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却说道:“唔,就如春儿所见,那册子上描画的种种,你看那些人面上神色,可有丝毫痛楚?我,我原先说过,这本是‘闺阁之乐’,只是女子若是初次的话,定是会痛的……你又小,且我年纪又比你大恁般多,因此就越发难……故而让春儿受苦了,是我的不是,唉。”
他说到此时,便一脸抑郁,心里有一分难过,就做出十分来,还无限怅然地叹了口气。
幼春是最心爱他的,见状急忙握住阿秀的手,说道:“大人你说什么……我……我没怪责你的,其实……还好。”
阿秀听她竟肯违心说好,便把脸转到一边去,声音淡淡地说道:“可是我心里有些怪责我自己,本是夫妻之间极好的事,却被我弄成这般模样,还叫春儿觉得痛苦难当,还说以后都不肯跟我……唉……不必说了。”本来是假惺惺地,想到幼春昨夜受苦,一时竟也真个难受起来。
幼春的心怦怦乱跳,她极少见阿秀如此“颓废”之态,哪里又知道阿秀在同她玩心思……而且此刻假戏真做,幼春自然是中了计,一急之下,将阿秀的手紧紧握了,说道:“你别这样啊……大人,秀之,我原先不知道做夫妻都是要如此的……我、我还以为如此痛……啊,不不、不痛……我是说,我只是以为成亲的话要如此,以后都不必了的……我不知以后都是要的,即然这样……那、那我们以后再……再做就是了,你不要伤心了,好么?”
阿秀哪里会“伤心”,只是心底有一份抑郁自己昨夜做的不好,让幼春心生惧怕,他想到以后,故而有一份担心罢了。大其实阿秀只因是没什么经验的,故而也不知,其实昨夜他做的已算不错,倘若是个没轻没重的毛小子,幼春怕是要吃大苦的,此刻哪里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边同他说话?
听幼春说到这里,阿秀这才转回头来,望着幼春问道:“春儿说的……是真?”却不等幼春回答,就叹道:“还是罢了,倘若再让春儿吃痛,我于心不忍。”说着就摇头。
幼春着急,将他的手摇一摇,说道:“不会的……嗯,你先前也说以后会好的……唔,我看那些册子上写得,都是极好的……怕、怕是不会再痛了罢,秀之,秀之,你不要如此了,好么好么。”本来是阿秀要求着她的,如今反成了幼春主动相求阿秀,这便是阿秀的以退为进之法。
阿秀见火候已经足了,当下便也不再装腔作势,望着幼春说道:“春儿当真愿意么?”幼春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与吃痛相比,她却更不愿意见阿秀不快,就使劲点头,作出自己一百个愿意之态来。
阿秀大喜,当下将她揽入怀中,说道:“好春儿……嗯,下一回,决计不会叫你再如昨夜一般痛了。”
幼春见他复又开怀,自也欢喜。只不过听到“下一回”,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勉强笑说:“嗯……我……我知道。”心头大大地叹息。
因此地景风同唐相来过,阿秀便不想久留,等到下午,外面便备好了车马,阿秀将幼春包好,亲自抱了出去,幼春望着马车,便又想到阿秀买的那些东西,就问道:“大人,你哪里来的银子?”阿秀说道:“先前是我一个故人住在此地,我去要了些来。”幼春似懂非懂,也没大问。上了车后,阿秀便也一跳上了车辕,赶车的打马向前,嘚嘚将出城门时候,却听得有人遥遥叫道:“大人,大人!”两匹马如旋风般赶过来,拦在车前。
阿秀却未下车,打量着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马上两人滚下马来,急急行了礼,其中一个武官打扮的上来,便站在车边,仰头看着阿秀,急急问道:“大人怎地走的如此仓促?为何不在此地再歇息个十天半月,也好去末将家中盘桓些日子,末将家里老小都望着大人呢,大人怎么竟要不辞而别?”
此刻幼春在里头听了响动,便好奇地掀起帘子往外看,却见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的中年人拦在马车旁边,正望着阿秀说话。
阿秀说道:“不必麻烦了,我还有路要赶,这一次也不过是路过而已,你也不用在意,以后山长水远,或许还会回来。”
这人便苦苦求道:“大人为何这样无情,还是先到末将家里住个两日再走,也好让末将尽尽心,大人就如此走,怎能让末将安心呐。”说着竟落下泪来,便抬起袖子来拭泪。
幼春看的惊奇,见这人身材高大,年纪也不小,却当街对着阿秀落泪,又口口声声以末将自称,难道是阿秀昔日的手下?便瞪着眼睛看。
却见阿秀面色仍淡淡地,道:“行了,我因要赶路,故而就不能去了,你的好意我已经心领,你休要再啰嗦了,回去罢!”
这武官见拦路无效,他素来知道阿秀脾气,滴了两滴泪后便说道:“大人既然执意要走,末将苦留也是无法,既然如此……请大人稍等片刻。”
阿秀问道:“何事?”武官回头过来,说道:“这马车简陋,一路颠簸,就让末将尽心,给大人另备车马。”阿秀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就说道:“好罢,难为你一片心意。”这武官见阿秀答应,脸上才忐忑地露出喜色来。
此人做事极快,说话功夫,一刻钟不到,便有人赶了辆车来,果然见宽敞舒适,很是醒目。阿秀笑道:“武老三,你这份心我记下了。”那武官受宠若惊,急忙低头说道:“末将不敢当。”
阿秀回身同幼春说了几句话,幼春便慢慢出来,手中抱着个不大包袱。阿秀张开手臂将她抱了,才轻轻跳下车。将幼春送到新车之上,幼春爬进去一看,果然比之先前的舒适宽敞,底下垫子都又软又厚,她很是快活,便四处乱看。
阿秀回身,轻轻一拍那武官武老三肩膀,含笑说道:“行了,你回去罢。”那武官再度垂泪,说道:“容末将相送大人。”阿秀说道:“你怎地越是年纪大越婆婆妈妈的,给我留在此地!”武老三身子一颤,本能地挺了挺胸,说道:“末将遵命!”
阿秀嗤地一笑,摇摇头,纵身上了马车,武老三才又急忙叮嘱那赶车之人,说道:“好生照料着大人,若有不妥,回来定不能饶!”那人急忙应诺。
阿秀一挥手,两匹骏马拉着的车子便滚滚向前,幼春在车内玩的高兴,车子一动,却觉得身下都不曾颠簸一样,便欢喜地拉开帘子往外看,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只见身后那武官武老三手中将袍摆双手一扯,单膝跪倒在地,双眼却一直都怔怔地望着车上的阿秀,隐隐见泪水滚落。
幼春呆呆地看着,一直到车子拐弯过去,那武官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幼春想来想去,就爬到车门边,问道:“大人。”阿秀回头说道:“怎地了?”幼春小声问道:“方才那个黑高个儿,是谁啊?”阿秀说道:“唔,他啊,是我昔日麾下一员武官。”幼春说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阿秀笑道:“昔日他海战里兵败重伤,他那顶头上司便想叫他顶罪,是我将他救出了,后来因他伤势过重,本是要革退了的,我念在他昔日英勇,就叫上面通融了下,调他到了这里当个闲职。”幼春想到方才武老三那感激涕零的模样,隐隐明白。
这车内柔软舒服,外头的风景却也极好,幼春便趴在车门口,同阿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边乱看风景,过了会儿才想起一桩要紧事来,急忙问道:“秀之,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阿秀回头看她,伸手在她头上一模,说道:“春儿喜欢喝葡萄酒对么?”幼春见他答非所问,便说道:“是啊。”阿秀就笑道:“那我们便去有葡萄酒的地方,春儿喜欢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小两个是去旅游了啊有木有,还是蜜月之旅……口水滴答地抓地……
130 温泉水滑洗凝脂
若不是旁边赶车的在,幼春定要高兴的大叫起来。而后马车缓缓,行了足足两日,期间一夜停在野外一夜在座小城内歇了,在城内之时下了一场小雨,雨过天晴,天气却比昔日更热了些。阿秀便出去又买了些轻薄一点的新衣裳来给幼春。
这一天赶路到傍晚,赶车人说道:“大人,再走半个时辰的话应该就到歧州了,过了歧州之后,就是塞外,听闻过了大沙地,便是塞外异族聚集。大人莫非是要去哪里么?”阿秀说道:“嗯,有此打算。”这时侯幼春自车内探头出来,说道:“好热,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浑身出了好多汗。”
赶车人说道:“说起来,我记得前面那座山上有一个温泉,以前山路好走的时候,很多人都去那边,后来歧州的官员到任之后,就修了个别院在那里,且命人守着温泉不许闲杂人等前去,只许他的夫人妾室们去。”
幼春眼睛一亮,想了想却说道:“若是冬日的话倒是好,现在这么热,谁耐烦去?”赶车人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温泉的奇特之处在于,他旁边还有一眼泉,却是冷泉,两处相隔不足百步,那水也不知怎地,竟是互不影响……只不过,就算是夏日去温泉也无甚么的,那泉是冬暖夏凉,着实受用,可惜寻常百姓不能沾边儿了。”
幼春说道:“什么官儿这么霸道的?”赶车人说道:“山高皇帝远的……”
两个人便在一边拉拉杂杂地说。阿秀听了许久,忽然问道:“春儿,你想不想去那温泉?”幼春正在义愤填膺,闻言说道:“倒是想的,那么奇特,我也想看一看,只不过都被人占了,怕是不能够的。”阿秀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春儿愿意……嗯,我带春儿去罢。”幼春说道:“还是不要啦,不能惹事。”
阿秀一笑,深深看她一眼,却问那赶车人说道:“劳烦指一下路。”赶车人说道:“大人真个儿要去么?”阿秀说道:“既然来了,错过可惜了。”赶车人知道他并非等闲之人,也不多嘴,便把路途指明了,又说道:“我便在前面的林子旁边等候大人跟夫人罢。”阿秀说道:“正是此意。”
幼春听他自顾自说定了,便叫道:“不要惹事了!”阿秀笑着纵身落地,说道:“快过来。”幼春皱着眉看他,阿秀作势转身,道:“你若是不去,我就自个儿走了。”幼春心底其实也是盼着去的,只不过怕节外生枝而已,见他要走急忙就爬出来,说道:“我也要去!”阿秀哈哈大笑,回过身来,幼春往下一跳,阿秀将她抱住,幼春说道:“你放我下来罢!”
这两天阿秀都没有为难她,再加上她先前习武惯了,被养得好,把昔日的不足都补回来了,因此身体底子也算不错,又正当是少年,恢复的极快,已经可以四处走跳。
阿秀看她一眼,说道:“真个都无事了?”此刻月亮升起,山野间静谧一片,草丛里有虫子低鸣,幼春忙着四处观望,听阿秀一问也不疑有他,说道:“嗯,都好了!”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怪,偷看了阿秀一眼,却见他若无其事地望向远处,似乎在寻路。幼春便偷偷松了口气,只以为是自己多心。
阿秀将幼春的手牵了,两个人便寻路向上而去,走了一会儿,按照那赶车人所说,果然见前面隐隐地露出一条大路来,看起来是特意修出来的,一路蜿蜒向着山上而去。幼春欢呼一声,说道:“大人,循着这里上去就好了对么?”阿秀说道:“嗯。”幼春跑了几步,气喘吁吁停下来,阿秀不紧不慢赶过来,似笑非笑说道:“走了这么点儿就累了么?”幼春舒展了一下腰身,说道:“这几天忙着赶路,都没有练习拳脚,身子都僵了,哼,不许取笑我!”
阿秀笑着看她,说道:“其实可以做点别的……身子就不会僵了。”幼春问道:“做什么?”
阿秀笑而不语,却望着前面说道:“春儿能走么,别要累坏了,我抱着你如何?”
幼春逞强说道:“不要了,我可以的!”挺了挺胸,才往前又走,阿秀瞧着她这个动作,那已经发育的胸显露出极为曼妙动人的形状来,阿秀腹中不由地一股热流窜过,急忙转开眼睛看别处去。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幼春到底是累了,阿秀看她满头大汗呼呼气喘的模样,噗嗤一笑将她抱入怀中,说道:“小笨蛋,你就说一声累又如何,莫非我能笑话你么?”幼春吊在他怀中,气吼吼地说:“我还能走的……”身子却舒服的窝在阿秀怀中不愿动弹,只好屈服于本能意愿。
阿秀抱着幼春,便走的快了,此刻月光大亮,夜风徐徐吹来,幼春先前走跑了一阵,身上出汗热的不行,此刻被夜风一吹,却觉得凉津津的,只好贴在阿秀胸口。正走了会儿,忽地听到前面有人喝道:“咦,是何人?”
幼春怔了怔,刚要转头看,紧接着却又是低低的两声闷哼,幼春放眼看去,却见有两个人身子软软倒在地上,幼春惊叫一声,却听得阿秀说道:“春儿别怕,只是点了他们的睡穴。”
幼春这才松一口气,将阿秀脖子抱住说道:“那赶车的大哥真未说错,此地果然有人看守着。”阿秀说道:“管他温泉冷泉,本是民众所用的,他一介地方官,无权私自霸占着。”幼春问道:“大人,你要出手么?”阿秀笑道:“我也不愿横生枝节的,放心。”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幼春挡住脸,说道:“又是汗又是尘,脏脏的。”阿秀道:“春儿才不脏呢。”声音竟有些意外动人。听得幼春心里一动。
阿秀环顾周遭,却见此地修的果然幽静雅致,别有风味,沿着鹅卵石甬道向前,渐渐地望见前方氤氲升腾起一片的雾来,周遭林间依稀挑着几盏红红的灯笼,闪烁着暖暖微光。
幼春一眼看到那氤氲的雾气,叫道:“大人,秀之,快放我下来。”此刻她已经恢复过来,阿秀说道:“休要乱跑,留神脚下,别摔倒了。”幼春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儿。”急急地撒开阿秀的手往前跑去。
阿秀凝神静听,却听得有隐隐地说话声似乎是从后面那宅子里传来,想必正是那官员的别院,除此之外,周遭百米并无其他人,当下略微放心。
阿秀人到温泉边儿上,果然见幼春蹲在旁边,伸手进去划水,一边笑道:“果然是温温的,我方才过来一身汗,还觉得凉,这却正好儿。”阿秀知道她水性好,何况此处的泉也不会太深,便说道:“春儿你暂时在这里,休要乱跑,我去去就来。”幼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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