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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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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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又咦了声,一双眼黏在我身披外袍上,神色暧昧:“原来你偷偷和二师兄出去了!锦绣妹子,不是姐姐说你,这样会令大师兄误会的。”

我心便下沉,问道:“你怎知我与裴少玉出去?!”

林云就道:“你身上外袍不就是二师兄的!这袍子也有许多年月了,并且大有来头。只可惜世事无常,灵山七子更是天南海北的。只有二师兄念旧了。”

她长吁口气,道:“那负心的也有一件,可惜袍子没变,人却已不清醒了!”

“不清醒了?!”我这才发现重点。

林云便点头,表情复杂得很。她道:“他在前厅呢,不如妹子你亲自去看。”

我忙忙点头,又忆起自己的毛翅膀来,于是便找个借口要打发林云走,并一再保证只要办妥了事我立马就去,林云这才郁郁离开。

回到房中我比林云还郁闷,四处翻找了几圈,不由为难起来。当初入住时,她曾为我准备过几身宽大罗裙,已备孕后期穿着。可这些罗裙虽宽大却没预留毛翅膀的地儿啊!我总不能明晃晃顶着这对劳什子去前厅!

拿一面青铜镜照这对毛翅膀,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它们。却见它们生得好炫目。若不是它们彰显了魔星身份,我倒不介意它们的突然出现。只是一想起每每腾起的饮血啖肉念头,再配合如今这甩也甩不脱的明显标志,想来空空老头的话竟是没错了!

心下不由戚戚然,事情眼瞧着就到了瞒不住人的地步,我到底该怎么办?!无力跌坐床头,我绞尽脑汁琢磨办法,也不知哪个窍突然大开,就忆起话本子里总会有这么一段——千金小姐每每偷溜出府,总会事先用长布条裹/胸,以防被人识破女儿身。

这办法对我正适用!

忙不迭扯了床单,费力的将自己毛翅膀裹在肉身子上,而后外罩宽大罗裙;我对镜左瞧右瞧,果然能瞒天过海!不由心下兴奋,急奔前厅而去。

前厅有人。

几乎我识得的所有人皆在前厅,每个人都一副严肃嘴脸,似遇到了天大的变故般。

“云姐姐?!”我唤一声。

林云远远站着,紧搂住依偎在自己怀的玎珰。而陆少卿正神情专注地瞧着墙角,我心道墙角难不成有朵天大的花?忙顺他目光看过去,却见墙角处果然不是空的!只是那处没有花,却蜷缩着一个乞丐。浑身脏兮兮似几百年未洗过澡,头发更是黏成缕,挡住同样肮脏的脸。

那乞丐仿佛受了惊吓,正拼命往墙角里缩,口中不停的嘟囔什么,房内已满是冲天臭气。

“哪来的乞丐?”我随口问。陆少卿便神色古怪地瞧我,缓缓道:“他是少峰师弟。”

“哪个少峰?你是说,他是叶少锋?!”

我高了音,再瞧那乞丐,果然有几分像叶少锋。可叶少锋怎会弄到如此田地?即便当初阿采变成七笑尸,他也未这副样儿啊!

我凑近他想要问清楚,但他显然所受刺激太大。我方靠近些他便瞳孔收缩,紧张地抱头惨嚎,一叠声道:“放过我,放过我!我是少峰啊!”

我不由搔头,正纳闷,就嗅到空气中又添了刺鼻醋香。

醋香混合臭气,实在难闻。但房内每个人都已被墙角疯狂嘶喊的叶少锋吸引,竟无人在意这醋味。

我回首,见裴少玉悠悠然依门而立,手中提了只壶。他见我瞧他,便朝我眨眼。

我只好蹑手蹑脚朝他去,到了那厮跟前,他便举起手中壶,压低音道:“快喝一口。”

“为何饮醋?酸死人了!”我捏鼻子。

“喝一口,我保证你不后悔!”那厮故作神秘。

犟不过他,我只好万分不愿地接过醋壶,小小灌一口。

霎时,就觉双翼竟缓慢回缩。我大惊,忙实诚实灌一大口,果然那双翼回缩更加迅速。

“原来?”

“嘘,不可说不可说!”

那厮示意我此处不是说话地儿,我忙噤声。再瞧众人,压根没人注意到我们。陆少卿更是半跪着靠近叶少锋。

索性与裴少玉溜出门,脚方踏到实地,我便一把抓住那厮袍袖口,一叠声问道:“这到底是怎回事?为何醋能解魔性?”

那厮得意笑道:“真当本大仙吃素的?告诉你,我不但想好了对付魔性的办法,还想好了对付云少海的办法!”

“怎么对付?”

“办法不是拿来说的,是要用来做的!”

“你是说?”

“咱们现在就走。”

“去哪?难道去地府?”

便忆起上回一去三载,我将头摇成拨浪鼓,连声道:“不去不去。再走三载,陆少卿恐真有一大群孩子了!”

“谁说找阴阳使就得去地府?”那厮笑,“听过镇鬼塔没?”

我摇头,心道镇鬼塔不是在地府?而那厮又问:“钓过鱼么?”

我只好摇头。

“钓鱼要鱼饵,钓阴阳使就需要鬼饵。”

“哪里寻鬼饵?你是说镇鬼塔?你要放鬼?!”

“聪明!”

那厮言罢竟不给我考虑机会,直接拉住我手,用起土遁术。霎时间尘土飞扬,偏此时我猛瞥见陆少卿急匆匆跨出门。他似乎正找人,神色鲜有的不淡定。

他手里拿着一物,那物件十分眼熟,我略一思索便咦了声。

阴阳令怎在他手?

正要开口唤他,该死的土遁术已将我强行拉入地底!如两只土遁鼠般,裴少玉扯着我一路西行。

☆、日更君赐我力量

镇鬼塔共八重。四面开窗;窗窗封黄裱纸、朱砂画就镇鬼符,粗粗看来竟有上百张。而每一重翘脚挑梁皆悬挂八串冷伈风铃,风吹铃响,光耀符晃,煞为壮观。

我与裴少玉并肩立在镇鬼塔下;仰头瞧;我不由深吸口气;问那厮:“你那主意当真可行?!”

那厮正摩挲光洁下巴。闻言便啧了声,显然也未料到这镇鬼塔居然好阵仗。我不由打起退堂鼓,就道:“其实我总觉得那主意欠妥当。你想啊,虽然钓阴阳使需要鬼饵;但咱们哪知这镇鬼塔中究竟镇压多少鬼怪?!说不准哪一重就镇个厉害角儿。”

“你不相信谁也该相信大仙啊!”

“就因为主意是你出的;我才不信呢!”

“放心,别忘了大仙有得是宝物。既然我敢放他们出来;就有能力抓他们回去。”

“总之我觉得不妥当!不如咱们回去从长计议?!”

“要回你回,我自己放。”

“那先说好,我如今可是孕母,没得法力。到时一切状况你可要一肩承担哦!”

“花锦绣,你怎么学得这么油?”那厮恼了。

“与你在一处必须油一点,否则被卖了兴许还帮大仙数钱呢!”

那厮索性不理我,往掌心唾口吐沫,搓了搓,便当先走近镇鬼塔。到塔下那厮立定,自怀内掏出鎏金葫芦来,又随手甩给我个物件。

“接着。”

那物件在阳光下划个好看弧线,直奔我来。我忙忙伸手接,便瞧清楚此物乃是个血帕子。上方血迹已干涸泛黑,想来是个旧物。但腥臭气依旧浓郁,并散发出阵阵阴寒。

我不由咧嘴,捏鼻子问那厮:“你故意的吧?!”

那厮正蹲着身子在塔下鼓捣,闻言也不回首,只是嘻嘻笑道:“放心,就算你是魔星,也不会饥不择食到连产妇血帕都要尝尝!”

“你是说你居然私藏了块产妇血帕子?!”

“你懂什么!产妇血帕是极阴之物。阴对阴才奏效呢!”

“嗬,我以为大仙您爱好特殊呢!”

我不由打趣他,并高了音,那厮旋即回首,朝我做个噤声手势;“别乱喊乱叫的,小心惊动道宗的人!”

“道宗的?!”

“你以为呢!这么大个镇鬼塔就放着杵着,没人看管?!”

“你又不早说,早说我也好戒备着点!”

仿佛鼠儿听到猫名,我不由紧张地四下瞧,却见四下空荡荡并无半点人影。

“别找了,这个点儿他们正忙着吸天地雾华呢,没功夫搭理咱们。”

“呃?”

“没听过一日之计在于晨么?他们借助晨雾运行大小周天,想早日天人合一呗。”那厮不耐烦道。

我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嘟囔道:“这般说就是没危险了?那你青天白日的吓唬我作甚?明知我如今身份最怕道宗的!”

“对不住啊!本大仙忘了痴儿身份地位有所提升。”那厮耍着贫嘴,已直起腰来。我这才发现他竟用鎏金葫芦做阵眼,在镇鬼塔下摆了个玄天阵。

“一会我启动阵法,你就把那块血帕拍第一重镇鬼塔西面窗户上啊!”那厮折身回来,吩咐我时虽语气轻松,但一张脸面上却已全无笑意。

我也知此事做不得儿戏。虽不赞同这厮主意,但如今想要撬开云少海的口,恐怕唯有此计。于是只好叹口气,问他:“为何要选西窗?”

本以为那厮会给出个合理理由来,兴许还会搬出许多捉鬼镇鬼典故古籍,谁料那厮竟耸肩,道:“随便选的。”

我不由汗颜,并无比后悔起与他胡闹来!

一刻钟后阵眼启动。裴少玉盘膝端坐阵眼内,双目紧闭双手掐诀,口中更是念念有词。鎏金葫芦在他法力加持下不时发出耀目光华。我暗暗肺腑这厮说话一向没准,今儿说没法力只余飞行之术,明儿又有了法力;连如此强大阵法都能控制自如,恐怕这厮的话今后不能全信。

正愣神功夫劲儿,突见阵眼中/央的裴少玉,突然眨了眨眼。

呃?!

这厮也太不靠谱了!居然在如此紧要关头挤眉弄眼?我不由抓头,而一伸手方想起手中还握着那块血帕。于是便汗湿重衣,心道原来我才是那个最不靠谱的!

忙不迭按照那厮吩咐,顶着阵法发动所起狂风,跋涉到镇鬼塔第一重西窗,我将手中血帕用力拍在窗子上。

西窗内隐隐有音传出,细听似有无数冤魂齐齐哀嚎。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忙忙闪开身。果然,不消多时那西窗便无风自开,自内一股脑涌出无数黑色雾团来。

雾团铺天盖日,瞬时间阴气冲天,竟生生将大太阳吓得溜到山后。而苍穹更是暗下来,并不时雷鸣电闪,好生恐怖。

惨了!我心道除非道宗的都是眼盲耳聋,这般阵仗他们必然很快就会出现,于是更加心惊胆战起来。

眼瞧着数以万计的雾团四处乱窜,我暗骂裴少玉这厮真真好运气,居然随便选都能选个镇了如此多鬼怪的地儿。幸而玄天阵法大开,那些乱冲乱撞的鬼怪们一一被鎏金葫芦吸入。

暗暗叫了声好,我提着小心盯住四散雾团。生怕有哪个侥幸的溜了。而鎏金葫芦配合玄天阵实在强大,不多时便重现天光,眼见西窗内奔出鬼怪要被尽数吸入鎏金葫芦。→文·冇·人·冇·书·冇·屋←

我正要松口气,却听到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纷乱并伴着嘈杂人声,显然有不少人正向此处赶来。

“糟了,裴少玉快收了功法,道宗的来了!”我扯嗓子嚎。

“收什么功法?还差几个没逮住呢!”那厮回我,继续控制鎏金葫芦。而脚步声已越发近了,我紧张得手心里满是汗,但裴少玉所言的确不假;若此时收了功法不管不顾离去,这漏网鬼魂恐怕要作乱人间。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毁我镇鬼塔?!”一道人声乍起,伴着人声我只觉寒气迫人,一人一剑合二为一,闪电般直奔我来。

娘啊!

忙不迭弯腰抱头,我堪堪躲过这来势急急的致命一击,口中已大呼:“自家人自家人!”

人剑之势便止,我这才瞧清手持宝剑之人身着抿襟道袍,脚穿十方鞋,头上戴一顶颤悠悠五岳冠。

得,当真是道宗的!

来人也在打量我,方瞧了几眼面色便沉下来,冷声道:“好大胆的妖孽,竟敢私闯道宗禁地!自家人?你是哪门子自家人?!”

我本想大声报出灵山名号,又一想着实不妥!此次我与裴少玉弄鬼魂出去,本就不合规矩,是断然不该令他知晓我们与灵山有关了!

于是便哑然,偷眼瞧阵眼中的裴少玉,却见那厮正到紧要关头,压根就分不得心。暗暗叫声苦,又见不远处正蹬蹬蹬赶来十数个道宗人。

好么,明显对方要以多欺少啊!

转瞬间十几个道宗的后援便到了,众人齐齐拔出背后长剑,一时间剑气森森寒光凛凛。我虽一向忌讳道宗的,但此时箭在弦上,我就不信他们当真滥杀无辜!

“呵呵,这位道爷,我们真不是毁您镇鬼塔的!我们只想借几个鬼魂用,很快归还很快归还!”我腆着脸道。

“师兄,别和这妖女啰嗦,先捉了她再捉住她姘/头,扭回宗内再说!”就有个毛头小道士沉不住气,言罢便跃跃欲试的要收妖。

我努力压制心头怒火,也不理那小道士,只朝最先来的那位道长做一副谄媚笑脸,道:“相信这位道长已看出我们兄妹二人并非毁塔。我们实在是有天大的理由,这才前来借鬼。事先没与您们商量是我们欠考虑,小女子这就向道爷您陪个不是。总之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道长您多多通融。”

那道宗的就沉了脸,冷哼道:“休要花言巧语!鬼魂岂有借来借去的道理?!你们可知这镇鬼塔中镇压的皆是厉鬼,万一有个闪失你们可承担得起?狂徒快收了阵法,随我去见宗主。”

我心道真收了功法随你去见宗主才是傻子呢!此刻玄天阵不收,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便不信你们为了逮住我俩甘愿令鬼魂溜走!

谁知我竟打错如意算盘!这念头方起,那道宗的已再度冷笑,逼问道:“到底你们自己走还是我押着你们走?!”

我瞧不惯他狂妄样儿,不由腾起几分火气,便梗脖子,道:“等阵法收了再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宵小之辈也敢在道宗地盘摆阵!无忧子这就毁了你们的阵眼,看你们还怎么猖狂!”言罢他便人剑合一的身子飞跃起,直奔阵眼而去。

“这位道宗大哥,您别这么大火气啊!毁了阵眼鬼魂跑了恐怕您也说不清!”我急急唤,并非真为道宗这没脑子的着想,而是担心那阵眼中正全心全意控制鎏金葫芦的人。

玄天阵感知到异变,随之发出刺目强光。无忧子左手持剑,右手一翻,掌心里便腾起个赤色法力团;他人未至法力团已当先击出,我一瞧,不由暗道声:“坏了!”

不想这无忧子竟有如此高法力!玄天阵堪忧啊!

果然,那赤色法力团与玄天阵对峙起来,一时间竟不分伯仲。而无忧子人剑已至,他一口咬破舌尖,将舌尖血唾上剑身,就见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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