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给他们吃的,而是给他们闻的!”浅夏胸有成竹的笑着道。
“闻?难道是趁他们熟睡了在他们房中醺?可是,他们是分批值夜的,就算是醺倒了几个,可还有另一半守在院门外的那些人怎么办?”
“当然是将他们一起醺翻啊!你别忘记还有李婆婆和那个洒扫的丫头,虽然她们不声不响的安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又谁知道她们不是将自己隐藏的极好呢?”
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些药材,浅夏是决定行一个完全之策,不能就此错过这一个机会,下一次再要装病搜集这些药材,就不容易了。
“那……”岑宝儿虽然也是有点心机的,可此时还是略显茫然,不知道怎么样的好主意,才能将这十几个人全部迷昏。
看一眼外面略显阴沉的天色,浅夏微笑着道:“或许最快在明天,咱们这个计划就能实行了!”
“明天……”
半夜,一场秋雨就洋洋洒洒的从细雨蒙蒙渐渐转成瓢泼大雨,且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早饭过后,看着那几个轮到值守的护卫似有些不大甘愿冒雨出去守护的模样,浅夏便知道她们的机会来了。
把持着心里的紧张,浅夏看着他们道:“外面的雨下得这样大,各位就暂时别出去了吧,万一淋了雨感染了风寒便不大好了。”
众守卫面面相觑,确实不愿意出去,又怕被传进了京城会受罚,便犹犹豫豫的不敢接话。
浅夏淡淡一笑道:“你们平日里就已经很辛苦了,难得下雨不守着,想来二皇兄和二皇嫂也不会责怪你们的。而且,我今日忽然很想要吃饺子,若是你们觉得有些闲得慌的话,不如咱们一起动手包饺子可好?”
她说的是一起,也就是说她和岑宝儿会不离开他们的视线,众守卫咬了咬耳朵之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一可避雨,二又不耽搁监视她们的任务,三还能包包饺子打发无聊的时辰。于是,便都欣然同意。
浅夏立即让李婆婆拿了面粉出来,又让岑宝儿回房间取两个围兜,除开值夜的那几个守卫要补一补一晚上没睡觉的眠,所有人都围在厨房中,和面的和面,擀饺子皮的擀饺子皮,调馅的调馅,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
待饺子包了有一半的时候,浅夏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放不下了,便对岑宝儿道:“宝儿,你先煮两锅开水吧,咱们先下一些饺子,边吃边包着。”
“好!”岑宝儿立即手脚利落的就让粗使丫头往锅中舀水,她自己则下灶烧火。
火烧得很旺,没一会儿便开锅了,李婆婆又赶紧的与两个守卫往锅中放饺子,闻着锅中泛出的香味,各个都瞪直了眼睛看着两口大锅,口水都快要留了下来。
趁此时机,岑宝儿对着浅夏使了个眼色,便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翻滚着的大锅之中,她将手中的药草连同纸包一起丢进了烧得极旺的灶火中,然后状似不经意的一边拍着身上的草灰,一边站起了身,回到了浅夏的身边。
由于外面下着雨,浅夏一开始便找了借口将唯一的一个窗台给关严实了。然后,她们两人此时是靠在只捋开了一条门缝的门边,为的是尽量的少吸进一些药草散发出来的可以致人昏睡的药味。
“咦?怎么忽然觉得好困啊!”不知是谁小声的嗫嚅了一句,然后就见靠近灶台的那几人都不由得摇晃了身子。
就是离的远些的还剩两三个护卫,也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浅夏与岑宝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轻悄悄的闪身出了门,并飞快的轻声关上了厨房门,然后贴着门再仔细的听着里面一个接一个的噗通倒地的声音,两人总算是愉悦的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那那些睡觉的怎么办?”两人快速的溜回房中,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细软就准备逃离。
“他们昨夜一夜未睡,不睡到下午是绝对不会醒来的,只要咱们在这些时辰中进了城便好办了。”没有伞没有蓑衣,浅夏与岑宝儿只能一人披着一件稍微厚实一些的外衣,顶着大雨冲了出去。
“咱们骑马吧!”忽然想起马厩中有马,岑宝儿提议道。
“不行,此时去牵马,马会因为陌生人的靠近而嘶鸣,到时将房中睡觉的那几个护卫吵醒就不妙了。而且,雨天中马蹄印也比较容易让人追踪,倒还不如我们两人沿着草地行走更不容易留下足迹。”
“可是,你毕竟身怀有孕,在雨中淋久了撑不住可怎么办?”特别是一出门就看见茫茫原野,又是雨天,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靠着两人徒步行走,能不能在天黑前找到入城的方向都是未知数。
自己年幼时江湖卖艺,虽然也过了十年的舒心日子,但终究身子的体质是还摆在那里的,就算是淋个一天的雨,说不定还能撑撑。可浅夏毕竟是千金之体,岑宝儿真怕她半路就垮了身子。
“为了孩子,我相信我能挺住,孩子也会保佑我的!”逃走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所以浅夏是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的。于是,先辨别了一下方向后道,“左前方有片树林,咱们尽量往那边去。就算药效散去他们提早醒来追踪了出来,咱们俩在林子里也容易躲藏一些。”
“好!就去林子那边走!”岑宝儿却是想着树林中总还有枝叶遮挡,虽然不一定能挡掉多少的雨水,但总也比直接在旷野中淋雨更好一些。
于是,两人便相扶着便朝着树林的方向而去。
林子很大,且都是些四季常青的冬青树,倒也不曾因为秋季的来临而凋零了树叶,能够遮一遮雨。
换下已然湿透的外衫,两人迅速的换上干净的衣衫,找了一个被人砍伐之后留下的树桩,根据年轮辨别了方向,继续沿着林子朝着南行走。
“王妃娘娘,你确定朝南便能回到京城吗?”那夜来时睡得太过昏沉,岑宝儿半点不记得她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看来很是笃定的浅夏。
“我并不是在找回京城的路!只是在找找看,这片林子的南边可有农家。若没有,我们便还得往西边找。”她们方才是从东边走进这处林子的,北边她已经大约的看过,似乎亦是没有人家的样子,那她们就只能往南边和西边找。
只有找到了人家,才能打听出进城的方向。这便是浅夏的打算。
“原来如此!”岑宝儿虽然有一点失望,但又觉得浅夏说得对。如若她们盲目的到处乱窜,说不定还没找到进城的方向,就被醒来的那些人半途捉了回去。
只是,这样却也是有风险的。
二皇子他们得到禀告之后,定然会算准了她们会回王府,那时,就算没有在半途将她们抓住,但也势必会蹲守在城门口,等着她们送羊入虎口。
而这个时候,她衷心的盼望吕世子已经知道了王妃的小面人儿已经被偷了,希望他能时时的守在城门口接应她们。
唉~此时想这个太过早了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一户能够落脚的人家。
林子很大,两人行了许久也未走出去。中午时,两人就着雨水吃了些预先准备好的干粮,稍稍的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接着赶路。
岑宝儿很是担心浅夏的身子,就怕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什么的。但孩子似乎很争气,浅夏自己的身子也很争气,不急不缓的耐着性子前进之中,并未曾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
天也很争气,雨势有着越来越小的趋向,沙沙的树叶摇曳间,滴落下来的雨水越来越少。
“宝儿,前面似乎就能出林子了!”不知道走了多久,浅夏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甚至有着最坏的打算,就是可能要在树林子中过夜了。
虽然,入秋后,一些毒虫蛇蚁的活动减少了许多,但夜晚未知的危险还存在着许多的不确定。
终于见到了尽头,浅夏疲惫的精神立即散去。
“嗯!希望咱们好运,不要再往西边折腾了!”岑宝儿也很累,可是看着浅夏坚强的身影,她硬生生的将累字掩在喉间。
“嗯!孩子一定会保佑咱们好运的!”因为行走而热乎乎的柔荑轻轻的碰触在微凸的小腹,浅夏坚信着她们一定会有好运。
她们的运气果然还是好的。
一出树林,一眼便望见一茬接着一茬的,黄灿灿的耷拉着饱满的颗粒的稻穗。上午的大雨在此时也变成了蒙蒙的细雨了。
“啊!是稻田!”岑宝儿兴奋的叫了起来。
“有农田便有农户!”浅夏虽然不识得这是什么粮食,但却知道有农田的地方便一定会有农家。
透过一片片的金黄,浅夏与岑宝儿举目寻找了农家,果然没费多少时辰,便看见了稻田的另一头,有着稀稀拉拉的几户农家。
因着天已接近傍晚,昏暗的暮色下,那几户农家的屋顶飘起了阵阵炊烟,平静而祥和,却又透着温暖。
“王妃,咱们过去吧!”尽管双腿已经快要提不起劲来,但岑宝儿还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嗯!走吧!”家家都在正常的做着晚饭,那就意味着还没有人找到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来,浅夏亦是松了口气的点头,“只是,待会儿咱们寻了人家闻讯或是借宿的话,你对我的称呼改一改。咱们就说是前来京城投靠亲戚的,只是半路遇劫,丢了大部分的盘缠和马匹,才只能一路步行着寻找进城的方向。”
“嗯好!那我便称您小姐!反正我也确实是个丫鬟出生,这个戏份演起来不会有问题。”
“委屈你了,宝儿!”
“不委屈!能够与您同甘共苦,我已经觉得这种机遇实在难得呢!”
希望就在眼前,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边排解着疲累,一边往着村子而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村头的第一户人家屋子前面,耳尖的岑宝儿忽然便听见了马蹄得得的声响,霎时一惊,赶紧拉着浅夏钻进了那户人家就近的一间堆满了杂草的柴房中。
“怎么了,宝儿?”任着岑宝儿将一堆杂草往两人身上盖,浅夏急切的问着。
“我听见了马蹄声,不知道是不是追兵!”隐藏好之后,岑宝儿才低声的回答浅夏的问题。
“那这柴房外的脚印?”浅夏一惊,猛然想到她们匆忙钻了进来,留在外面泥地上的脚印不就恰恰出卖了她们吗?
“王妃娘娘,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端看咱们的运气如何了!或者,也只是有人骑马路过而已,并不是追兵,咱们就先躲一躲静观其变。嘘——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正冲着柴房而来。
浅夏与岑宝儿彼此握着彼此的手,紧张的手心里冷汗直冒,屏着呼吸只求来人不是萧笙墨手下的追兵。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停在了柴房外,然后“咿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疑惑的响起:“咦?柴房中怎么有四只泥脚印子?”
不是追兵!应是这间柴房家的主人。
浅夏和岑宝儿微微松了口气,正待要出声表示一下,又忽然听见外面一个大嗓门叫嚷着:“柴房里的人出来!”
“欸?谁呀?大声囔囔的,别惊到了我家娘子……”男主人昂扬的声音在走出了门之后,就忽然的低了下来,“呃!原来是两位军爷啊!请问军爷到此有何吩咐?”
军爷?
浅夏和岑宝儿互视了一眼,暗暗揪心:难道是萧笙墨派出了他府中的禁卫?诚然,想要搜寻逃脱的“人犯”,穿了军服的人显然要比那些穿着常服的守卫更容易些。
果然,那两位所谓的军爷就是来找她们的,只听其中那个大嗓门狂啸着道:“我等正在追寻两名女逃犯,你可曾见过?一个长得倾国倾城,一个也还算标致!”
干柴丛中的浅夏和岑宝儿闻言,心都快要提到嗓子口了,紧张的等着男主人的回答,就怕他说出柴房中有两个泥脚印的事情,这样,那两名军爷就一定会进来搜查的。
“倾国倾城的女子呀,”男主人憨笑一声,顿了顿道,“军爷真会说笑呢,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会来咱们这种乡下土地方?”
“你确定你没见过?还是你见人美貌就私藏了起来?”那个军爷甚是凶狠的威胁道,“你要知道,那两个女人可是逃犯,你若私藏了逃犯,可是要被捉进大牢的!”
“军爷,小的真的是没有看见哪!”男主人瑟索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回答。
“你看,这里有几个凌乱的脚印,看着像是女人的,似乎通进了柴房。”一直没吭声的另一个军爷忽然盯着地上的三排脚印道,“别跟一个乡下土包子废话了,先进柴房搜一下就知道了!”
“搜就搜吧!小的反正就是没见过你们说的人!”男主人虽然也有些怀疑地上的脚印是怎么来的,还有柴房里的泥脚印,但他确实没见着他们所说的人,也就很自觉的让在了一边。
“最好是没人,不然,你就等着蹲大牢吧!”先前的那个军爷冷哼了一声,就与另一个军爷一步一步的向着柴房走来。
浅夏和岑宝儿暗叫不好,紧张得心跳加快,两眼犯晕,眼看着整个人就要晕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边说着话边走进了:“大虎,叫你拿些干草怎么就这么慢吞吞的,灶下的火都要熄了——喂!你们是什么人呀?做什么私自闯进咱们柴房,快出来,不然我叫村长报官了~!大虎你是个傻的呀,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外人到咱们家拿柴火?”
说话间,那名女子已经冲进来柴房,对着两个正准备四下搜寻的军爷就是一阵泼辣的推搡:“出去!出去!别以为穿了一身军装就假扮军爷来我家搜刮东西!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出去出去!”
两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一个个子瘦小的女子给推了出去,一个还差点因为脚跟绊到了一根木柴而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人终有好报(6000)
待两人回神时,已经被推到了柴房外,刚要发作,那小个子的女主人又开口了:“瞪什么瞪,算你眼睛大还是怎么的?我告诉你,别仗着一身军装就使混,咱们村的村长可是当年的威武大将军,如今解甲归田在此安家落户,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仗着当过几年兵就四处作恶的人,我要开口喊了他来,管保将你们打个半死,还要将你们押进京城的刑部,交给刑部尚书处置。”
“你这个泼妇,胡诌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爷是被骗大的吗?你们村长要是归隐的大将军,我还是御封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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