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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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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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之际,传来他淡淡的声音:“没有。”

“是吗?”无忧略略失望,闭上了眼:“没有想念的人,会越加的孤独。”

不凡垂下眼睑,看着眼前轻拂的发丝:“那你的想念是什么?”

无忧顿了顿,喉间象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过了会儿,笑了:“我也没有。”

二人又沉默下来,良久,他才又再开口:“你自山里回来,身上为什么总是这么凉?”

无忧身体一僵,死人当然凉,遇上特别时候,就算捂上两床被子,也不见得捂得热……不过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挪动身体离他远些:“风吹的……不过,我一点不冷。”为了表示自己当真不冷,还用手扇了两扇。

他手臂收紧,将她搂了回去,在怀中抱得更实,下颚将她的头顶抵得更紧些:“睡吧。”

无忧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没有想念,但这一夜,在他怀中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来,难得的是,居然发现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去。

睁开眼,看着他仍闭着眼的面容,晨光透过窗格,碎碎的在他脸上撒了一层淡金。

头发齐整,依然束着发,没因为睡了一夜而凌乱,只得耳边的柔顺发束落在枕边。

墨发,白瓷枕,如同一道天然的水墨画。

他的眉平直如裁,十分的整齐,整齐的寻不出多的一根杂眉,睫毛很长,鼻梁笔直,唇的曲线也是极好,虽然寻不出一点瑕疵,但无论哪里都没特别的出众,然就这么一张脸,却叫人看着好象能将人心也洗涤一空,任人怎么看都不会腻,越看越想看。

伸了手去触他的眉,指尖却在离他的眉稍只差一线时停下,僵着没敢落下,手指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如果子言活着,会不会也是这么样一张脸。

“醒了?”他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无忧忙将手缩回来,心虚的垂下眼:“嗯,醒了。”

等了一阵,不见他动弹,抬眼看去,见他正垂着眼将她看着,神色仍如往常的平和:“不起床吗?”

“起。”

“怎么不动?”

“你压着我呢。”

无忧视线下移,才发现自己还半压在他身上,慌得匆忙爬起身,理了理衣裳,滚下软榻:“我……我昨晚不是有意的……”

说完,见他眼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脸就红了,半夜爬到人家床上,说不是有意的,谁信?

“昨晚,我一个人睡得冷,所以来跟你挤挤。”眼角扫过大床上散着的那堆被子,再看他身上半盖着的那床薄薄的毯子,这借口也着实破了些。

果然见他虽然不反驳,眼角却是斜飞了起来,笑意更浓。

无忧咬了唇,干巴巴的咳了声,解释等于掩饰,干脆使了横:“还不起来?”

“手麻了。”他保持着姿势,慢慢转动手腕。

无忧这才醒起自己在他手臂上枕了一夜,而他竟一夜没动过手臂。

有些过意不去的坐到榻上,去帮他揉手臂:“手麻了怎么也不把手臂收回来。”

“你难得睡这么熟。”他弯了弯手臂,转动了两下:“没事了,去洗脸吧。”

无忧心里慢慢淌过一汪热流,同时又感到愧疚。

046 心念

虽然他对兴宁没有男女之情,但他对兴宁是打心底的好。

她开始感觉到,他对兴宁的这个好,并不一定是为了权和地位。

或许当真如他所说,兴宁对他很重要。

如果兴宁因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他会如何?

或许该想办法打听一下兴宁的下落。

然要寻到兴宁,只怕是要寻到冥王,然而要去哪里寻那个冥界的人,实在不得而知。

开始后悔与他相处十八年,竟没想到分别的事,更没想到分别后要怎么与他联系。

在车上,无忧得知这次回府竟是为了与峻珩正式见面,表面上不做什么表示,暗里却觉得兴宁这日子过的也真是无趣。

家里弄了一堆八字不合的夫郎不说,长大了,不是神棍相亲,就是和所谓的正夫见面。

照理说一个女人坐拥三夫六侍,而且个个人才出众是艳福,可是兴宁这些个夫郎,除去外貌,没一个正常,就说不得是祸是福了。

而现在,自己却回来什么人不好当,偏当了兴宁。

帮兴宁应付着这些破事,时运也实在背了些,

最霉的还是来就得罪了曼珠,弄了个什么每月初七的剔骨之痛,现在只盼那毒在自己这具半死人的身体上不灵验。

想到兴宁的夫郎没一个正常,不由的抬头望向依在车厢一角看书的不凡,不知这个算不算是一个正常的。

不凡一身白衣,身体陷在靠枕上铺着的雪白狐狸毛里,指尖挟着的那缕墨黑的耳发和漆黑的眼眸就越加黑得纯净。

他从上车就窝在了那里,除了他手中偶尔翻动的书页和眸子在光线中晃动的一丝淡淡流光,几乎感觉不到他是活物。

无忧突然生出一些优越感,在他面前,自己更象个活人,想到这儿,还故意对着小铜镜,使劲转了转眼珠,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看着镜子中夸张的表情,觉得自己的想法确实不错,得知要见峻珩的烦闷心情好了几分。

车中比较无聊,看来看去,视线便又落在了不凡身上,一点点看过,最后停在他轻挟着耳边那缕发束的手指上。

他的手如凝玉所雕,只得修剪得很整齐的指甲盖上泛着粉红的浅浅光晕,怎么看怎么干净的一个人落在了郡主府,不知算不算上天不长眼。

“看出什么没有?”他眼皮不抬,慢慢开口。

无忧以为他在专心看书,对自己的偷看并不知晓,这时象是做贼被人捉了个现场,心虚的脸上红了红,干笑道:“你的手真干净。”

他保持着姿势不变,只是将挟着发束的手移到眼前,摊开来,看了一阵,轻轻一笑:“沾满血腥的手,何来干净。”

将手握成拳,垂了下去,接着看他的书。

无忧愣了,初初进府,便见他以墨梅为令,杀人的事这些日子已经淡去,这时重新浮了上来,看着他垂着眼睑,恬玉般的脸庞,竟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下唇舔了舔,绕过矮几,挨着他身边坐下:“你对杀那些人,很介意吗?”

“不介意。”他声音平和,没有一丝波澜,就好象他真的一点不介意。

无忧仰头看着他美好的侧脸,微垂的眼静如止水,如果他真的一点不介意,又为何会觉得自己双手沾满血腥。

他也不过十八九岁,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独自在这人吃人的社会生存下来,执管了府中事务这么多年,还要约束邪恶的兴宁,实在不容易。

柔弱的外表下,要何等强硬的一颗心和铁打的手腕才能做到,这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但再剥心深处,他是否还这么强硬,无忧说不上来。

无忧明明打着主意与他保持距离,能有多远就离多远,可是每次对着他,却又想对他知道的更多些,将他手中的书卷抽出来:“你昨夜为什么会那样问我?”

他眼波终于向她飘来,问出的话却叫无忧险些咯了血:“我问了什么?”

“就是……就是问我,是不是还感到孤独……”昨天夜里听他问着,只是浅浅一语就戳进了她的心里,这时反问出来,就觉得别扭,可能有些话真得讲究时宜。

“我问过吗?”他嘴角微勾,眼里浮了丝戏谑。

无忧顿时噎住,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就象一个男孩向那个女孩说了情绵绵的话来表白,当时女孩晕头转向中没想着一锤子将这事敲死,等清醒了想起来,反问男孩,人家却不认账了。

虽然这个比喻用在他们之间,不太合适,但无忧觉得这种感觉却是极对的,就如她现在的心情。

他们之间固然不是那么层关系,但昨天他的表现,确实象是象她表露了心迹。

这时他却突然来个翻脸不认。

无忧有些恼羞成怒的将书卷砸回到他身上:“你梦游吗?”

他低头闷笑,她脸上越加崩不住,转身要撤。

“当我什么也没问。”

他握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去。

她跌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窝在那方狐狸毛里。

他低头看向她的眼,眸色有片刻的黯沉,忙将视线错开:“你别怪王妃,她疏远你,并非真心。”语调轻柔如三月暖阳。

无忧窝在他身边不动,原来那些感觉并非无中生有,脸上怒意瞬间褪去,心里生出说不出的失落,悠悠问道:“你说人生下来,是不是就得被母亲疏离?直到死……”

“无忧。”

微凉的手掌贴上她的脸庞,将她的脸扳了过去,她抬眼,望进他黑不见底的眼,眼底深处有一抹平时难见的心疼。

无忧一愣之后,迷失在那双幽黑的眸子里,呼吸不得。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锁着她的眼,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如白如兰的脸颊:“别这么看王妃,她是天下最好的母亲。”

无忧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慢慢凝了泪。

自记事起,便没看过母亲一正眼看她,在她开始想知道世间许多事,开始对一些事情渴望的时候,给她的却是一杯毒酒,到死也没来看她一眼。

母亲……什么才是母亲……

他凝看着她的眼,指尖划去她眼里涌出的泪,轻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面颊轻蹭她的耳鬓:“无忧,开心些,你还有我。”

无忧的头靠着他的肩膀,望着前方车壁,兴宁还有他,可是她的子言却在哪里。

两滴泪自脸庞上滑下,在他雪白的衣裳上化开两个水晕,回望两世,她除了生来带着的那块死玉,便只有子言,可是子言……

他温暖的手臂包裹着她,多年一直冰冷的身体,似乎感到了些暖意,明知他是兴宁的夫君,也明知不该,这怀抱竟让她贪婪的想能持续的久些。

闭上眼,将脸埋进他肩窝,如果他是子言,该多好……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哪怕他手上沾满血腥,哪怕他淌血而过,那又有何防,只要他还活着……

过了好一会儿,等无忧心情平静些,不凡将她放开些,道:“我这几天办事,遇上件有趣的事,要不要听?”

无忧在他怀里赖了这半天,也有些不好意思,见他有意拿话岔开,便配合的坐直身子,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来,一直叫人头痛的江洋大盗,终于落了网,居然是个波斯人。”

无忧一听‘盗’字,便想到了银狐,虽然昨夜才见过银狐,落网的自然不会是他,心里仍是狠狠的揪了一下,用了心来听:“在婉城捉到的?”

“在姜城,离婉城也不过个把时辰的路程,因为这案子是王妃督管的,所以审案时,王妃亲自前往姜城,那日恰好我在婉城办完事,也闲着,便被王妃叫着一同去听了这桩案子。

不料那个大盗,不会说汉语,只得堂上的师爷懂一些波丝话,加上口风很硬,问他盗窃的财物藏在哪里,他硬是咬着不肯交待,那案子审起来,也叫人十分心烦。

后来王妃不耐烦了,便叫师爷对他说:你再不说,就把你斩了。

师爷照着王妃的话翻译了,大盗吓得不轻,嘀嘀咕咕的叫了一通,却不住摇头。师爷回禀说,大盗打死不肯招。

王妃便叫人将大盗处决了。”

“就这么结了?”

“嗯,结了。”

“没后来了?”无忧无语望天,这也太草率了。

“当天晚上,许多穷困的百姓都分得了不少钱财。第二天,审那案子的知府前来寻王妃,说失了窃,失窃的钱财数量大的出奇,足有万金,偷窥的人是银狐。”

“银狐?可是一个知府哪能有那多钱?”

“这就是关键了,王妃也这么问知府,知府说是大盗盗去的钱财搜了出来。王妃奇了问:他不是不肯招吗?人都斩了,哪来的钱财?难道审案时你们有所藏私?结果顺藤摸瓜将知府和爷师办了。”

“那个大盗到底死之前嚷的什么?”

“盗去的钱财藏在知府的后院外的一个枯井里。”

无忧倒抽了口气:“那知府和师爷真是胆大包天。”

不凡淡笑了笑:“人为财亡嘛,不过他们心大了些,把别人也看低了些,运气也不够好。”

无忧恍然所悟,向他靠近些:“你懂波斯语?”

047 交心

“何以见得?”他向她睨来。

“你就两个职务,一是我的夫,二是我爹的狗头军师。不懂波斯语,我娘拽你去听什么案子?肯定是你在堂上偷偷跟我娘说了他嚷的什么,所以我娘就由着他们把他斩了。”

不凡低头笑了,不否认。

“百姓得的那些钱财是枯井里藏的那万金?”

他拾了书,开始看书。

“那些分给百姓的钱财,怎么处理的,没追回吧?”无忧眼眸忽闪,那家伙是个侠盗啊,能一夜间偷万金,自己却穷得只有三个铜板,这个人也当真有些意思。

“还能怎么处理,没证没据的,还能怎么追?不了了之了。”

“那么多钱,你说他一夜间怎么搬的?”

“我哪知道他怎么搬的,如果知道,我也能做做银狐了。”

“我娘行啊。”无忧笑着抱了他的胳膊:“不过你可真狡猾,堂上不把人给办了,下来捣鼓人家。”轻咬了唇,怎么也掩不住笑,如果不这么办,在堂上拱了出来,那些钱也落不到百姓手中,姨娘这么做,不过是打了个时间仗,给银狐留了有机可乘的时间。

不凡哑然失笑,放下手中书卷:“无忧,你说爱百姓的人,又怎么能不爱自己的女儿?”

无忧眼角笑意慢慢褪去,在笑意完全褪去的瞬间又自化开,咬了咬下唇,垂下了眼睑,姨娘在她心目中比亲娘还亲,但这话她不能代兴宁说。

不凡也不强求她做出什么表示,看向矮几上,无忧一直捣鼓着那张羊皮纸:“那轮椅是给宁墨的?”

无忧点了点头,将这些天认真细写出来的轮椅图纸拿过来,递到他手中:“宁墨的那辆轮椅的轮子轴稍微出点问题,如果没有人跟着,就很容易失控,我给加了点东西,用铜把轴包一包,再橡胶羊皮做个刹车,这两条铁索和刹车连着,遇上紧急情况,只要用力绞紧,橡胶能把车轴卡住,轮椅也就给停下来。不过橡胶的形状和轮子一定要吻合,否则起不了作用。你看,能有好工匠做得了吗?”

不凡看完,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瞎想的。”无忧以前在医院,没少看轮椅,只不过这里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那些高科技材料罢了,不过原理却是一样:“你就说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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