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人是残忍的,尤其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愈发的残忍。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让一个婢女服侍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萧卿墨虽然看似府中姬妾成群,应当是个风流倜傥,最会消受美人恩的风流王爷,但他实则却是个最专情的男人。在宠爱呂微澜时如是,后来发现了浅夏才是自己的真爱时亦是如是。
因而,他即便是明白紫醺的心意,对她有着一种感激的恩情,也不愿意因为感激而背叛浅夏将紫醺纳进府中。
“王爷!奴婢、奴婢只是想要伺候您,其他的什么都不求,这也不行吗?”颤抖的指尖带着微凉已经抚触上萧卿墨光。裸的背部,紫醺哽咽着放大了胆子卑微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恋,“王爷,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高高在上的您,可是,奴婢真的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够待在您身边!哪怕不为妾只为奴,奴婢亦心甘情愿。”
藏宝图(6000)
“紫醺!你不必如此看轻自己!在我心中,你就同我的妹妹一般!而且,我也答应过奶娘会好好的照顾你!但是,这种照顾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里面不掺杂兄妹之情以外的任何感情,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轻轻的让开一点,让紫醺的手指从他背上滑落,萧卿墨耐着性子明确的表露自己的意思。
其实,很早之前,他便想要好好的跟紫醺谈一谈,让她收回这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暗恋,只是,一直以来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令他一时忘记了。
虽然,目前这种情境之下与她说这些似乎有点不大妥当,但不说只会越加的耽误她。
“我不要做妹妹!我不要做妹妹!”紫醺今日却像是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不管不顾的自萧卿墨的身后紧紧的拥抱着他赤。裸的身子,一边嘤嘤低泣一边表达自己的爱恋,“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便喜欢你!你也知道娘亲将我托付给你不是只让你将我当成妹妹的,娘亲是要你好好的照顾我一生一世的。王爷!您不能食言!您不能抛弃我!碛”
无奈一叹,萧卿墨轻轻拉开交抱在自己胸前的双手,用最后的耐心劝说着:“紫醺,你别这样!快起来!一个黄花闺女如此攀附着一个男子成何体统!而且,我也不是抛弃你,也不会对奶娘食言,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我不!我不!我等了您十几年,一直等着您将视线投注在我身上,哪怕是一点点便好!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我放在眼中,之前有呂微澜,之后又是商浅夏,我真的一点都不如她们吗?哪怕是做你的通房丫头也不够格吗?王爷!您太残忍了!为何对我总是这般的残忍呢?……”
紫醺已经完全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想着自己是这么的爱恋着他,这十几年来却始终得不到回应,还一次次的看着不同的女人被纳进王府,这其中却始终没有自己的一份侏。
伤心难过一时再也控制不住,哭着喊着宣泄着憋屈了十几年的情伤。
何况,昨夜又听说了商浅夏安好,再过不久他们又可以团聚在一起,因此就越发的控制不住情绪,只想要趁着商浅夏还不曾回来,好好的将自己的心意袒露在萧卿墨的面前。
可是,她终究还是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萧卿墨对商浅夏的爱恋已经深入骨髓,就连他曾经最爱的呂微澜都可以不屑一顾,何况她这个自始至终都被当成了妹妹的丫鬟。
不停的哭诉,最终止于一声在寂静而狭小的密室中显得特别响亮的巴掌声中。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整个人被一巴掌打得歪了半边身子的紫醺,不可思议的侧头看着一脸怒容的萧卿墨,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冰凉。
“冯紫醺,这一巴掌你好好的记着,打的是你妄想攀高枝成为本王的妾侍。你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妄想凭借着你娘对本王的救命之恩而有了非分之想。今日饶你一命,只给你一记巴掌,只是警告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后,本王要再见你不知廉耻的勾。引本王,就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了!”
手心里亦是火辣辣的疼,萧卿墨知道自己的这一巴掌用足了十足的力道,紫醺苍白的脸上那一掌红印清晰可见。
可是,他若不下这一次狠手,就怕她永远就钻在这个死胡同中钻不出来。
奶娘就只有紫醺这一个女儿,既然他不能照顾她终生,就只有绝了她的念想,然后再找适当的机会为她说一门好亲事,也算是他报答了奶娘舍己为他的救命之恩。
只是,现下这种状况之下,他不能为这些小儿女的小事分了心,便只有先给她一段时日冷静,到时再与夏儿商量着将紫醺过继给商太傅的事宜了。
一个狠狠的巴掌,一双冷冷的眼眸,紫醺只觉的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片片,落在地上拾都拾不起来了。
可是,她又悲哀的清楚,萧卿墨说得对。
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就算是自己的娘亲对他有救命之恩那又如何?不要说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奴才为了主子去死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主子感恩戴德,但那也只是对为他付出了生命的人。
可她算什么呢?只是一个也依附着主子赖以生存的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却因为主子的一贯施舍,竟然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妄想要成为主子的枕边人?
当真是可笑,当真是悲哀,当真是自不量力!
心碎了又如何?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太过高看了自己而自食其果。
受了屈辱又如何?那都是自己没有看正自己的身份,一个寄人篱下才婢女却想要和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妃一较高下,不是自取其辱么?
哭不出也笑不出,脸上在一片火辣之后是麻木的没有知觉,捂着脸的手也颓然的滑落,红肿的眼神空洞的不知道看向了何方,却是能够找到来时的出口按下了机关出去,并还不曾忘记再关上密室的机关门。
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完全的消失在紧闭的室门外,萧卿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放松着身子窝进浴桶中。
水已经有些微凉了,肩头的伤口也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水而泛着刺痛。但他一点儿都不后悔出手打了这个真的当成妹妹的紫醺。为了她好,也为了对得起奶娘,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只有一记狠棒将她打醒,才是对她的负责。
————
入夜,当萧卿墨从宫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夜行衣,便立在母妃的画像之前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藏宝图?呂微澜与那个幕后的男人一心想要的竟然是藏宝图么?而这个藏宝图还是这一副当年由父皇亲笔所画的他刚进宫便承宠一时的母妃的画像之中么?
可是,为何任他如何查看,都没有办法在这一幅单纯的仕女画像上看出一丝藏宝的线条呢?
再者说了,如果父皇要给自己一些钱财,何不直接拨了款给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还要画一幅母妃的仕女图,将藏宝的地点绘在图中,当真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所以,这件事情有蹊跷,一定有着蹊跷。定然是有人暗中策划的一个阴谋,只为了更多的人嫉恨自己,毕竟在金钱和权势面前,那一脉继承却隔着人心的躯体之间的联系太过薄弱了。
反复再三,也没能从一幅简单的仕女图之上看出个所以然来的萧卿墨总结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而后,就开始计算着在这样的结论之下,他那几个成年的兄弟之中,谁最需要钱财,或者说谁最想要权势。
太子萧琀墨向来就与自己不甚对盘,最大的原因自然是那个看着和蔼慈祥,双手上却不知染了多少后宫女人的鲜血的皇后。
自他年幼时无意间得知自己的母妃正是在生产时,被一直嫉恨着的皇后给下了红花而才会因为生他难产血崩而死,他便一直忍辱负重的想要搜集她的罪证公布于众,让父皇亲自下旨废了她最尊贵最看重的皇后之位。
只是可惜,这个皇后太过精明,处事也太过圆滑,就算是梁心月已经是她宫中最得力的大宫女,也没能搜集到她害死任何一个妃嫔的证据。
而他就只能继续忍耐着等待。
二皇子萧笙墨应该是成年的五个兄弟之中最和善最无欲无求的一个,一个为了女人可以放弃自己的爵位的男人,应当是只在乎风花雪月而不恋权势金钱的吧?
可如今,萧卿墨已经没有办法将他完全的排除在怀疑之外了。因为,人是会变的,以前的萧笙墨或许是这样的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但经历了这么些年下来,他真的甘心只做一个永远都封不了王的皇子吗?或者说他真的不缺钱用吗?
这些,他都不知道了,因而便也会将他列入怀疑之中。
再说老四与老五,老四萧凌墨的母妃身份卑贱,或许他不在乎皇位,因为但凡有点儿自知之明,也会知道,就算是这几个成年皇子都不幸罹难,那几个未成年皇子继承皇位的几率也会高于他。
所以,在明知继位绝对无望的情况之下,会不会就将主意打在了金钱上面呢?
还有老五萧宇墨,是个挥金如土、手头大方惯了的,如今府中添了好几个美妾,是不是也会因为手头渐渐拮据,便也起了这样的念头,这些都未可知了。
苦笑数声,萧卿墨不由得暗暗佩服将这个谣言散播开来的人那刁钻深沉的心思,当真是让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了。
从母妃的画像上收回视线,萧卿墨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沉下心来思索着。
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们兄弟们之间的情谊,更关系到夏儿什么时候可以安然的回到府中与他相伴。
夏儿?!
忽然想到浅夏,萧卿墨却是不由得越发的疑惑了。
按说这些人为钱财也好,为权势也好,这些应当都与夏儿无关,却为何他们缕缕对夏儿下手呢?
如若之前关于呂微澜时时刻刻都想要除去夏儿,表面上会被人理解成为她想要得到正妃的位置,才会千方百计的算计着夏儿。
但如今,已知她接近自己,嫁进王府不过都是一场想要得到藏宝的阴谋,她心中实则早就有了别人,那么,为何她还总想着要将夏儿除去呢?
嫉妒上说不过去了,那可就真的是一个难解的谜了。
看来这一切就是要等查出那个与呂微澜有奸情的男人才能揭露一切真相了。
萧卿墨这一边一头乱麻,吕皓冥那边却是有了一些收获,当然这份收获是从他母亲那里得来的,只是,那样的结果却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娘!您在胡说什么呢?”吕皓冥有些无奈的看着正一脸兴致盎然的丞相夫人,“染公主那么刁横野蛮,您确定我娶了她是一份至尊无上的荣耀?”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娘亲忽然与微澜的感情变好,且时常的帮助她一起算计浅夏的原因,竟然是皇后娘娘暗示了只要将浅夏除去,她便将自己招做驸马。
暗示!没错!一切迹像显示就是暗示而没有一点的明示,他望子成龙的娘亲就自动的将皇后娘娘的意思,理解为只要除去那个她不怎么待见的儿媳妇,便招他做驸马爷。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这么一个单纯而蠢笨的人?那些整治府中女人的手段难道都是别人想出来的?
呵!他真的是无语了!
“她再刁蛮又如何,到时候嫁进咱们丞相府便是丞相府的媳妇,而你只要驯服了她,什么事情不都解决了吗?”丞相夫人却是打着如意算盘。
大禺朝的制律严明,还严明在另一点上面,那就是公主在未出阁前确实地位高贵,但一旦嫁进夫家,就跟一个普通的妻子没有任何的区别,太过霸道刁钻,夫家同样可有休弃。
但是,成为驸马爷的人,却是可以凭借岳父大人是皇帝而可以捞个油水足的官儿当当。
“母亲,儿子该说您天真还是异想天开呢?”吕皓冥却是深不以为然。
不要说他如今心头就只有小夏儿一个,别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就那萧染墨的脾性,会是像大公主那样温驯好训的吗?恐怕进府后不出半月,就会将丞相府闹腾个鸡犬不宁了。
“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你娘我说话呢?”丞相夫人被儿子这么一说,脸上微微挂不住了,又痛心疾首的道,“我这还不是都是为了你考虑。你说你一个已经二十四岁的人,整天不务正业也不肯娶一房妻子,连个侍妾都不纳,你是想要将咱们长房这一脉给断了香火不成?
天天跟在太子的后头,你若是请太子帮忙某个一官半职倒也罢了,可是除了陪他吃喝,我就没见你做过一件正经事情。你爹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只管忙着自己的事情不管你,那是因为老二房的那个争气,去年头次赴考就中了头名状元,他觉得后继有人所以对你失望透顶了。
可你自己却犹不自知,我又怎么能就此放任你不管,自然是想要给你安排一条坦途,别让你爹真正的对你寒心,那这个家以后还有咱们母子容身的地方吗?”
见丞相夫人说得委屈,眼中竟隐隐泛起了泪花,吕皓冥稍稍有些自责,原来是自己这不成器的模样令得母亲伤心着急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而且,还为了这个而帮着微澜一起谋害小夏儿,那就更不成了。
只是,他又疑惑的是,为何皇后娘娘想要除去夏儿呢?当初的那门亲事不正是苏安染所提,她去了皇上面前建议的吗?
奇怪!奇怪!真的是奇怪了!他怎么觉得有种越来越乱的感觉呢?
但是,这些,还是见了萧卿墨以后再慢慢探讨吧,现下,还是要说服母亲打消让他做驸马的念头,因为对于那位公主,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娘,我知道我错了,累您担心了!但是,您也别忘记了,就算我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也是皇上亲封的世子,那些官员见到我还得低头见礼呢,所以,您就别操心儿子的事情。儿子一切自有分寸,而您能够尽量的少与——呃,微澜接触,便尽量不要与她接触,毕竟她现在被降了位份不是。”吕皓冥原想说让她不要与皇后接触,但又觉得不妥,便转成了微澜,“再说了,招驸马的事情又不是皇后娘娘一人能够做主的,皇上那样的疼宠公主,自然是要经得了皇上同意的人选,才能被招做驸马。所以,您就别瞎操这个心了,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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