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干毛呢?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辆警车从我的身边驶过,随即减速,副驾驶旁的车窗缓缓下降的同时盟哥那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多少有些怒气地道:“怎么也不等着我一块走?!”
“咱没有你那么好的命,大半夜地还有警察开车护送。这叫笨鸟先飞早入林。”我装着一肚子邪火发泄不出来,所以甩都不甩他一眼,边低头走路边对他是冷嘲热讽。
“一起走吧。”驾驶座上的秦宝笑吟吟的招呼我进车去。“我送你们回家去。”
“不用了,我习惯了走路坐到车上头会晕,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不着急,慢慢溜达总会到家的。”我才不会领她的情呢。虽然我跟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秦宝都算是一美丽的女人,可爷我就是不爽她,要不是有盟哥这层关系在,话我都懒得跟她说。
“操,你又闹什么性子呢?!”见坐在车里劝不动我,盟哥拉开车门走了过来,擂了我肩膀一拳头道:“别跟我在这耍光棍(无赖),咱俩一起从SJZ到XJ汽车火车来来往往多少趟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小子还有晕车的毛病呀,趁早乖乖的跟哥哥我上车回家,要不就拿你小子开练,你信不?”说着就要扯我上车却被我闪开了。
“好吧,你不是头晕不能坐车吗,哥哥我也陪你一起溜达,还别说,这天气这夜色还真他妈的适合散步!”见我这样,盟哥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摸出了绿石点上一根,抽了两口道:“可你总得把五月放车里面去吧,这大冬天的,要是冻病了你小子的罪过可就大发了,况且……”盟哥抬抬手指朝向天空道:“现在可下雪了,我估计你走到家里也就成雪人了!”
“得,得,我上车行了吧。”盟哥的话都说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得半开玩笑地道:“求求你乌鸦嘴老大,就别咒我了。”说着我拉开车门,将五月抱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难为这一通折腾她楞是没有醒来,否则她要是跟我亲妹妹似的觉睡到一半时被人吵醒就玩命的哭,我非得找个墙角撞死去不可。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1点左右,看看老爸老妈的屋里仍然亮着灯,听见我开大门的声音隔着窗户问了几声,我当然不能把在轰炸打架的事告诉他们,要不今天晚上就别指望着睡个安生觉了,随口编了一瞎话就蒙混了过去。
接着轻手轻脚的抱着怀里半梦半醒的五月进屋,想要把她放在妹妹的床上就走,可她却抓着我的衣裳死活不肯撒手,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得搂紧她,裹着被子和衣而睡了。
可是到了半夜五月就莫名其妙的发起高烧了,于是我匆匆忙忙地想去临村找医生,但是冲出屋子才发现外面的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虽然是在黑夜里,却闪着淡淡的白光,显的格外妖娆,可我却没有闲情逸致却欣赏眼前的雪景,踩着深可及膝的雪跑去找医生。
说到这我就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们的心里总有着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的观念存在,基本上看病都不喜欢找当块(本地,本村)的医生,而是费劲吧唧的去到外村,于是这就出现了一特好玩的现象,我们这样一个有着三五千人的大村子却养不饱几个医生,而对面不足千人的小村里唯一的医生却挣盆满钵溢。
虽是半夜里出诊,但那医生却不着烦,因为雪太厚,摩托车是没有办法骑了,反正我们俩村子也并不很远,干脆就跟我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因为我以前有个头痛脑热的都喜欢去他那看病,所以彼此熟识,一路上裹着风雪跟他闲话家常倒也觉得夜路漫漫。
到了家里他细心的查了查五月的体征又问了病史,就说是一风热感冒引起的呼吸道感染,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用点抗生素注意保暖,多喝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说着开了一方子要我跟他一起回去抓药。
因为我是学医的,打针输液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我当然不在话下,所以液体拿回来,剩下的活我就承包了,配药、消毒、扎止血带、进针、贴橡皮膏,然后守在五月的身边看着默菲氏滴管(输液器上的小壶)里缓缓下滴的液体,直到天白。
也许是高烧的缘故,整个晚上五月都昏睡不醒,以至于我给她扎针时都茫然不觉,看着她因为高热而红扑扑的脸颊,我忽然间觉得心很疼,我无法分清那是怎样的情感,但我知道那一刻起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无缘无故走进我生活里的陌生人,不管将来她会以怎样的原因在怎样的时间离去,至少她已经铭记在我的心中。
老天还算有些良心,折腾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五月的高烧就退了下来,人也有了点精神,为了巩固疗效仍然得输液。
虽然已经临近春节,老妈工作的羽绒服厂子里依然没有停工了,自然更顾不上照顾五月,于是伺候五月的责任就落在我的肩上,结果这丫头仗着自己有病死气白赖的非要赖我床上不肯走,拗她不过我也就忍痛割爱。现在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衣不解带了,除了白天黑夜的守在她的身边,端茶送水,还要给她说话解闷,我跟一旧社会保守虐待的丫鬟没什么两样。
想找盟哥过来陪我分担一下痛苦吧,结果这小子总说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所以抽不出一点时间来我家。听了这话,向来就不信邪的我开始一天三遍的给他打电话或者骚扰,结果他竟然把手机给关了。
不能够折腾盟哥,我算是断绝了一切的娱乐活动,每天除了照顾五月就是写几个字上传到网上去赚取一些点击数,满足一下虚荣心。因为我心中愧疚而对五月的任何无理要求都出奇的恭顺,导致五月对我的态度也陡转急下,变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即便当着我伟大的老妈子也是虫子虫子的乱叫,要不是古龙说过人肉太酸不好吃,我已经生嚼了她二百遍了。
当我已经习惯背诵《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那段最经典的段落和“天将降大任……”来激励自己以后,五月的病却神奇的痊愈了。素来都不怎么给我面子的老天爷,这回算是救了我一命。看看日子,前后才过了五天,可我却自觉老了好几岁。
而刚刚宣布自己已经康复的五月就直接从被窝里跳到我的背上,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背我去电脑前面。”说完还不忘往耳孔里吹热气,当即把我弄的六神无主、心猿意马。本能的享受着后背传来的奇妙的感觉,自觉销魂,听话的把她放到电脑椅里。
因为一直裹在被子里输液,这几天来五月只简单穿了一套保暖内衣,一双雪白的小脚却赤裸着。虽然我家里燃烧着暖气,但是因为屋子特别大所以仍旧冷的要命,五月很快就忍不住将腿蜷曲起来,坐着两脚来取暖。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的心里就涌上一种异样的情感。
“没有想到你比我还要懒,真服了你了,把脚伸过来。”我扯过去一个凳子,坐在她的身边给她穿上早就洗好晾干的袜子。握着她小巧的脚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的女朋友一定非常幸福!”五月垂下头去小声说道,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样倾泄下来,遮住了她的精致的面孔。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没有抬头随口问道。
“我想你对她很细心、很体贴!”五月的声音有些微颤的回答。我还以为是因为寒冷,也没有在意,哈哈笑道:“还有点罗嗦是吧?!”
我们两个第一次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五月就说我很罗嗦活象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当时我很是郁闷了一会儿。现在说起来我们却会心的一笑。我才发现五月的眼睛似乎有点湿润,正要询问原因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接了电话,原来是盟哥,很高兴的告诉我他终于跟秦宝和好如初了,听的我心里一阵不舒坦,冷冷地道:“那恭喜你了。”就直接把电话挂断,怕他还打电话过来顺手把电话线也拔了。
“谁呀?”
“打错了。”反正五月又听不懂辛集话,所以我随口撒了个谎。回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五月,良久,直到她羞红了脸我才一字一顿地道:“告诉你一秘密——我没有女朋友。”
说这话时我的心里一阵悲凉,以至于连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也许我并不是没有过喜欢的人,只是那些曾经让我刻骨铭心的人却根本没有喜欢上我,至少单恋是不能被成为感情的,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就不会有女朋友。
“那就等五月长大吧,到时候我不但要做你的女朋友还要做你的新娘。”五月侧着头看着我,神色认真的许愿。
“呵呵……好的,我一定等着你长大!”我随口敷衍道:“在此之前就是来一天仙我也不看她一眼!”
“拉勾……”
第十七章 有点火
“恩好,拉勾。”我还来不及把手指头伸出去就听见院子里狗叫,随后盟哥的大嗓门已经响了起来:“五月,病好了没?盟哥哥来看你来了!”说着棉门帘一挑,盟哥的脑袋已经探了进来,嘴巴里叼着个绿石的烟屁股,袅袅的烟气升腾很快弥散到整个房间。
“咳咳……”感冒刚好的五月禁不住香烟的刺激,立马就咳嗽了起来,瞅见这情景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边端过一杯热水递给五月喝,边乜斜了盟哥一眼后冷声道:“有多少烟不能在自己家里抽舒坦了,干嘛大老远的跑到我这儿来祸害良民呀?!”
“……”盟哥看了旁边因为咳嗽脸上升起一抹潮红的五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随手把烟给掐灭扔到了院里的雪堆中,接着再次进屋笑嘻嘻的看着五月道:“五月,算盟哥哥对不起你,我请你吃饭赔罪好吗?”虽然在问五月却看向我,他知道五月唯我马首是瞻所以先看我的意思,并且一脸贼笑地道:“随便带上你的虫子哥哥,就算是半个家属吧!”
“盟哥,你讨厌!”也许五月听出了盟哥话里包含的暧昧意味,顿时羞红了脸,嗔怪道:“我怎么能算半个家属呢?至少也得是一个呀?”听了这话,我和盟哥登时进入石化状态,而五月后面的话更是让我差点喷了血:“因为虫子哥哥答应我了,只要我长大了,就嫁给他当新娘子,当个家属总绰绰有余吧,我现在就算是提前上岗了!”
“靠,不是吧!”盟哥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瞅着我眼睛里充满着凌厉的杀气,要是目光能够杀人,天知道我是不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这个该死的五月,也不知道是天真还是秀逗,这些玩笑话平时私底下说也就算了,何必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展览呢,你虫子哥哥的脸面何存,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晕死。
“你跟我出来!”盟哥拿手指遥指了我一下,再不多说撩开门帘走了出去,我走过去的时候恰好一阵凉风出来,清新而冰冷的空气让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回头看看蜷在电脑椅五月却缩了缩脖子,于是我又回来把她的羽绒服递给她后才追了出来。
盟哥蹲在我家的月台(注)的边缘上,捏着一雪球抛上抛下的,而嘴角上叼着的一根香烟已经下去了一大半,英俊的脸上却是阴晴不定,总的来说忧愁大于愤怒。瞅见我出来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把雪球往地上一扔,迎面就在我的肩膀上擂了两拳,抓着我胸口的衣裳道:“五月这话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了,要不我今天就替干佬把你打残了,操,你他妈的煞笔呀。”
“就算是想女人想疯了,跟我说呀,多少女人我给你找不来,何必糟蹋了人家一小丫头?……”一向温和如绵羊的盟哥吼起来的样子活象是一狮子,以至于我废了半天的劲连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结结巴巴而又小心翼翼地道:“不是,我……”
“操,你不是个屁,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畏畏缩缩的象个娘们,就凭这个我他妈的都想煽你。”
“可是我……”我刚想张嘴解释,就又被盟哥把话打断了,只得无辜的看着他。
“可是你什么呀?!可是你就嘛事都不懂。”说到这盟哥把嘴里的烟屁股吐了出来,继续吼道:“平常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操,还是一在网络上经常耀武扬威的写手,现在怎么哑巴了,兄弟,你一年看的书比哥哥我一一辈子看的都多,难道你就不明白跟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是犯法的,弄不好了是要判刑乃至枪毙的。你这挺大的一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欲火一上来就他妈的什么都不管了。”
“停,停,STOP。”听他这话越说越没有榀儿(pin,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所谓的榀是门窗之类的东西,这里引申为边界,尺度。说白了就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了。)我这脾气也就跟着上来了,着了急我连他妈的英语都整了出来,结果他的嘴就跟抽筋似的说个没完没了,而且越来越走味儿。
就他这大嗓门一喊,四邻八家都听得真真的,本来清清白白的一事倘若被村里某些喜欢搬弄是非的大老娘们听到,给你添油加醋之后就不知道成了什么,而且传播的速度之快、言辞之恶毒简直超乎常人的想象,也许比起洪水猛兽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到那时候我一大老爷们儿倒没有什么,大不了耷拉着耳朵装听不见,可人家五月一小姑娘家家的将来怎么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写武侠太多,思想太陈旧了,总觉得女儿家的清誉是她一辈子最重要的财富,即便她不是我们村的人,她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但这样的名声还是不要的好。
结果盟哥却象上了发条似的,说起来没完了,情急之下我暴喝道:“我靠,你他妈的闭上你的臭嘴,妈的,给老子闭上。”说着手一合握住了他抓着我衣襟的手用力一扭,看着他吃痛松开了,就把他从月台上推了下去,我家的月台并不算高有就半米左右,下面堆放着些清晨扫起来的雪堆,这么一来他跟头骨碌的摔到了雪堆上,伤是不会受模样却着实的狼狈,不管怎样起码是世界清净了。
“你他妈的能不能听我好好说句话!”我走过去伸手把他从雪堆里拉了起来,俩人站在月台上,看着下面宽敞的院子里堆放着的雪,道:“这一切就从头到尾都是你瞎琢磨出来的,我跟五月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
“废话!”我冷冷的反驳道:“我又不是白痴,这点法律还是知道的,不管对方是否同意,跟未成年的女孩发生关系都将以强奸罪论处,并且罪加一等,最高刑罚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