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爷,您很行!”兮兮拍了拍元胤的肩膀笑道,“可您别忘了,您还伤着呢!乖乖的,去给你孩儿的娘倒水来!这些事儿我们过几个月再讨论好不好?”
“不好。”
又是这两个字,兮兮每回听见都有种很难摆平元胤的感觉。果不其然,今晚也是一样的。因为不管是她缠上元胤,还是元胤缠上她,只要打定主意死缠上了,对方总是很没折。
一场惊雨露却不惊雷电的芸雨过后,一脸红扑扑的兮兮把胳膊横在了元胤身上,张开了手掌。元胤轻轻地拍了她手掌一下,笑道:“怎么了?又要承惠一百两?”
“爷,您不觉着你该加钱了吗?一百两这数您也舍得拿出来?人家祺祥哄玉盏一顿饭都是二百多两呢!本姑娘白天要出去装抑郁可怜,晚上要回来逗您赵大爷乐,不累吗?一人要演两角儿,您可不得给我加钱吗?”
元胤呵呵地笑了起来道:“行,等这事儿完了,赏了你个好的。”
“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去了?”
“还得有段日子。”
“你那伤没事吗?”兮兮转过头来往元胤后背上瞧了一眼。元胤也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说道:“你这么问,是不是打算再来一回?”
“打住!”兮兮推了他一把,嘟嘴道,“从今晚开始,我们俩分房睡,不!分*睡!”
“谁规定的?”
“我规定的!”
“不行。”
“下去下去!”
“再动,我再吃你一回。”
“赵元胤,你欺负妇孺弱小……”
小两口正在*上嬉闹时,严琥珀忽然来了。元胤在兮兮屁股上拍了一下,翻身下*,顺手抓了件衣裳套上后,开门走出去道:“回来了?”
“半柱香前到的。”
“怎么样了?”
“属下照主子的吩咐潜进了京城里,跟城里的暗探碰过头后发现,黄秉承正在整军待发。看来跟主子所料的一样,黄秉承这回派出汉铁营的高手伏击主子,目的是在伤了主子,从而断了主子请征青月堂的路。”
“见过齐王府的人吗?”
“跟王府的人碰过面了,主子交代的事儿已经跟他们说了。齐王爷并没有异议,属下便回来了。不过,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主子应该知道阿察娜的事吧?”
元胤点点头道:“今天才知道的,怎么了?你在半路上碰到什么了吗?”
“属下一路乔装往回赶,路过陈官塘的时候,跟阿察娜回京城的马队在客栈打过照面。属下当时还奇怪她怎么忽然想起回汴京了,也没怎么在意。不过,刚才听冰残哥说她遭遇了山石塌方,属下就觉着很疑心了。”
“怎么疑心了?”
“属下在入住那家客栈时,不单单遇见了阿察娜,还发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其中一个,属下跟他曾经交过手。因为属下是乔装,所以他没认出属下来。当时属下还以为他们是为了办差才去那儿的,怕横生枝节,所以属下没在意他们到底办的是什么差。”
“办差?”元胤转头看了严琥珀一眼问道,“谁?宫里的人?”
“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自己有一队亲卫,其中有个叫韩初的,主子应该还记得吧?皇上还未登基时,有回主子领着属下进宫面圣,正好遇见皇上带着韩初,先皇一时兴起,便让属下与韩初比试,最后打了个平手。”
“记得,他的确是皇帝身边的人。你看清楚了?他带了几个人?”
“一行四人,也是乔装,商贩模样。属下单认得韩初,并不认得其他三个。”
“难不成阿察娜的事跟他们有关?阿察娜是皇后的亲戚,皇帝没理由要动阿察娜,也犯不着对一个妒妇下手。”
“但山石滑坡这个说法未免太牵强了吧?属下疑心是张贤楚派去的人。”
“不太可能,”元胤摇摇头道,“皇帝就算再信张贤楚,也不会派自己的亲卫去跟着张贤楚。更何况,张显楚要办这样的事儿,犯不着动用皇帝的亲卫。”
“但属下始终认为,韩初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儿,又刚好那么巧阿察娜就出事了。”
元胤走到窗边,颦眉深思了一会儿吩咐道:“传令下去,活捉韩初。”
“抓韩初?主子,他可是皇帝身边的人。”
“你认为皇帝现下有工夫管阿察娜一个妇人的事儿吗?他这会儿怕是在宫里焦头烂额地猜我到底死了还是没死。韩初是皇帝身边的人,但这事儿我估计不是皇帝派他干的。先找到韩初再说,要捉活的,兴许还能问出点事来!”
“知道了,主子!”严琥珀笑了笑说道,“主子一天不出现,皇帝怕是一天都睡不好啊!这就叫做贼心虚呢!”
“让他烦,横竖我能睡着就行了。”
元胤回到房间时,兮兮已经睡得香喷喷的了。元胤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刚想躺下时,平地忽然响起了一声干雷。元胤挑拣反射地把兮兮护在怀里,怕雷声把她给惊醒了,可谁知道人家睡得老沉老沉了,什么雷都惊不醒了。看她那一脸酣睡的模样,元胤笑得自己都快没瞌睡了。
这一声雷没把兮兮惊醒,倒把某个人惊了一跳,居然从玉盏身上翻了起来,坐在*边喘息。
“小王爷,怎么了?”正待享受温存的玉盏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着祺祥问道。
“没……没什么!”祺祥背着玉盏摆摆手道。
“不会吧?堂堂齐王府的小王爷还怕打雷?”玉盏双手撑在身后,用脚趾头戳了戳祺祥的背,抿嘴笑问道。
“谁怕了?”祺祥辩了一句,“我是……是忽然不想玩了!”
玉盏黏上祺祥的后背,在他耳边吐着热气笑问道:“这可是前所未闻啊!小王爷,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玉盏跟您这么久,可没见你半路撤镖的。”
“横竖今晚没心情了!”祺祥推开玉盏起身去桌边灌了两杯茶水。
玉盏有些纳闷了,打量了一眼祺祥,还特意往某个地方多看了两眼,完好无损啊!她满是疑心地问道:“是玉盏不讨小王爷喜欢了吗?”
“都跟你说了没心情了!”
“该不会是因为王爷失踪的事儿吧?”玉盏摆了个美人卧榻的姿势,托着脑袋问道。
祺祥愣了一下,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道:“对!对!你说我哥下落不明,我哪儿还有心情在这儿跟你粘糊呢?我要真这么干了,那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吗?再说了,你都要叫人给赎了,我还来跟你死缠做什么?走了!”
“这就走了?”玉盏立刻坐起了身。
☆、第三百九十一章 祺祥的破壶沉舟
祺祥不发一言,低头用脚尖将地上的衣裤都撩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往身上套。玉盏见他微微颦眉,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似的,便起身挨了过去,缠住他的脖子问道:“小王爷这是在打玉盏的脸吗?今天到底哪里不痛快了?说走就走?”
祺祥停下手,垂眉看了看她那张娇容,微微吐了一口气道:“跟你没什么干系,只是我心里烦罢了。”
“是为了王爷的事儿吗?”
祺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老提我哥的事儿?你想打听什么吗?那我索性告诉你,我哥死了,满意了?”
玉盏微微一怔,整个人僵在了祺祥怀里,一半儿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一半儿是因为祺祥这股莫名的火气。祺祥跟她往来也有段日子了,说话不着调,爱耍王爷派头,挖苦讽刺,那都是常有的事儿。可正儿八经的发火还是头一回。
“一边去!”祺祥拨开玉盏,继续往身上套着衣裳。偏这时,雨点拍起了窗棂,一场夜雨就那么哗哗啦啦地下了起来,将屋内弄得热烘烘的。祺祥一把扯下刚套上身的衣裳,顺手丢在地上,嘴里嘀咕道:“成心跟小爷过不去,是吧?下下下,小爷看你能下多久!”
他说罢便往美人榻边走去,侧躺在上面不说话了。玉盏摸不清楚他为什么发火,抓了件薄衫穿上后,坐到榻上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问道:“王爷的事儿我不问了,只当是我多嘴了,消消气儿吧!我知道您最近心情不好,难免的,若是您还高高兴兴的,那才不像话呢!我给你煮壶清茶去去火?”
“别去了!”祺祥一咕噜盘腿坐了起来,盯着玉盏的脸看了很久。玉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诧异地问道:“小王爷,你究竟在看什么啊?”
祺祥抽回了神,垂下头去捏了捏额头,然后抬头看着她说道:“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小王爷想听什么实话?”
“你到底是不是细作?”
玉盏表情微收,却依然镇定自若,脸上浮起一丝嘲弄的笑容反问道:“您以为我是细作?”
“回答我的话就行了。”
玉盏起身拂袖冷笑道:“小王爷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难不成小王爷接近玉盏就是为了一探玉盏是否是细作?那我可受不起啊!”
祺祥伸手把她拽回了榻上,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说道:“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细作?”
她含笑迎着祺祥质疑的目光,依旧世故圆滑地回答道:“您若以为我是细作,大可以抓了我回去审,又何必在这儿听我说呢?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信,”祺祥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只要你说你不是细作,我就信。”
玉盏有些哑然了,轻声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说什么您都会信吗?”
“会!因为我这会儿特别希望你不是细作。”
“真的?”玉盏瞳孔里闪着微微惊喜之色。
“对,因为如果你不是细作,我就不用再跟你往来,可以回去跟我哥和冰残哥交差了!”
玉盏眼中的惊喜瞬间褪去,她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微微作痛。她有些愕然了,没想到祺祥会如此坦白,更让她好奇的是,祺祥为什么如此迫切地不想跟她玩这场兵捉贼贼捉兵的游戏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跟我往来了?厌恶我了?还是另有新欢了?”
祺祥晃了晃脑袋,面露失望地说道:“我还没资格说她是我的新欢,顶多是认识罢了。”
玉盏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您是瞧上别的姑娘了!看来小王爷的确够*的,玉盏无能,终究还是留不住您呢!不知又是哪家的姑娘有幸入了您的法眼了?”
“并非哪家姑娘,只是个普通的妇人而已。”
“妇人?小王爷的口味儿什么时候换了?居然盯上别人家的媳妇了?”
祺祥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玉盏的手背说道:“姑娘,你就别吃这口干醋了,横竖你我也不是一路人。看来我果真不是个办大事儿的人,一遇着点头疼脑热就想打退堂鼓,这回又得让我哥他们看笑话了。”
玉盏略显失望的表情问道:“您着急跟我断了往来,是怕那位不知名的妇人对您有所误会吗?”
“是又如何?”
“呵!”玉盏干笑了一声,拨开祺祥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态度冷冰地说道,“那您还坐在这儿干什么呢?要不索性抓了我回去审,还省得劳烦你煞费苦心地接近我,跟我不情不愿地凑近乎!”
祺祥盯着玉盏那表情笑了笑,抬手正想去碰她的脸时,玉盏偏头躲开了,并拍开了他的手不悦道:“小王爷还是请吧!玉盏这张脸虽是明码标价地售着,可也不是任着别人碰的。”
“小爷没说不付帐啊?”
玉盏冷眸冲他瞪了一眼道:“那就恕本姑娘今晚不接待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说罢玉盏起身要走,祺祥却将她用力往回一拉,翻身摁在榻上。她眸光里顿时起了几分怒色,拳头握紧,似有发怒的模样。祺祥俯身看着她笑道:“怎么了?还想跟我动手吗?我倒想见识见识你是哪个路数的。”
祺祥这么一说,玉盏眼中的怒色褪去大半,稍微平静了一下答话道:“玉盏还不想找死,小王爷随意吧,横竖记得临出门前把帐付清就行了!”
“可惜啊!”祺祥的手指绕了绕她耳边弯弯的发丝说道,“我不想跟你玩下去了。其实,你也算我遇见过的姑娘中出类拔萃的了。”
玉盏扭头望着墙面道:“这样分别惋惜的话小王爷就不必说了,玉盏也听腻了,十个男人有十一个都会这么说,小王爷可以省了,不少您这一遍。”
“为什么不寻个别的活儿干呢?非得在这行当里混着?”
“小王爷想给我介绍活儿吗?那谢了,不必了,我在这行混惯了。”
“你是混惯了,还是必须混着?”
“小王爷,”玉盏转过脸来盯着祺祥的眼睛说道,“您又想套话吗?玉盏说了,您横竖别套了,直接抓了玉盏回去审……”
话没说完,祺祥就掐住了玉盏的下巴冷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敢,只是我现下对你真的没兴趣了!你就算是个细作,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跟着你的主人,你能怎么样呢?还能功成名就吗?像你这样一个姑娘,为什么不去找个合适的人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呢?”
“合适的人?”玉盏紧扣着祺祥掐住他下巴的手,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是您天真,还是我天真,做我们这一行的会遇着合适的人吗?”
“凭你的聪明和美色,你不会找不到出路,只是你自己不愿意而已!”
“小王爷又想说我是细作了?”
“你是不是细作都与我无关了。即便你是细作,那也绝对成不了任何事。想要活着出惊幽城,最好继续老老实实地干你的本分,要不然……隔年清明,我还记得的时候可能会念你两句!好自为之吧!”祺祥说完松开了玉盏,将她从榻上拽了起来,然后自己躺回去合上眼睛不说话了。
玉盏摸了摸被掐疼了的下巴,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祺祥,不禁有种失落的感觉。被恩客所弃,她并非是头一回。入行最初,她还不是现下的玉盏时,也少不得会被恩客嫌弃。可祺祥的嫌弃给她一种莫名的惶恐和寒凉的感觉。
整整*,两人各睡一处,再无半句多的话。玉盏*未眠,天亮时,她隔着纱帐目送祺祥离开。门被关上那一霎那,她忽然从*上坐起,目光呆呆地望着那门板,仿佛有所不舍。
过了一会儿,掌院妈妈敲门进来了。玉盏撩开帘子下*问道:“这么早,什么事儿?”
“刚才小王爷来跟我付了帐,说往后不会再来找你了。这回他又是跟你闹哪一出啊?”
玉盏懒散地理了理散发,故作轻松地说道:“又不是没闹过,您怎么还慌上了?”
“你这么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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