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关心这些孩子们不忍心她们累着,姐姐明白。”
孝庄看她越说越起劲,想要打住她,“其实姐姐,妹妹这把老骨头……”
贵太妃岂能让她说出来,她坐近一点拉起她的手,“我知道,咱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虽然强撑着还是能帮孩子们管管这些事儿。可等个十年八年的咱们去了,孩子们两眼一抹黑可怎么办?淑妃,你说是不是?”
贵太妃在背后,朝哈宜呼比了个十的手势,暗示她那十个给力的人手。哈宜呼本不敢得罪孝庄的,但是那十个人实在是太好用了,最近她经常在御花园同皇上偶遇。
贵太妃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可是太后呢?她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甚至跟那几个蒙古来的妃子,变着法的在自己的衣着打扮上挑刺。一群粗鄙的人,天天不会打扮自己,也不知道学着点儿,怪不得皇上一年也不去她们宫里一趟。
“太后娘娘体恤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奴婢愿意为太后娘娘以及各位主子分忧。”
说完哈宜呼直直的拜了下去,一副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贞表情。
孝庄看淑妃反水了,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该死的小蹄子,亏得她刚才体恤她让她坐下,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
“妹妹你看,这年轻人多体谅咱们。依我看淑妃就是个妥帖的,有她们帮衬着,你再揽个总,这后宫定会井井有条,这样妹妹和皇上住着也舒服不是?”
孝庄算是看清楚了,娜木钟今个儿就是来找她不痛快的!福临亲政后,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过问把持朝政。现在娜木钟竟然要把后宫的管理权给分出去,虽然这些人不敢不听自己的话,但是想想以后手里一块权力都没有,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妹妹这把老骨头还硬实着呢,她们年纪轻轻的,可别被这些账册熬坏了身子。趁着现在,还是多给哀家生几个小阿哥吧。”
孝庄说到最后,亲自走上前扶起淑妃,慈爱的看着她。若是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她有多喜欢眼前这个女子。
“年纪轻轻的,就那么一点儿事哪能累着啊。前些日子妹妹不是吧尚衣局给了皇后管么,你看皇后管的多好,淑妃身上这衣服,就很好看。”
“宫里这事儿姐姐不懂,再说祖宗都有规矩,不是姐姐一句话都可以决定的。”
娜木钟看孝庄把祖宗规矩搬出来了,嗤笑一声,“妹妹这是跟我讲规矩呢?咱们让老福晋们来评评理,爱新觉罗家的规矩该怎么算!”
孝庄心里一咯噔,的确按照祖宗家法,后宫该由皇后掌管。她这个太后,只需要在慈宁宫中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就好。前些年她还可以以孟古青年轻为由,自己手握大权。
但是这几年,孟古青做事越来越周全,就是不喜欢她的皇帝也说不出她的一点儿不是。但现在凤印还在慈宁宫,这事要是说起来她的确不占理。罢了,就让孟古青管着吧,左右孟古青与她这个姑姑一条心。
“罢了,姐姐何必那么严肃,看把淑妃这孩子吓得。看孟古青这几个月干得不错,我正想找个机会把这凤印还给她呢?这几日担心博果尔的孩子,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今日趁着姐姐在这,刚好做个见证。”
说完她满含不甘的扭头,“苏麻,把宫里妃以上的人全都叫来。”
凤印的交接很简单,慈宁宫里一再推辞的孟古青,最终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凤印。
“臣妾觉得还是皇额娘办事妥帖,这印就暂且先放在臣妾这,不过有什么事儿臣妾不会了来讨教,皇额娘可别嫌烦。”
孝庄满意的眯了眯眼,朝贵太妃露出了挑衅的笑:就是把凤印交出去了又如何,孟古青是哀家的侄女,她还是听哀家的!
贵太妃懒得搭理她,这大玉儿是越来越糊涂了,连身边养着这么一头狼都不知道。想起孟古青对瑜儿那掏心窝子的好,她家儿媳妇就是能干。
其他人羡慕的看着孟古青,大家都没皇帝的宠爱,但是人家上有太后罩着,下有下人爱戴,背后有强力的娘家,如今又有了宫权,整个人简直甩出她们八条街,看来以后咱们得好好巴结着皇后。
“咱们那,以后就安心享福,等着抱孙子就好了。”
贵太妃拉起孝庄的手,满脸欣慰喜悦的笑着,似乎在为自己的亲姐妹终于解脱了而开心。她那发自内心的喜悦,还真有几个人信了,其中就包括贤妃乌云珠。
她一脸感动的看着贵太妃,同时又看看哈宜呼,心中默默发誓,她和哈宜呼的感情,一定要比贵太妃和太后娘娘还要好。如果不是碍于这里是慈宁宫,而太后又不喜欢她,她肯定会冲到哈宜呼和贵太妃跟前,做友情的告白,同时对着贵太妃倾诉她对两人如此坚贞不渝的友情的崇拜敬仰之情!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瑜儿的婆婆简直是她的典范!
贵太妃当然注意到了乌云珠的表情,她有些不解,“妹妹你看贤妃感动的,贤妃这胎也快五个月了吧,过来让我看看。”
79两个名字
乌云珠见她崇拜的贵太妃注意到了自己;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忙听令走上前;双眼放光的看向贵太妃。走近了一看,她更崇拜贵太妃了。
原来贵太妃这么美,都说太后当年是满蒙第一美人;但她怎么看都觉得,贵太妃比太后要美丽许多。
“贤妃长得真标致;怪不得皇上和太后都喜欢。”
贵太妃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远远看着乌云珠还好;但是她一走进了;她就止不住心底的的厌恶。她摸了摸乌云珠的脸;瞬时谈了谈指甲盖,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就打发她下去了。
不过乌云珠就不是这么想了,贵太妃竟然赞扬了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她站回到哈宜呼的身后,一脸感动的看着贵太妃。
乌云珠的反应,成为了压弯孝庄的最后一根稻草。娜木钟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是因为她让着娜木钟(好吧她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她不敢惹贵太妃),但是贤妃算什么,如果不是她故意松口,以她那个出身一辈子别想当上正儿八经的妃子!
“听说贤妃这几天没有喝安胎药,这是怎么回事?”
乌云珠听到这话,如个受惊的小兔子般,一下跳了出来,满脸涨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太后娘娘,奴婢……奴婢觉得是药三分毒,而且……而且奴婢感觉……奴婢的孩子现在很好,所以就……”
孝庄却是一脸严肃,“你觉得好就是好了,既然是太医诊断后开的方子,那就说明绝对有喝的必要!虽然说是药三分毒,但也不能不喝药,太医还会害你的孩子不成?”
“皇额娘这里是怎么了?”
福临下朝,例行公事的来给孝庄请安。刚才路上他就听说,皇额娘把后宫的妃子们全都叫去了慈宁宫,这不刚一进门就看到乌云珠楚楚可怜的跪在那里,似乎又在承受着皇额娘的刁难。
“乌云珠快起来,小心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乌云珠一脸感动的看着福临,其他妃子们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贱|人,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要装可怜,天天都在霸着皇上!
这生气的人中也有孝庄,她显然不会拈酸吃醋,但还是会暗恨儿子还是放不下乌云珠。再想起现在,她不仅不能出手,还得时时处处护着这个女人,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哀家只是问问为什么不喝药,你这孩子怎么就跪下了呢?快起来,皇额娘也是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太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回去就喝药。”
两人这么一说,福临就是再脑残也懂了,他温柔的劝着乌云珠,“良药苦口,乌云珠乖乖的喝下去,等会朕把刚进贡的蜜饯给你送去,喝完药吃几颗,就不会苦了。”
看到皇上如此温柔,其他人频频向乌云珠发眼刀,最后孝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贤妃站了这么会儿,定是也累了,赶紧回宫歇着吧,可别忘记按时吃药。”
福临觉得皇额娘说的有道理,就命他身边的吴良甫,找一台软轿把贤妃抬回去。福临这么做本身无可厚非,毕竟慈宁宫在西六宫,而景阳宫在东六宫的东北角,乌云珠现在有孕实在不适合长时间行走。但是后宫其他妃子却不会这么想,福临又妥妥的给乌云珠拉了一大波仇恨。
“给太后娘娘、皇嫂、额娘请安。”
乌云珠走后,作为布景板的博果尔终于有机会露脸了。
“老十一怎么来了,都说了多少遍了,叫皇额娘就好了。你和福临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一搬出宫去,怎么就跟哀家生分了。”
贵太妃给博果尔使了个眼色,博果尔从善如流的改口了,“皇额娘,今天来是想跟你和皇兄说个事儿。”
“哦?博果尔又看上这宫里的什么了,不用说直接吩咐人拿回去就好。”
“这猴孩子,说了他多少遍了,不要老麻烦他皇兄要东西,可他就是不听。”
贵太妃说着,还敲了博果尔的头一下,倒是福临心气儿顺了,装起了大度,“贵额娘可别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博果尔弟弟喜欢什么,我这做哥哥的当然得给。”
“额娘,儿子已经很久没跟皇兄要东西了,儿子今日来是真的有急事儿,而且这事儿还非得找皇额娘和皇兄不可。”
孝庄轻轻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在她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事,她本来就没打算赐名,毕竟这宫里赐了名,也是对孩子的一种肯定,她可不想襄亲王府这么早就有了世子。
但是看博果尔反应,娜木钟还不喜欢那名字了?不行,今天她必须得憋屈下娜木钟。
“哦,博果尔快坐下,有什么事儿?”
“其实这事也是撞上了,昨个儿洗三额娘给小阿哥起好了名字,都已经公布出去了,叔伯王爷还有大臣们也都知道了。可是皇兄的圣旨来的时候,又赐了名字。今日儿臣跟皇兄一道来,就是想跟皇额娘说一声这名字的事儿?”
“哦,还有这事儿,可真是巧了。先前你们起的什么啊,我记得福临给起的似乎叫玄烨,这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是一等一的好名字。”
贵太妃脸色沉了下来,看来大玉儿不打算把哈宜呼随口说的名字收回去啊!
“可是吴公公说了,这名字是淑妃娘娘起的,淑妃什么时候会测算这些了?”
博果尔正被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听到额娘开口,瞬间松了一口气。而孝庄没想到,娜木钟竟然连这也知道。
于是刚送完贤妃回来复命的吴良甫,发现太后看他的眼神格外的不善。他看皇上也是如此后,心里一咯噔,看来这次真的是犯事儿了。
“贵额娘别听吴良甫瞎说,那名字是朕先前早就准备好的,钦天监测算出来的。”
福临总算是不笨,没直说是为那两个流掉的孩子准备的。可他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么,贵太妃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我今个儿就在这倚老卖来的问一句,如果早就准备好了名字,那为什么圣旨来的那么晚。太后和皇上一向是做事妥帖的,是不是对我们府里有什么不满,才在傍晚去传旨?”
“哀家怎么会对贵太妃不满。”
“朕怎么会对贵额娘和博果尔弟弟不满呢?”
“既然皇上和太后没什么不满,听说这圣旨是从承乾宫里出来的,那时候皇上和淑妃在一起,这名字定是在承乾宫里算取得。而大家都知道,淑妃前后两次滑台,这名字究竟是钦天监专门给宜肯额算的,还是淑妃没保住的孩子的?”
听贵太妃猜出来了,福临一阵错愕。看他那错愕的神情,有脑子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福临,这是怎么回事儿?”
“皇额娘,是……是朕和哈宜呼一时想起了那两个无缘的孩子,博果尔是朕的弟弟、他的福晋是哈宜呼的妹妹,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很像那个……”
“皇上,不是贵额娘故意说你。那两个滑了胎的孩子,怎么能跟你弟弟新出生的小阿哥相提并论。皇上的孩子的确是高贵,可贵额娘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有个短命的不吉利的名字。”
贵太妃说到最后,眼泪浸满了眼眶。她现在是真的很生气,想起媳妇生产时的九死一生,这个名字是在诅咒她的孙子早死么?
“额娘,你别伤心,孩子叫宜肯额,不叫玄烨。”
“可是贵额娘,名字都已经报到宗人府去了……”
福临说到最后,也觉得有些理亏,声音竟是越来越低。博果尔悲愤的看了皇兄一眼,在这事儿上他的伤心和愤怒,一点都不比贵太妃少。
孝庄看着贵太妃红了眼眶,心情是十分舒畅,等她知道这名字的寓意后,简直是通体舒泰。刚才哈宜呼反水的事,她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过作为一个太后,她是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幸灾乐祸的,她皱起眉头,斥责着儿子和淑妃:“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福临你们来说,现在可怎么办?”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的眼睛却是看向淑妃的。这种事皇帝当然不能认,况且哈宜呼本身就是始作俑者,由她出面是最好的了。
哈宜呼敏锐的察觉到了太后的情绪,她不甘愿的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贵太妃、襄亲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本想着玄烨这个名字的寓意,是一等一的好,于是就想着给瑜儿的孩子。都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自愿领罚。”
博果尔听着想都没想,一脚踹向了哈宜呼。悲愤之下这一脚可用了十足的利器,哈宜呼本能的躲闪,可她哪是博果尔对收。躲闪不及之中她身子一偏,刚好被博果尔踹在了心口上。
可怜哈宜呼出来顶缸,现在却趴在地上,嘴里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福临虽然心疼,但是看弟弟那悲愤的眼神,还有贵额娘那哄哄的眼眶,他自知理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博果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吐血似得,他指着趴在地上的哈宜呼,“你是瑜儿的姐姐啊,怎么能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宜肯额要叫你一声安布的,你就这么盼着他早死?!”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博果尔那一脚帅不帅,哈哈哈~
求花花,花花快到我碗里来,然后我就有力气酝酿着虐哈宜呼了!
80亲王世子
哈宜呼的声音渐渐变得非常微弱;她现在简直恨透了孝庄。名字明明是皇上选得、圣旨也是皇上下的;她却被逼出来顶罪;而且现在她都被打了,那母子俩却一点都不拦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