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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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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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觉得身上越来越热,脸上也渐渐滚烫起来,她觉得不是她的原因,是旁边的徐俊英,他简直就是个升温器,一挨近他,体温就上来了。

试着往外边移开些,徐俊英牵住她:“别动就这样躺着。我、我不会那样了”

“我想翻个身……”

她觉得很不自在,就是想翻个身。

“好,平躺着吧”

梅梅换了平躺的姿势,徐俊英也平躺,两人一起看着帐顶,窗外廊下透进的微光照映下,帐顶朵朵绣花繁复精巧,重重叠叠,数也数不完。

打了个呵欠,果然数绵羊的招数有用,数着花朵儿也起了睡意。

“想睡了?”

徐俊英关切地问,顺手把绣花夹褥拉上来,盖到她肚子上。

梅梅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你明早不是要出远门吗?也快睡吧,我不与你说话了,晚安”

说完,翻身朝外侧躺着准备入睡。

徐俊英看着她,忽地伸出手将她扳回来:“还是平躺着吧,左边腰腿上不是还痛着吗?”

梅梅反应过来:“哦对,还痛……”

徐俊英抬身看着她,抚摸着她鬓角柔软束发,含笑问道:“梅梅,你刚才对我说‘晚安’,是你家乡用语?”

“嗯早安或晚安,互相问候的礼貌用语。”

“你对我说,我也可对你说?”

梅梅点头:“都可以,夫妻之间、父母子女……我常对恒儿说,他现在听见我说晚安,就会闭上眼睛”

徐俊英挨近她的脸:“我看到你对恒儿说晚安,会亲他一口,为什么不亲我?”

梅梅怔住,脸上一热:“我……”

徐俊英的眼睛在暗影里闪亮如星,笑声邪魅诱人:“你要补我一个”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梅梅捧住他的脸,在他额上亲了亲,徐俊英身体微颤,略一动手,梅梅已到他怀里,急促的呼吸被刻意压抑,灼热的嘴唇印在梅梅额头、鼻子、脸颊上,他喃喃低语着:

“梅梅……梅梅……”

梅梅感觉四肢绵软无力,全身炽热像要燃烧起来,徐俊英的嘴唇渐逐下移,覆在她唇上,温柔辗转,只是轻尝浅吻,似有所顾忌般,不敢深入。

第二一五章 分离

梅梅被他捺拔得受不了,几乎忍无可忍,徐俊英终是停止了动作,抱着她,附在她耳边急喘着问道:

“梅梅,真的不能么?”

梅梅咬牙:非得有所坚持才行即便那点痛不算什么,身上那大片的瘀青未散尽,谁愿意带着一身伤痕做新娘?

“俊英,真的不能身上碰到了就痛……”梅梅声音软绵绵的。

“对不起……”

徐俊英带着歉意、心有不甘地松开她些,深深呼吸,爱抚她肩背:

“那我这样抱着你,可以吗?”

梅梅点头:“嗯”

徐俊英叹着气:“我在你身边舍不得睡着,怎么办?”

梅梅说:“那就到外边榻上去睡吧,你明天要出门,总得歇够了才好”

“我无妨一路有车马替换,可以在车里歇会,只是吵着你睡不好……”

他下了决心般,将她放平躺,拉了薄薄的绣褥盖好,自己并排躺着,说道:“我绝不再乱动,快睡了吧”

梅梅将身上绣褥分一半盖到他腹部:“这样才对,数一二三,我们一起闭上眼睛,睡觉”

徐俊英笑着,握起她左手放到自己身上:“好,听我夫人号令”

闭上眼,徐俊英真就不再动,连翻身都不曾,梅梅却翻来覆去,渐渐离他远些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徐俊英直等得她一动不动了,才轻轻靠近些,俯过身看着她静美的睡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又有种想揽她入怀的冲动——为什么要拒绝他?还要离得这么远才能睡着,明明已经好了,都可以侧往左边睡,已经是夫妻,夫妻同体,她却还是要这样防着他、顾忌他

微微叹息着,想把她放平躺,终是忍住没有伸手,动了她只怕会醒,还是由着她吧,一会她总要翻身的。

刚念及此,梅梅果然翻了回来,徐俊英微笑着对面躺下,仍轻握了她的手儿,闭眼努力睡去。

第二天清晨梅梅被翠喜唤醒,睁眼见几个丫头站在床前,翠怜挽起纱帐,翠思在收拾桌子,翠喜正俯身看着她,轻声说:

“少夫人该起来了,候爷早起去了老太太那里,我问了宝驹,说是一会就出门的,少夫人总要梳洗好送送候爷”

翠怜说:“还有皇后今日也要来……”

梅梅推枕起身:“好了好了,起来了……恒儿呢,他可吃了早饭?”

翠喜替她套上绣鞋,说道:“恒儿天不亮就起来,在院子里学步,刚开始笑闹着,候爷就出来了,带他到东院去,不让吵着少夫人,如今跟着候爷一道上锦华院去了呢。”

梅梅听着翠喜的话,没出声,自顾往净室去,心里暗想:徐俊英将要出远门,带恒儿去跟老太太道别,没叫上她,他在做什么打算?会不会干脆跟老太太说,梅梅身子不好,以后就不必来锦华院请安了,要能这样说就好了

姜还是老的辣,徐俊英被他祖母耍了一道,分府时明明说定要跟二老爷住,分了三分之二徐府家产去,浮财也都往那边搬完了,她老婆子又变卦跑回候府锦华堂,这不明摆着帮二房坑长房嘛?身为长辈,没有点公平心,实在可恶

梅梅梳妆打扮好,就听到外边传报说候爷、恒哥儿回来了,刚要迎出去,徐俊英已大步走进来,看了梅梅一眼,示意翠喜几个出去,然后将梅梅拉进怀里,深深闻着她颈间发际的香气,在她耳边轻声道:

“即刻得走了,梅梅,我舍不得你”

梅梅怔了一下:“这就走?早饭也不吃了么?”

“来不及了我原是算好了的,回来陪你吃早饭,在老太太那里多待了些时辰,我与老祖宗说好,你身子弱,不必天天往锦华堂去请安,隔三岔五去一次就行……不必说太多话,请安问候,站一会即寻借口告退,老太太不会为难你,即便她说什么,你只忍一忍……为了恒儿,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家,好不好?”

谁不想要一个安稳平静温馨有爱的家庭?也知道徐俊英想给她安定幸福,可他能给予她的,却只是这么一个问题太多的家但她看到他尽力了,只为迁就她,与她长相厮守,共同抚育恒儿,他做了许多这个年代男人们所不能做的事,不心软,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梅梅低着头,双手环过他的腰,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徐俊英的心瞬间加速狂跳,更紧地搂住她,呼吸不稳:“梅梅我、我真得走了——皇上立等诏见,之后便要出城。百战仍留在家跟着你,宝驹随我去,大队人马都在城外候着……你要想着我,等我回来我在外边会天天想你……和恒儿”

梅梅点头:“我和恒儿,等你回来”

徐俊英深吸口气,将梅梅扶起:“记得吃药……多保重”

说完即转身离开,他知道再不走,就一直这样拖着,走不开了。

梅梅送到门口,看着他头也不回大步而去,步伐坚定决绝,没有一点犹豫。

内心暗自吐槽:嫁给军人就这样子啦,毫无优柔浪漫情调,若是个文官,说不定会三步一回头,挥两下手,表示一下惜别之意。

忽想起秦媚娘刚嫁给徐俊英时,他也是这样绝然离府,秦媚娘可曾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背影,她是怎么想的?而徐俊英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历史似乎重演,当年他离开家门,新娘子鲜艳妩媚,他碰都不曾碰过呢,转眼间回到家给他生了个儿子这一次……梅梅忽然坏笑一下,可惜没有郑美玉那样的表妹了,不然还真愿意跟她玩上两手

候府锦华堂,徐俊英刚一离去,徐老太太便收起脸上笑容,将桌上一只素雅精致的越州瓷盖碗茶盏挥落地上:

“他还是我徐家子孙吗?那样一个女人,也值得他宠上了天太不像话,真真要气死我了去叫你们二爷来”

瑞雪正要走去吩咐婆子,季妈妈朝她使了个眼色,俯下身子轻轻按揉老太太的双肩,小心说道:

“奴婢怕传错了,老太太可是要传二老爷来?”

徐老太太怔了一下,侧头瞪着季妈妈:“传你们二老爷”

季妈妈忙垂下眼眸应了句:“奴婢知道了”

转去看瑞雪,瑞雪这才走到门口,吩咐婆子:“老太太传西府二老爷,速去”

徐老太太听得真切,胸口急剧起伏着,呼吸越来越粗重,季妈妈急忙替她顺胸口,一边劝慰道:

“这是何苦来?老太太顺口气儿,想些高兴的事罢……”

她忽地抬眼朝瑞雨看去:“表姑奶奶呢?这会子该是起床了罢,快快去请表姑奶奶过来”

“不要叫她见着她更教我气恨,若是当初嫁给俊英,现在肚子里怀的就是徐府的子孙”

老太太越发气怒交加,瑞雪赶上来和季妈妈一道替她顺气,被她一掌推开:

“贱丫头谁教你说的西府二老爷?这府如今是分着了,我还在这儿坐着呢父母在堂,不可分家,他说分就要分,若没有皇上多事,我必不让他得逞候爵不是他一个人的,几辈子祖先挣下来的荣耀,传到他手里,便不顾叔伯兄弟,独自显贵,他休想”

老太太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两个儿子,这么多孙儿孙女,谁不懂礼仪仁孝?只娶得那贫门低户少教养的女人进来,带坏了我的长孙……一家人就这么分开——西平啊,当初为何给你取个这样的名?如今好好的候府不住,却要归置去那西院”

瑞雪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说错话了”

老太太眯缝起眼:“说错话了?既是说错了,还等什么?到廊下去跪着,若不想领别人的罚,便自己掌嘴什么时候叫停,再回来”

瑞雪哭着伏在地上:“老太太饶了奴婢……看在奴婢八岁就跟在老太太身边的份上,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八岁跟在我身边,我可曾亏待过你?成日里像小姐似地养着你们,都还养不熟欺我老了,作不得你的主?还是看着候爷年轻俊美,许了将来收你进房抬做姨娘,你便肯认他做主子?他只说了一遍西府与候府怎样怎样,你就记下他的话,绕上个西府二老爷真真瞎了你的狗眼徐府只有一位二老爷,不分哪边没错,攀上候爷总有好处,看看瑞珠瑞宝、带着嫁妆配了军中的人,如意绣儿,脱了奴藉,得着田庄金银回家另嫁,你们一个个也动心了吗?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老太太说着,眼神异常凶狠地扫了一眼身后的瑞雨瑞风等丫头,几个丫头立即跪下,齐声道:

“奴婢们不敢奴婢们记得老太太的大恩,老太太才是奴婢们真正的主子”

瑞雪羞忿气苦,一句话说不上来,直哭得泪人儿似的,季妈妈喝斥:“杵在这儿等赏么?还不自罚去”

瑞雪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出门去,季妈妈俯身低头,继续为老太太按揉,老太太闭上眼,长吐口气,说道:

“大了不中留,把她打发了吧”

“好,等奴婢得闲,给她寻个合适的……”

“不必,叫个人牙子,卖了出去”

季妈妈微顿了一下,只应得一声:“是”

第二一六章 揽责

瑞雪跪在院子里,流着眼泪,木然地一下一下打自己耳光,周围一群婆子仆妇小丫头们看着,窃窃私语,各人表情不一,有讥笑有同情有幸灾乐祸的,平日里只贴身跟在老太太身边,受老太太宠信,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在锦华堂说句话能让底下人跑断腿、娇贵得像半个主子似的人儿,也有这般遭遇

而她受到这般惩处只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西园二老爷

在老太太心目中,徐府就是候府,候府就是徐府,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不可能有两个徐府出现,二儿子徐西平自小文弱,比不得哥哥孔武健壮,长子袭了候爵,老太太要他保证,一定要拉扯照拂弟弟,威远候爵位在一日,便保得他荣华富贵,大儿子答应了,也做到了,谁知他命短,换了少年徐俊英承袭爵位,往年在外边打仗家里还太平着,回到京城长住不到一年,就为个女人闹分家,把祖母的威望尊严放在一边置之不理,老太太怎么咽得下这口气?镇着候府三世荣华,忍看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从此与候府荣耀无关?这个家分得心不甘情不愿,若不是皇上发了话,她都恨不得扒掉那道高墙,把二老爷一家子重新叫回候府住,瑞雪在这当口去碰她心坎上那道疤,不是找死吗?

陆续有徐府小姐要过来请安,瑞雪很快被婆子拖走,季妈妈让先关在她房里,一会得空再去处置,瑞雪听得要将自己卖出府去,终于忍受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徐小容姐妹几个在外边多少听得点风声,进院子看见瑞雪被拖走,听着那凄惨哭声,想想她平日在老太太身边乖巧伶俐的模样,内心恻然,却也不敢多嘴,只在老太太面前老老实实问安陪侍,并未提及旁事。

庄玉兰已经起身,来到堂前与老太太一起用早饭,顺便等着丈夫史松茂过来接她回史府。从江宁老家回来,带了许多样土仪孝敬老太太,被老太太挽留几下,史松茂便劝她陪着姑祖母住两天,庄玉兰初时只是不肯,却并不知史松茂早想拜会威远候,无奈来时被告知候爷正忙于公务,不能相见,请史学士谅解,史松茂欲再寻机会见一见徐俊英,便极力怂恿夫人在候府住下,料想到时来接夫人回府,应是可以见到候爷了,庄玉兰拗不过一个留,一个劝,只得答应住一晚。

太后指婚嫁给从二品的内阁学士,面子是有了,终究是个续弦,好在史松茂五官周正,身板儿也还直溜,晃眼瞧去并不像四十六岁的人,对她这位新夫人宠爱有加,除开家里子女多难管教,妾室们被史松茂几番责斥,已服了她的管,加之如今有喜了,庄玉兰再不敢有别的念头。但终究也曾心高气傲要强过,还是怕回候府见到故人,尤其不想见徐俊英夫妻,知道梅梅未回候府,才放心留下来,谁知却看见他们两人身着大红衣袍,像对新婚夫妇般忽然走进锦华堂,那一瞬间,她连初孕的不适都感觉不到了。

被赐婚、抬出候府、与史松茂拜堂入洞房,为英表哥跳动的那颗心一次次破碎如齑粉,以为自己彻底绝望了的,可见到他们那般相携而来,英表哥看都不看她一眼,满是宠爱和疼惜的目光自始至终只投向媚娘。痛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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