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闹了- 第26部分

第八十章　离开

苏陵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她已经筹划好，带着自己的母亲，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言溱虽好，于她，却不是最适合的人。一个帝王，她怎么可能要求他为自己改变。就算她想，也没人愿意放弃到手的权利。而言溱，又是那般雄心壮志，蛰伏已久只待爆。苏陵拼命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放弃就该放弃得潇洒一点。但是她的心还是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颤抖不已。真正喜欢过，才会如此痛苦。想要完全忘记，如此艰难。这本沉甸甸的账册，像是一块铁石压在她的心头，她急切地想要摆脱这样沉重的日子。大多数的人都喜欢繁华，但是繁华褪尽后的斑驳却让人不愿面对，与其这样，不如洗尽铅华，悠闲地生活。苏陵处于权利漩涡的中心，却极想抽身。繁华落尽后，平淡中的一点真更让人珍惜。

苏陵拼命地微笑，离开是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只是泪还是落下了。苏陵一直觉得自己是坚强的，没想到知道从此以后再见不到言溱后会这么难过，原来自己也会软弱。这样的感情不同于和陆宇在一起，同陆宇的情感，更多的是青梅竹马的依赖，淡淡的，不是不爱，只是无法深爱。而对于言溱，才会有那样偶尔的疯狂。只是苏陵太过小心，一直不愿轻易交出自己的心。两个相互有着喜欢的人，都只是因为那无聊的自尊，不愿意先爱上。他们之间，只差了时间，再多一些时间相处与相依，苏陵和言溱定然逃脱不了爱情，因为现在，她已经开始动摇。就算言溱伤害了她，让苏陵好不容易探出的心再次缩了回去。但他们毕竟有无数欢乐的回忆。

要分离时，曾经的美好一点点浮现，那些痛苦，成了过去封尘的记忆。女人总是容易心软，因为她们总是牢记那些美好，以至于有时会原谅你偶尔的荒唐，因为你们有个曾经。但不管怎样，人还是得做回自己，苏陵想着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生活，她不愿整日附小做低，欺上瞒下，束手束脚。

她慢慢地，一点点整理着衣物。饰珠宝之类的一概不拿，光收拾一些银子黄金。华服层层叠叠地堆着，闪着光芒的布料散雍容的幽香。她轻轻地盖上盖子，目光平静不带留恋。因为这些，都是用自己的自由交换所得。就算她的进度再慢，还是快要整理好了。她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宫女，自己秘密整理好东西，顿了顿，或许，她在留恋言溱。

苏陵在走前，还是想再看言溱最后一眼，即便他的容颜，已经在她的心里。她拉开门，朝门外张望，什么都没有。最终下定了决心，拿起了包袱。突然，门被人用大力打开，砰的一声，昭示着来人的愤怒。

“怎么，刚做了这样的事，就想包袱款款地离开了？你当朕是傻的，还是觉得天下有这么美的事？”言溱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咬牙说道。哼，苏陵想要离开自己，哪有这么简单？言溱压住内心的恐慌，愤懑不满齐齐上涌，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他英俊温和的脸庞，此刻像是死神一样阴翳。

第八十一章　误会渐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陵看见言溱的出现，吃了一惊，听得他话语间的愤怒，更是心中忐忑。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刚整好东西，言溱就出现了。以为言溱是在讨厌自己不声不响地整理东西，看着他阴沉的脸，还是没有想到言溱已经知道了账本的事。苏陵觉得，言溱最多就觉得自己要离开了，对此感到愤怒。这样，她只要稳住他就好。离开的机会，下次多的是。

而且，在走之前，能够再看看他，这样，真的不错，她所有的心愿都了了，离开，或许也没有那么多的牵挂。

“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朕教你吗？朕的皇后准备去哪里？”言溱扯过苏陵，盯着她的眼，缓缓地问道。苏陵被他一扯，原本就没有系紧的包袱骤然松开，银子黄金散了一地，她慌了，想去捡又不敢捡，深吸一口气，果然，他猜到自己要离开了。苏陵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回道：“这些黄金银子，是臣妾准备拿去给红裳芙蓉的，他们为臣妾做了很多，臣妾需要给他们收拾点嫁妆。臣妾知道这样的赏赐实在太过丰厚，但是臣妾真的心疼那两个奴婢。”苏陵不得不庆幸，自己还不算太过贪心，只是收敛了一捧黄金银子，否则，定然难以开脱。只是这一捧黄金银子，都已经是平常人家十年的开销，这样作为赏赐，还是多了点，但并不算难以回转。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言溱已经知道了她所做的。

“是吗？皇后不觉得自己浪费奢靡了一点么？”言溱见得苏陵还不说实话，心中更加失望，不咸不淡地回话，直接给了苏陵一个浪费的罪状。至少这样，苏陵的罪行还轻点。言溱不断想使自己冷静，可是苏陵的欺骗和想要离开，一直刺激着他，他不得不承认，在苏陵面前，他的自制力，还远远不够。

“臣妾知错了。”苏陵听出了言溱话语中的冷意，别无他法，只好跪下。毕竟这件事，是她想得不周全了。现下人家人赃并获，自己还有什么话说呢？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没有想到在这个最重要的当口，言溱会突然出现。而自己屏退众人，恰好连个通报的人也没有。

“知错，知什么错了？”言溱还是想给苏陵一个机会，他告诉自己，要是苏陵主动说出自己做的事情，他就小惩一番，最后还是会放过她，因为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苏陵夹在当中，有多么不容易。言溱一千次一万次地在为苏陵开脱，只是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告诉苏陵这些。

“臣妾不该浪费。臣妾以后定不会如此。”苏陵还是打死不承认，只要她不说收拾包袱是离开的，其他人，哪来的证据？而且她觉得死士值得信赖，也想不到言溱已经起了疑心。更想不到的是，芙蓉已经背叛了她。

言溱深深地看了苏陵一眼，最后一次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朕的吗？”这一刻，他的脸上仍旧残留着几分温和。苏陵最好，不要挑战他的极限。言溱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容忍，寻常人，他或许根本不问，直接下天牢就好，审问自然有专人处理。这个过程，他私心上，依旧不想苏陵去感受，他想要保护好苏陵，从没有变过。只是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苏陵根本没有回应，他也是不愿的。帝王的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强。

“皇上想要听什么啊，陵儿所有的事，不都是告诉你了吗？”苏陵灿烂的笑道，她必须得稳住言溱的情绪，她为什么不想想，到底出现什么纰漏吗？她小看了言溱，即便言溱曾经在她面前表现出霸气。还是没有改变苏陵心中言溱不够能力卓绝的印象。先入为主，言溱一直被压抑，常常在她面前表现出失措抑郁，她觉得言溱还需要成长。根本没想到现在言溱的势力早就增长得不可同日而语。

“是吗，你真的想要朕来说，朕一次一次给你机会，你都不珍惜吗？”言溱眼中闪过伤心，原来付出收不到回报，真心被践踏，真的会痛苦。

“溱，你是知道了什么吗？你只要记得，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利益，永远不会加害于你，就好了。”苏陵重复自己的承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言溱的付出，她看在眼里，除了感动还有感恩。一个帝王能为自己做到温馨，努力不让自己沾染阴谋，独宠她一人，已经很了不起。只是她苏陵不满足，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就想这样，用这些没有丝毫意义的话，一次次敷衍朕？”言溱声音提高了，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为什么，她只是说一些没有用处的空话，却不告诉自己到底生了什么呢？这些话，在知道她已经将国库账本送出去以后，还有什么意义？她说的不伤害自己，算什么？仅仅是无用的安慰和安抚吗？

“我没有，只是现下我无法言明，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你不相信我吗？”苏陵想要丞相吃一个亏，更想给言溱一个惊喜。如果丞相闹了一个大乌龙，一定会很好玩。苏陵嘴边划过一丝狡黠喜悦的笑。

到现在，她还是不肯说？难道她认为，自己是很好欺骗的吗？她明明想一走了之，还想这样赖过去吗？言溱实在没有心情在和苏陵兜圈子，既然苏陵不识相，不愿意告诉他，那他只好亲自，一点点把这些东西摊开。只是这样，苏陵肯定没有那么好过了。是她自己，亲手毁了那些机会。

“不是相信不相信，而是，你有没有拿过国库的账本？”言溱一针见血，戳穿苏陵所有的希望。

第八十二章　囚禁

他都知道了，那该怎么办？苏陵倒退一步，明明白白地出现了恐慌。她猛地抬头，似乎是不相信一般地看了言溱一眼。还来不及思考，苏陵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为。

言溱侧过头，不愿让苏陵看见自己眼中深深得失望与悲凉。自己给她那么多的机会，她一个都不珍惜。竟然在自己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时自我暴露。

言溱扬起高傲的头颅，似乎是不屑再看苏陵一眼。他冰冷的声音响彻在空荡的椒兰殿上空：“皇后，你该反省了。不要仗着朕对你的不同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声音很低，却不再是情人间的低喃，而是一个帝王的宣判。

“我没有，我是拿了账本，但给丞相的，并不是真的账本。你要相信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要伤害过你。”胡作非为，肆无忌惮，自己的心意，竟然被践踏得一无是处。苏陵实在忍不住了，将实情道来，她不愿意被冤枉，尤其是被言溱。言溱的每一次冤枉怀疑，都狠狠地刺痛了苏陵。她无法忍受言溱的冰冷和不屑，这比言溱的愤怒与质问更让她害怕。她设想过言溱知道消息后的怒容，却没想到言溱压根没有火，却将她视为陌路，直接否定了她。

苏陵想要离开的念头彻彻底底被言溱的冰冷取代，她现在想的，满满的都是挽回。要知道，之前她打算离开，只是因为想要自由，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朝一日，两个人依旧会在一起。如果现在两个人出现了裂痕，那么修补，就难了。离开不见，就真的是永别了。

“皇后，你可不可以说一句实话呢？你将朕当小孩糊弄吗？你除了言语，还有行动可以证明吗？这一次，就算你再次跳湖，朕也只当没看见。”言溱对苏陵不再抱希望，除了这些苍白的语言，苏陵现在还剩下什么呢？解释，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只相信他的眼睛，他明明白白看到，那就是国库的账本。想到苏陵之前的行为，他在奢望苏陵不会背叛他，甚至叫人偷偷潜进丞相府，翻看了两页。因为这两页，他折损了两元大将。结果呢，真的是他奢望了。那一本账册，与国库的账册，没有差别。连最重要的信息都一模一样，这叫言溱，如何去相信苏陵？

苏陵睁大了眼，看着言溱面无表情，吐出一个个伤人的字眼，她开始怀疑，这是与自己相互喜欢，相互依赖过的人吗？为什么，如此陌生？连自己的实话都开始不相信，难道权势，真的如此重要？苏陵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她恨自己，为什么每次在言溱面前，她都如此软弱。她多么想潇洒地转身，从此后不见这个人，但事实上，她真的做不到。

言溱正处于深深的自责中，是自己无用的奢望，才损失了那两个人才。难怪父皇说帝王切忌动情，他动了情，却失去了那么多。自己为什么要虎和贲去刺探这个消息呢，明明他已经知道的，丞相手里有了账本，他还是抱着侥幸，想要相信苏陵，想要看看，苏陵并没有利用他的信任，去换的自己的利益。翻看两页的时间还是太长了，本来何必这么久呢？只是他在犹豫罢了，他在想，要是苏陵在后面动了手脚呢？原来是他太天真了。虎和贲就因为他的执念，成了肉泥。丞相将对言溱的不满，泄在他的手下上。这些手下，生死相随，与他渡过了无数的难关。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他理智上知道两人潜入丞相府，最多只能在书房呆半刻钟，是他的侥幸，是他的优柔，让他们被现。

丞相府灯火通明，大喊防备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这样，还有什么用呢？最最悲哀的是，三人中最后逃脱的那人，带回的消息，再次使他绝望。想到这里，言溱黑眸中的所有自责，全部化为对苏陵的愤懑。他冷冷一笑，脸上的线条如同刀削般坚毅，他甚至想亲手掐死苏陵，以祭奠虎和贲的在天之灵。

他一把抓过苏陵，这时，男人和女人先天上的差距完全显现。苏陵就像一块抹布，被拖在地上，她纤长优美的脖子，已经在言溱的掌中。言溱的手掌满是茧子，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帝王。他从小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安稳坐在皇位上。丞相的虎视眈眈，一直是他前进的动力。在言溱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他手上的老趼擦痛了苏陵，苏陵被就落泪的眸子有惊讶有不信，唯独没有害怕，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状况，还能改变吗？苏陵此刻突然有了死意，生又何欢？她已经一无所有，母亲疯了，爱情死了，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言溱看见苏陵白皙的脖子上有了红色，看见苏陵闭上双眼，渐渐呼吸困难，眼睛红，感到一阵快意。可是等他看到苏陵眼角的泪痕，脸色开始变青的时候，他心里最多的，是恐惧。他真恨自己，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还是舍不得。他用粗暴的言语掩饰内心的复杂和不舍。终究，他还是松开了手。

苏陵一把跌坐在地上，地上有毛毯，并不痛。但是苏陵内心的痛苦，已经无法言语。言溱竟然这样对她，他竟然想要杀死自己，那么，他们之间的情谊，算什么？真只是一场游戏吗？他不在乎自己，自己却傻傻的沦陷，多么可笑啊！脖子上还有言溱手的温度，疼痛一点点传来，他再多掐一会，自己就解脱了。但是再次吸收到空气后，苏陵却现，原来即便是屈辱的活着，也比不明不白死了好。那一刻的死意，仅仅是那一刻的软弱和感伤。她身上，有的不仅仅只是软弱。能活着，她不会让自己活得再这么窝囊。她的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