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楚夫人已掠了回来,见状,便说道:“我道是谁,竟是公子亲临了,怪道这么大动静。”手上一动,身边顿时便多了五六个同样黑衣蒙面之人,严阵以待。
阿秀看看这架势,说道:“夫人这是怎地了,难道是因上次被我所拒,恼羞成怒了么?”齐楚夫人便笑道:“哪里,只因好不容易劳动公子大驾前来,自要想法儿多留公子两日才好。”
阿秀说道:“原来夫人如此好客,倒叫我感激莫名。”
齐楚夫人说道:“那也要看对方是谁,若是公子,自然是要拼万分诚意相请的。”
阿秀笑道:“若说是尽地主之谊,倒是我该留请夫人才是,怎地竟倒转过来?不好不好。”
两人对面站着,心中各自不敢怠慢,偏一个看来如闲庭信步般洒然,一个笑吟吟如见好人般柔情。
齐楚夫人打量阿秀,便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敢以身赴险,奴家倒是佩服公子胆气……只不过,不知公子能不能闯出去。〃
61为美人小施美人计
阿秀一笑,望着那统领说道:“你呢?”那统领呆了,望着阿秀修罗般的双眸,战战兢兢,噗通也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小人知罪!”便伏身磕头。
齐楚夫人手下众多黑衣人见状,面面相觑,不敢上前。阿秀说道:“尔等都是被蒙蔽在内的,如今我亲临涂州,便只捉拿首恶,其余不究。你们起身四散去,便将我的话传出,生擒知州同他身边帮凶的,本帅不追究罪责不说,且有赏!”众人大喜,纷纷起身来,阿秀又道:“前头还有些人负隅顽抗,同点检司府人对上,片刻点检司府人冲进来,尔等休要被误伤了,要及早表明身份,勿要对上才是。”那统领捏一把汗,领着众人前去。
身后齐楚夫人伸手拍掌,啪啪有声,说道:“果然不愧是出海龙,三言两语竟叫人阵前倒戈。”
阿秀回身,刚要说话,忽地一怔,心头发凉,暗暗骂自己愚蠢疏忽。
却见齐楚夫人伸手抱起一人,正是幼春,似昏迷不醒。而齐楚夫人挟持人在手,满面笑看着阿秀。
阿秀心惊,却还笑道:“多谢夫人夸奖,愧不敢当。”
齐楚夫人说道:“公子亲临这知州府,是为了公事,或者私事?”阿秀说道:“公事如何,私事又如何?”齐楚夫人说道:“公事便是公子方才所做,私事么,便是我手上这人。”
阿秀淡淡说道:“我却不明。”齐楚夫人说道:“这娃儿资质绝佳,我欲带走收为弟子。”
阿秀说道:“他是我的人,怎能给夫人带走。”
齐楚夫人说道:“若是我得不了手,便只好将这娃儿杀了。”
阿秀说道:“夫人貌美如花,何必行如此残忍之事?大煞风景?”
齐楚夫人笑道:“你我都知,先前所作的残忍之事绝不止是杀一个娃儿,如今我便同公子挑明了,这娃儿不愿当我弟子,我便只好杀了他……”说着,便暗中打量阿秀神色。
阿秀咳嗽一声,说道:“夫人何必莽撞,这孩子是最心软的,夫人再细细劝劝,或许就愿意了。”齐楚夫人说道:“哈哈……这娃儿虽然心软,脾气却是极硬气的。”双眸锐利看向阿秀,说道:“且我最是不愿强逼人的,——不过,倘若公子不愿我杀他,倒是有一个折中法子。”
阿秀淡淡问道:“是什么?”
齐楚夫人说道:“只要公子束手就擒,成了我的人……我便放了这娃儿。”
阿秀心头暗恼,偏生还若无其事地,只说道:“这个毫无道理,他不从,难道夫人要我从么?我这年纪,当夫人的弟子怕是不合的罢?”
齐楚夫人咯咯娇笑,说道:“合不合,我自有数,奉劝公子还是休要拖延时间了,纵然今日我逃不出此地,也能在此之前轻而易举将这娃儿杀了。”
61性毒舌将领双挨骂
堂上肃然,景风垂手而立,听阿秀说道:“亏得我叫你亲自押送,若不亲自押送又能如何?是不是会叫人把整队的都给劫了?妙州的守将在涂州没脸,我都替你觉得丢人!——若是传扬出去,以后看你如何御下!”
景风不言语,默默地只是听着。旁边的司空见阿秀并无停下之意,只听到耳朵生刺,忍了再忍,勉强说道:“阿秀,不是我们没准备,只是那来人实在太过强悍了,竟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因又要顾虑周遭百姓,才叫他们得了手的,狄大人已经尽了全力。”
不说则已,一说,阿秀便斜看他,冷笑着道:“哦?你何时竟跟他站在一块儿去了?我这还没说到你,你倒是急着来找不自在了,你不是去捉拿那知州么?人呢?”司空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人好端端地在,已经被关入大牢了。另有重兵把守。”
阿秀冷冷一笑,说道:“好一个‘好端端地’……你不说,我竟不知道!先前是谁张皇失措,差点叫人将那知州杀了灭口的?”
司空没想到他竟知道这个,一时直了眼睛,阿秀骂道:“混账!你还当我不知道呢!若非狄景风他忙着去帮你护着知州,怕那知州现在已经脑袋搬家,成不了什么‘好端端’的了罢?他忙着去助你,却把自己的犯人给人劫走,你自然要替他说话了,是不是?你倒真是懂得‘知恩图报’啊!啧啧,我若是狄景风,都要感激涕零了!”
司空招来一身毒骂,愁眉苦脸心中叫苦不迭,说道:“阿秀,我知错了……”一边说,一边瞪阿秀旁边站着的江远。
司空也不是糊涂人,见消息走漏,就知道必定有人向阿秀通风报信,而此刻那直挺挺死尸一样站在阿秀身边的那人,便是最大嫌疑人……当时他手持阿秀麒麟令出现在自己跟前之时,就觉得跟他很不对脾气,当时走了齐楚夫人,他还狠狠地看了自己一会儿,摆明是不服想告状……如今看来,定然是他告密了,果然是个奸的,可恨!
江远站在阿秀身边,见司空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仍旧面无表情,心中却颇有点幸灾乐祸,只想:“自作自受,如此软脚蟹一般的京城公子哥儿,怎能来此委以重任?哼,坏了大人的大事,骂一顿却是轻的,最好重则才是。”
阿秀骂了一阵子,就说道:“别在我跟前弄鬼,现在你亲自去牢房守着,把那知州看管好了,倘若再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再回来见我了,看见你这张脸就气!快快滚走!等我提审之前都不许离开人半步!”
司空赶紧答应了,灰溜溜地就“滚”了出去。
这边上阿秀望着景风,哼了声,说道:“看来这涂州不利你,你来后,总是吃瘪。”
景风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63陪归家三少暗筹划
幼春养了几日,夏无忧便一直都守着,夏三少有时来看,相比较昔日而言,对幼春已算大有改观。幼春起初还怕他,后来便也觉得此人不错,有一日夏三少来,还带了她喜欢吃的芙蓉糕,虽然他说只是信手带来的,但幼春昨日才跟无忧说过自己想吃,今儿就信手带来了,分明是特意买的……幼春心中大为感动。
阿秀这几日便一直忙着处理潘知州之事,涂州这摊子从上到下烂到了骨子里,阿秀忙的昏天黑地,连景风也暂回不得妙州,只相助阿秀,加上司空,江远,夏三少也时不时来帮忙,虽然忙碌,倒还算稳妥。
幼春养了几日,觉得身子已经好多了,便想回家去看看。阿秀怕她出事,便一直都不允。幼春大为苦恼,无忧看在眼中,便去相劝阿秀,夏三少正也在相助阿秀,闻言便也替幼春说话,阿秀瞥着夏三少,说道:“你不是看不惯那小家伙么,怎么这般替他说话?”三少便说道:“此一日彼一时也。”
阿秀瞪了他一眼,才说道:“不是我不叫他回去,只是这涂州奸贼余党或许还残存,我只怕出事罢了。难道我想做恶人,让那小家伙恨着我么?”
夏三少沉吟片刻,便道:“我看幼春念着家里,也养不安稳的,不如就让我跟无忧陪着他回去一趟,我多带些人,应该不会出事。”
阿秀闻言甚是惊讶,便说道:“咦,你肯为了那小家伙走这一趟?”夏三少说道:“左右这些文书我都替你整理好了,也没什么其他之事。”阿秀“哈、哈”笑了几声。夏三少说道:“你怎笑的如此奇怪。”阿秀说道:“哼,没什么,既然如此,那你就陪他去一趟好了,只别出事,出了事,唯你是问。”
夏三少微微一笑,说道:“好罢。”旁边无忧大喜,蹦跳着出去,便向幼春报好信去了。
当下夏三少便从家里叫了车来,又带了十几个护卫,便带了幼春跟无忧两个上车去,阿秀到底不放心,就又派了两个自九华州过来的贴身侍卫跟着。
幼春大喜,只是因初初病愈,有些气力不接,就只躺在车内,车辆行过市集,夏三少说道:“稍等。”便下去片刻,隐隐听得外头说话声音,一刻钟后,三少才又回来,无忧跟幼春忙着说话,因此也没留心他去做什么。
车出了城,便向山路而去,大概行了小半时辰,便到了村落,幼春掀起帘子向外看,今日天色甚好,阳光照得远处山海蓝蓝。幼春嗅着那熟悉气息,一时心头很是畅快。
夏三少带着的人便自去打听,村人听闻是陶老爹家,纷纷指路,车辆一路停在陶家,夏三少先接了无忧下来,又亲把幼春抱落地上,因幼春身子弱,今日便披了一件半长披风,里头厚厚地穿了诸多衣裳。
64费思量世无双全法
阿秀便愤愤地,打量要同鹰岩开战。然而暂不过是嘴上说说,倘若真正开打,却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白元蛟起初韬光养晦,不动声色,叫阿秀顺势把黑蛇岛给剿灭了,此番却大反常态,频频行事,一来如阿秀所言,大概其中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二来,自然是仗着鹰岩天然屏障,易守难攻,故而才敢如此。
景风几人听了阿秀发了顿牢骚,三少看天色不早,便去带了无忧回家。忽地又有人送了文书过来,阿秀便坐了仍看,景风见他看的认真,就说道:“我先出去趟。”
阿秀正细看,一时没多想,就随口说道:“嗯。”等景风出到外头,阿秀才反应过来,皱眉抬头之时,人却是叫不回来了。
景风出到外面,便向后而去,到了幼春卧房,推门进去,却见幼春闭着双眸,斜靠在床边上,似睡非睡。景风上前,便将她滑在腰间的被子向上提起,替她盖住肩头,这一番动作,幼春便醒来,见是景风,便面露笑容,说道:“景风叔,是你。”
景风伸手轻揉她额头,说道:“怎么起来了?这样不难受么?”幼春说道:“睡了许久,躺不住了。”景风笑笑,看着她仍是苍白的脸色,说道:“伤还疼么,身子觉得如何?”幼春说道:“都很好了,不疼,也没事了。景风叔放心。”
景风端详她片刻,便向着幼春身边靠了靠,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说道:“你很乖,只是又叫你吃苦了。”
幼春卧在他怀中,说道:“怎会,是我自己不争气,竟病倒了,让景风叔跟大家为我忧心。”
景风心中百感交集的,叹了声,说道:“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总想着别人。”幼春不言语,景风怀中暖暖的,又踏实,她伏在他胸口上,竟然动也不想动。
景风见她沉默,低头看了看,却见她双眸微闭,脸上隐隐透出满足之色,景风心头便觉欢喜,就低声说道:“涂州的事差不多完了,我也该回妙州去了。”
幼春一听这个,才蓦地睁开眼睛,仰头望着景风,似吃了一惊。景风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又痛又是安慰,说道:“怎么了?”
幼春呆呆看了景风片刻,才又贴上他怀,低声说了句什么。
景风未曾听清,便问道:“春儿说什么?”幼春才略抬高声,却仍是嘟囔着一般,说道:“我舍不得景风叔走。”
景风听了这句的,大为快慰,将幼春抱得紧了些,说道:“我也舍不得你。”
幼春不知说什么好,只靠在景风怀中,心头却想倘若他走了后,便无人再这样抱自己了,又不会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看不到这般关切眼神,不由心酸。正胡思乱想,却听得景风问道:“春儿,我跟阿秀……要你,嗯,要
65两相争景风说三少
次日起身,阿秀听得隔壁间有些声响,便急忙翻身下地,到幼春侧间,搭起帘子一看,却见幼春已经穿戴整齐,阿秀略觉惊讶,便问道:“小家伙怎地这般早?”幼春说道:“大人也好起身了,我去打水给大人洗漱。”
阿秀更惊,此刻他只着里衫,还未穿长衣,只因听到她这边响动才过来的,却做梦也想不到幼春是早起了要伺候他。
幼春说罢,便欲奔出门去打水,阿秀伸手便将她胳膊握住,说道:“且住。”
幼春迈不动脚,就回头看阿秀,问道:“大人,何事?……是有什么吩咐么?”
阿秀狐疑看着她,想了想,便说道:“你身子初愈,不用你伺候,你且歇着。”幼春摇头,说道:“我已是好了,大人无须担心,我去给大人打水……大人快快放手呀。”
阿秀心头便有疑云升起,只不能确定,便将幼春放开。幼春无事人一般出到外面,刚到外头,侍卫见她,就笑道:“小陶哥儿这般早,身子大好了么?”幼春说道:“已经是好了。”
侍卫看她如此精神模样,便觉很是喜爱,就道:“大人也起了么?”幼春点头,说道:“嗯,我是来给大人打水的。”侍卫急忙说道:“且慢,你在这里等片刻,我去端来,你再给大人端进去便可。”幼春说道:“好罢,有劳了。”
片刻侍卫打了水回来,幼春就捧了进去,刚放好,就见阿秀站在原地,心不在焉地系着腰带,幼春扫了一眼,急叫道:“大人,你扣反了。”阿秀看她,疑惑道:“嗯,什么?”幼春跑过去,伸手拉住他腰带,说道:“大人你的腰带扣反了。”原来阿秀今日系着的是镶玉的腰带,只因他正想事情,也没留心,后面的带子就翻了个个儿。
阿秀低头,见幼春靠在身边,小手把腰带翻过来,极是认真的表情,将腰带整理好了,就又说道:“大人抬手。”阿秀便将手臂抬起,幼春自他手肘底下钻过来,站到前面,就将两个玉扣扣在一起。
幼春做完之后,微微吐一口气,面露满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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