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叶点头,行了别礼带着盛春悦离开。她心也有离开的念,但她又遮掩不了,就怕说多错多。盛春悦的打断其实是帮苏子叶解围了。
帐房先生
不算风波的风波过去,苏子叶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回到房间,默不作声,褪了衣便躺下,身边盛春悦吹了灯亦同。这时候,房内静的有些诡异。只闻二人呼吸声,平稳而又缓慢。
苏子叶睁大着眸子看着黑处,没有目标没有焦距,脑中盘旋着单宗泽说过的话。
“你真的愿意跟这个傻子过一辈子?”
“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你爹娘!”
“到时我会带走苏子叶。”
真的愿意和这个呆傻之人过下去吗?日子很长很长,不是一朝一夕那么快就过去的。苏子叶心乱了,彻底的乱。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执着留在盛春悦身边。她应该得知他是傻子后一封休书给盛春悦立马离开,之后寻找新的幸福!可是她不舍,一点的不舍令她犹豫起来。
“娘子,你想离开吗?”安静的盛春悦开口。自打他入了房,便安静不喊疼了,因为她静了。
闻言,苏子叶滞了片刻,闷声哼了下,算是回答。
盛春悦明白。她留下真的是为了执行她的任务,找出他不是呆傻的证据。单宗泽是她表哥,前来带她走,如果可以她会走。但她还有皇帝交予的任务。而她和单宗泽约定一个月后,那么这一个月中,她要奋力去寻找答案了。他也得提高防范意识。
“我犹豫,不知道留下是不是对的。”苏子叶开口,盛春悦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就当她找个听众,对他发牢骚吧。“那日,皇上说让我休了你。我一听到休,莫名的恐惧,而后决定不要离开你。”
盛春悦静静的聆听。
“可是,表哥的行为让我犹豫,爹娘会担心,表哥会生气。”单宗泽,虽知她即使不会和他在一起,也不愿她就这么跟一个傻子过,她理解。
盛春悦内心一滞,眼神闪过一抹阴戾,沉稳不同于平常口吻的开口:“你喜欢表哥。”
“是,喜欢,因为他是我表哥,但也只是因为他是表哥。”苏子叶下意识的解释,迷茫的没有发现盛春悦的口吻的变化。“你是喜欢的。”盛春悦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子叶。眼瞅着纸窗外微暗的光,眸中隐隐浮现寒意。
苏子叶亦是翻过身,看着盛春悦背影的轮廓,笑了:“春悦,你不希望我喜欢别人吗?”
“娘子只准喜欢春悦一个人。”盛春悦顿然觉自己对待一个细作似乎超出了某些范围,立马换回了傻傻的口气抱怨的说着。苏子叶“呵呵”了一声,伸手推了推盛春悦,哄到:“我喜欢春悦啦,真的喜欢。如果,不知道你是傻子,我想我会更喜欢的。”
盛春悦嘴角边一抹浅浅的诡异的笑划过,这笑中带着深深的怀疑。他坚信,天恩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娘子喜欢傻子什么?”
“额……”苏子叶不知道盛春悦什么表情,但觉得这口气有些怪异,“你怎么了,春悦?”
“娘子回答我。”
“不知道你不正常的时候,自是因为你英俊潇洒的外在吸引了我。”苏子叶承认,她轻浮。但深深被他吸引,怎能够移的开眼,怎能够不想去占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男之心更是如此。“知道你是这样后……觉得很可惜,想走却不舍。”
“原来是同情。”盛春悦低低呢喃了句。
苏子叶没有听清楚,忙问:“春悦,你说什么?”
“我瞌睡,好瞌睡,娘子抱抱睡觉。”盛春悦掩藏了自己的情绪,翻身回来抱住苏子叶,闭目。
苏子叶一点防备也没有,被他抱在怀中有不真实的感觉,更多的是可怜。为什么他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她又嫁给了这样的人。
第二日,苏子叶晚起,依然顶着熊猫眼,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冬雪说宫里人来请苏子叶进宫。
听到进宫,苏子叶还是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想的只是盛春悦:“姑爷呢?”
“主子,姑爷被老爷夫人叫走了,怕是要训昨晚一事儿。”苏子叶点头:“让夏柳好好伺候姑爷。咱们这就入宫吧。”还没有到她该入宫的时候呢,天恩有什么大事儿寻她吗?
真是忧伤,睡眠不能被打断,一被打断会很疲惫啊。
拾掇妥当后,苏子叶带着冬雪入了宫。
苏子叶入宫到天恩的御书房,已是他们下朝之时,而天恩早已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御书房中除了宫人,还有一个比较养眼的人便是单宗泽。
苏子叶心有疑虑的行礼:“民妇叩见吾皇,吾皇……”
“行了,没有外人。”天恩发了宫人,毫无感情的打断了苏子叶。他讨厌这样的她,恭恭敬敬一点也不像原来的她!
苏子叶见宫人陆续的出去,便站起身,耸了下肩膀,笑道:“别告诉我你俩合起火来要我休夫。”
单宗泽恨恨的瞪了眼苏子叶,别开眼不理会。
天恩淡无表情的别了眼苏子叶道:“朕没有空管你的家事。”
瞅着他们郑重的表情,苏子叶笑了:“有什么事儿难住你们了?”就算有事儿,她也不过旁观的份,叫她来做什么?
“你的问题。”天恩淡淡的开口,将龙案上一个褐色折子递给走近龙案的苏子叶看:“看完告诉我,怎么回事。”
苏子叶蹙了下眉,接过折子打开看,这是户部侍郎写的折子,这笔迹苏子叶认得,待看完苏子叶不敢相信的看天恩道:“财务亏空,这是怎么回事?”
天恩端坐着,动作优雅的伸手将苏子叶手中的折子拿了回去,“朕想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子叶蹙眉:“喂,这段时间我成婚,没有顾到户部。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出现这么大的亏空?”
“嗯,子叶,你告诉朕,这是为何?”天恩微微挑眉,似是悠闲的看着苏子叶。
“我,我不知道啊……”她不过一个月没有做自己该做的工作而已,她都请婚假了啊。这段时间他该找一个人盯着户部的说。
天恩伸手摸了下下巴,笑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户部的账全是你做的,不过一个月不在就亏空成这样,朕不认为你能脱了干系。”
苏子叶怒:“大叔!别一次就否定了我的工作,我做账从来没有出过错,而且之前也没有什么纰漏!”恨怀疑她的人,恨不信任她工作的人。
对于天恩一开始的不信任,心中愤恨不已,苏子叶转头看向单宗泽:“你呢?也觉得是我的原因让国库空虚至此的吗?”
“只顾着和傻子玩乐的人,出纰漏没有发现实在正常。”单宗泽想到那个傻子,他这心里就恨。
“大叔,表哥!”苏子叶恨,恨这两个人,国库空虚他们还有心情逗趣,拿她开涮!
“好了,说正经的。”顿而,天恩阴沉了脸,低沉说:“朕知道与你无关,所以这才找你来。”如果怀疑她作假,他必然不会让她出现,一是保护,一是撇清。
“讨厌!”苏子叶生气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没见你们君臣这般不正经的,很好玩吗?逗我很好玩么!”
单宗泽冷冷开口:“我可没那闲心逗你,我说的是实话。”跟个傻子日日欢乐,以为他不知道吗?
“单宗泽!”苏子叶做仇视的样子等着单宗泽。单宗泽亦是不掩饰的看着苏子叶,他眼眸中的心疼,她看得到吗?他心里的痛,她又能看得到吗?她全都能看到,只不过忽略了。
“继续这么仇视下去还是说正事?”天恩悠然开口,转移这二人的注意力。
“说正事儿。”苏子叶和单宗泽异口同声,动作也齐刷刷的别过去看天恩。天恩挑挑眉,道:“没有人借用国库款,税款每年都进账,但现在一查,钱呢,哪儿去了?”
“猜测一,官员私贪。”苏子叶道。天恩点头。苏子叶又道:“猜测二,税款进账未入库。”天恩点头:“继续说。”
苏子叶脑中好多猜测,不过一想这般猜测什么时候才能查出,不满的嘟囔:“你养那么多臣子做什么的,让他们去查啊,猜测什么用。”
天恩俊美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惊喜:“朕以为你和傻子呆久了,也真成傻子了。”苏子叶怒了,今儿来是受他们气的吗?“我是傻子,那大叔您和我对话,您说是不是您也傻掉了。”
天恩抿嘴不语,斜眼撇苏子叶,正见她仰起脸怒视他,天恩笑了:“不与尔斗气。”顿了下又道:“这事儿,已着人查,但所得结果是否是朕想要的,不得而知。朕准备着你和刚袭承丞相之位的凤子祯同查此事。因你熟悉户部账源,凤子祯查此事儿的原因不便告诉你。”
苏子叶惊讶,和传说中的凤子祯?他是个什么歪瓜裂枣,希望别太丑啊,她爱美男,不希望和丑男一起共事。苏子叶嫌弃天恩这装神秘的模样:“凤子祯承丞相之位,自然是要有功绩,如这次亏空查出,他便是大功一件,对他在朝中地位有好处。这点谁都看的明白,有什么不便告诉我的。”
天恩笑而不语,果不能小看苏子叶。
单宗泽一边漠然一笑,心渐渐下沉,天恩的目的不止一个,苏子叶只能看出表面,内里却无从得知。这个傻丫头,还自以为是……叹息,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子叶,去君予宫中住着,暂别回盛府。”
“哎,这可不行,盛春悦需要我照顾!”苏子叶立马阻止,天恩故意阻止她继续教导盛春悦吗?“户部在宫内,你常进进出出皇宫,引人注意,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君予住着,避人耳目比较妥当。”
苏子叶无话可说,她之前常入宫就被那些个左朝势力所排,现在都嫁人了,更是不好给人把柄。“听你的,但还得允我回去一趟,总该和盛府交代一下。”
“不用了,已经着人去通知。”天恩摇头:“现在去君予宫中休息吧,想是昨晚被折腾的不轻。”天恩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单宗泽。
苏子叶皱皱眉,点头称是:“谢大叔体谅,子叶走了。”苏子叶面色淡然,想到没有和盛春悦说告别,这心里又是疙瘩。又想到大皇子,这心下开始雀跃,小正太啊,姐姐来了!什么盛春悦什么盛府全都抛在脑后,满脑子都是那个肉嘟嘟的正太仔。
苏子叶离开,天恩便扬声:“出来吧。”
后殿偏门缓缓打开,一身黑色朝服的男子缓步走来,口气似是戏谑,传出一句话:“大叔?皇上,臣未见你有多老。”
天恩眸子暗了暗,扯开这个话题道:“户部账都是子叶管理,现在见识到这与众不同‘记账法’的主人,觉得如何?”
单宗泽阴着脸瞅着凤子祯,这个朋友不是善类,他一直这么觉得来着。
“一个很平常的女子,只不过有了点小聪明和小胆量……”凤子祯薄唇轻启,评价。
单宗泽蹙了下眉,天恩挑眉,二人同时不予赞同。
“慢慢你会发现,朕和单宗泽的青梅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天恩含笑丢出这么一句话。凤子祯双眸浮现出期待,他等待着和苏子叶共处的日子。
谪仙男子
皇宫东面,一座宫苑中,传出阵阵嬉笑声,女人的、孩子的。
“子叶,瞅见没有,就那边,那边那个比较大比较红,摘下来一定好吃。”颜君予扬着头站在柿子树下,指挥着站在竹梯子上伸手摘树上的柿子的苏子叶。
苏子叶抹了把汗,她玩石头剪刀布竟然输给颜君予,输了的人要给对方摘最好吃的柿子。这不,苏子叶正努力的给大皇子做一个果农。
“大皇子,能不能摘这个,这个离我很近啊。你瞧这个头也不是很小嘛。”苏子叶指了指自己头顶的柿子,望这小屁孩能改变主意,不过她怎么做都是失败的。因为颜君予他就爱折腾下苏子叶。“你是觉得本殿不够资格吃最大最好看的柿子吗?”
苏子叶听完颜君予这极具有霸气的话,肩耸了耸,道:“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真是人生悲剧,被一孩子吓着。
颜君予一身宝蓝色的皇子袍子十分贴身,身材苗条,有天恩的影子,唯有脸是圆鼓隆冬,婴儿肥并未退下,肉肉十分白皙,那双铜铃般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目标。
苏子叶喜欢孩子,更喜欢这种小时候就很有范儿的孩子。但是,颜君予能不能不和他爹一样,没事就找个事儿来折腾她啊?顿然,苏子叶觉得自己就是个找抽的神经,没事和孩子玩什么游戏,多大了!可当她反省过来后,她却已经无法从这个小正太的生活中走出。
这就所谓的入者易,而出者难。
苏子叶心里腹诽了下,口中答应着:“一会儿就摘到了,你等一等哦。”伸手够不到颜君予所指的,她就再上一节梯阶,希望能够摘上,无奈苏子叶身材不过一米六五,如果再有五公分之高,一定伸手就能随便取下来。
“再往上爬一节,一会就摘到了。”颜君予背着手,眸子直盯柿子,命令道。苏子叶听话的提起裙子,抬脚往上爬一步,这时候上梯子的脚步有些不稳,一不小心踩空,苏子叶就这般华丽丽的飘飘忽忽往下落……
颜君予瞪大眸子,双手迅速捂嘴,退了三步,抬着头视线随着她下落而移动。
见她“砰”的一声,华丽丽的落了地,颜君予用一手掰开另一只捂着嘴的手,眼眸中传出可惜和震惊,而后颤抖着嘴唇,再眨眨眼开口:“噢卖糕的。”
苏子叶闷哼着,如大字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天煞的,习惯了。”
“混小子,过来扶我一把。”苏子叶颤抖着开口,口吻中的痛苦即使掩饰的再好,还是能够被听出来。
颜君予一步一挪往苏子叶挺尸的地方走去,“子叶,今儿你没摔疼吧?”
假惺惺,赤?裸?裸的假惺惺!苏子叶浑身疼,还有一肚子的恨,咬牙切齿的说:“颜君予,伪君子,孬君子!”
颜君予一脸无所谓的走至苏子叶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扯了下嘴角笑:“其实,伪君子,孬君子不是我,是丞相大人。”而后仰起头看他对面的凤子祯,在苏子叶掉下来前,凤子祯来了。颜君予腹诽:而他能救却不救,真是不够怜香惜玉。
凤子祯一袭黑色朝服,站在颜君予对面,苏子叶就横陈在二人之间的脚边。
苏子叶机械般的扭着自己疼痛的脖颈看向另一边,当然看到的只是一双无尘黑面白底皂靴。苏子叶第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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