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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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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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说的对,她无论看见什么,都不会外扬,因为他们本是陌路之人,不过是一些不得已的原

因,才不得不暂时绑在一起,一个过客何需理会与自己无关的事,招惹是端。

长宁又深看了无忧一眼,没有一丝信任,再看向不凡,后者眸色仍然幽深无澜,转身走开。

不凡慢慢转身,看向无忧失去血色的小脸。

无忧心里乱篷篷的只想快些离开。

他凝看了她半晌,眸子如同墨玉一般,黑到极致,也温润到了极致。

无忧这么看着他,他越是看似温润无害,她越是看不透他,心也越是慢慢下沉。

仿佛身上裹了层雪,寒意从肌肤一点点渗入体内,将血液一点点凝住,无处不冷,唇边的笑意越是

甜蜜,眼底就越是冰冷。

天空中飘飘零零下起了雪,无忧深深的呼出口气,象是想将胸中的郁积一同呼出,气息拂过,轻挨

着面颊的雪貂绒毛扫过冻冷的肌肤,丝丝的痒。

无忧想起什么,解下身上披着的风裘,抛在脚前,又去解身上锦袍钮扣。

不凡眼里闪过一抹痛意,本少血色的脸,越加苍白,轻声低唤,嘶哑的声音带着痛楚,“无忧。”

眼前飘着的雪,形成屏障,让他的身影看得不真切,无忧笑了笑,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团成白色

雾气,接着解钮扣,“你不必担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外扬。”峻熙会不会,她就不能担保。

不凡轻叹了口气,向她走近,白袍象融在了雪里,干净得一尘不染,肩膀上的红也越发的夺目。

随着他前行,无忧跟着他的步子后退,与他始终保持着五步之遥。

他望着她强装的笑,心里揪痛难忍,真想将她拽入怀中,但她眼里的戒备和身体的抵触,令他不得不停下,“无忧,别这样。”

无忧又笑,不这样,能怎么样?脱下身上夹棉锦袍,卷好,也堆放在脚边,随着衣裳脱下的,还有

那丝对他的奢望,如今身上再没有属于他的东西,包括那点不该有的情愫。

寒风夹着雪花,直灌进她单薄的中衣,透心的凉,脸上爬起一层小小的粟粒。

庆幸里面中衣是用从银狐那里挣来的钱,自己买的。

“无忧。”他脸上的从容支离破碎,心里堵得透不过气,又向前迈了一步。

她跟着又退了一步,寻思着,只要他再上前,就跑,这次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哪知,他从她的脸上错开,望向她的身后,突然转了身,往茅屋前方款款而去。

无忧嘴角轻抽,似笑,却又象笑不出,怔怔看着飘雪中渐渐走远的背影,心里更是滋味难辨,说不

出的寥寞。

身上一暖,一件宽大厚重的大裘披在肩膀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麝香味钻入鼻息。

她脑中麻木的无暇思考,身上一紧,身体已离了地面,木纳的抬头,望进一双阴郁的眼。

峻熙轻挽了马缰,双臂紧收,将她微微发抖的身子抱紧,怀中人儿,娇小柔软得让他怜惜,实在不

能相信,就这么个弱柔的小姑娘竟能有让他折服的箭术,竟能如此任性坚强。

扫了眼地上堆着的衣裳,垂眸,看着她眼中强掩在笑颜后的痛楚,如同独自舔伤口的小兽。

已然料到那些衣裳是纥不凡为她备下,将手臂又紧了紧,伏低下头,“他不是你的良人。”

无忧笑了笑,觉得很累,累得甚至懒得从他怀里挣出来,闭上眼,“我想睡会儿。”他本来就不是

良人,他是兴宁的夫,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

不凡静立在雪中,听着马蹄声远去,才转过茅屋土墙,拾起地上堆着的衣裳,捧在手中,怔怔的看

着,半晌不语。

“你为什么不躲。”长宁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臂上酝开的那片红,心里紧巴巴的难受。

他不答,转身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到竹榻前,抖去风裘上的雪。

她忙奔到他身边,去接他手中披风,“你的伤还没处理。”

“小伤,不碍事。”他避开长宁的手,大裘不往身上披,摊开来细细的包了无忧脱下的衣裳,抱在

怀中,走向马棚。

“难道你宁肯自己受伤,也不让她损上一点头发?”长宁追在他身后,气得小手攥紧拳头。

“女子的青丝,岂能轻易损得?”他眼底一片寒,胸口闷痛,还是损了啊。

走向马棚牵马。

“你对她是真心的?”

不凡不答,翻身上马。

长宁抢上前,拽住他的阔大的衣袖,“难道就因为她长得象那孩子……”话出了口,见不凡手中蟒

皮马鞭落在了地上,方知失言,忙将话岔打住,放开扯着的衣袖,心里更隐隐不安。

不凡轻吸了口气,定了神,从来不曾这样失态过,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策马兜转调头,弯腰将马鞭抄起,握在手中,“不早了,宣姐也早些回去吧。”

“你不能有心的。”长宁急得红了眼圈。

不凡只道:“宣姐,多虑了,再不回去,要误了晚上庆宴。”

他望向无忧离去的方向,眉宇间有些淡淡的,雪落在他如墨的发角上,整个人都显得清萧孤寂,“

我先回了。”

长宁知他表面温和,实际上性子刚烈,也不敢再多说,只好向后退开,让出道路。

不凡带马前行了两步,又回头过来,“我刚才见到峻熙。”

长宁脸色微变,随即淡定道:“我和峻熙有协议,他不会乱来。”

不凡只是淡笑,“你与他的协议不过是把双面刃,推向谁,便能伤谁。你与他又有谁能确保,刀刃

永远架在对方的脖子上,而远离自己?”

长宁冷下脸去,“你是想为常乐开脱?万一出事,便以此来推给峻熙?”

不凡俯视着长宁倔强的眼眸,轻叹了口气,“我并未为她开脱,以后私下还是不见了罢。”

长宁脸色慢慢白了下去,一沉脸,“难道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

“并非为她,你我如今阵营不同,本不该如此。”

“你当真非要留在北齐?”

不凡不言。

“你忘了母亲怎么死的?”长宁眼里的怒火跳跃。

“不会忘。”不凡望了望天,雪下得越加的大,如同扯絮一般,“真要走了。”

“我不会让你这么下去。”长宁眼里透着森寒冷意。

“不要碰她,谁也不能碰她。”他声音依然平和恭敬,但语意坚决,丝毫没有婉转余地。

“我也不能?”长宁面色冷寒。

“不能。”他笑了笑。

“如果我偏要呢?”长宁气得身体微微的抖。

“我相信宣姐不会失言,如果宣姐偏要如此,恕我不允。”

“你走。”长宁手握成拳,猛的转身,背对着他,咬紧牙关,闭上了眼,他已经不再是任她牵着小

手,只会眼巴巴的瞅着她的小小孩童。

不凡回视了长宁一眼,一夹马腹,向风雪深处急驰而去。

虽然明知峻熙不能把无忧怎么样,一定会将她安全送回军营,但总要亲眼所见,才能安心。

146 陪我演戏

峻熙虽然不可信,但他是北齐的皇子,而她是靖王的女儿,又是北齐的准太子妃。

在峻熙没到与峻珩翻脸正面,强行夺权上位的时候,绝不敢对她怎么样。

所以无忧虽然目前和峻熙同骑一马,却不用担心他敢对自己做出什么过份的事。

无忧一直认为自己与不凡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看见他在长宁面前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会心痛,会难过。

过去总觉得只要离他远些,不涉入,不亲近,以后离开便会无牵无挂,这时方知将心剥下是这样的痛,这样的累。

这一闭眼,真的沉沉睡去。

峻熙将风裘裹紧,看着她熟睡中安分的如同一只猫儿,如果不是她紧皱的眉头,在她身上寻不出受伤的痕迹。

她没有如他所料的与那二人大闹一场,但这样已经足够。

一个未到十五的小姑娘,竟能如此隐忍,实在叫他刮目相看。

*****************

无忧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抱进一家成衣店。

揉了揉仍涩涨的眼,峻熙虽然可恶,倒还知道善后,不会让她穿着中衣裤出现在军营中。

成衣店的女掌柜一脸的精明,精锐的目光在峻熙身上溜过,他身上那件大裘便是好的裘皮,便不是寻常人家能有,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皇家贵气,更让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忙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小妇人效劳的?”

“给她弄身裳,暖和些,别冻着她。”峻熙将已醒的无忧往地上一放,低头看了眼,仍裹在怀中的女子,穿着单薄中衣的肩膀,又道:“先拿件暖和的袍子来。”

随着他的动作,大裘里的银甲‘哗啦’作响,而他脚上分明蹬着一双黑色战靴。

女掌柜心头更惊,哪敢怠慢,忙取了件上好的银狐风裘过来,谄媚笑道:“将军真是体贴……”称呼上已由公子改成了将军,一般男子寻花问柳,要的都是女子打扮得漂亮,暖不暖和并不在意,可是这位开口就要暖和,可见怀中女子并非一时玩心开心那么简单。

对这样的女人,就得越加小心应付。

然当她看清转脸过来的女子,吓得脸瞬间白了下去,膝盖上一弯,就要往地上跪,“郡……郡主……民妇不知郡主……”

“去给我备身衣裳。”无忧不耐烦的扬手打断她的话,她的衣裳便是在这家成衣铺买的,女掌柜哪能不认得她。

女掌柜忙爬起来,指划着叫人取上好的衣裳过来给无忧亲选。

她自己刚将手中大裘往无忧身上裹。

峻熙这才放开无忧,后退一步,掏了钱袋出来,正要抛给女掌柜。

无忧拦下,冷冷道:“这是婉城,不必二皇子破费。”

峻熙本想说无妨,但眼前浮过,她脱下衣裳堆放在脚边的情景,她连不凡为她备的衣裳都容不下,这时又怎么能接受他买的衣裳。

轻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无忧不答,自顾转身,不再看他。

如果自己是兴宁,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成功离间了兴宁和不凡之间的感情,而兴宁是不凡与靖王之间的纽带,这条纽带一断,不凡离开靖王是早晚的事。

可惜自己不是兴宁,他今天的心机是白费了。

无忧随意挑了一身衣裳穿上,付了银两。

出了成衣铺,便见峻熙立在门外,静看着地面,不知想些什么,听见身后动静才回头过来。

见重新穿戴整齐的无忧,除了脸色仍有些苍白外,已恢复之前的淡然,不由的眉头微蹙,“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无忧面无表情的反问。

峻熙语塞,女子遇上这样的事,就算不又哭又闹,也该郁郁寡欢,她这个模样,实在反常,但他又说不上来,她该如何,“没什么,走吧。”

他翻身上马,俯低身去拉她,她却自行上了另一匹马,带马向前走去。

峻熙看着马上纤细的女子身影,眉头越拧越紧,深吸了口气,带马走到她身侧,转脸看她白玉兰般的面庞,绷得紧紧的,“不想哭吗?”

无忧象听见一句奇怪的话,“我为何要哭。”

“没什么。”峻熙转开脸。

无忧突然探手过来,拽了他的大裘领口,将他拉向自己,坐直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离我远些,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神,纥不凡不会为我做任何改变。”

他任由她拽着,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眼底是一抹冰寒狠意,阴郁的眸子里慢慢浮起笑意,她并非传言中那么不堪,纥不凡拿捏不住她。

无忧放开他的衣领,将他一推,一夹马腹,向前急驰。

峻熙带了马紧随在她身后,向城外军营而去。

*************************

出了城,远远见军营附近又多了许多营帐灰影,知是各国前来参加祭天的使臣到得七七八八。

祭天三年一次,在天女出生地举办,那一天,各国不管有没有仇,都必须派皇子或者重臣前来。

二人不再耽搁,穿着树林,走近路前往军营。

蓦然见军营大门外树下,站着一个欣长的白色身影。

无忧拉住马,慢慢抿紧了发白的唇,隔着眼前飘落的雪,仍能感到他向她望来的目光,仿佛就连他漆黑的眼也能看清。

峻熙随着她停下,静看着她。

不凡凝看了她片刻,向她走来,见她身上穿了寻常成衣铺的衣裳,心里酸楚。

无忧坐在马上,淡淡的看着他,不做任何表示,她知道他不用心虚,正想从他身边绕过。

他向她伸手过来,“无忧,下来。”

无忧转头,见一阵车马向这边而来,转眼已到眼前,从亲兵的衣裳可以看出是南朝的人马,那么车上坐的自然是南朝的长宁公主。

车帘揭开,果然是长宁那张冰冷美颜,她的视线扫过不凡,再看向峻熙,最后落在无忧的脸上,美眸刹时又冷了三分。

无忧撇脸笑了,不凡想用与她的亲昵来掩饰与长宁之间的暧昧?

眼角余光见峻熙,唇角微勾,有一丝幸灾乐祸。

再看向不凡那张熟悉的温润面庞,将手放到他伸向她的手掌中。

不凡手掌一握,接住从马背上跃下的娇小人影。

峻熙唇边笑意即时僵住,不敢相信的看着被不凡横抱在怀中的少女。

长宁双眸更是如浸冰潭,手中攥着的帘窗,几乎被她拽了下来。

不凡将无忧放下地,握着她的小手,却是不放,刺骨的寒从她的小手传进他的掌心,不由又看向她身上所穿,她随意买来的衣袍,实在单薄了些,深眸又是一沉。

向峻熙和长宁微一额首,算是见过礼,拖着她走向军营。

进了门,到了峻熙和长宁看不见的地方,无忧往回一抽手。

他五指一紧,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不容她脱手出去,“既然买衣裳,为何不买暖和些的?”

无忧买衣裳时,本来就没什么心思,不过是随便点了颜色素些,不张扬的,至于暖和不暖和,完全没有理会,这时听他问起,才发现身上里面袍子确实极薄。

见左右无人,微皱了皱眉,“不必演戏了。”目光瞟过他手臂,已经又换过一件衣裳,手臂上的伤,怕是也该处理过。

“既然你当我是在演戏,就陪我演下去。”他拖了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无忧胸口闷痛,笑笑道:“也好,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他助她冒用兴宁的身份,她也该为他做些什么的。

他抬眼望来,不答,又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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