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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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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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俊英回来,却有理由责问在家的长辈:不为他看好妻儿,让她随意乱跑,若是在外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二老爷坐不住了:“那些婆子该打!再有前院看门的人呢,都做什么吃的?拦不住一个弱女子,等我去看看,一个两个没用的,都打发了罢!”

老太太见他站起身,问道:“你要去哪里?”

二老爷道:“媚娘就这样抱了恒儿离家,总不大好,儿子带俊雅他们过去把她接回来!”   他看向二太太:“大太太病着,你跑我一起去!”

二太太撇嘴,老太太哼了一声:“接什么接?没的抬举了她!如此目无尊长、口舌恶毒、刁横不知礼仪的妇人,要来做什么?由着她去,走了最好就不要回来了,不然也是被禁足的命!皇上是看在俊英的面子上,准她入宫付凤驾,她却如此倨傲,像是天家求她一般,不贤不孝的东西,等俊英回来,得跟他说说,将她锁起来,休不去,就当圈养了一只猫狗!不然放着她那张狂样子,日后定会给俊英惹出祸事!”

白景玉听得这话,看着老太太冰冷的面容,仿佛又回到两年前,媚娘初嫁进侯府时,老太太也是这副模样,声音冰涩地说:

“不用她奉茶,不许她拜祭祖宗,我不认这个孙媳,看谁敢给她好脸儿!”

那时庄玉兰奄奄一息地躺在后堂,白景玉并不觉得老太太有什么可怕,而现在,相同的面容和语气,却让她心里发紧,胸口憋闷难受。

第一七四章 了解

宫里熙和殿,纪清引宝驹离去,皇上仍和张靖云坐着饮茶,一名近侍进来,躬身道:

“启禀皇上:齐王殿下到了,在外边候宣呢!”

“让他站着等!”

皇上头也不抬,拿起茶壶斟茶,与朋友在一起,他喜欢自己煮茶分茶,借以放松一下身心。

齐王久宣不到,他只好先去坤宁宫看望皇后和皇子,遇着张靖云、灵虚子来请脉,便邀他们到熙和殿喝茶,喝着聊着自然就说及徐俊英家那点破事,气恼齐王无事瞎掺合,夺了懿旨,不赶紧制止,事情就乱套了。正说着,宝驹来到,报说媚娘拿到了懿旨,已经出府了,皇上恼怒,当即就要再发一道旨意,严令媚娘回侯府,没想到张靖云竟然为媚娘求情,说了一番话,让皇上对媚娘的气愤消了大半。

“如此说来,齐王那次自伤后,配合你们医治,不再消沉自弃,就是因为遇见了秦二,岑梅梅、秦媚娘?”

“当时若不是威远侯夫人出现,齐王会失更多的血,他肯坐威远侯夫人的马车,让她包扎,对她初见如故,是因为威远侯夫人当日女扮男装,与他那位死去的小友极相似。威远侯夫人刻意躲避过,齐王最终找到她,他们每次见面我和灵虚子都在场,只是朋友间的交往,齐五帮威远侯夫人夺休妻懿旨,无非是不想她难过。。。。。。”

皇上看着张靖云:“你们两人却也奇怪,仅仅一面之交,未得俊英许可,就肯为她救治哥哥?”

灵虚子微笑道:“在侯府初次见她,觉得她是个坦城纯善的女子,机敏聪慧,言语间为哥哥求治,我答应了她,所谓一诺千金,无关俊英的事。况且冰天雪地,一个弱女子得不到丈夫支持,为救哥哥,独自出城寻医,勇气可嘉。当日若不及时给秦伯卿服下药丸,不出一日,必死无疑!留下老弱病残,单靠威远侯夫人接济,只怕难过得很,那怀有身孕的冯氏失了秦伯卿,能不能活下去,还说不定。”

皇上牙疼般吸了口气:“不是说夫妻情深么?徐俊英怎会那样?照此看来,他难道开始是愿意娶平妻的?或许秦梅梅不允,他为此薄待秦梅梅,险些儿误了她哥哥性命,致令她冷了心。徐府老太太不消说更是不喜秦梅梅,不然也不会如此做法:进宫向太后编排孙媳的不是,新婚不够三年便要俊英娶平妻!这样一来,逼和秦梅梅偷偷跑出去经商置业,扶助哥嫂。。。。。。嗯,如此推测有些道理!她本事不小啊,一个不经世故的弱女子,出来就拿到老号仙客来,不是你们帮她的?难不成又是齐王?”

张靖云说:“没有谁特意帮她,确确实实是机缘巧合,她遇上了好运气:当时仙客来的主人岑大要回故乡为父守孝,奉养成老母,承继家业,急需脱手仙客来,等了三日,等不到合他心意的人承接,最后一日威远侯夫人以娘家祖母姓氏,改了岑梅之名,认岑大为族兄,顺利将仙客来顶下来。”

皇上颔首:“岑梅梅,确实聪明!顶下仙客来,年关酒宴颇多,开春又是科考之年,全国举人汇聚京中,名目繁多的各种聚会文会数不胜数,仙客来又是老号名店,客涌如潮——她一上来做的就是赚钱的生意!”

张靖云想说什么,灵虚子抢先开口:“皇上明鉴!威远侯夫人既不能见容于徐老夫人,一心求去,想来两年的夫到情不见得有多深厚,俊英要娶的新人又是青梅竹马的表妹,两妻若有争执,吃亏的只能是旧的那位,既然齐王抢了懿旨给她,不如将错就错,由她去吧!”    皇上抿了口茶,摇摇头:“再说吧——明日起秦梅梅进宫陪皇后,我与皇后寻机与她谈谈,看看他们夫妻间是怎么回事。我都给弄糊涂了,你们这样的人,何是管过人家闲事?大家是多年故交,却肯为她说那样的话,若让俊英听见,不定有多伤心!俊英明说不要平妻了,庄表妹无着落,我让太后将她许给史茂松,省得留在徐府,再生出什么事来!没有了表妹,秦梅梅应是肯安心留在徐府了罢?”

张靖云和灵虚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也只能为媚娘做到这一步,若是再坚持下去,就该让皇上起疑了。

皇上总是偏向于徐俊英的,媚娘能不能如愿,完全脱离徐府,走自己的路,一切看她的造化。

张靖云对媚娘的同情和支持,影响到灵虚子,他初次见到秦媚娘,为她诊脉,感觉到她体内郁抑沉积的戾气,那样的脉像只有为情所伤,心气受损的人才会有,他弄不明白她怎么会复活回来,但有一样只有他自己清楚:媚娘那次死得蹊跷,并不完全因为病痛,倒像是她闭气绝食所为,后来慢慢了解媚娘,知道她在侯府其实过得不好,心里有些明白了,如果她和俊英夫妻情深,何至于会死?听到张靖云说及媚娘在外边的所做所为,是为自己寻一条后路,他非常理解,也肯帮助她。徐俊英是多年好友,他们对他的友情不会改变,但媚娘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两个人合不来,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长辈嫌弃,俊英要另娶表妹,媚娘的性情却是容不得与人分享丈夫,那又何若牵绊着不放开她,只是为了脸面,便要奖她禁在侯府,难道要让她再死一次?不如放她离去,让真正能负担得起她幸福的人来呵护她。   张靖云和灵虚子退下后,皇上没有召见齐王,事情基本上了解个大概,知道他和秦梅梅之间仅仅存有一点友情,也就算了,累了一天,懒得跟他说话,只让近侍传话,责令齐王即时出宫,回王府闭门思过,不经允许,不许走出齐王府!

这个夜晚最高兴的莫过于媚娘了,久不相见,又因为兴奋,她和林如楠睡在一间房里,两人欢天喜地,像两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吱吱喳喳说个不停,恒儿到了新地方,粘着媚娘不放,媚娘带着恒儿,林如楠想抱他,恒儿不让,林如楠便走去抱了庶弟来,恒儿发现有个比自己还要小的人儿,来了兴趣,这才肯跟林如楠亲近,两个大孩子抱着两个小孩子,互相逗弄,笑闹了一晚上。

第一七五章 良机

媚娘心里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过去,皇上会派人找她,迫她回侯府,表面的轻松快乐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她时刻准备着,若是宫里召见就赶紧去,跟皇上据理力争,若是又来一圣旨压迫,她一定会抗旨,要杀就杀,不杀就给她自由。

皇上跟太后来这手,连宣读过的懿旨都能废了,其中含义,除了暗示太后不要多管闲事,自作主张之外,对徐俊英的回护再明显不过,徐俊英看来铁定了心不想放她走,皇上自然是向着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正当绝望之时,齐王跳了出来,这愣头青什么都敢做,皇帝收回来的懿旨他也能抢回来,媚娘豁出去了,若不拼命冲出徐府,就是坐失良机,对不起自己,也辜负了齐王的一片好心。

现在管不了以后的事,首当改变当前形势再说,离开徐府,一切都好商量!

直到深夜,让媚娘又惊又盼的宫里人一直没来,媚娘想来应该不来了,便带着恒儿睡去,至于被拦在大门外的宝驹等人走了没有,夜里怎么办,她问都没有问。

第二天早起,翠思已把恒儿抱给奶娘了,翠喜和翠怜帮着媚娘梳洗打扮,林如楠从外面进来,捧着个插了鲜花的青花瓷花瓶,往她面前一放,说道:“懒猫,这才起得来,我拉了你好几次,直往被子里缩,醒都不醒。喏,这些花儿好看吧?专去采来给你,我替你往发上插一朵罢?”

媚娘从镜子里看她又是一身男儿装束,笑着点头:“好,要找一朵最好的,在家里穿什么男装,你要出门么?”

林如楠挑着花儿,说:“不出门,我不是去园子里采花么?爬上爬下的,穿裙子多有不便!”

正说着话,忽见小丫头青儿引着管家婆子匆匆走来,俯身道:“禀姑奶奶,姑娘……”

媚娘一听“姑奶奶”三字就烦,这个叫法,等于说那个姑爷还是存在着的,哪天徐俊英再跑来,她们还不直接就叫上了?

对管家婆子邹妈妈说:“姑娘就姑娘,叫什么姑奶奶!”

邹妈妈有些为难,顿了顿,坚持道:“主子们年轻,有些事仆妇该提醒着:在家叫姑娘原也可以,可对恒少爷却不好交待!”

难怪在侯府说了不下十次,翠喜她们总是不肯改口,古人真是死脑筋啊。

她对邹妈妈说道:“如今也不在真正的娘家,就叫夫人吧,刚刚要回的什么事?”

邹妈妈忙府下身:“回夫人,姑娘:宫里来了十多个人,等在前院,说是请夫人准备好,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媚娘和林如楠对视一下,“他们来接我了,皇后顺利产下皇子,心情应是很好,但坐月子确实很闷,我先进宫陪她说说话,哪天得便,再和你一起进去!”

林如楠点头:“你小心些,若能与皇上说话,不可太过急躁,慢慢来!”

“我知道了,恒儿留在家,千万替我看好,晚上回来不见了儿子,你赔我!”

“我可赔不起,只好替你看昨紧紧的!放心吧,晚上回来,准保不少他一根汗毛!”

林如楠送她出来,眼里含着泪:“千言万语,我也不懂如何说,你记得替我向她问一声好!”

“我记着呢!”媚娘安慰她:“放心,有一天你会见着她的!”

坤宁宫,皇后躺在床上,面色仍很苍白,因为心情好,整个人看来起精神奕奕,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有气无力,她笑着对媚娘说:“感觉很好,神清气爽,能吃能睡,倒比从前有力气似的!”

媚娘点着头,前世了解过:女人生产,不仅完成了生育任务,还相当于进行了一次体质上的自我调整。如果趁当机会调养得当,生育过的女人会更加健康美丽。

张靖云和灵虚子了解这些,他们每天进宫为皇后请脉,煎药给药,过问皇后的饮食起居情况,密切关注她体内的变化。皇后幼时多病,遗留旧疾病根,调理好了,慢慢清除病根是可以的。媚娘笑说:“这是张靖云和灵虚子的功劳!都说他们是神医,我看他们为人诊治,开方子配草药,也是颇费精神,所用的心力并不比别的太医少一分!”

皇后叹道:“得道成仙还需得经过几千年修炼呢,神医之名,岂是那么容易获得?他们小小年纪便从师学医,经历了多少辛苦,可想而知!虽为神医,其实也是凡人,医术如此高超,当奉为国宝,亏得有他们,不然我们母子只怕活不成呢。皇上说过要为他们封官加爵,他们却只不肯,你知道张公子,原是靖国公长子,皇上(汗,此处看不清,以省略号代替,以下同是)……的世子,将来承袭爵位,他……”

媚娘默然:张靖云和秦媚娘情形差不多,偌大一个张府,小时候都容他不下,逼得他逃出去,现在住回来有什么意思?世子之位,荣华富贵,只怕在他眼里,根本比不过外边逍遥自在的生活。

皇子醒来,乳母准备喂奶,众宫女如临大敌,捧金盆玉器,拿毛毯巾帕,还有抬炭火炉来的,环侍在侧。乳母这才抱了皇子坐在一张软椅子,捺起衣襟喂奶。

媚娘惊奇不已:喂奶就喂奶,搞这么隆重干什么?十多个宫女围在一旁,阻挡空气流通不说,要是皇子长大些看得清,不把他吓一跳才怪。皇后坐在床上,远远看着用力吸奶的皇子,脸上的幸福表情还没完全渲染开,很快又换上一幅忧戚的神色,眼神有些痴呆,媚娘不解地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吗?”

皇后摇摇头,眼睛湿润:“皇子每次进食之后总会吐得脸色发紫,灵虚子开过方子,今早还是吐了一次,太医说我这初寝宫偏冷,让添炉火,太后却去请了钦天监的人推算,说皇子与我命相不合,不宜母子同住,太后她、她要代我抚养皇子……这可如何是好?皇子还这么小,若真让太后抱走,她必不肯让我时时去看,我会哭死的!”

“皇上答应吗?”

“皇上每次都护着我,但这一次,事关皇子性命,只怕他也拗不过太后!”

“若是皇子不吐奶了,太后还能抱走他吗?”

皇后拭着泪,一时没听清,等她回过神来,猛然抓住媚娘的手:“你有办法是么?快说,怎么做?”

媚娘看着自己的手,皇后生孩子时掐的印痕还在呢。皇后也看见了,不好意思地放开她,轻声道:“苦了你,被我伤成这样,还没好呢。”

媚娘笑道:“灵虚子给了药,我总是忘记擦。皇后娘娘不用伤心,人说坐月子的人不宜流泪,我是不信的,但老人们的话,听听也无妨。我一会用个法子试试看,能不能让皇子不吐奶!”

皇后激动地点头:“好,你试,你且试试看,不知这法子可有害处,会不会伤到我儿?”

娘媚说:“皇后娘娘放心,一丁点儿害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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