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问我:“你到底把它们放到哪里了?”
“我全部都给冲进马桶里了,你别想找了,绝对是找不回来的。”
他把我的衣领提着,语气极其不善:“你怎么那么多管闲事,我跟你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我想起来他以前跟我说话的时候大多情况下都是温和风趣的,很少有这样暴戾的情况,现在会这样一定是因为压力太大和那些药物的不良反应,所以我心里很难受,也不去计较他对我的态度恶劣了,反而放柔了声音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很难受所以才睡不着的?不然我去楼下给你热一杯牛奶吧。”
他颓丧地放开了我,倒头就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我也在黑暗中重新躺下来,这一次怎么都不敢睡了,我强忍着困劲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情况,就察觉到他不停地翻身,改变睡姿,似乎怎么样躺着都觉得不舒服。我侧过身面对他,就发现他一直深锁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轻轻地问:“哪里疼?”
“头疼,我头疼。”他的声音很虚弱,我坐了起来伸出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在他的太阳穴到发际线轻轻地来回转动,这种手法还是之前跟jason学习的,我那个时候有些抑郁,晚上会经常感觉偏头痛,他就教了我这一招。
看出来还是有点用的,周霖山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了,似乎是能睡踏实了,我却根本不敢停下来,深怕手上的动作一停,他就又觉得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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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晚上好啊,周先生
看出来我的做法还是有点用的,周霖山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了,我却不敢停下来,深怕手上的动作一停,他就又觉得难受了。
等我觉得他已经睡着了才敢又重新躺下来,没想到没过一小会儿我又听到了身边的动静,他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身体也蜷缩在了一起来回地在床上翻身,我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的失眠症状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很显然,他对药物有很大的依赖,而且造成这种结果绝非只是从最近才开始,可以看出来他服用这些药分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从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绝对没有失眠的症状,难道是跟我分手之后开始的?
这样想着,我心里更加难受了。我在黑暗中无声地看着这样的周霖山,眼泪顺着脸庞流进了脖子里,冰凉冰凉的。
这一夜我们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睡觉,他是睡不着,我是不敢睡,我直到外面已经隐隐透出鱼肚白的时候才稍稍地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失眠让周霖山看起来分外地憔悴,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眼下还有些浮肿,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黑眼圈也很重。他妈一大早见到我们下楼的时候吓了一跳:“你们两怎么回事?昨天夜里难道都没有睡觉吗?”
周霖山没好气地指着我:“汤寒,今天你必须走,以后求你别再来了。”
他妈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我:“他怎么还是坚持不让你留下?”
“因为我不让他吃药,他觉得难受一夜几乎没有睡。他不睡,我也根本不敢睡觉。可是我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我得让他对药物的依赖减少,不然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为了帮助他改善状况,我特意开车去了一趟jason那里,咨询他遇到这个情况怎么办,他听我提到安眠药很是诧异:“汤,怎么你最近又有抑郁倾向了吗?我不是不让你吃药的吗?”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对吃药有依赖了,我昨天不让他吃,他一夜表现的特别痛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吃了多久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可能有大半年了。”
“这么长时间了突然一下子你让他停药是不可能的。这只会让他的失眠症状更加严重的。”
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这样啊,完蛋了,我把他的药都给扔了。怪不得他的反应那么大了,那我该怎么办?”
“慢慢地减量,直到他可以不吃药就能睡。你先观察一下他的药剂量多少,还有他吃什么药?”
我把名字说出来,他皱眉头:“你这朋友太不爱惜身体了,这样吧,我给你写几种稍微药性稍微温和一些的,你结合他的具体情况去门诊开,不过门诊每次不会给你太多药量,你隔段时间去拿一些。”
我道了谢离开,知道周霖山那些药绝对不是通过合理渠道弄到的,而且让他跟我来医院也是不可能的,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我们这里的门诊监管很严格,除非患者本人亲自来,否则是不予开药的。
所以我把自己装成一个病人,大概是因为我一夜没睡看起来本来就有些病容,再加上我对周霖山的症状很清楚,就对医生说:“我不吃药就会头疼睡不着,以前也一直服用安眠药才睡得着的。而且我是因为压力大,我爸爸之前是做生意的,他后来破产了亏了一大笔钱,家里每天有债主逼债,我觉得很累……”
我睁着眼睛瞎诌,却换得了医生的信任,他告诫我要谨遵医嘱来吃药,不能再滥用了。我把这些收好,又回到家里去,决定跟我小姨说实话。
她看到我这样子也有些诧异:“难道是很久没在自己公寓里睡了,都不习惯了吗?怎么看起来气色这么差?我都说了不要再一个人住了,那房子风水不好,邪气。”
“小姨,我要搬出去住。”
“搬到哪里?我不同意,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着我才放心。”
“我要搬去周霖山家里住。”
“什么?不准!”她哗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准再去找他的。你是不是疯了啊?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三番两次地把你推开,伤你还不够深吗?怎么,现在他落魄的时候就又想来找你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他现在远不如从前了,在我看来我给你介绍的那两个男人哪个不比他好?你不能再走错路了,小寒,你已经不小了,还有多少大好年华值得为了那个男人去折腾的?”
“我不能看着他倒下去不管,周霖山不能不站起来,他一辈子不能毁在自己手里。我要帮他振作起来。”
“你以为自己是菩萨吗?自己过得都是浑浑噩噩的,还有能力去照顾别人?算了吧你,我反正丑话说在前面,你敢搬出去,就别再回这个家了。”
我看着她,一咬牙上楼就要收拾行李,现在谁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我得陪着他。
谁知道我小姨从外头把我给锁在房里了,我这个房门设计比较特别,假如我在里面反锁了,从外头拿钥匙没法开,同样的,如果在外面锁住了,在里面也没法打开。我拍门喊道:“放我出去啊小姨,不带你这样的。”
“吃饭的时候我会给你送饭菜的,其他时间你就给我老实地待着吧,什么时候你真正地能收心了,我再把你放出来。”
“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不能让周霖山一个人啊。”
她根本不理我,我就想着先把东西收拾好,等到她开门给我送饭的时候,我拿了东西就跑出去。谁知道我小姨就防着我这一手呢,她刚把门打开我刚要冲出去,就差点直接撞在箱子上了,原来她把我们家放旧物的特别大的木头箱子搬过来堵在门口,高度快到腰部了,她把饭菜和水递给我,我不肯接,硬气地说道:“我不吃了,反正也出不去,大不了饿死在房间里算了。”
她冷哼一声:“姑娘你脾气不小啊,拿这个来威胁我是吧?那我这么跟你说吧汤寒,你要是真的饿昏过去了,反倒是正好了,我直接给你送医院去,想想那个时候你应该也没力气再去找他了。”
我小姨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我没有办法,嚼着碗里的饭想着该怎么离开。看了一眼窗户,似乎只能爬窗户出去了,我于是把行李箱的东西装进一个背包里,等到晚上快十一点钟了才放心,我知道这个点他们都该睡了。所以把窗子打开,背着包,把窗帘从下面剪了一半系在腰上,上部分还跟整体连着,可以反作用地拉住我。然后我小心地顺着窗沿爬,伸手去抱住窗户边上的下水管道,其实我特别害怕,因为万一踩空了我是不是就只能靠着这窗帘布的拉力了?
但是我心里又紧张周霖山,索性一闭眼睛用力一踩脚下,到底运气不错抱住了水管,我慢慢地把腰上的布条解开顺着管道往下爬,手掌心竟然磨出了一圈的水泡。总算是平安着地,没敢在家里的院子里耽误,连车都没敢开,我就小跑着离开了。
到路口拦了一辆的士过去,到周霖山家里的时候他妈竟然还没睡,我手机被我小姨没收还关机了,但是之前跟她说好了来的,所以她很担心我。
而且白天听了我的话,她不敢让周霖山吃之前的药了,就一直拖着他说话,直到听到我按门铃了才如释重负地来开门,看到我样子有些狼狈,她诧异地说:“小寒,你怎么回事?”
“周霖山晚上怎么样?”
“还没睡呢,我一直不敢离开他半步,就跟他想着法子讲话,现在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您赶紧去睡吧,我守着他。”我把包拿下来:“我带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来,可能要打扰您在这里住一阵子了。”
“小寒,你别这么说,阿姨听了心里会愧疚。是我家霖山对不住你,他对你那个态度,你还不肯抛下他,一直守着他,我真的特别感动。”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朝着她伸出手指,我左手的中指上赫然戴了一枚钻戒:“这个戒指是从前周霖山跟我求婚的时候送给我的,后来我们吵架了,我一直都把它放在盒子里没有拿出来过。刚才回家我又翻了出来,既然那个时候他求婚了,我答应了,我就是他的妻子了。只是差个领证的手续而已,那不重要了,从今往后,我要对他履行一个做妻子的职能。”
她泪光盈盈:“我周家有你这样的女孩儿进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希望他能早点悔悟过来,莫要再负了你。”
我上楼找他的时候,周霖山还没睡觉,屋子里有烟味,他又抽烟了。我说:“晚上好啊,周先生。”
他脾气又来了:“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叫你不要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有你这么阴魂不散的吗?”
我把房间里的灯打开,施施然地往床上一坐:“哪有这么跟自己老婆说话的,真讨厌。”
☆、165。再温存
因为开了灯,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中指上面的钻戒,定了定地看了那个好几秒种,忽然伸手来想要把我的戒指给拿下来,我急忙说道:“你干嘛啊?不准拿我的戒指。我叫美;克;我喜欢装最新的小说哦!文学网”
“已经作废的东西戴着干嘛,丢了算了。”
“我不,你敢拿下来我跟你拼命……”他的力气还挺大,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正好按在了我掌心的水泡上面,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疼死了,周霖山你弄疼我了。”
他缓缓松开,把我的手掌打开看到了一圈的水泡,皱起了眉头:“你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的?”
“我爬水管的时候磨出来的。”
“汤寒你是属猴子的吗?怎么好好地去爬水管了?”
“这么凶干嘛,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又坐下来看着他说:“我小姨不让我来找你,把我锁在房间里了,我怕你晚上又一个人乱吃药,就想无论如何也得看着你,没办法我只好从窗户出来,顺着水管爬下来了。”
我伸手跟他比划当时的情形:“你不知道,那个管子离我的窗户台有那么远,而且外面天还很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心里特别怕。还有昨天下了那场大雨,有些地方还很湿滑。哎,我才换的衣服都给磨蹭脏了。”
他并没有说话,忽然慢慢地拿起了我的手,仔细看我的掌心,声音听不出感情来,但是已经比之前温和许多:“把水泡扎破了上点消炎药,不然很疼的。”
“那你帮我弄。”
他嗯了一声,去拿医药箱,里面有酒精和那种专用的细针,他给针头消了毒,替我一个个地把手上的水泡戳破,让里面的水流出来,然后又拿出药膏来替我敷上。
我觉得这个过程一点都不疼,也可能是疼的,但是我已经顾不上了,此刻我的眼里只有身边的这个男人。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了?仿佛幸福就像是手里的风筝,每次以为自己已经抓紧了,却总是会从中间断了线。所以我们才会彼此辜负,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是我主动吻他的,他的唇是温热的,可能是因为刚刷过牙,还有薄荷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转。他身形一顿,染了墨汁一眼的黑眸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是想要推开我,可是又没有狠下心来,只能任由我胡来。
我贴着他的耳朵说:“别想要推开我。我爱你,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的。”
他的喉结动了动,眼里有悸动,却又在隐忍,我不给他再躲藏的机会,似乎挑衅一般地说:“是不是你吃了药,现在那方面不行了?所以我这么投怀送抱你都没有感觉,那你完了,咱们还没来得及养育下一代呢……”
周霖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汤寒你真的假的?”
“你说我真的假的?”
“切,随你怎么说。”
“不是周霖山,看来你是真的不行了?”
他面色抑郁,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凌厉了,终于被我给气得不行了,把我压在了**上,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了,直接就俯身开始吻我,似乎是沉淀了赌气的意味,此刻的周霖山跟温柔无缘。我们曾经在数不清的夜里**第辗转,我熟悉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一如他也熟悉我一样。距离上一次的温存时间已经太久,久到我已经不记得那种抵达身体深处的疼痛,酸涩,还有欢愉。
而现在,他毫无前奏地进入我,我弓起身子去承受这个男人的重力,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将自己狠狠地嵌入我的秘密领域。器官的碰撞,火一般的滚烫,若我的人生是一幕冗长的戏剧,这个男人就是我所有的**。
整个过程里我们没有交流,只是从喉咙里忍不住发出细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的眸子里清楚地映出我的影子,这样真好,希望他能永远把我定格在眼里,定格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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