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墨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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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墨无言-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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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都告诉了你,你不会把江灏大卸八块?”

唇角的弧度更盛,“噢?他做过什么,需要我把他大卸八块?”

“那个啊……”方瑜捧着杯子喝了口水顺气,忽然心明眼亮,盈盈一弯嘴角,简直风情万种:“林墨……”

“嗯?”

“我原来担心你被这次安言吃死了,现在么,我收回那句评语。”

对面的人悠悠然:“谢谢!”

安言呢,安言回去扑在床上闷了半夜,连阳台的湿衣裳都懒得收。后来饥肠辘辘的爬到厨房随便喝了点冰牛奶,胃炎好死不死的犯了,于是抱着胃滚了后半夜。她迷糊睡着的时候,满脑子自我催眠——安言,要勤劳滴工作,更勤劳滴工作,更更勤劳滴工作!

今天下午某人说过的话,她没听到,嗯,没听到,一点也没听到,啊对,他们是根本没见过面……继续自我催眠,你忘了,大家就都忘了,忘了忘了,没有没有……

可惜,苍天无眼。

周一午餐的时候,“新世纪”办公室里出了个新闻。一个小妹捧了一大束黄色玫瑰进来,找一个叫做“安言”的人签收,没有送花人的姓名。安言当时正在休息室用餐,在一众虎视眈眈的八卦女眼神下接了烫手山芋,作无事状咽了口水,花束却被陶陶一把抢走,羡慕的啧啧两声却转了语气:“玫瑰啊,好浪漫……,咦,这种鸭子好眼熟……,哪里有来着?”

坐在一间房的几个女子凑拢来关心密集,各自翻了白眼猛想。忻语突然高喊,“我想起来了,这个没的卖,是抓娃娃的那种机器里头的,这么小的超难抓。”

安言“噗”的喷了,趁众人没反应过来,拍开一群八卦女的手,揪了花避难去。路过张若盈的桌子,她凉酥酥的在旁边说:“真人不露相呢……”

安言没所谓的各自走,陈少蒙刚好推门进来,和她打了个照面,目光就该死的溜到她手中的花叶上,然后脑子就打了结。他本来预备今天计划的很周详——先自然的趁休息时间提议每周一次员工聚餐。然后和大家,当然包括她,一起吃个几次饭。如是几次,某人认证了他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的优良品质,说不定眼不瞎了还能看到他黄金帅哥的长相,自然对他成见少了,再约她单独吃个饭就没问题了,这就叫水到渠成。陈少蒙洋洋得意的打如意算盘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为什么自己要和某人吃顿饭需要搞到这么迂回的程度。

还没进门呢,他就听到那边在嚷嚷什么“玫瑰花”,于是鼻孔朝天的暗笑,什么时代了还用送花的追求手段,太不够新意了。打开门发现居然花的主人是安言,陈少蒙突然气结。

安言呢,只冲他点个头就擦身而过,再次拿他当了空气。

这女人,居然有人送玫瑰?真是……

陈少蒙顿了一下,吃惊着自己油然而生的怒气。这是怎么了,她收到玫瑰花,他为什么觉得可恶?

张若盈点了点他,贴近了他的耳边低声笑:“少蒙,找我么?”

他只觉得烦燥,推开她的手说:“公司里,你注意点!”

那个拒绝的动作太明显,旁边有一堆同事瞧着,张若盈再如何也绷不住面子了,变了脸色稍微抬高了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

众人目光再次齐刷刷瞅向陈副总。陈少蒙平时还算挺有绅士风度的一个人,今天却被张若盈的恃宠生娇弄得莫名火大,毫不留情的吼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很烦!”

在场纷纷的凉气倒抽,他丢完炸弹却恨恨回了副经理室,留下张若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终于按耐不住蹲在角落抽泣起来。大家先扎手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后来更是手忙脚乱,陶陶飞奔了去把安言找回来。想不到张若盈一看到安言,却收了眼泪不哭了,“不用你假好心!”

自己抽了面纸擦泪,噔噔的离开了休息室,才算是结束了这场闹剧。结果下午办公室都是低气压,安言虽被张若盈莫名其妙的迁怒,不过大家也忘了追问玫瑰花的事,她还是暗暗庆幸。

和陈少蒙一起研究方案的时候,陈大少继续拉着一张死人脸。安言皱眉,张若盈再如何不好,好歹算是他现任的爱人,他当众这么羞辱女人就是没修养!现在还摆脸色,实在不知所谓。

当然,他的性子会影响到公事的部分,她还是必须讲:“陈副总,我想提醒您,以后在生意场上,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把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不合适,冲动就容易被人找到纰漏,也容易被人利用,所以请学会自我控制。”

陈少蒙翻开的文件夹就径自反弹回来,夹得手上麻痛。见鬼,他是为了谁突然怒火万丈的?摔开了夹子没好气地说:“你这是讽刺我幼稚的不适合当主管了?今天这么一点小事,我就不明白了,张若盈是我的女人,我爱喜欢就喜欢,不爱了就丢掉,你不过是个助理,有什么权力教训我?”

这个人,真有本事叫她冒火!

安言一声冷笑,吐字的节奏“刷”的快了,说出来的话都厉厉的刀锋一样:“陈副总,你不要搞错了。在这间公司这个房间里,我安言说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尽快地上手接管一个公司,至于你的私事,本人根本一丝兴趣也没有!所以如果你还坚持这么公私不分,耍着少爷脾气以为人人都该尊重你,却在公司里弄些莫名其妙的龌龊事,我不觉得我有耐心继续做你的保姆!”

安言摔门而去,跑了几件外勤。后来接到了陶陶的电话,问她在哪里,说陈副总说第二天要她交这个月的统计表。她猜必是陈少蒙拐着弯问自己还会不会上班去,只说当然会送去,陶陶的电话就没再打过来。

她自己气平了客观的分析过,今天大概又是林墨的礼物刺激到了她。

黄玫瑰是她高中时候的最爱,他常常会用节省下的零用钱悄悄买一朵藏在她的抽屉里。那只毛茸茸的小鸭子,也酷似他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这个人看来不会就此罢休,存心不许她当鸵鸟了。她正心烦意乱,陈少蒙偏又一头撞过来,于是乎再次成了可怜的炮灰。当然,这个炮灰也并非全然无辜,虽然自己也大可不必发那么大的脾气就是。

特地晚些才回公司,大家都下班了,唯独副经理室还有灯光。安言好奇一探,发现陈少蒙没走,一个人坐在那里读文件。她也就有点心软——至少在学习能力和知错能改上,他还算有可取之处。至于他的私生活,她以后还是不予置评好了。就像陈老头说的,一个张若盈,还搞不倒“新世纪”。

敲敲门进去,陈少蒙看到她有点吃惊,僵了脸。她难得先低了头:“对不起陈总,今天我也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下午对您用语不当,我来道歉。”

陈少蒙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愣居然有点心酸,好像小狗被踢了两脚然后又顺了顺毛,居然就没气了,就牙缝里一个字——贱。

“没什么。是我今天态度差,对不起了。”

安言笑一笑,“不早了,陈副总也下班吧,明天见!”

她点点头要出去,陈少蒙一急竟然顺嘴就问:“你吃了没有?”

“还没。”

“那,一起吃晚餐吧。你请我,不是,我是说,我请你……,当做我们和好……”他说到一半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想不到对面的女人顿了顿,却爽快答了:“这样,没问题,我请您”。

陈少蒙头晕,感觉自己像坐着过山车,一整天心情忽高忽低,简直负荷不了。有点蔫蔫的和安言一起进了电梯,看到她手里堂而皇之的那捧花,于是忍不住地盯着那束娇艳一个劲心里腹诽,黄玫瑰有什么好?红玫瑰才是爱的象征么?没品味,没品味没品味!

安言倏的看他,“陈副总,您说什么了?”

陈少蒙以为自己那点阴暗思想都被看穿,吓得往后一躲,差点撞了脑袋,“没,没有啊。”

安言有点忍俊不禁。这人平时扮酷扮潇洒,倒没什么真正的坏心眼。刚才明明一脸怨毒的样子,被她一问就惊的抖三抖,挺宝气的。阿弥陀佛,企业家第二代这么宝气,陈老头真要烧香拜佛自求多福了。

陈少蒙本来气自己频频失态,但是对面的女子突然自个儿乐了,也不像是揶揄他,倒像是单纯的觉得开心,笑得露出两排贝齿,弯弯的眼睛里万里晴空。

他不知不觉就放柔了心情,微笑着想,要是她肯每天都这么对他笑,他肯定很……,他什么?不不,没什么,他根本不会觉得开心,也根本就不想娶她,可是怎么什么事都被老头料准了似的,自己从第一回合就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被动到了头,最后居然因为她一点善意就恨不得心生感激。陈少蒙拼命摇摇头,越想越不甘心,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城。

第一步,咧咧嘴,对她摆出个倾国倾城的笑,好让这个女人偶尔也了解一下被电到是什么滋味。调试了几次才找对情绪,电梯却好死不死的停住了,双层铁门滑开来,安言很没神经的笔直往外走,陈少蒙只得憋气的抽搐着半边脸部肌肉跟着,还没两步就差点撞到了前头陡然停住的身体。

余光一瞥,外头的灯光明亮璀璨,大厅里,立着一个十分修长的男人。

那人看到了他们,眼睛亮了亮,薄唇一弯,却是笑了。

仿佛被月光洗过的一阵夜风,拂过。

陈少蒙木了一下。什么叫做倾国倾城的笑容,刚才,他似乎稍微有些领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卡,卡啊卡,简直日月无光。

偶最近萌《华丽的挑战》里的莲大人,于是,小墨也非常滴强大,嗯,会非常强大滴,点头。快虐到陈翠花了,偶欢欣啊……

改下……

刺激

大厅里的地板反射着铮铮的白光,镜子般灿烂晃亮,对面的人已经不徐不疾的迎过来。

陈少蒙不禁微微眯了眼。

月白的T恤,卡其色JOOP的匀长休闲裤,深褐的亚光皮鞋洁净无尘。那人的身形略嫌清卓,比例却十分完美,何况一张夺目如斯的俊容,头次见的人,很难不心里打个突儿吧。

他渐行渐近,安言则站在原地咬牙:好吧,她承认,今天在那帮八卦女发现之前,她悄悄收起了一张浅蓝色的卡片,上头四字涵盖邀请内容:下班,等你。

钢笔字很俊,也很笃定。

于是乎,她对陈少蒙发了脾气,借故出去外勤,然后又刻意等人都下班了才回来——她计划避开他的,可惜还是棋差一着,在大厅被逮个正着。

她迅速的考虑着该怎么开口招呼,对面的人倒挺干脆的替她省了事,“安言,下班了?这位是……?”

很好,语气温存的程度,绝对不会让人误解——不可能是公事上的关系那么浅薄。

安言有点焦躁,然而当着陈少蒙的面也不方便发作,因为林墨毕竟是“联进”的人,他们,陈少蒙和他必定会有交集。而自己呢,并不衷心期待别人来兴味她与“联进的林总”这段私人关系。

于是乎吸了口气,尽量平着语气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陈副总,这位,是“联进”的林总。”

两个男人都有点意外,彼此审视了下当然依照礼仪打了招呼——很客气也很浮泛的。

林墨的注意力就转过来,微微笑:“饿了吧,带你去个地方!”

“林总,抱歉,度假村的案子还在进行中,我今天还没有实际内容可以交给您。”安言赶紧一拽,顺手将陈少蒙赶上火线,“而且今天陈副总有些公事要交代,我们现在预备吃工作餐的。”

陈少蒙骤然被推到前头,自然满肚狐疑。想想倒配合的没反驳,毕竟安言为和自己去吃饭而推了这个斯文俊美男人的邀约,不论是何原因,总令他优越感丛生,于是矜持的点点头,“安特助说得没错,林总,不好意思了。”

他欲前行,眼前的人却似乎没有让开的意思,顿了顿,了然的清音如水流泻:“这样说可能失礼了,不过,今天安言能不能不加班?”

简直像是在命令!这位林总,他凭什么?单凭他是“新世纪”的大客户的代表人么?连他的助理是否加班都要过问,是不是太越界也太嚣张了?

陈少蒙恼怒的抬眼,面前毫无瑕疵的一张春风笑面,惟有绵密的视线和他对这个着,眼瞳顷刻深幽如墨潭,浓浓的看不到底。

对面的人,好像在生气。而且那股凉意慑人的气势,只有被笼罩的人才觉得呼吸困难想咽唾沫,陈少蒙居然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份志在必得的神情,绝不是公事那样的单纯。不快的直觉令陈少蒙越发火大,胡乱一句,反而道出了心底的初衷:“今天的晚餐不能改,我先约她的。”

“哦?”那人好整以暇的淡淡笑:“不好意思陈副总,你不可能比我约得更早!”

“为什么?”

“因为……”目光溜过了安言手中的花,某人立刻心虚的冲他使眼色。林墨何等聪明,从容的一伸手,就把毫无警觉地安言带到自己身侧,稳稳的扶住。他与安言并肩立着,一个清瘦俊美,一个柔丽婉转,和谐得近乎扎眼,却对着陈少蒙微笑:“我早在八年前,就约定了她。”

“咔嚓”,陈少蒙猛可觉得头上的旱天劈了个焦雷,劈得他忘了今夕何夕,“什么?”

“安言,需要我对陈副总解释么?”林墨对安言倒是轻言细语,在某人耳里却是赤 裸裸的威胁。怒气勃勃的甩开他的怀抱,她对陈少蒙歉意道:“陈副总,今天实在对不住,吃饭的事改天吧。”

她不是不明白林墨激将的用意,不过他们三个人竖在这里的事实本身就够麻烦了。她只好快刀斩乱麻,先把危险人物带离现场才是正要。于是对林墨维持着假惺惺,“林总这么爱开玩笑,安言受宠若惊,今天当然奉陪,请吧。”

好像商场上的应酬,周到热忱必不可少。不管陈少蒙信了几成,她率先优雅的迈步前行。林墨倒也不再紧逼,“那么陈副总,再会!”跟上了前面的女子。

陈少蒙一个人愣在当场,眼睁睁瞅着两个绰约的影子消失在玻璃转门,一时几乎恨自己的眼光不会转弯跟随,油然满腔的犹疑不安。是因为那两人给人的感觉太过默契登对么?还是,那两人间流转起伏的暧昧色调,如华丽的蛛丝隐隐纠结?

脑海里居然开始涌出许多幻想,安言和那个人的,旗鼓相当的气势,翻云覆雨的缠绵,她餍足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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