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侍的话让千里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说道:“哦?这样啊,可外边天色已晚,侍者们在外行走也有所不便,若是由我相送不太方便,那就由在下的侍婢送两位出门吧。”说完,对着幔帘后面喊道:“谈奴,送两位侍者出门。”自从刚才让谈奴去准备茶点。直到现在,也没见到她出现,千里在心里也有些担心,要知道,她屋里可是还藏着两个‘侍婢’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可以让谈奴去送送着两位宫侍。如千里所料,刚一说完这话,谈奴便弓着腰规规矩矩的赶到千里身边,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尽量与宫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两名宫侍也似乎对谈奴有所禁忌一般的退了退,看着一听见喊声便匆忙赶来的谈奴,千里不禁在心中暗笑道,果然如自己所想,谈奴并没有按她所吩咐的去准备茶点,而是在不远的地方偷听,才会一直拖着没有出现,可是,她想知道什么?
为了探清楚隐藏在背后的事实,千里故意忽略了她们之间不协调的尴尬气氛,不动声色的笑着对谈奴说道:“外边天色已黑,路有些不太好走,谈奴,你就负责送这两位侍者一程。”听着千里再一次重复的命令,谈奴先是微微的一震,立刻又恢复了原有的漠然,规矩的说道:“是,谈奴这就送两位侍者出去。”说完便径自来到门前,弓着腰做出候着的样子,但她刚才本能出现抗拒的样子并未逃过千里的眼睛,想起当日她遇上西宫侍郎时的失态,不经对她与西宫侍郎的不寻常关系感到十分好奇。
人物番外系列 第七十四章 纠结的仇恨
第七十四章 纠结的仇恨
两名宫侍虽然极力掩饰脸上那抗拒与不屑的神色。但那从内心透露出来的厌恶还是不可置疑的显露了出来,并未逃过千里的眼睛,对于外人来说,或许,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十一岁女孩,但是,她那隐藏在稚嫩外表下的灵魂却是属于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女子,对于人性,她并不会像小孩子一般全部选择信赖,人,有的时候,是会成为最恐怖的存在的。深知这一点的她在面对这样的刻意隐瞒的不安神色之际,却依然装作一副毫无所见的样子笑着与两位宫侍送别,还不忘提醒他们记得将西宫侍郎送来的礼物带回去。
谈奴擅作主张收下了东宫侍郎送来的礼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点,早已让千里感到一阵焦躁,毕竟这是东宫侍郎差人送来的东西,如果不是有意要杀人灭口那么就是意图不明的收买拉拢,虽然不明白自己对于东宫侍郎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应该不至于敢在皇宫内对自己下手。这样,只会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对他或是对他的家里都没有什么好处,相反,还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如今,这西宫侍郎也在同一时间送来了厚礼,要是按照普通人的想法,知恩图报也会被当做理所当然,只是,在千里看来,在这宫里待着实在是太过于拘束,什么事都必须得三思而行,否则,踏错一步,便随时有可能掉进不可见底的深渊,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翻身,或许,与他们保持距离,维持着中立关系,应该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吧。
千里眼看着谈奴送走那两名带着主子吩咐的厚礼前来道谢的宫侍,直到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淡淡的火光之中这才悄然转过身,朝着里屋走去,完全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两名宫侍在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还是恭恭敬敬的保持着他们应该有的礼节,就算脸上有着不可磨灭的排斥与不屑,但碍于还在千里这个五小姐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们还是很好的保持着礼数,但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能接受由谈奴相送的安排。要不是知道这位小姐是国主旧识的女儿,重要的是她这是第一次进宫的话,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五小姐在故意捉弄他们。不过,很快,她们便出了庭院,步出了五小姐能看到的范围,两名宫侍的态度明显的起了三百六十度的反差。
两人齐刷刷的在原地站定停了下来,铁青着脸厌恶的看着在前边弓着腰带路的谈奴,刚才那一直保持着沉默并未在千里面前出言的宫侍用恶毒的语气说道:“喂,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资格同我们走在一起么?”忽然被如此无礼的指责,谈奴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呆愣,但是,很快,她便恢复了原有的漠然,依旧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奴婢只是奉五小姐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换来了另一个眼睛细长的宫侍的一番毒言:“少来,你别以为国主大人将你派遣到这五小姐身边,就代表着是原谅了你,别忘了,你永远都是个罪人。那烙在你身上的罪孽一辈子你也别想洗刷的掉。”
旁边的那宫侍也故意提高了声音,用尖尖细细的声音刻薄无情的嘲讽道:“哼,没错,像你这样肮脏的人,还是趁早离开我们的视线,免得弄脏了我们的眼睛。”说完,便厌恶的撇过脸,用手拍了拍眉眼细长的宫侍,矫情的说道:“算了,我们快走,别跟她多说,免得到时候被别人看见了还说我们与她有什么呢。”眉眼细长的宫侍一听这话,那细细的眼里便染上了一层不屑与鄙夷,冷冷的笑了笑,这才用同样尖细的声音说出了另一番刻薄之话:“跟她还能有什么?哼,像她这样的女子,还能算得上是女子吗?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咱们还是快走,免得传染到她的晦气。”说完,便率先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绕过那弓着腰一动不动的谈奴身边,迈着细碎的小步子快速的往前走去,另一名宫侍见状,也学着同伴的样子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朝着谈奴啐了一小口唾沫。
受尽羞辱的谈奴默默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内心激荡出一阵又一阵的委屈与凄凉,一道道温热的液体划过那被夜风吹得发凉的脸颊,茫然的伸手触及那带着些许余温的液体。是眼泪,呵呵,是眼泪吗?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七年前便已经流干,这样的话每天不知要听几百万遍,心死了,也就麻木了,可为何,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还会有这样可笑的液体出现呢?为什么不干脆让她解脱,为什么要让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这样的罪责,为什么要她背负着这不属于她的罪责,多久,才会是一个尽头?夜,依旧寒凉,风,依旧鼓噪,夜风吹起她那破旧的裙摆不停的晃动,翻飞起一阵阵刺耳的响声来。
另一边,桌上好好的一套茶具却被人无情的扫落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焦躁恼怒的咆哮:“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去向那样的人赔礼道歉?明明不是我的错?”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满足摔碎这些茶具的痛快,四处寻找着,想要找到更多的东西。以便发泄自己内心狂暴的情绪。于是,放在柜子上的一个做工精细的陶罐便成了他下一个目标,愤怒烧红了双眼,咬着牙,朝着那陶罐猛的冲了过来,但就在快要接触到陶罐的时候,却被一个莫名介入的身影抢了先。没有抢到陶罐的他愈加愤怒的转过头,想要将所有的愤怒全都发泄到这胆大包天的人身上,可是,这刚一转身,却对上了一双充满斥责与悲伤的眼睛。‘啪……!’随着一个清晰可辨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整个屋子顿时变得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拼命收起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而那任性妄为发着脾气的他也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般惊愕的瞪圆了眼,捂着被打的脸颊,半天回不过神来,只有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就这么沉寂了多久,那手还停在半空中的人终于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缓缓开了口:“皇儿,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说话之人,正是那恨铁不成钢的西宫侍郎。而被打之人,除了那整日仗着国主宠爱四处惹事的小皇子,还能有谁能让一向温润如水的西宫侍郎做出这样的举动。小皇子紧了紧捂着发红脸颊的手,咬着牙转过头对西宫侍郎吼道:“父侍,你凭什么打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脸上明显还有着不可磨灭忧伤的西宫侍郎悲愤交加的喘着气,努力深呼吸的控制住自己焦躁的情绪缓缓的说道:“你,你这混小子,到了现在还不知错?”完全没有注意到西宫侍郎脸上除了愤慨之外表情的小皇子只记得刚才父侍那仿佛是用尽了全力的一巴掌,叛逆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对西宫侍郎愤愤的吼道:“我没错!”被小皇子这丝毫不肯低头认错的态度气的浑身颤抖的西宫侍郎强忍住自己差点晕倒的身体,勉强倚着柜子站定,抬起手,指着小皇子斥责道:“没错?父侍交代你办的事,你可曾办妥?父侍常常教导于你不能恃宠而骄蛮横无理,你可曾牢记?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长进,整日就知道四处惹是生非?”西宫侍郎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一件不是由小皇子闹出的祸事。
被说中了痛楚的小皇子先是一愣,随即便心虚却自满的为自己辩解道:“那又怎么样?我是皇子,母皇最疼爱的皇子,出了什么事,母皇自会护着我,有什么好怕?更何况,父侍你交代皇儿所办之事,皇儿,皇儿也不是有意拖拉的,只是,父侍你有所不知,那。那个什么叫赫连千里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眼看着自己这强硬的态度只会让西宫侍郎越来越愤怒,而这么多年以来那些尘封了的往事又被一件一件揪了出来,那些,可都是让自己丢脸的事,窘迫的小皇子竟然在这话语之中加上了若有似无的撒娇。他知道,每次自己惹父侍生气,只要这么小小的撒撒娇,父侍一的气一定会很快就消散的,就是这样,他躲过了好多次的教训,只是,对于刚才父侍的那一巴掌,他心里还是怄的很,一直以来,就算父侍大人非常生气,也从来不会像这样动手打他。如今,父侍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动手打他,全都是那个该死的赫连千里,是她,害的父侍将过错全都推在了自己身上!哼,有机会,一定要将她欠自己的全部都给讨回来,否则,他就不叫水玉离!
人物番外系列 第七十五章 寻找与失落
第七十五章 寻找与失落
水玉离在心里暗暗发着誓。他绝对不会原谅那让自己生平第一次四处碰壁,甚至迷惑平日里一向温柔和善的父侍如此反常的动手打了自己的赫连千里,咬着牙,这可是他这受尽溺爱的小皇子第一次有这样挫败的感觉。那边,心情不太好的千里还没走到里屋便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轻轻的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千里在心里奇怪的念叨着,好好的打什么喷嚏,又没感冒,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唉,大概吧,反正这阵子她算是蛮倒霉的,结下的梁子也不少,算了,反正还没找上门,暂时就这样过着吧。想着想着,骨子里那沉睡多时的那种得过且过散漫精神又悄悄的翻了身,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转身懒懒的推开房门,现在的她。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惜,上天似乎并不像让这个原本不属于这世界的灵魂过的安稳,推开房门迎上了两道熟悉目光之后,千里这才意识到,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皱着眉,千里径直打开衣柜抱出里面预备的被褥与棉絮,一边熟练的在地上打着地铺,一边头也不抬的对原本显得有些紧张的凌夜与凌黎解释道:“因为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安排房间,又不能让你们到侍婢的大屋里面,所以,今晚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明早我再让谈奴给你们安排房间。”说完还不断试着地铺的柔软度,看样子,应该有在上边过夜的打算。
明白自己现在处境的兄弟俩自然也对千里说的话没有异议,凌黎脸上却泛着可疑的红晕,疑惑的看向凌夜。
身为兄长的凌夜显然要比这一直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的单纯弟弟思考的要更深入,虽然刚开始看着千里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有些紧张,但在看到千里抱着衣柜里那备用被褥熟练的在地上忙活的时候,隐隐约约便猜到了什么,在听到自己所想的那些从她口中亲口说出来之后,他并没像凌黎所想的那样,反而,还在担心他所在意的礼数,犹豫着。踌躇不定的开口说道:“可是,主人……”为了这事也在一直纠结的千里刚一听到凌夜的声音,心里便是一惊,神色有些慌乱的打断了凌夜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是我忽然跑到侍婢大屋里去过夜,谈奴肯定会有所怀疑的。”
她自己也不愿意睡这冰冷的地下啊,可是,在这里,应该主动承担起‘绅士’职责的可都是女子,入乡随俗的她当然也得拿出‘绅士’应有的风度,自然就不能仗着主人的身份将人家两兄弟赶来睡地铺吧,又不能让他们到侍婢们呆的大屋去休息,万一被发现了真实身份,那就糟糕了,况且,依他们兄弟俩的性格,这种时候估计是执拗的不肯休息吧。两个不用休息的侍婢……传出来那还得了。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唉,睡就睡吧。反正以前又不是没睡过地上。对于这样男女共处一室的奇异情形,在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抗拒的,本是好不容易故作镇定的想要解释清楚,不想凌夜这么一出声便一下子打乱了她的阵脚,才会这么慌慌张张的解释,意图撇清关系,表明绝对不是自己对兄弟俩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可是个绝对的‘绅士’。
不过,千里的解释似乎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单纯的凌黎跟着她的情绪越发紧张了起来,只有凌夜还是保持着一贯拥有的镇定试图说些什么:“不是……主……”可话还没说出口,便如同刚才一般被惊慌不安的千里给打断了,只见她匆匆忙忙铺好被子,连衣服都没有褪下便和衣钻到了已经铺好的被子里,像蜗牛一般缩到被子里的千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丢下一句:“好了啦,放心吧,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早点睡吧,明天说不定还有得忙呢。”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仿佛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保证一般。留下了被千里弄的一头雾水的凌黎,原本充满期待雀跃的心情也一下子落到了谷底,而那凌夜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在心里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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