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只怕早就倒下了。而原本就挺拔俊秀的刘阳,在认真修习武功之后,身材更是健壮,单是这居高临下的压力,就已经让刘甄呼吸困难。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我这些年的花天酒地,为的就是打消爹让我继承山庄的念头,为的就是希望大哥过得自由一点。现在呢?泄露机密是我的错,大哥下落不明也是我的错,。电子书爹怎么可以这样亏待大哥?让我当家?大哥回来的时候,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面对?”激动中,刘阳体内内力乱窜,大手一挥,扫向刘甄方向。
这一下暗含内力。如果打实了。娇小地刘甄必然要重伤。刘阳自己撤力不及。正后悔自己地莽撞地时候。一直默默呆在刘甄身后地胭脂猛地一伸手。轻轻松松地抓住了刘阳地手腕。浑身上下连一点晃动都没有。
“二少爷。小姐可经不起您这一掌。”胭脂对因吃惊而张着嘴呆住地刘阳顽皮地一吐舌头。然后眼睁睁看着刘阳被他身后赶来地相如一掌拍昏。
子路飞速探了一下刘阳地脉搏。从怀中取出银针。一边在刘阳身上密密麻麻地扎着。一边朝相如摇了摇头。相如眉头一皱。当场盘腿坐在刘阳身后。双掌搭上他地背。为他引导体内混乱地内力。
“百里大夫。二哥他没事吧?”刘甄虽然稍微被刘阳刚才凌厉地掌风吓到。却是没有大碍。她更关心地是刘阳地情况。
“情况还不是很糟。二少爷只是因为急怒而气息紊乱。如果再晚上几分。只怕就会走火入魔了。不过。他这身武功异常奇怪。短短半月不到地时间。竟然进步如此之大。连相如都感到十分不解。”
“因为这门武功刚好是最适合刘阳地一门。”刚从刘戚房内出来地六阳。随便扫了现场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一门操纵血气地功夫。如果练成了。配上刘阳现在剧毒之身。将是威力巨大地。”
“六阳前辈,这功夫邪门得很,究竟是什么门派的?”相如收功站起,看着脸色潮红的刘阳问。
“邪门?相如啊,我且问你,何谓邪门,何谓正派?”六阳捋捋胡须,“所谓正与邪,不过在于人心。假以时日,刘阳以此你所言的‘邪门功夫’拯救了苍生,那时,你可还会说它邪门?”
“前辈教训得是,是相如天真了。”相如脸上一羞,自然知道六阳为什么这样问他,“只是,庄主为什么会持有这门武功的心法与招式呢?”这才是他想知道的东西。
六阳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板起脸来说:“负大侠,你是不是在心里认为庄主是个邪派中人,而对他有所不尊?”
“在下确实曾经这样想过。”相如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但是后来,在下想通了一件事情。既然庄主已经摆明了福临山庄与武林毫无相干,自然不管过去如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如今,在下不过是因为钦佩大少爷的为人,才会留在大少爷身边,至于庄主的过去,与相如没有关系。”
“你怎么也学湘儿死脑筋起来了?”六阳脸上的严肃挂不住了,如慈父看着自己的孩子般,“相如,你也是成名甚早的人物,该知道二十年前武林中有个亦正亦邪的组织——流云谷吧!”
“号称‘天下武功尽归此处’的流云谷,在下慕名已久,只是在下成名之时,流云谷已经消失于江湖。”
“我们正是流云谷的后人,所以,师弟他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六阳师父,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吧?”刘甄打破沉默,“爹对于大哥的事情,态度缓和了没有?”
“唉!甄儿,六阳师父尽力了。”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众人心中何尝不是想为刘湘抱不平,但是偏偏在场的每个人都了解了或多或少的秘密。
对于刘戚和刘湘这对不知道该说是互相憎恨还是互相爱着的父女,他们这些旁观者从来就没有介入其中的余力。
刘甄突然抽泣了一声,终于抑制不住的泪水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露出了她因操劳过度而有些苍白的脸。多少年了,她谨守女子闺训,笑不露齿,言不声高,不曾有过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猛然的悲伤与多日的劳累,叫她在这哭泣声中突然昏厥了过去。
子路刚刚上前为刘甄掐住人中,身后坐着的刘阳身体却在这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口鼻中还流出了夹着蓝色血丝的黑血。
“百里,快救二少爷!”相如胡乱叫着,直接拉着子路的后领把他丢到刘阳面前。
“天……”子路尚未看清刘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刘戚的房门打开了。
五彩的烟雾随了一股劲风在院子中弥散开来。刘戚越发枯槁的身影扑到刘阳身边,伸手将其抓起,带进房中,“砰”一声关上了门。
待那五彩的烟云散了,刘戚的房中炸雷般跳出刘阳的惨叫,声到高处戛然而止,叫人听得毛骨悚然。
“莫非?”六阳原本冲上去开门的脚步一顿,回首大笑起来,“苍天竟然开了这么大的玩笑,真是造化弄人啊!师弟,师兄先走一步了。”说完踏步上了墙沿,如飞鹤逐渐远去。
相如和子路面面相觑,不明白六阳如此异举所谓为何。胭脂则是用身子支撑着晕厥过去的刘甄,眼中闪过异彩。
刘甄这次当真是累得重了,被子路救醒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由于她的沉稳与果断,叫众人都忘记了,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莫名就负担了超出她能力太多的重担。
三天了,整整三天。刘甄虽然努力想重新成为支撑起福临山庄的支柱,无奈已经是有心无力。她多次半夜反复失眠,刚睡着就噩梦不断,白天则会无缘无故昏睡过去,最后,逼得子路强制要求她专心养病,禁止她处理任何事物,才有了稍微好点的气色。但是手上虽然没有工作,刘甄心中仍旧无时无刻不在担忧,担忧着刘湘的下落,担忧着刘阳的情况,担忧着她所关心的一切。
十天前,胭脂替她拟了一封信给“玉笛”洛冰,时间已经过了十天,洛冰那边却没有任何回音。刘甄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笑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洛姐姐应该已经出发了,胭脂,你也快点去吧!记住,千万不要让湘姐姐受到伤害。”
眼下刘湘失踪、刘阳中毒、刘甄累倒,刘戚已经三天没有任何动静,偌大福临山庄霎时像是没有了主心骨,只剩孤零零的穿堂风在四下里呼啸着。
正文第三十二章教训
南方的夏日午后,在这临水而建的引玉园中,处处繁花似锦,绿柳扶荫,滚滚热浪被阻隔在外,园中清爽无比。
刘湘正信步走在庭间小径,徐徐往凌云阁走去。她到这引玉园已经半个月了,整天无所事事,刚开始还乖乖躺在房里养伤,如今伤势早已痊愈,就无法忍受无聊的躺着,三不五时就出来到处走走散心。
在几天的观察中,还真是收获不小呢!
首先,这座庄园占地之广简直可以媲美福临山庄。这么大的建筑群,显然早就违反了礼制,但是地方官府并没有对其进行过问,显然引玉夫人并不是单纯的富夫人而已。
其次,这座庄园里的全部都是女子。男客人全部都是外宾,通常晚宴结束之后就离开了引玉园。而下人们入夜之后就不被允许进入后园,统一在前园的一栋房子里休息。
她步入凌云阁花门,碰见了迎面走来一个平时不常见到的一个丫头。刘湘本没有在意的,只是那丫头看见她时,脸上眼中明显得路人皆知的鄙夷,却叫她无法忽视。
“发生了什么事了?”她心里暗自揣测了一下,悄声走到凌云阁门口。
凌云阁中,丫鬟翠笙和一帮来送东西的小丫头正在高声谈论着。
“那个姐姐啊,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也看到了,人家灵鼓姑娘整天忙进忙出的,要照顾她,要跳舞,昨天晚上还累得差点从鼓面上摔下来呢!而这个做姐姐的,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什么事情都不帮忙做,最近更是天一亮就不见人影,直到天黑才回来。你们说,近日夫人邀请了那么多的名人贵士,她会不会仗着自己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到处勾引男人去了吧?”翠笙此话一出,众人立即笑了起来。
“我看着啊,真是替灵鼓姑娘觉得不值,怎么会有这般无耻的姐姐呢!”她意犹未尽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在厅门外的刘湘。
小丫头们在一边频频附和,还有的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刘湘真是一个万恶之人了。
刘湘心中对柳烟因疲累而差点摔下鼓面地事情有所担忧。却没有影响她下意识地决意教训这个名叫“翠笙”地丫鬟地决心。
要知道在福临山庄。家人上下少说也有千来个。如果人人都这样在背后讲主子地坏话。那哪里还有宁日可言。所以刘湘素来认为。对这种人就是要严加管教。否则难保哪一天自己会被他们出卖。这也是福临山庄里面从来不敢过分谈论刘湘秀气容颜地愿意。
她心下有了计较。大踏步进了厅门。
翠笙一伙人看见她来了。马上闭上嘴巴。干活地干活。离开地离开。翠笙还假笑着说了一声:“姑娘。你回来了。”
“啪”一声脆响。刘湘还没有开口就直接甩了翠笙一个耳刮子。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翠笙火了。一双杏眼瞪得圆圆地。完全抛开主仆尊卑。恶狠狠冲刘湘就吼。
刘湘对于自己那干脆利落的一巴掌也是毫无心理准备,但是既然已经打下去了,而且看翠笙这一副被主子还凶的样子,她心里头就有一把火也隐隐燃烧起来,于是斜斜睨了翠笙一眼,拖长了声音说:“谁让你在背后说本小姐坏话,只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仗着夫人疼爱灵鼓姑娘,你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吗?”翠笙乃是引玉园中的大丫头,向来趾高气扬,何曾经历过这般屈辱,不由举起手来,想回击刘湘。
刘湘习武的本能哪里给翠笙机会,几乎是翠笙刚举起手来,刘湘就已经扇出了第二掌,直把翠笙整个人打得横飞出厅门,重重摔在院子里。
翠笙艰难从地上撑起半边身子来,脸上清晰的掌印似乎要流出血来,嘴角被磕破,鲜血沿着下巴滴在青绿的草地上。
“好你个欺主的丫头,竟然如此嚣张,今天本姑娘就替夫人好好教训你一顿。”一连两巴掌扇过去,刘湘觉得心灵深处有另一个自己正蠢蠢欲动,不断诱惑着她抛开一切束缚,随了自己真正的心意行动。
正好要来与刘湘品茗论画的沈之寂看见了这一幕,被吓了一大跳,放下了手中的鸟笼子,快步走过来。
“柳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沈之寂身为引玉夫人的侄子,平素常在园中出入,对于这种冲突事件,多少要了解一下。
“沈少爷,请您为翠笙做主。”见沈之寂一点没有关心自己,反而直接冲向刘湘,小心查看刘湘的手,翠笙眼中怨色更重,慌忙爬过来在沈之寂面前跪下,不住磕头。
沈之寂不喜欢女子的过分接近,偏偏翠笙不知道这个禁忌,好几次差点拜在他的脚面上。沈之寂一边皱眉,一边后退了几步,见翠笙又要粘上前来,厌恶地哼了一声,拉起刘湘的手就往外走。
翠笙是如此的喜欢这个侄少爷,平时不被他放在眼里就已经很是幽怨。当知道沈之寂经常来找刘湘的时候,她对刘湘就已怀恨在心,如今又被丢在一边,眼睁睁看着爱人和另一个让她憎恶的女子携手远去,心中怨恨更加剧烈,
“放开我。”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刘湘才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重新伪装成那个拘谨守礼、束手束脚的“大少爷”,然后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沈之寂紧紧握着。
沈之寂自己也是不解,向来不喜欢同女子接近的他,不仅仅可以毫无阻碍地和刘湘谈天说地,甚至抓着她的手,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他慢慢放开了手,看着刘湘迅速将手收回袖子里,突然感觉到手心一阵冰凉,空空的,连心里也空了一块。
“沈少爷今日找柳湘,不知道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要给柳湘看看?”刘湘眯着眼来躲避夏日的阳光,看在沈之寂的眼里,却是别有风情。
“哎呀!我把青文鸟忘在花庭里了。”终于想起此行目的的沈之寂一拍脑袋,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翠笙弄得如此狼狈,轻声失笑。
“不若他日请少爷陪柳湘到洞庭游湖吧?来了将近一月了,柳湘还没有好好看看洞庭的风光呢!”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
刘湘由沈之寂陪着去游湖,而她打了翠笙的消息在短短盏茶功夫就被添油加醋地传得沸沸扬扬的,没两三下功夫就传到了柳烟和引玉夫人耳中。
“姐姐她,当真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你吗?”柳烟听着翠笙声泪俱下的控诉,心头疑惑不断。
刘湘是一个很内敛的人,连感情都极少流露在外。翠笙所说的打人行为,柳烟实在无法想象是由刘湘做出来的。
“姑娘,翠笙所言句句属实,有很多的姐妹可以为翠笙作证的。”
“夫人,烟儿虽然相信家姐绝对不是冲动之人,但是众家姐妹都看见家姐打了翠笙姐,这是不争的事实,还请夫人秉公处理才是,免得别人说我们姐妹欺负人。”
“姑娘,你这话就不全对了。”引玉夫人闲适地喝着凉茶,丝毫没有在意跪在堂下的翠笙已经哭得涕泪满面,“你不如老身了解这些丫头们,她们啊,一个个都是自傲地不得了的主,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东西,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来除掉的。”
翠笙听到这里,背上冷汗直冒,突然后悔起自己来找引玉夫人的举动来。
引玉夫人的视线死死雅得翠笙不敢有任何动作,继续慢悠悠地分析着:“令姐姐是个天仙似的美人,性子里透着孤傲,平日里必定与这些丫头们没有什么交集。加上老身听说,我那侄子之寂最近常常往凌云阁那一带跑,与令姐姐关系甚是亲密。之寂人称‘潇湘君子’,自然有众家美人暗中倾慕,如今一心记挂着令姐姐,怎么不会叫其他人眼红呢?所以,依老身看,这件事恐怕还有隐情在其中。翠笙,你说是也不是呢?”
“夫人,翠笙该死,是翠笙不该在背后辱骂柳大姑娘,翠笙该打。”翠笙冷汗潺潺,忙不迭地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