进京便见镇国公府二公子纳妾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今日镇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元娘一直很平静,就好像听到的人与她无甚关联一样。脸上始终无甚特别的表情。

“娘,就是这样。”说的口干舌燥,覃初柳喝了盏茶,“娘,你是怎么打算的?”

好半晌之后,元娘才开口说道,“柳柳,等你见了皇上,咱们就回家。你三姨母咱们不带回去,路过临州城的时候就把她还给曹货郎。至于其他,与咱们没有关系。”

她说的很明白,谭绍维这个人,与她没有关系,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娘……”

“柳柳,在你心里,谷良比你爹重要”,元娘打断覃初柳,柔声说道,“在娘的心里,你比谁都重要!”

你比谁都重要,比你爹都重要!

覃初柳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她一直以为在她娘的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谭绍维。

母女两个低声呢喃至后半夜,覃初柳说什么也不肯回自己房间睡,母女两个便挤在一张床上睡觉说话。

第二天覃初柳早早的起了,她起的时候元娘还在睡。昨晚她先元娘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还能感觉到元娘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

元娘应该是天快亮才睡着的。

覃初柳小心翼翼地起床,并没有惊动元娘。

此时冬霜已经起来有一会儿了,饭菜已经做好,一股浓浓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柳柳,啥时候吃饭?”冬霜见覃初柳出来,从灶房探头出来问覃初柳。

覃初柳看着洗手作羹汤的冬霜有些呆怔,她还记得昨日冬霜拔剑取谭静云性命时的样子,和今日简直判若两人。

“不着急,我娘刚睡不大一会儿,一时半会儿可能醒不来。”覃初柳讷讷地解释。

她的话音刚落,另外一间厢房的门便打开了,安香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覃初柳和冬霜她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些变化,张嘴就要喊救命。

冬霜却好似早有准备,她刚张口,冬霜已经快步腾挪到她身前,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进了屋里。

覃初柳跟进去,就见冬霜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绳子,熟门熟路地把安香绑起来,然后又用破布塞住了她的嘴。

等一切做好,她才见覃初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有些羞恼地解释道,“昨晚她便不老实,我就这样把她绑了起来,今早刚松开,我看她又要发疯,所以……”

覃初柳嘿嘿笑了,怪不得谷良会喜欢看上去冷冰冰的冬霜,原来冬霜这么可爱。

元娘一直睡到巳时正才才起来,吃过饭之后,覃初柳便打算去寻贺拔瑾瑜,让他想办法给沈致远递个消息,让沈致远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她,好早日召见她,这样她也能早日回安家村了。

冬霜和元娘也都想早日回家,都十分赞同她此举。

谁知刚出院子,便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蹲在门口,见她出来慌张地站起身来。

兴许是因为蹲的太久,腿脚麻木了,他站起来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覃初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很难把他和往日风姿绰约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也不过就是一夜之间,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

覃初柳嗤笑,“大叔,你这是要演苦肉计不成?”

谭绍维苦涩地笑了笑,“柳柳,我离开谭家了。以后,我就是覃绍维了。”

覃初柳挑了挑眉,“你现在舍得你的姓氏,舍得锦衣玉食的生活,舍得疼爱你的爹娘了?”

问完,覃初柳也不等他回答,转身便往胡同外面走。

谭绍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依稀还能听到院子里元娘和冬霜的说话声,那么熟悉,那么怀恋。

只隔了一道门板,只要他敲开这道门,他就能和他的妻相见。

可是,他抬起的手终究是没有敲在门上。他在害怕,害怕元娘会和覃初柳一样,把他当做外人,对他不理不睬。

覃初柳走出老远也不见谭绍维从胡同里出来,心里也犯嘀咕,站在门口能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谭绍维指定知道元娘就在里面,他不会直接敲门见元娘吧?

正琢磨的时候,偶一回头,却见谭绍维已经悄悄地跟在她身后了。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蹙起了眉头,这人还真是难缠,她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他还不死心。

覃初柳也不管他,兀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还像上次一样,覃初柳还没到使馆门口,贺拔瑾瑜就迎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去了隆盛酒楼。

“柳柳,身后那人是谁?”贺拔瑾瑜早就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但是那人没有功夫,好似并没有恶意,且他无意中看了那人一眼,心中有个猜测,却又不十分确信。

“你猜对了!”覃初柳侧头看贺拔瑾瑜,一高一矮两个人对视一眼,不言而喻。

本来萎靡地跟在他们身后的谭绍维看到这一幕登时便来了精神,那个臭小子是谁,和他们家柳柳是什么关系?他有没有看错,刚才他们是在深情对视吧?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

到了隆盛酒楼,贺拔瑾瑜和覃初柳直接去了二楼雅间,谭绍维也想上去,却被小伙计告知楼上已经没了位子,没奈何,他便只得在楼下找个空位坐下来抓心挠肝地等着。

楼上雅间里,郑掌柜一见他们进来便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贺拔瑾瑜,你能不能见到沈致远?”覃初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你想见他?”贺拔瑾瑜轻轻抿了口茶,脸上无甚表情。

“嗯,”覃初柳如实回道,“我想让他在皇上面前提一提我,好让皇上早日召见我,这样我也能早日回家。”

贺拔瑾瑜放在桌子上的手下意识的敲击了几下,然后试探着问道,“柳柳,你信不信我?若是信我,这一次能不能全听我的!”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乞丐

谭绍维在大堂苦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覃初柳和贺拔瑾瑜下来。

来往的食客换了好几批,就连小伙计也已经来来回回在他身边走了不下二十趟,就差对他说一句,“客观,您要是不吃饭麻烦您让个位置。”

干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点,他也觉得十分羞窘。

他还有点矛盾,若是他此刻不这么狼狈,食客和伙计兴许就不会把他当要饭的了。

可是若像往日那样出现在这里,只怕大家伙都会认出他来,他只靠着他的脸和他的姓氏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姓氏啊……

想到这里,他便不自觉地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镇国公昏厥过去,谭绍隅便一连下了几道命令,暂时把这件事情遮掩了过去。

宁氏一直守在镇国公身边,听谭绍隅说了来龙去脉,竟十分赞赏覃初柳。

她正夸赞覃初柳有胆色,有谋略的时候,镇国公醒了,他对宁氏发了很大的火。

宁氏原本就对镇国公背着她和沈国公走动密切的事情心怀芥蒂,被他这么一喝,她也气不过,干脆甩袖子走了。

刚醒过来的镇国公差一点儿又昏厥过去。

他心里有气无处发泄,便躺在床上开始咒骂覃初柳。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谭绍隅都有些听不下去,借口还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镇国公和谭绍维的时候,镇国公指着谭绍维愤愤道,“都是你在外留的种,你就是和青楼的女子生出个孩子来指定都比她强。早知道她是个这样的,你早该在她刚生出来的时候就掐死她……”

谭绍维一直都垂头听着,不辩驳也不应承。像是在认真听又像是根本没在听。

镇国公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是气恼,随手抓过枕头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谭绍维也不躲,任那枕头砸在他头上。

“你个不孝子。明日就让你娘给你相看姑娘,今年你必须成亲生子,以后再不许想那对母女。女儿这般凶残无规矩的,她那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那样的女人……”镇国公又开始数落元娘的不是。

这时候,谭绍维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赤红,好似下一刻就会流出鲜血来。

他看了镇国公一眼,骇了镇国公一跳。

紧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镇国公床前,“父亲,事情不怪元娘和柳柳,是我,都是我的错。若是这么些年我守在她们母女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我的错。”

若是他在她们身边,他就是她们心中最亲的亲人,就不会有谷良,就不会有杀人的事。柳柳和元娘也不会遭到父亲的责骂。

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这么些年的缺失。

镇国公气的把床沿儿拍的啪啪响,这样还不解气,最后干脆大手胡乱地往谭绍维身上脸上招呼,谭绍维竟也不躲避。

直到镇国公打累了,才气喘嘘嘘地问谭绍维。“你是不是忘不掉她们,你是不是没有她们就活不了?你心中只想着她们,你把咱们谭家放到什么位置?把我和你母亲放到什么位置?你妹妹就白死了不成?”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最后,谭绍维深深地给镇国公磕了个头,用三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语气道,“是。没有她们,我活不下去……”

就因为这一句话,他被镇国公撵出了国公府,且直接告诉谭绍维,“你若是心里还惦记着她们。就一辈子别回镇国公府,就一辈子被认我和你母亲,就一辈子别说你姓谭!”

从镇国公府出来,谭绍维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他每每试图逃跑,心里都很矛盾,希望自己跑出去,又希望自己被寻回来。

所以,覃初柳说的没错,他懦弱,他自己为自己很深情,其实他最是薄情寡义。

可是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他只想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不在乎这个姓氏带给他的荣耀与地位。

他在覃初柳家院外蹲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这一次他做出选择,绝不会犹豫不决,即使最后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也要努力去争取。

正想着,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谭绍维捂住自己的肚子,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连一口水都没喝呢。

酒楼里的茶水都不要钱,要一壶茶,应该没问题吧。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刚抬手要喊伙计,就见楼梯上慢慢走下两个人来,不是覃初柳和贺拔瑾瑜是谁?

谭绍维也不觉得自己又饿又渴了,站起身直接迎上覃初柳和贺拔瑾瑜。

走了一半儿,他又转身灰溜溜地先出了客栈,在一边等着他们出来。

他怎么忘了呢,他现在在覃初柳那里可说不上话,这样直接过去问那个男的是谁,覃初柳指定对他更加不喜。

想通这一点儿,谭绍维更加郁闷了。难道就这么看着自己闺女和一个大男人这样同进同出?万一那男的心怀不轨,对自己闺女有非分之想怎么办?万一自己闺女识人不清,泥足深陷了怎么办?

就在谭绍维万分纠结的时候,覃初柳和贺拔瑾瑜一前一后走出了酒楼,往覃初柳家的方向去了。

谭绍维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地跟着覃初柳,眼见他们进了胡同,覃初柳推开院门和贺拔瑾瑜一起进了院子,谭绍维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那个臭小子都已经登堂入室了,元娘也指定是知道他的,能允许他进家门,看来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的闺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许了人?

谭绍维又蹲到他蹲了一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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