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镜台把目光挪到了一边,轻笑道,“原来赵元胤喜欢的都是这样爱吃东西的姑娘。难不成他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这话怎么说?”
镜台又移回了目光,看着梨花道:“你对唐宣容这个名字不陌生吧?赵元胤没跟你提过?”
“提过,那又怎么样?”梨花咬着一块黑芝麻枣泥糕笑问道,“难不成公主今晚请我来是为了聊赵元胤过往情史的?这个我有兴趣啊!公主知道的一准比我多吧,说来听听?”
这时,阿今与送上了茶。镜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口气淡淡地说道:“那你可知道赵元胤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这好像也跟唐宣容有关吧?”
“没错,的确如此。没有唐宣容,赵元胤就不会那么恨我,兴许我们还能和和睦睦地做一对夫妻。可惜……”镜台手握着茶杯轻轻摇头道,“这世上有了唐宣容这个人,赵元胤心里就注定不会再有别人。”
梨花挑了挑眼皮,一脸淡雅的笑容问道:“公主何处此言呢?说这话莫非是成心叫我嫉妒唐宣容的?”
“你不嫉妒吗?”镜台反问道,“你试试去问赵元胤,现下他心里果真没了唐宣容吗?若是唐宣容没死又出现在他跟前,他会视而不见?”
“唐宣容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眼前。”这一点梨花比谁都清楚。
“就算这个人不会再出现,可你能确信赵元胤心里没有她吗?他们俩可算得上是患难之交啊!患难中结下的情谊是最深的,不是吗?”
“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镜台又抿了一口茶,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另外几个杯子旁边,然后说道:“你瞧,这几个杯子是一整套的,模样儿也长得很像,乍一看是一模一样,分不出彼此来……”
“劳烦!”梨花抬手打断了镜台的话说道,“都是熟人了你就别整那些文绉绉的了,听着像猜谜语似的。我吃得太饱脑子就不太好使,你有话就直接说吧!”
阿今与站在旁边朝芜叶和春儿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这女人就是个饭桶啊!芜叶忍不住笑了,回了阿今与一个眼神——我们家夫人再是饭桶,那也是最可爱的饭桶,手工紫檀做的饭桶好不好!
两丫头正在对眼神时,梨花又发话了:“那个,阿今与姑娘,这一半黑一半红的糕点真好吃呢!能再上一盘吗?”
阿今与瞪大了眼睛,憋了一口气问道:“你当这儿是饭馆吗?还点上菜了?”
“罢了,”镜台开口道,“再去端一盘来吧!”
阿今与撇撇嘴走开了。镜台问梨花道:“你知道那糕点叫什么吗?”
“不知道,有什么名堂?”
“那叫相思糕,所以才一半红一半黑,是从我娘家班纳府带来的。当初我也做过一回给赵元胤吃。”
“他吃了吗?”
“吃了,而且还给了我唐宣容这个名字。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恨你呗!”
“不,”镜台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诡异,“不仅仅是因为他恨我,还因为这糕点是唐宣容的娘所创,唐宣容也会做,所以一见着这糕点他便想起了唐宣容。”
梨花忽然有点没胃口了,停下嘴道:“我说公主,你绕来绕去老半天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是想告诉我赵元胤和唐宣容情比金坚吗?行,就算他们好过,那也是在我遇见赵元胤之前,对吧?我不介意我的男人曾经喜欢过别的女人,谁没有年少青涩时呢?正因为他待唐宣容情深才显得他是个真性情的人,我半点嫉妒都没有!”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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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唐宣贞的真心
“真得没办法再真了!我明白你心里很不痛快,你拿我当情敌也好,拿我当仇人也好,那是你的事。可你一再拿唐宣容和赵元胤的旧情说事,我觉着有些过分了!别说死者已矣,就算对赵元胤,你似乎一开始也是抱着要刺杀他的念头嫁到惊幽城的,所以你并不是最惨的那个。忘了赵元胤,你再找个富可敌国,风流倜傥的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不就完了吗?”
镜台冷笑道:“你这是在劝我离开赵元胤吗?”
梨花打了个饱嗝,从春儿手里接过手绢反问道:“我劝得动吗?我只是照实直说罢了。你恨赵元胤,不想他过得痛快舒心,这我都能明白。可你想过没有?到最后,陷在仇恨里拔不出的人不是赵元胤,也不是唐宣容,更不是我!还有话要说吗?不说我要出去溜个圈,吃得太撑了!”
正要起身时,镜台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可知唐宣容的牌位还在府里?”
梨花怔了一下,坐回去道:“我知道,今天听乳娘说了。那又如何?”
镜台凄冷一笑道:“你不觉着自己就像个陪衬品吗?不过是填补赵元胤失去唐宣容后在这些年的孤独。再有,唐宣容是没了,可唐宣贞还在!”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镜台起身冷漠笑道,“等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我想唐宣贞长得跟唐宣容应该还是有几分相似吧?你说赵元胤见了她,会不会再想起唐宣容呢?到时候,你只怕要多一个姐妹了。”
“你不过是针对我,又何必说人家唐宣贞呢?”
“呵呵……秦梨花,你以为人家没入局,可人家兴许早就入局了,只是你没察觉罢了。可能有人在你身边姐妹长姐妹短的,你却没瞧出她真正的心思。像赵元胤这样的男人,唐宣贞会看上也不是不可能。”
梨花起身道:“那就劳你费神了!我想你是在这静湖阁里憋太久了,满脑子全是这些事吧?行,等赵元胤回来,我替你求个情,让他给你放放风!不用送了!”
从阁内出来后,梨花摸着肚子道:“真吃撑了!该死的相思糕啊,你怎么能那么好吃呢!本姑娘已经很忌口了,尽量不在晚上吃甜食,可是今天还是破戒了!”
“夫人,真有那么好吃吗?”
梨花一边走下水桥一边点头道:“阿今与做出来的都那么好吃,可见原创者做出来的该有多好吃呢?当初赵元胤还真享福呢!两个厨娘伺候着,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吧?”
芜叶低头掩嘴笑了笑说道:“夫人这是吃醋了吧?”
“我是嫉妒他有那么好两个厨娘伺候着,好歹有自己喜欢吃的。”
“夫人不喜欢府里厨子做的菜?”
梨花点点头道:“可能各方有各方的风味儿,我还是不太习惯。以前在紫鹊村里多好啊!想吃鱼下河抓去,想吃青菜地里摘那挂着水珠儿的,一片比一片翠绿;想吃野味儿了那更简单,上山猎去!说起来我好久没吃过雨桐炖的野猪肉了,那滋味儿……”说着说着她又打了个饱嗝。
春儿笑道:“夫人是真吃撑了。要不去荷花池边走走?”
“嗯,真要去走走才行了。”
离开了水阁,三人往荷花池畔走去。走到半路上时,风太大了,灯笼给吹灭了。芜叶本想回去取,却被梨花拦着。今晚月色还算不错,借着月光散散步还是挺有趣的。
快走到荷花池时,芜叶眼尖看见荷花池里有光影,便对梨花道:“夫人,您瞧,好像有人在放灯呢!”
“什么时节啊?有人放灯?”梨花往前一看,岸边石头旁好像还有个人影。她抿嘴一笑,招呼两丫头道:“别出声!我们摸过去瞧瞧,看是哪个夜不入眠的人在那儿叙相思。”
三人偷偷摸摸地溜到了石头旁的绿丛里,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芜叶正想开口,却被梨花捂了嘴。不用芜叶提醒,梨花也听出来了,是唐宣贞!
池边飘着几盏荷花灯,都是唐宣贞放下去的。她蹲在那儿,轻拨水面低声细语道:“游夫人说了找个吉日就把你的牌位挪到寺里去。容姐姐,你别难过,夫人也是为了你好。让你继续留在府里,看着赵元胤和别人恩爱,你也不舒服,对不对?可怜你命苦,要不然这王府的女主人就该是你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她又叹气道:“现下我不知该何去何从了!我那无情无义的娘又找上了我,可恨我怎么能忘记她当日贪图荣华卖了我的事呢?倘若你和婶娘在,必定不会卖我的!还记得那块紫玉龙纹佩吗?原来是我娘悄悄拿走了!我原以为丢了,为此哭了好一夜,怕将来见到赵元胤时,没法子交还给他……不过他似乎并不在乎什么龙纹佩了,他有了新欢,是个从乡下来的丫头,真不知他瞧上了哪一点!”
躲在绿丛后的芜叶挥了挥拳头,梨花和春儿忙摁住了她,让她别激动。片刻后,唐宣贞又道:“只是有一点我觉着她和你有些相似,那就是眼睛。这大概也是赵元胤瞧上她的缘由吧!”
梨花冲芜叶和春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两个ok的手势罩在眼睛上,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好像在说我的眼睛又大又圆,像月亮还差不多!两丫头差点就笑出声儿来了!
“容姐姐,”唐宣贞继续说道,“你说我该不该见赵元胤呢?该不该把龙纹佩还给他呢?游夫人要替我说人家,可我不愿意……还记得小时候念过的一句诗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芜叶的嘴型立刻成了O型,学着梨花的样儿在心口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梨花差点就噗嗤笑了出来,忙摁住她的手,继续听唐宣贞自言自语。可惜人家不说了,站起了身,凝视了那些荷花灯几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远后,这三人才从绿丛后冒了出来。芜叶迫不及待地说道:“听见了吧?听见了吧?她是有人了!指定是有人了!怪不得今天饭桌上游夫人跟她说了好几户,她都不乐意呢!”
春儿笑道:“你激动什么?又不是给你说亲。我只是好奇她看上谁了?莫不是真看上我们王爷了吧?”
两人同时看向了梨花。梨花眨了眨眼道:“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家那了不得的王爷!她要是看上了就看上了呗!我还能不许她看上啊!”
“那可危险了!”芜叶嘟嘴道,“我就说我们王爷向来招姑娘喜欢,果不其然吧!”
春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可不是吗?我们王爷论人才有人才,论家世那除了皇帝谁能比得过?论样貌那也是有的,只是性情差了点,可用情专一呀!”
“哎哟喂,”梨花叉着腰问道,“两位姑娘,没这么夸自己主子的吧?赵元胤又不在这儿,你们夸了也没奖赏呀!”
芜叶笑道:“我们这不是夸,是实话实说!”
“还实话实说呢?就你们王爷那个性情,也就班纳镜台那种受虐体质的好这一口,换了别的姑娘早不理他了!”梨花说得轻描淡写。
“那您呢?”两丫头齐声问道。
“我……我嘛……”梨花有板有眼地说道,“我就是看他可怜。那时候在紫鹊村你们没见过他那样儿,可怜兮兮的,没几个姑娘理会他。要不是强行把我配给他,没准我不会嫁给他呢!”
“我们王爷没记忆的时候有那么可怜吗?”芜叶问道。
“除了干活,什么都不会!”
“哈哈哈……”两个丫头笑得前俯后仰。梨花耸耸肩道:“笑什么啊!我说的也是实话呀!”
芜叶乐道:“我从来没听人这么说过王爷!夫人,您可是什么都敢说呢!横竖您撑着,要不然跟我们说说你和王爷从前在紫鹊村的事吧?王爷那时候挺老实的吧?他怎么喜欢上您的?”
梨花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道:“他说是一见钟情!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就有感觉了!”
“有感觉是什么意思?”春儿问道。
“就是喜欢呗!”
“然后呢?然后呢?”芜叶刨根问底道,“王爷怎么跟您说的?怎么跟你献殷勤的?”
“那个嘛……”梨花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月亮,忽然想起了什么,低下头问两丫头,“你们说我跟唐宣贞像吗?”
芜叶摇摇头道:“不像啊!夫人,您怎么想起这事了?您怎么会跟唐宣贞像呢?”
“没什么,随便问问!回去吧,外面好冷啊!”
“夫人您还没说刚才的事呢!”
“走啦走啦,不说啦不说啦!胡乱打听主子的私事,当心挨拍子哦!”梨花裹紧了衣裳,笑哈哈地往前跑去。春儿和芜叶只好赶紧跟上了。
梨花一边跑一边想:是啊,照理说堂姐妹多少应该有些相似的。再说,唐宣贞和钟氏只不过七八年没见过唐宣容的样子了,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赵元胤。唐宣容算赵元胤的初恋啊!怎么遇见也认不出来呢?当初赵元胤失忆还情有可原,但如今已经恢复记忆了,怎么还是认不出来呢?莫非原主整过容?亲娘啊!这时代的易容术有那么先进吗?
没想到这晚过后,梨花受了风寒,第二天一起床就觉得浑身酸软,鼻塞喉痛。春儿忙禀过游仙儿,请来了昭荀。
昭荀到了没多久,游仙儿就带着唐宣贞来了。她进门便问道:“昭荀,梨花到底怎么了?”
昭荀正在把脉,转了转身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风寒。最近晨夕温差很大,想来梨花夫人是冻着了。”
游仙儿略微放下心来,在圆桌边坐下后问梨花:“有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昭荀,可别觉得见外了。元胤把你托付给我,我断不能让你有半点不适。”
梨花莞尔一笑道:“真的没什么大碍,乳娘您不必担心。我这身子横竖已经有份儿毒了,这点风寒算不得什么。”
“毒?”
梨花忽感失言,忙笑道:“我是说我早先得过一场病,吃了不少药呢!身子早就补得好好的了,这点风寒难不倒我。”
游仙儿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当即没再问什么。昭荀问完诊后,起身去备药了。梨花看了一眼游仙儿身后的唐宣贞问道:“唐姑娘昨夜在乳娘那儿作伴吗?”
唐宣贞点点头,垂眉不语。游仙儿接过话道:“她怕那钟大娘再来缠她,所以求我暂且留她在府里住段日子。今天我已经派人去翠月那儿取她的包袱了。”
“原来如此,那很好啊!府里往后会越来越热闹了。”梨花瞟了唐宣贞一眼,若有所思地说了这句话。
“我也是这么想的!”游仙儿笑道,“府里本就清静得很,多些人也热闹点。可我觉着要想真正热闹非得添几个孩子不可。”
“乳娘,这事急不了的。”梨花含笑道。
“你不急,我都替元胤急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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