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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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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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就不语,而林云轻轻握住他手,当下那十指便紧扣。我一双眼紧盯着那紧扣的手,耳朵边就有了一句温柔却又冷冰冰的话。

“师父夜观天象,三界六道将有异变起,如今却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心中就泛酸,只觉得又扎进根刺,只是如今那颗心早已扎了许多刺,却不知是否终有一日被刺得千疮百孔,挺不过它便死了?!

而陆少卿似并未听到我们说话,只是双眉紧蹙着,接过那串铃铛放于赤金阴阳罗盘之上,就见中央指针溜溜转了几圈,最后就停在西南方向。

“西南?!”我探头瞧,搜肠刮肚的想,而陆少卿已轻叹一声,道:“锦绣姑娘,看来我们还得回去!”

而叶少锋与林云忙道:“我们也去!”

“去倒是可以去,但一切都要听我安排!万万不可自乱阵脚!”陆少卿就正色道。

“那是自然,一切听大师兄指挥!”二人忙齐声应下。

“回哪去?!明月阁?!”我瞧一眼那几个人,心中便一凛,猛记起那明月阁的确在西南方,却不想那明月姑娘方说了我们会再见,我们便要再见了!

只是,为何玎珰方宁去那里?!那明月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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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仍未明,但遥远的天边,隐隐已有一丝鱼肚白,遥遥的,可望见隐在崇山峻岭间的楼阁,只是在这半明半暗中看来,竟时隐时现,格外诡异了。

我带着陆少卿,叶少锋,林云,自后山超近路过来,虽对于这地界而言,我与陆少卿一般,都是生人,但因我常年四处跑,竟也对地形之类的摸得透,当初我与陆少卿入得明月阁,我曾瞧过那窗外,树重重,山千叠,竟可直通叶少锋府邸。

而我们几个一路穿过雾霭深深,在天大亮之前终于抵达明月阁。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却原来,这后阁门两旁,却也是提了字的!

而晨风微微,拂动起阁楼上凭栏而立的美人一身月白罗裙,以及及腰长发,她目光迷离,似正等着远方归人。

见我们几个,竟不惊,仿佛本就为了等着我们归来,我正欲开口问,她已当先轻启朱唇,曼声而吟:“我欲乘风归去,又恐重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那歌声凄惶,又似乎带着点点期待,竟听得人莫名惆怅,不由天就暗了下来,不得见阁楼美人,不得见叶少锋林云等急惶惶的脸色,眼前只剩一双眼,那双眼本该明亮,此刻却只余黑漆漆两个洞。

“痴儿,你在人间可逍遥?!”那声儿好幽怨!

我激灵灵一抖,说“不逍遥呢!”嘴上应着,身子便不由自主朝那双眼去,只觉那是诱惑深渊,心中嘈杂,耳边也嘈杂,嘈杂的人声中,歌儿未停,眼却逐渐扩展延伸,直到接了天地,而歌声一转,魂也跟着上下起伏,只觉那歌声将牵引我抵达彼岸。

彼岸有桃花千朵,杨柳万株,杨柳下对坐两人,一个一身白衣,发一丝不苟的束起,正垂首抚琴,而另一个一身青衣,发丝随意披散腰间,手上拿着片叶,于是那曲曲相合,我瞧得痴,就说:“你们好兴致,竟只顾自己快活,却不带了我?!”

青衣少年便笑,将叶片随手一掷,突地那笑便冷冰冰,他的脸面上也流开血水,他恨声质问我:“你倒是快活!可记得我?!我为了你连肉身都没了!如今你这双眼可以看尽红尘好景致,还不是因为我?!你怎么能再装下别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个!是你大师兄!你也知,我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便只有他!”我忙着解释,只觉心一剜一剜的疼,那是有人用小钝刀一下下剐我心头肉呢!而眼中便湿,多少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我不是真痴傻,只是不得不痴傻!我不是喜欢将自己变成树,栽种在等着他的路上!我也不是不在乎他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但又能如何呢?!谁让我爱他……”

话到了后来,便变得轻飘飘,直直飘上天,在空中荡来荡去,胸中一口浊气似也随之而出,只觉浑身突然被抽空了力气,正要软软倒下,就听一声厉喝:“破!”

眼前的山水不见,少年郎不见!便又有了那楼阁美人,她已不再唱曲,却只是捂住心口,一张脸竟苍白,可她脸上神色却是又喜又忧,一双眼只管痴痴瞧着身旁栏杆。

栏杆自然没什么好瞧,但栏杆上的人却实在养眼,虽只是坐着,并着一身邋遢道袍,仍美艳得不可方物。

“妙缘真人,你也来了?!”

我摸不到头绪,想来这妙缘真人也算来无影去无踪了,竟都是随性的想出现便出现呢!只是如今多了他,我们便胜券在握,只怕这明月未曾拐带孩子,若拐带了,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喂!孩子呢!”因有了强手,自然说话也有了底气,我当下就叉腰问。

但明月却不理我,一双眼似乎黏在妙缘真人身上,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咳咳”一阵重咳声起,我一闻那音,便什么都顾不得!忙着去瞧,就见陆少卿正于阁前,因背着我,看不清他脸面,但听闻那咳声急,却定然有伤了!

而他那身雪白衫子更似被利刃割开般,成了许多布条子,风一吹,便露出内里亵衣亵裤。

“陆少卿,你伤了?!”我只觉腿软,正要过去,却听陆少卿极轻却极笃定地说:“别过来!”

我当真就不动。

再感觉,就试着面前有强大气流,那些个气流竟硬碰硬撞,虽瞧不见,但四下里花草全枯萎,便是连风,都如刀子般。而那气流竟与我体内妖气相撞,端端令气脉要断,胸中憋闷得紧!

妙缘真人一张脸阴沉得吓人,他只是瞪着陆少卿,半响方出声,道:“陆少卿,无论她怎样,你都不能伤她!”

这话竟没道理了!难不成她将我们炖了,我们还要帮着烧水?!

未想陆少卿竟恭恭敬敬单手打揖,道:“是。少卿谨遵真人教诲!”

强大气流就不见。风也不再冷硬,我只觉胸口不再憋闷,这一口就要断了的气终于提起。

妙缘真人似对陆少卿的话万分满意,一张脸也不再阴沉,点头道:“嗯,也不怪你师父对你寄予大希望了!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虽然你们灵山弟子不少,但我瞧来瞧去,也就你还算有慧根,将来你是要接你师父衣钵的,想来你也是个聪明人,看在你是头一个不问我原因的人,真人我只有一句话送你。”

“少卿洗耳恭听!”

“莫有情!莫有情啊!切莫伤己伤人!真人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话音犹在人却消失无踪,再瞧,那阁上美人只恨恨跺脚,咬牙道:“刘子容,有本事你永远别露脸!”

“刘子容?!刘子容又是哪个么!”我痴呆呆瞧着妙缘真人消失方向,只觉那明月美人此话竟是嗔怪比恨多。

而重咳音又起,这次却夹带着急喘了,我几步赶过去,却见陆少卿的脸极为苍白,本一丝不苟束着的发髻也有些松散,便是连嘴角,都显出丝丝血迹。

当下便如伤在我身了!忙去擦他嘴角血,他却微微闪身,令那只急惶惶的手落了空。

“锦绣姑娘,少卿没事”,他语气中竟有几分疏远。

“你是怕了么?因我方才的话?!”

“姑娘多心了!少卿并未听到姑娘说过什么!”他语调也冷,脸也冷,恍惚令我觉得,他与几日前靠在我怀的,并非一个!

木轮车轻响,只留我一个背影,竟只是奔了阁中去,而阁上美人似被人抽走了魂,也转身入阁,只听闻轻音渺渺:“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就进来问吧!”

“方才怎么就交起手了?!妙缘真人不该是咱们的人?!怎的便敌对起来呢?!”待背影消失不见,我便双手抱头,觉得力气已被抽空,便是连多挪动半步,都不成!

而一只手就轻拍下我手背,抬眼去瞧,却见一张丑脸,但那张脸上的情绪,此刻却是令人心暖的,那把声音也如亲娘般了:“别担心,都过去了!”

“云姐姐,我却要处处拖累大伙了!”想起陆少卿那道瘦弱却坚毅背影,我心中百味陈杂,只觉明明有了希望,却似乎并未有过任何希望!

林云到底过来人,便是有何情绪都瞒不过她,她只是轻声安慰我:“锦绣既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儿,就该下点功夫!多动点心思!要我说,你不妨主动些,便是将话挑明也没事,否则他来日若是受箓,你可是连哭都来不及!”

“受箓?”我抬眼瞧她,说来在灵山又不是三天两日,识得陆少卿等一干道长们也不算时日短,怎的就没听说过这名头!

突忆起裴少玉曾言过他可娶妻生子,难不成还与这名头有何关系?

于是就压低音问:“受箓?便是与娶妻生子有关吧?!”

林云一根指头轻戳下我头,也压低了音,道:“箓:总统天地一切神鬼,诛伏邪魔,斩灭妖精,征灵召气,制御山川,涤荡气秽,章奏传驿,达通神仙,莫先乎……”

“很难懂呢!你就说我想的可对?!便是陆少卿眼下未受箓就可有情?一旦受箓就需无情?!”比起那四字四字的难懂话,我却只关心此了。

林云就点头,道:“灵山七子与别的道士不同,因都是自小被收养的孤儿,所以并未受箓,待到成年后若当真有心皈依道家,便要受箓,可这受箓后就不比眼下了,那是有多少清规戒律要守!就比如妙缘真人……”

“这事与妙缘真人又有何关系?!怎的说我俩便扯到他?!”

“听说当年妙缘真人与一位女子有深情,可惜最后却放不下天下苍生,竟背弃誓言受了箓!唉……”

言罢她一双眼似有意似无意去瞧明月阁,我也顺着她目光瞧,虽如今人去楼空,但我心中竟有些透亮了!

难怪妙缘真人方才那般反常呢!竟是个护短的!又说要我们来找她可解秘密,保不准只是为了令我们来探望昔日旧情人!

说来既多情何必又无情!想想,就觉得明月那一曲越发心酸了!若是我,真不知还能不能如此淡然的只是唱曲?!

只是,如今事情越发乱,不但点金术的迷未解,便是连丢孩子都与她扯上关系,又有当年旧情在这一层,真不知一会若一言不合闹翻了,到底打是不打!

而正寻思,就听内里突地传出一声惊呼!

☆、原来是计

我们几个互相瞧了眼;叶少锋本自来便躲在角落中,如今终于沉不住气;当下便扯住林云手;凌空跃起;身子直奔阁内去。

阁内可还有个牵肠挂肚人呢!我自然不会落后,于是就提起十成十法力,只觉得肉身子成了一道闪电,“呼”的声就撞进去。

本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虽那声惊呼乃明月所出;但有东海润书公主的事在前,我是不敢再信谁;当下双手已灌满法力,待一撞进屋,就不管不顾的双掌一挥,隔空送出两团法术球,却是奔了明月去。

“锦绣姑娘不要动手!”陆少卿喊一嗓子。

“哦!”我忙忙应一声,但击出的法力怎能收回?!于是就倒吸口气,硬生生令那已离了娘胎的法力球改方向,幸而屋子里是有四面墙的,一面墙前坐着陆少卿,便不能打!另一面墙前坐着明月,也打不得!而又一面墙前端端趴伏着一只黑猫,黑猫可是邪物,别回头找上陆少卿!于是仍打不得!

身子在半空中转悠,强行控制法力球,我毕竟低等妖物,怎的也不能击出的法力再顺利收回!这口气可就要岔,额上也滚开汗珠子,强撑着,幸而最后一面墙前空荡荡!于是那可怜法力球终找到归处,在随着本体转了大半圈后毕竟还是脱了束缚,奔了相亲相爱的最后一面墙去。

当下便听闻一声山崩地裂响,法术球与那墙相爱想杀,弄得一同消散!我胸腔里的血也耐不住寂寞,一门心思往上窜,于是喉头就一甜,便喷洒出一口血水子。

身子无力地自半空中跌落,在落地前我甚至有心思寻思:“毕竟我未食言!到底答应过他的话,做到了!”

眼前颗颗金星起,我拼命晃头,待那些金星消失,忙去瞧屋内,却见那两人都好端端的,并陆少卿手上持有一物,那物件似乎一幅画,因只是匆匆一眼,不知内里有何玄机。

他的眼也正瞧我,木轮车动了些微,却止住,他就垂敛了眉眼,不再看我。

而明月更是端坐古琴前,已没了方才的痴傻,即使墙被人家拆了,也没表现出一丝气愤,只是朱唇向上勾起,似笑非笑地瞧着狼狈的我。

“没事惊叫何么?!是要生生吓死我们了!”我一肚子气,劈头盖脸就喊,这一喊,喉头就又一甜,一口血再喷出,这次木轮车终于缓缓而来,车上人到底开了口:“锦绣姑娘,你这是何苦?!”

“你不是让我别动手?!我既然答应了你,到底不该食言!”我随手抹一把嘴角,只觉这两口血吐得值!

那车上人就眉间笼了愁云,呐呐的,似要说什么,却终归只是垂眼瞧自己的脚。

只是如今脚也被波斯毯子盖住,却不知还有什么好瞧!难不成比我还好瞧?!难不成你就宁可和那死物耗,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要不是我惊叫,你怎么会再出现!”明月的声倒真真好听,只是这话却万分气人!我方要去顶撞,却已听得另一道音自我身后起:“我就算再出现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明月起身,婀娜多姿的朝我走来,我有心起身让让,却腿脚身子都不听使唤,于是只好咬牙硬挪了挪臀。

就见一双着十方鞋的脚硬从我身旁挤过去,而两个人面对面立着,似斗鸡般只是互相瞧着,也不说话。

就又有一双手过来,搀起我胳膊,我心中暖,想着必然你耗不过我!怎的也不会看着我坐在冰凉地面上了!于是眼就去瞧,却见只是一双有许多褶皱的手。

“云姐姐!”我心中委屈,眼一热便要流泪,但如今却不是流泪时候,若要流泪,也要令我弄清他为何突然情绪大变,疏远我才行。

当下便抬头仰脸,要让那液体倒流回去,而耳边已听得林云轻声安抚我:“你没听到妙缘真人的话?!毕竟自小在灵山修行,就算未曾受过箓,但道德礼法却是刻在骨子里,你到底需要给他时间想通才好”。

“云姐姐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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