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是第一次在野外留宿呢!”筱汐笑着道。
“野外留宿有什么好的,”筱蓝觉得筱汐太过大惊小怪,忍不住逗她道,“你要知道,这里是狩猎场,往山上不知有多少的野兽呢。如若半夜出现一只大老虎或是野猪,我估计它们一定专挑你这类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先下口!”
“啊?真的会有野兽下山吗?这周围不是有禁军守卫的吗?”筱汐掩着小嘴一脸的害怕。
“筱蓝吓你的呢,这里守备森严,不会有狮子老虎等大型野兽出没的,最多就是一些小野兔之类的因为白天受惊而乱窜进来!”守在萧卿墨身后的喱夜一见筱汐害怕的模样,立即凑上前宽慰。
“卿,你瞧瞧,还没将人娶进门呢,就已经守护着了!”浅夏回头看看微红着脸的筱汐和已经从萧卿墨身后挨到筱汐身边的喱夜,不由调笑道。
“喱夜这是像主子我,自然会将妻子放第一!”萧卿墨如今眼中似乎全然没有呂微澜的影子,明明那呂微澜就坐在浅夏的下手,他依旧只当没看见她也不在意他会不会生气的只管与浅夏说笑。
“你还真是会往脸上贴金!”嗔他一眼,浅夏掩唇低笑,眼角余光却是看向身边的呂微澜。只见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揪得裙子皱成一团。
“那当然,我敢保证,待他们两个成亲之后,喱夜一定会疼着宠着筱汐丫头的!对不对,喱夜?”萧卿墨转身对着喱夜挤眉弄眼。
“对对对!王妃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奴才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小汐的!”喱夜一接收到主子的信号,立即对着浅夏点头如捣蒜的保证着。
只叫一旁的筱蓝好笑的推了推身边的筱汐,揶揄道:“筱汐,你好福气啊!喱夜这可是在对小姐保证你的将来呢!”
“筱蓝,你再取笑我,我叫小姐也赶紧给你指一门亲事嫁了你!”嘴里是在对筱蓝说话,眼角却是瞥向喱夜那一边,筱汐的头垂得低低的。
“我才不嫁呢,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筱蓝说道。
“真要留你一辈子,你可不是要将我恨死了么!”浅夏笑道,“卿,筱蓝的婚事可也交给你了哦,一定要帮她找一个不逊色给喱夜的,不然,我可不依!”
“好好!我都听夏儿的,一定会帮筱蓝指一门好亲事的!”
两主三仆说笑的其乐融融,完全冷落了同一张长桌上的呂微澜。终于忍无可忍的倏地一下子站起身,满含着委屈的泪水埋怨的看了萧卿墨一眼,转身就离开。
雪漫追了几步,就在小树林前被呂微澜喝止道:“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是!”乖巧的应着,不想成为出气筒的雪漫巴不得回到筵席上,听听看看筱蓝她们的斗嘴。
虽然,现在的她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与他们一起嬉闹,可光看着他们,她也就跟着一起高兴了。
转进小林子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呂微澜捡起地上一块碎石狠狠的砸向一边的树干,美丽的容颜狰狞着一片恨意:“不将你除去,我就不是呂微澜!”
“你似乎对萧卿墨有了感情了?!”忽然,一道冰冷的嗓音在呂微澜的头顶响起,惊得她脸色煞白的抬头看向纤细的树枝上站着的一个蒙面人。
“我、我没有!”隐在广袖下的双手禁不住颤抖着,呂微澜神思不属的辩解。
“我对你的感情不感兴趣!”蒙面人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中带着深深的不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主上的吩咐,也希望你别妄想除去了商浅夏便以为是拥有了萧卿墨。主上既然能够将你送给萧卿墨,自然也能够在他面前拆穿你的身份。你若是好像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记得早日完成主上的命令。”
“是!是!我明白!”见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呂微澜松了一口气,立即露出贪婪的神色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主上的信任的!只是,只要那商浅夏在一天,萧卿墨就不会再与我亲近,我便进不了他的荻罄院。所以,还要请主上为我想个办法除了她。”
“哼!你以为主上每天闲着没事做,会来帮你铲除情敌吗?”冷哼出声,蒙面人似乎看透了呂微澜的私心,越发的鄙视这个贪婪的女人了。
“但是……”没有被戳中心事的恼怒,呂微澜现下只想着要怎样让商浅夏失去在萧卿墨心中的地位。
“一个蠢笨如猪的女人,真不知道主上怎么会选了你!”眼眸中的神色已然是嫌恶,蒙面人冷嗤着毫不掩饰对呂微澜的厌恶,“看你这么愚笨的份上,我便教你两点:吕皓冥和萧染墨!”
“我大哥和公主?”呂微澜微怔,有一瞬间的疑惑,待要想问个明白,那蒙面人丢下一句:
“主上限你在这次狩猎之前完成任务!”
说罢,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狩猎之前?”原地跺了跺脚,但没了他的踪影,呂微澜的胆子便放大了一些,疑惑又恨声的暗道,“不是说东西在荻罄院吗?难道他带出来了?”
可是就算带出来了又如何,她还不是一样进不了他和商浅夏的寝房么?
不过,这个先不管了,还是先除了商浅夏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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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萧染墨必须疗养两日才能下地,因而第二日,萧卿墨总算是没有后顾之忧的策马去实现对浅夏和腹中宝宝的的承诺去了。
只是可惜的是,他昨夜即便是使用了美男计,得到的不过就是跟在林子中差不多的答案,没能有所进展。
已经在附近兜了一圈的浅夏回到座位,一边喝着最喜欢的山楂汤,一边与身边的秦灼灼闲聊,时不时的再与高座上的皇后沈凝芷应对几句,倒也闲适。
送了小七儿去骑马玩耍的商颜氏也来到了浅夏的身边,坐在一早就佯推身子微恙不曾出现的呂微澜的位子上,与秦灼灼打了招呼后笑着道:“七儿那丫头,昨夜说骑马骑得腰酸腿疼,现下看到其他孩子们玩着,倒是忍不住了又去了。”
“小孩子便是如此的天真可爱,喜欢撒娇又喜欢玩儿。”秦灼灼亦是满面堆笑着道,“我家的那两个孩子不曾过来,要是过来了,也准保才一丁点儿大就想要玩耍了!”
“所以,我便希望腹中的这个孩子将来还是沉静一些的好,免得跟七儿一般顽皮得叫人头疼!”浅夏慈爱的看向依旧平坦的小腹,衷心的希望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男孩子还是顽皮一些的好,将来才有大作为,女孩子定然会像你一般乖巧沉静的!”商颜氏倍感头疼的看着场地中与几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七儿道,“绯然年幼时便有你爹爹的风范,稳重耿直;你亦是沉静温婉,那时我带着你们俩真是轻松得很。原想着这第三个孩子,应该也会是比较乖巧的,却不想顽皮如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她是家中最小的,大家都让着她,也难免会骄纵了她的性子,不过,待再长大一些,便会收敛一些的了!”浅夏笑着宽慰母亲道。
实则,她心中倒是愿意七儿顽皮些,活泼些,将来也能讨丈夫的欢心。
“是啊!商夫人,孩子活泼些才更讨人喜欢,我便是喜欢灵动的孩子呢!”秦灼灼说道。
“我就是担心她这顽皮性格一直改不掉的话,将来嫁不了好夫君啊!”做娘亲的永远就是担心子女,或是娶不到贴心的媳妇,或是嫁不了好丈夫。
如今,儿子一直以还不曾有好的官位而不肯轻易定亲娶妻,令她操碎了心。但幸而夏儿嫁得一个好夫君,让她宽慰不少。
她却不知,若不是浅夏重生一回,改变了性情,她的女儿早已经被欺凌得魂归离恨天了。
“娘,七儿才多大,你就已经担心这个了,会不会太早了点儿。”浅夏失笑的看着商颜氏,做娘的看来就是喜欢操心呢,就是不知道自己将来怎么样。
这时,秦灼灼身边的一个丫鬟附耳在秦灼灼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秦灼灼微微蹙了蹙眉之后,对浅夏打了声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秦灼灼一走,商颜氏便有些落寞的拉着浅夏的手道:“夏儿,七儿也算是爹娘的老来子,以后若是娘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小七啊!”
“娘,您在胡说什么呢?”浅夏微微动容的看着商颜氏。
其实,虽说大哥已是二十岁,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但娘亲生她时不过十七岁,如今也只不过三十七岁,正是风姿绰约的,韵味十足的时候。
而且,她向来就注重内调外养的保养,除了眼角有一条细细的纹路,皮肤细致柔滑,很是有弹性,因而实际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
只是,可能是源于女子天生与男子有不同之处,令得商颜氏觉得再想要维护好夫妻之间和谐的生活有些力不从心了,因而才发出这般的感慨,流露出这样的落寞神情。
“唉!没事没事!娘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怕女儿担心,商颜氏立即拍拍浅夏的手搪塞道,“只是想到你都有孩子了,明年我便会做姥姥了,因而有些感概岁月流逝罢了!”
“娘!您还很年轻呢!”浅夏释然,想来自己在若干年以后,看到儿女都结婚生子了,也会出现这样的感慨罢。
“呵呵!你的嘴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甜了,以前可是含蓄的只会笑笑的呢!”商颜氏笑着点了点浅夏蹭到自己手臂上的俏鼻,心中暗暗感谢萧卿墨。她以为都是她的女婿改变了女儿的性格,却不知刚好相反。
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这样依偎着娘亲撒娇了,浅夏倍感幸福的抱着商颜氏的手臂娇笑。
忽然,只听得小七儿的一声尖叫,所有正在闲聊的女眷都抬起了头循着小七儿惨烈的叫声看过去,这一看,各个吓得惊叫不已,霎时场面乱成了一团。
“小姐,夫人,你们快让开!快让开啊!”同样呆怔住之后的筱蓝和筱汐率先反应过来,一人拉着浅夏,一人拉着商颜氏,想带她们离开原地。
因为,小七儿所骑的那匹小马驹正发了狂似的向她们这个位置冲撞过来。
原本牵着小马驹的饲养太监早就不知被甩到了哪里,小马驹上,只有双脚被牢牢的固定在踏脚上的小七儿整个身子往后斜仰在马背上,痛苦无助的哭喊着:“娘!娘……”
场地中其余饲养太监一看情势不对,早就赶紧将马背上的孩子们都抱了下来,交给随侍的下人们,然后他们便火急火燎的追着七儿的小马驹,试图将马匹拦下来。
可是,即便是匹小马驹,但忽然的发了狂,又岂是他们能够追得上的。
“七儿!七儿!娘来了,娘来救你了!”这边,商颜氏心神俱裂的狂喊着小七儿的名,护儿心切的挣脱了筱汐的双手,不管不顾的迎着迎面冲来的小马驹而去。
“娘!七儿!”浅夏亦是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可是这下筱蓝和筱汐一起拉扯着她往旁边退,她哭哑了嗓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马驹将商颜氏一脚踢翻在地,又向着自己这个方向猛冲过来,“娘……”
一声哀号,浅夏只觉得眼前一阵泛黑,口中一股腥甜冲破了喉咙,整个人就在筱蓝和筱汐的拉扯中失去了意识。
“小姐——”筱蓝筱汐两人同时惊呼,可是,不知为何,那匹小马驹就像是认定了她们一般,不论她们怎么逃避,那匹小马驹就是盯着朝她们冲来。
这个时候小姐又忽然呕血晕倒了,筱汐和筱蓝没法再挪动半步,竟在慌乱之下同时扑在浅夏的身上,意图为自家小姐承受小马驹的践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忽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的身影,一把劈翻受惊的小马驹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马鞍上已经昏厥了过去的小七儿稳稳的抱在手中。
“快!快!快传御医!”一团混乱平静下来之后,皇后沈凝芷颤着声音大叫着,“来人呐,快将王妃和商夫人,以及七儿扶进毡房!快!快啊!”
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饶是一国之母的沈凝芷亦是慌乱的手足无措,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和雍容,花容失色的大叫着。
趁着又是一团慌乱,蒙面人在将小七儿交给一个宫女之后,先是查看了一下倒地的小马驹,随后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
有三处毡房的门帘内,一张脸上满是愧疚,一张脸上是得意的笑容,还有一张是极度的恨意。
只是,此时所有人都在忙着看顾王妃和她的亲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与此同时,终于追踪到一头吊睛大白虎的萧卿墨正与喱夜,以及一干兴奋得摩拳擦掌的禁卫们商议着方案时,忽见半空中一道响哨划过,在湛蓝的碧空留下一抹白烟,神情倏地一凝。
“王爷!”喱夜亦是脸色一正,在接收到萧卿墨的授意之后,忽然抱着肚子道,“哎呦,奴才肚子疼,先去解决一下!”
说罢,在众禁卫的低声偷笑中一晃身便不见了人影。
而萧卿墨虽然在继续布置着众人的位置,可心中却是一团烦乱。这道白烟是特殊时刻才会用上的,那人在满山都是各路人马的此地冒险用了这联络信号,定然是遇上了大麻烦了。
而他,为何心下越来越不安定了呢?
不多时,半空中又是一到青烟划过,不过,这次是不引人注意的没有声音的。
久久不见喱夜回来,猜想喱夜他一定是与人接上头了,萧卿墨便打算着先速战速决的将吊睛大白虎猎获了。
可是,手中的弓刚拉起,还不到满弓,就听“啪”的一声,精铁炼制的长弓居然就这样折断了。
顿时,心中猛地一抽,萧卿墨甩掉手中的长弓,命令众禁卫维持当下的阵型,不得擅离之后,立即向着喱夜方才离开的方向而去。
一棵大树的背后,喱夜正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当萧卿墨出现的几乎同时,一个黑衣蒙面人已从树顶飞跃而下。
“属下见过王爷!”清冷的声音是辨不出男女的中音。
“无言,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居然冒险发出讯号?”无言看来安好无恙,萧卿墨心头却是慌乱无比,直接问道。
无言暗暗咬了一下下唇,凝声回道:“七小姐骑的小马驹不知被什么人在马屁股上射了一根针,小马驹吃痛,就冲着王妃她们那边冲了过去,商夫人受伤,王妃受惊。属下为救王妃,不得已才换上夜行衣……”
叫人下手的是公主(6000)
“你说夏儿受惊?!”几乎是惊跳起来,萧卿墨呼吸一窒,就要往回冲去。
无言却猛地一下子抓住萧卿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