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诛神- 第18部分

许诺坐起来，扶着他的肩轻轻摇晃。“喂……喂！”右胸的位置，洇出一大片血迹，血一直在流，一直……

“哼。”清冷的笑声随风而荡。

白色的灯光照射在许诺身上，她转头看了过去。黑色细根长靴踩在车座前面，修长匀称的腿形分外撩人。一团烟雾从她优美的唇形中逸出，在夜幕下蔓开、散去。

苍白的光芒挡住了脸，凭感觉，那是个女人。

“杀了阿瑞斯的女人，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林芷茵推着车把将摩托车前灯移开，弯腰伏在自己的腿上，身体唯美的线条如同一只慵懒的猎豹，轻蔑一笑。“也不过如此。”

咔嚓。

听到声音，许诺猛的回神，飞扑出去在地面翻滚。林芷茵举起一杆狙击步枪，迅速瞄准开枪。子弹打在沙地上，弹起阵阵尘烟。

许诺被地上的石头硌了一下，动作一顿，子弹擦着脸侧咻过的飞过去，脸皮火辣辣的疼。

“怎么，就会躲么？”

许诺藏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急喘着，望着施纵横所在的位置，眼里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出来陪我玩玩吧。”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格外悦耳。

许诺闭上眼，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听着她的动向。

“再不出来我就在他身上再开几个洞喽。”

清锐光华流泄，许诺右手凝聚雷电之力，闪身而出的同时，将力量释放出去。闪电是光，光速比子弹快，她不可能躲过！

背光下的唇角微扬，林芷茵动也不动，静候这一击。

许诺微怔，她为什么不躲？！

砰！

在许诺停顿的这一瞬，枪响了。子弹穿透身体的同时，许诺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化为一道虚影……消失。

“啊，忘了自我介绍。”林芷茵的声音出现在后方。

许诺捂住受伤的胳膊，阴沉沉的转过身。

“我是林芷茵，也是月神阿尔忒弥斯。”

“这么雷人的介绍不要也罢……”许诺冷森森的盯着她。“你的能力是瞬移？”

“不，你猜错了。”林芷茵端起枪。

许诺快速跑起来。不是瞬移那是什么？刚刚她明明瞄准了……难道是幻影？许诺又朝向她释放一次雷电，同上次一样，林芷茵再度消失。许诺灵敏的转身，唤出雷霆划向背后——

空的！？

荒原静默。

许诺全身戒备，却料不准林芷茵会从哪个方向出现。从气息判断敌人的方位，她完全不行。

咔嚓。

枪械上膛的声响惊动了许诺，但在这种空旷的地方根本就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冰凉的枪口指住她的后脑，许诺僵住。

“你输了。”林芷茵趣意十足的从后面瞅着她，枪口下滑在她的皮肤上蹭来蹭去。

许诺忽然有种古怪的感觉，她皱眉，这种古怪的感觉马上得到了证实——一只不令人反感的毛手摸上她的屁股，并且在她臀沟附近来来回回摩挲……妈的，月神是一蕾丝！

“这身体真棒……”林芷茵陶醉于指尖的触感，贴在许诺耳边轻声说：“滑嫩，结实，我很久没碰过这么好的身体了。”

“你要我陪你睡吗？”

“当然不。”林芷茵笑。“我是崇尚贞洁的女神，身体不容任何人玷污。”

你妈处*女口味这么重！

许诺手上蓄力，猛的反手挥出一拳。林芷茵的身形再度消失，枪杆从另一个方位指住许诺的头。许诺握住枪用力推开，子弹脱膛的巨响震得她半边头发麻。

枪在她手里，这回不可能再凭空消失了吧？

许诺挥出左拳，趁她闪避的空隙换手改左手握抢，猛的拉向自己，右手顺势蓄力挥向林芷茵的面庞。

“调戏老娘要付出代价！”

林芷茵骇然的瞪着迅猛袭来的雷电，光速何其之快，纵使她有心闪避也来不及了……

“家姐无礼，还望见谅。”空灵回荡的声音突兀出现。

许诺只觉眼前炸开一簇刺眼的光束，此外，什么都没感觉到……她的攻击被轻而易举化解。

好长时间许诺的眼睛才重新适应，但这时荒原已空无一人。

家姐。

刚才那个声音……是太阳神阿波罗？

***

返程的路上，许诺一直陪在施纵横身边，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不回答。齐淮接到报告，提前下令医院准备，并且亲自到基地入口迎接。施纵横被抬进医院，许诺跟到手术室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里交给医生。”齐淮看着她脸和胳膊的伤，眼睛里有少见的动容。“许诺，你的伤也需要处理。”

许诺不动，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缝。

“施纵横不会有事。”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

齐淮微怔。

猝不及防的，许诺一拳捣在门上，咬呀恨声道：“他是为了保护我！”如果她老实呆在基地他就不会跟着她出去，如果她不是过度自负陷入危险而不自知他就不会受伤！

就这么一个死心眼对她好的男人……他要是有事……许诺极力克制惊惶与悲伤的情绪，紧紧攥着拳头。她还不够强，不够力量自保，不够力量保护别人！远远不够！

“许诺……”齐淮正要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凉薄的声音打断。

“有本事的人，记取失败的教训累积足够的实力去报仇，没有本事的人则沉浸在自责懊悔之中畏缩不前。”苏辰慢步走来，徐缓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回响，宛若圣钟的节奏。

许诺转过身，被水浸过的眼眸清亮通透，悬浮着一抹不驯之色。

苏辰在她面前停下，微微笑，和煦如春风。“你知道施纵横为什么保护你？许诺，你太弱了。强者保护弱者，因为你不够强，所以才会被同情。”

许诺冷盯着他，眼瞳染上血腥的怒色。

“嗯？生气？”苏辰轻笑。“是我说中你的心思，恼羞成怒吧。”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她的伤，满是讽刺轻蔑。“把伤口露在外面给别人看，果然是希望得到同情……软弱的小白兔？”

许诺怒不可遏，对准他的脸挥出一拳。

苏辰挡住她的攻击，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想发泄，你找错对象了。”苏辰毫不怜惜的施力反扭她的手腕。

许诺疼的动弹不得，齐淮出手化解了她的危难，并且将她带到身边。苏辰看着他俩，有趣的笑笑，转身走了，也不知道他特地跑这一趟到底是为了干嘛。

靠着齐淮的胸膛，许诺却没有心思接受安慰。苏辰说的对，她太弱了，因为是弱者所以只会连累别人……

许诺闭上眼睛，压下心头沉重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少顷，她退离齐淮身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快的问：“大夫在哪？”

齐淮领她去急救室，经过正门时，瞥见外面尚未走远的苏辰。比起温吞无用的安慰，残酷的事实更易刺激她振作起来……齐淮的目光落在许诺背后，似在思索什么，眼神酝酿起深沉。

苏辰。

28。剪断的命运

许诺的伤不重，子弹没有留在体内，消毒包扎，打几针药就好了。回到手术室，正巧主刀的医生出来，许诺跑过去追问施纵横的情况。

“患者流血过多，身体比较虚弱……”

许诺没耐心听他背程序，推开门闯了进去。施纵横躺在手术台上，神情平静祥和，许诺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死人。

“他什么时候能醒？”许诺揪过护士问。

“啊？这个……病人很虚弱，至少要两三天才会醒吧……”

两三天？太久了。“这儿有酒吗？”

“酒？啊，你说酒精是吗？”

许诺闷不吭声的走出去，在手术室撞到了正在报告情况的大夫，齐淮诧异的看着她走过，叫她她也不应声。

许诺走出医院不多久，苏辰叫住她。

“是急着找这个？”苏辰扬扬手上的红酒。

许诺面无表情的折回来，抢过他酒瓶，一言不发的回去。

“连句谢谢也不说？”

许诺没有回头，抬起手比出中指。

苏辰笑了笑，心情不错的样子。

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给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病人灌酒，她还灌了整整一瓶。大夫，护士目瞪口呆。

许诺灌完，把瓶子一扔，坐在他身边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一坐就坐了一整天。

施纵横醒过来时，看到一只阴郁的熊猫，想笑，又忍住不敢笑，他怕他真笑出来会给许诺揍到吐血。“诶，给爷来瓶酒解解渴……”

许诺呆了差不多一分钟。

一分钟后，她站起来，狠劲把红酒摔在他受伤的左胸，绝尘而去。

***

施纵横不知从哪打听到他受伤以后许诺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索性赖在医院装柔弱，许诺知道他的伤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但念在他舍身救她一次的份上不跟他计较，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养伤。

“我才发现，你其实满贤惠的。做的菜能吃，伺候人也有一套，各个方面都差强人意。就是这性格得改改，老这么粗野可不行。”

“我乐意。”许诺削完苹果，塞了一大块到他嘴里，盘腿坐在他对面啃起来。“看不惯说一声，我马上走，不碍你眼。”

“哪儿啊，我爱都来不及。”

“……”

“你是要变温柔了，我恐怕还适应不了。”施纵横瞅着她研究了一会儿，认真的点点头。“嗯嗯，没法想象。”

“你个欠虐的。”许诺三口两口把苹果吃光，核扔进垃圾筒。“阿尔忒弥斯，林芷茵，和你熟不？”

“开枪打我那个？”

“嗯。”

原来是她。施纵横不感兴趣的撇唇。“不熟。”

许诺很体贴的询问他口不口渴，主动端着水伺候他喝下，好似无心的提起。“她摸了我屁股。”

“噗——”

壮观。

许诺凉凉的笑着把杯子放下。

施纵横痛苦的捂着胸口咳嗽。“许诺……咳……你要害死我……”

“哪里，你客气了。”

谁跟你客气！施纵横倚着枕头顺气。“你不是开玩笑吧？”

“难道被女人摸屁股是值得炫耀的事？”

“你这算因祸得福吧。”施纵横兴灾乐祸。“迷恋你的美色，一时大意，没有痛下杀手……她要是知道你不是处女肯定会吐血。”

“那女人有处女情结？”

“相当有。”

有处女情结的蕾丝……不知道为什么，许诺记不清林芷茵的脸，倒是对她那双长腿记忆深刻。“不知道跟女人做是什么滋味。”

“别招她，那女人心理不正常。你要是落到她手上，千万别让她知道你不是处女，否则她会用各种刑罚折磨你致死。”

“有这么严重？”

“相当严重。”

“你们那家子就没一个正常点的？”

“让我想想……除了我好像真没有了。”

“……”

不正经的事说完，许诺又提起件正经事。

“那天，把林芷茵救走的人好像是她弟弟。”

“大概吧。”

“他的能力与光有关。”许诺忘不了当时眼前那一簇耀得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太阳神……要是有他，也许……”

“他不会帮我们。”

许诺一愣。“为什么？”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的母亲勒托是宙斯的妻子，宙斯泡到她不久之后就正式迎娶赫拉。赫拉尊为神后，得知勒托即将产子，于是在她分娩之时不允许大地任何一处接纳她，勒托受了九天九夜的分娩之苦，最后才在姐妹形成的小岛产下孩子。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生下来就是一对没有名份的私生子，母子三人的凄惨经历使兄妹俩对赫拉痛恨至极。”

还有这样的因由。

“这对姐弟与赫拉水火不融，当时赫拉尊为神后，他们要敬她三分，现在嘛……”施纵横笑而不语。

“要说迫害，赫拉也害死了你的母亲。”

“害是害了，但我最后将母亲复活，所以没什么可怨恨的。”

“酒神心胸开阔呐。”

“真正的强者能够扭转自己的命运。”施纵横说了句很实在的话。“相比阿波罗，阿尔忒尼斯心中的恨要强烈许多。为什么？因为阿波罗很强，强者自傲，无视命运的不公，只有弱者才会沉溺在恨意中，向无法对抗的命运低头。”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就像蚂蚁去捅大象一刀，大象掀掀眼皮接着睡觉。要是大象踩死蚂蚁报仇，那就太丢人了。

“要是你遇到阿尔忒弥斯，能躲就躲吧。”

***

许诺算着，他们这边有齐淮，何拉拉，施纵横，纪芙，另一边阿瑞斯已死，然后是林家姐弟，蓝恪……蓝恪那小子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希腊一共十二位主神，除去这八个人还有四个未知。

四个吗？

许诺看着自己的右手。雷霆的主人是宙斯，如果她不是宙斯，那么雷霆为什么在她手上？如果她是宙斯……

“啊，是大姐姐！”

许诺抬头，正前方不远，迟铮领着三个小女孩不知正要往哪儿去。

“大姐姐，大姐姐！”中间的那个女孩开心的喊着，她旁边比她矮一点的小女孩帮着一起挥手，但不出声，而另一个则默不作声的抱着一个线团。

许诺认出她们是几天前被救回来的人。“你们好。”

刚才喊她的那个小女孩规规矩矩的扣着小手笑眯眯的看着她。帮忙挥手的那个小女孩也是乖巧的笑着，只有那个沉默的女孩，低低说了一声。“你好。”

仔细看，姐妹三个人都是一样的打扮，只是发型有所不同，而使得气质显现不同差异。

“我叫小摩。”小摩指着矮一点的那个女孩说。“她是小伊。”

气质比较沉静的女孩说：“我是小拉。”

“小摩，小伊，小拉，很高兴认识你们。”许诺蹲下，友好的伸出手。

小拉没有动，只有小摩和小伊跟她握手。

许诺觉得奇怪。

小摩连忙解释。“大姐姐，小拉的眼睛看不见。”

哎？许诺仔细看了看那名安静的女孩，她的眼睛里的确没有神采。

“小伊不能说话，我听不见，大姐姐不要弄混哦。”小摩的笑容特别甜美，像三月明媚的阳光，不见阴霾。

许诺微怔，抬头看向迟铮。

迟铮猜到她想问什么，摇了摇头，摸着小摩的脑袋说：“不是病变，她们生下来就是这样。”

许诺看着她们，不禁有些心疼。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竟然……不经意的，许诺瞥见小拉手中的那个线团，视线莫名的被它吸引了过去。“这个是……”

“命运之线，是我们三个人共有的异能。”

命运……许诺恍然，她们是摩伊拉，命运三女神！

小摩的手伸进线团里面，看起来平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