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奶奶。”小柔说。
“有事儿?”柳双双问。
小柔点了点头,对柳双双说道:“少奶奶,兴隆雅居出事儿了!”
柳双双肩膀一震,差一点将手中的菜篮子震下来。就在这一瞬间,她的世界里,那些花儿,那些草儿,那些蓝天碧水,一下子就被天空中阴霾的压抑所包裹。
兴隆雅居可谓是她一手创建的,比起同福酒楼,更是加入了自己的全部的心血。
“快说,到底咋了!”柳双双赶忙说道。
见柳双双如此着急,小柔心中却暗笑了出来。她一下子就想起她临走时宋烈交代她的留意事项,为了少奶奶和少爷,昨儿她回去挨了阿福嫂的骂也值了。
“少奶奶,少爷查到,咱们家是有人在背后使了坏。少爷又气又急,昨儿晚上喝醉了,闹了大半宿儿呢!”
“是谁搞的鬼?”柳双双问道。
“不知道,少爷死活也不肯说,只说,兴隆雅居这一下子是完蛋了。就是老爷在世,少奶奶帮他,也救不回来了。”
小柔说着,目光黯淡了下来。仿佛,是星星从天空划过,只在一瞬间照亮天空后,划向云端。
“说这些丧气的话做什么,我问你少爷有没有说那个人是谁?”柳双双问道。
小柔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柳双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便拉着小柔冲向兴隆雅居。
柳双双当然不会冲进兴隆雅居,而是在兴隆雅居附近的一个茶摊子坐了下来。正值饭口,大街上来往的人不少。或是有匆匆回家吃饭的,或是有冲进饭馆的。
柳双双注意到,这这些冲进饭馆的人中。十有八九,都是请客吃饭。而这些人,三五成群,经过兴隆雅居时,却不肯进入。
柳双双纳闷的用手支起了头部,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是菜价太高了?
“小二,来碗茶。”柳双双喊道。
机灵的小二赶忙拎着茶壶跑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一个小茶壶。这小二,十七八岁左右,透骨的机灵,让人一看就联想到猴子这个词儿。
一壶茶冲好,柳双双眨了眨眼睛,瞧着这小二光滑的脸蛋子笑着说道:“小二哥,今儿生意冷清呀。”
“嗨,别提了,自打那边兴隆雅居开起来我这生意就受了影响!”小二说道。
柳双双心中一沉,哎呦,这叫什么事儿?敢情,他们家开店,还影响了这小破茶馆的生意?
“这怎么话说的?”小柔连忙问道。
“嗨,别提了。大家都说,上兴隆雅居吃饭的都不是好人。你想呀,这年月谁敢惹事儿?别说惹事儿了,就算是真遇到事儿了,早就躲得远远的。”小二说道。
“这就奇了,人家兴隆雅居开的是正当的酒肆买卖,怎么吃饭的就不是好人了?”柳双双问道。
小二瞪大了眼睛,以瞧着外星人的眼神儿看着柳双双。那眼神儿,分明是说,您老人家什么眼睛呀!
家有凶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原来如此
第一百八十一章 原来如此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宋家是干什么的?宋家是开赌场的,您瞧瞧,他们家的赌场距离饭馆子几步远?从他们家赌场赌完了的人直接就到饭馆子吃饭去了。您想呀,去赌场的都什么人呐,都是些个要钱不要命的人!赌赢了行,赌输了呢?赌输了谁心情都不好,这心情一不好,见谁都眼气,在酒楼里闹个事儿打个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您说,就这样的酒楼,谁敢去?您敢去吗?”小二反问到。
柳双双眨了眨眼睛,心里这个闹腾。
原本,他们家在赌场旁边开这个酒肆的主要目的,就是吸引赌博的顾客。可是,这下子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丢失了最重要的一个消费受众。
“我说,那宋家开个酒肆,影响你一茶摊什么生意呀!”小柔紧接着问道。
“哎呦喂,您这就不知道了吧。宋家这回是大动作,您瞧见没,他们家赌场和酒肆中间的那块地没?听说,那要建造一个客栈。您想,赌场、客栈、酒肆,连在一起,这不就是一条龙吗?赌累了就去睡,睡醒了就去吃,吃饱了再去赌!我跟您说,用不了多久,这半条街都要遭殃!”小二说。
“遭什么殃?”小柔问。
“一瞧您就是没进过赌场的人,您不知道吧,宋家是大赌。所谓的大赌就是赌一场最少的赌注是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呀!我小二一个月才二钱银子!您说,他这赌够不够大?而且,听说宋家赌场和别的赌场不一样。宋家的赌场,赌场不参与赌博,赌场抽头。也就是,甭管谁赢谁输,人家是从你们这抽一成,稳赚不赔!这样的买卖,也就他宋家干的出来。不过,您也甭说。宋家这招是管用,赌场只抽头不参与赌博,海了的有钱人往宋家钻,不为别的,就因为宋家公平不做手脚,光这一点,您不佩服宋家也不行!”小二说。
“你说了半天,也没说正题!”小柔打断了小二的话。
“您别着急呀,听我说完了。宋家是大赌,没钱的人甭想进去。但是,咱穷人也想赌一把,您说是不是?这不,您瞧瞧,宋家对面那些门面房没?您是没进去过,您要是哪天进去瞧了就知道,那里面,一个个的都是赌博的!没宋家的大,最小的,一次才十几个大子儿!”小二说道。
柳双双皱了皱眉头,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那些也得瑟不了多久了。您瞧见宋家对面的那些破烂房子没?让人买走了!”小二神秘兮兮的笑着说道。
柳双双和小柔不禁的相视一望,小柔赶忙问道:“被谁买走了?”
“不知道,听说,是个神秘的人。这一片地都被他买走了,一开春儿就要动工,听说,要打造一个全扬州城最大的赌场。到时候,可就不是宋家垄断的局面喽!”
“最大的?怎么个最大法儿?”柳双双赶紧味道。
小二“嘿嘿”的神秘一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他宋家不是只针对有钱人嘛?人家是针对所有人,有钱人、穷人的钱都赚,到时候,看宋家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我说,那开赌场就开赌场,为什么连你茶摊子的生意都影响了?”小柔问。
小二白了小柔一眼,嗔道:“您怎么就没明白呢?往后,这条街就是出了名的赌博街。赌博的都什么人呐,哪儿有好人?凡是有赌博的,就有暗门子。这条街,往后就是脏街,谁来?”
柳双双的目光落在了远处。
街上,时而有行人匆匆走过。阳光甚是明艳,洒在街上,洒在青石板的路上,耀眼。
街边的小摊子上,提着烧饼框子的小贩找了一场被太阳烤的暖和的石头上坐下了。大中午的,本应该是他的烧饼卖的最好的时候。可今天,买烧饼的人似乎没往常的热情,一筐的烧饼只卖了五六个。
烧饼小贩正在为他的烧饼发愁,柳双双正在为宋家的酒楼发愁。
柳双双瞧着兴隆酒楼的装修,就算是全扬州城里寻遍了,也找不出这样一个漂亮的酒楼。可偏偏,这漂亮的酒楼被人列入了恐怖组织基地。
“我说小二哥,要是这边的铺子也开了,你怎么办?”小柔用那夜莺般清脆的嗓音问道。
柳双双已经听不到小二的回答了,此时此刻,她已经全身心的放在了酒肆的经营问题上。
既然,已经失去那部分群体,索性,干脆只拉拢来赌博的群体。对面不是要建造一个扬州城最大的赌场吗?好,去赌博的人总要吃饭吧?那么他们家,一定要做的更好。
能抓住顾客心思的最好办法,就是让顾客垫起脚尖才能够得到。
现在短时间的效益已经亏损,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挺着。
等到小二走后,柳双双对小柔勾了勾手。小柔连忙过来,柳双双附耳轻声说道:“回家跟少爷说,先挺过这段时间。不论如何,都不能讲价。”
“啊?为什么呀,少奶奶,那不讲价,不是更亏损了?”小柔吃惊的说道。
“你懂什么?把这话跟少爷说了,怎么拿主意那是少爷的事儿。听好了,你对少爷说,无论如何都要撑过春天,不管是赔了多少,都要撑过去!现在,是有人故意想让看宋家丢面子,咱们能让他们看吗?”柳双双扬了扬下巴。
小柔想了想,也对,便对柳双双眨了眨眼睛。
此时,柳双双并不知道一双充满着心酸与激动的眸子正在不远处盯着她。
那是一双曾经爱过她的眼睛,睫毛浓郁而乌黑。咖啡色的眸子,有一种深邃的忧伤。在他的眸子里,透出的,几乎都是心痛与悔恨。
这眸子,不是属于别人,而是属于方生。方生在不远处巧遇柳双双,他的后背上背着来时的小竹筐。巧遇柳双双,他不曾上前攀谈。因为,他害怕。
他害怕柳双双,就像他害怕过去。害怕过去,也预示着害怕未来。对于一切的未知与往事,他开始害怕了。往后,在孤独的夜里,只有他一个人伴随着寂寞向前冲了。
家有凶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哄
柳双双离开的时候,方生擦掉了眼角的泪。
离开是为了回来。
他的离开,是为了回来吗?方生拉了拉肩膀上竹篮的绳子,该走了,启程,走到那未知的地方去,为一个未知的世界奉献他那美好的青春。
双双,等我。
他在心理说。
柳双双与小柔在街口处分了手,柳双双的手臂上还挂着菜篮子。可是,那涂了桐油的菜篮子里没有任何的蔬菜。白色的萝卜,或者青色的辣椒,再或者,火红色带着白点的山里红,全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菜篮子里。
菜篮子里没有菜,就预示着今天中午家里没有饭。柳双双的肚子里早已经填满了,一是被那大半壶的茶水,二是兴隆雅居的生意。
兴隆雅居的生意,像是一块五百斤重的大秤砣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已将兴隆雅居的兴衰当成了她的事业。兴隆雅居的兴衰,直接联系到她的心情。
到了这种节骨眼儿上,她只能用一个挺字作为最终的策略。挺下去,兴隆雅居的名号在外。她要让全扬州城的提起兴隆雅居的时候都倒吸一口凉气,在抽出大拇指,咬着槽牙说道:“哎呦,兴隆雅居呀,那可贵!”
对,就是贵。贵的有理由,贵的货真价实。她兴隆雅居的菜,就是一等一的棒。你花一两银子,吃出环境,吃出品味,吃的,是你个人的身价!
为了这种信念,必须挺下去。唯有挺下去,才是最终的出路。若是此刻打折出售,很快,兴隆雅居的名号不仅是在圈子里,更重要的是全扬州,一下子就臭了!
她绝不允许。
柳双双拎着她的空菜篮子,半肚子的水,还有一脑门子的坚强推开了门。这一开门,她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院子有个人!
一个青色的影子冲进她的眼圈,青色的衣裳青色的帽子,一身的儒雅气,半生的摸爬滚打去不掉的,是他眸子里的那份坚毅。
他一见她,便笑了。
这一笑,便露出了他的小虎牙。
那像是阳光般温暖而调皮的小虎牙,冲进她脑海的那一瞬间,柳双双打了个冷战,像是被电流击中。
那种感觉,麻酥酥的,却十分的真实。眼泪一下子就冲上心头,那悲愤的情绪一下子就堵住了嗓子眼,压住了声音,压灭了一肚子的委屈。
“你回来了?”宋烈说。
柳双双咬着牙,一颗心瞬间被怒火点燃。虽然没有原子弹爆炸那样的夸张,但是也能用一次中型火灾来形容了。
柳双双的怒火,不是因为她婆婆的欺负,也不是因为宋烈的不辨真假。而是,来源于被宋烈找到的不悦。那不悦,最直接的表现,是对自己的抱怨与恨。恨自己被宋烈找到,这似乎是一种说不清楚的耻辱。
“你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宋大少爷该来的地方。请宋大少爷早早出去吧,免得这里污了宋大少爷的眼睛。”柳双双冷冷的说道。
宋烈的笑容更灿烂了,要哄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的招数,但最基本的一条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对于女人来讲,此刻你若是摆出家国天下的道理,她会立刻拿起马桶扣在你的脑袋上。
当然,这个时候你要是跟她讲,百事孝为先的话,甭管多识大体的一个女人,也会立刻从厨房里拿出菜刀跟你拼命。这就是女人。
宋烈深知此刻的柳双双就像是一个要爆炸的水球,只要稍不留神,碰破了水球,立刻就会变成落汤鸡。所以,宋烈一直都是挂着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他深刻知道一点,阳光,可以融化冬天的冰雪。
柳双双的脸,比冰雪还要冷。她的脸,像是上古传说中极地的寒玉,阵阵寒意逼近,能叫附近的人竖起汗毛。
“双双……”宋烈的阳光在这寒意中竟被逼了下去,宋烈笑着,可笑得越来越勉强,越来越尴尬,越来越不自然。
“宋大少爷今儿来,是给我送休书的?要是休书到了,请留下,宋大少爷回去就是了。这里地方小,容不小宋大少爷这么大的佛!”柳双双一面翻着白眼说,一面将手中的框仍在地上。抓起扫把,就冲着宋烈的脚底下去了。
柳双双的扫把像是利剑一样,左砍右扫的,宋烈像是猴子一样,跳上跳下的躲开柳双双的大扫把。
越是躲,柳双双越是生气,扫把向前一推,忽然停住了。
宋烈左手抓住了扫把,右手自然而然的就抓住了柳双双的手。此时此刻,宋烈的心里是万般的感谢幼年时的拳师。要不是那位孙姓师父教了他一身好功夫,她哪儿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抓住柳双双的手。当年,少爷时的他,没少往孙师父的酒葫芦里撒尿。这一点,他深表抱歉。
“双双,还生我的气?你忘了,我是你的好大哥呀!”宋烈说。
柳双双冷笑了两声,狠狠的推开扫把,她想从宋烈的手中挣脱出来。可是,谈何容易?宋烈的手,就像是与她的手溶为了一体,要想分开,简直比登天还难。
“放开!”柳双双怒道。
“双双,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你。我知道,我大娘打了你,妹妹也欺负了你。我知道,你在宋家受了委屈。我知道,宋家对你不公平。这些,我都知道。”宋烈连连动情的说道。
柳双双狠狠的用肩膀撞向宋烈的胸口,宋烈一躲,可还没松开柳双双的手。
“我还知道,你一直担心宋家的生意。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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