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身子未落下,在空中一个翻滚,在欧阳锋变得稍慢的杖尖上踩了一脚,身形又拔高,仍是头下脚上,手做爪状,继续攻向欧阳锋的头部,依然是一招凌空飞渡。欧阳锋和人打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在空中不下来的对手。
曾有一句成语叫做如虎添翼,就是说地在空中和地上的人相斗时占地优势。
这个世上不是没有轻功高明的人,他们或者也能做到和李莫愁一样在空中维持很长时间不落下,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她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仍能攻击人。眨眼工夫,李莫愁仅凭同样的一招,就让欧阳锋连退三步。
三步以后,欧阳锋也变招了。他开始使用的是白驼疯魔杖,此时他弃杖变掌,只见他的手掌似乎是缓慢无比地拍向李莫愁,但是整条手臂却带起了无数地虚影,像是有千万手臂一起向李莫愁攻去。
李莫愁在空中身形已老,她终究不是长了翅膀的飞鸟,于是盘旋而下,欧阳锋地掌正好印向她落下的方向。欧阳锋乃一代宗师,这个时机把握的十分好,李莫愁避无可避,只能和他的掌相对。
欧阳锋这掌法,李莫愁曾经见过,当初她年幼之时,曾经数次看见欧阳锋练习这门掌法,它的名字叫做金刚穿掌。当年李莫愁一看这门掌法就觉得眼前发花,被那无数的虚影慌得头晕。如今再看,依旧看的不太清晰。这门掌法练到极致,已经是使用这掌法的本人都无法看清楚的了,全凭一股本能使出。
看着这似实似虚的掌影,李莫愁连身子也没有转,手臂向后伸出,一掌迎上欧阳锋的金刚穿掌。一声不该是骨肉相击所发出的巨大声响传出来,两人的身子都被对方的掌法击的向后倒退。
李莫愁往后连退十几步,直抵到墙上才停下来,而欧阳锋则只退了三步。
曲名江看见两人分开,忙跳进场道:“不要再打了。二哥,莫愁。你们都没伤到吧。”
李莫愁先不答他,而是恭恭敬敬弯身对着欧阳锋拜了一拜,这才对着曲名江道:“爹爹,我没事儿,刚才我退了这么多步,是为了消去掌力。”
曲名江看她脸色如常,这才放心,低头一看。只见李莫愁一路退去的地方。青砖上被她地足痕划出一道白色的长印。而欧阳锋退去的三步,居然生生在地上震碎出三个指许深的大坑。这两人的掌力,究竟要多雄厚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曲名江想到此处,脸色有些发白。
欧阳锋站稳身子,哈哈大笑,对曲名江道:“三弟,咱们白驼山庄有了莫愁,是什么也不怕,她一身功夫已经不在我之下。”
李莫愁忙谦道:“二伯。若是今日你使出蛤蟆功,我今日一定惨败在你的手下。”
欧阳锋却摇头道:“你如此想,是错了。你如今年纪幼小,我像你这样的年纪,功力远不如你。何况我看你刚才从上至下地打发,简直是空前绝后,可见以后你潜力无限,将来成就一定在我之上。只怕连那已经作古地王老牛鼻子也赶不上你。哎。说起来,你的内功。是在我之上的,只是你的招式不如我,这才和我平手。”
李莫愁听他说起招式和内功,忙道:“二伯,我这内功是一个叫三宝的人处得来的。至于招式。说来惭愧。那天演十八式,是我从一只鸟身上悟出的。并非是我自己想出的。”
欧阳锋听她如此说,大是惊奇,问道:“天演十八式,难道刚才的招式共有十八式?我还以为你只得了一招。”
李莫愁点点头,缓缓道来:“当年我在少室山中居住时,曾经见到一只大鸟,捕食之时十分凌厉。我从它捕食地招式中演化出一百零四招式,后来一一试验,在谷中山鸡野兔身上慢慢演练,终于将这一百零四式缩成七十二式。后来又历经四月,在山猴野狼身上演练,将七十二式缩成三十六式。此时我仍嫌其太过繁琐,又去找了一窝老虎,一窝金钱豹,每日去那里骚扰它们。六个月后,才将其变为十八式。其实十八式我仍嫌多了,只是却如何也精简不了了。刚才跟二伯对敌,用的就是第一式凌空飞渡。”
欧阳锋神色凝重,缓缓点头:“你将这十八式演练出来,让我瞧瞧。”
听见李莫愁自创武功,曲名江虽然不知道这功夫威力如何,但还是高兴无比。李莫愁拉开架势,将这十八式演练出来,只见小小一间斗室中,李莫愁飞腾挪移,几乎脚不沾地,每一爪都凌厉生风,不带一丝赘余,招招致人死命,可谓是天下少见的毒辣功夫。偏偏在空中挪移转腾之时身形优美无比,又让这本血腥的功夫多了不少美感。
欧阳锋看完她演练,眼里精光大作,问道:“莫愁,这功夫虽然好,但是有伤天理,不知道你做这功夫的本意是什么。”
李莫愁答道:“物竟天择,适者生存。我在谷中几年,见到的都是弱肉强食,岂不是老天演化众生的原理。这门功夫,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了。”
欧阳锋听见她这么说,点头道:“的确是这个道理。你在谷中,只悟出这个么?”
“除却这个,我还悟出四时掌法一套,总有四招。威力却不如这个。”
李莫愁说地,却是她感应四季轮回,悟出的那门掌法,总共只有四招,其中第三招白露秋霜已经在刚才使出来过。听见欧阳锋问起,她将这四招也演练出来。
欧阳锋看完这四招,脸上凝重地神色变得释然,笑道:“我观你身上,并无枭杀之气,反而有自然冲淡的意味,就知道这天演十八式不是你真正的感悟了。你在谷中六年,其实真正悟出的,却是这四招。”
虽说欧阳锋平时为人毒辣些,但是总归还是玄门正宗,在武学上的造诣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地。他一看李莫愁今日使出地功夫,就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心中又喜她的才华,想要对她好好指教一番,遂笑道:“莫愁,你跟我闭关三月,如何?”
李莫愁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是要指教自己功夫,大喜之下,当即拜倒在地。曲名江看欧阳锋对李莫愁如此看重,心头也是一番骄傲。
那个,昨天那个错误已经改过来了……谢谢大家指正。
第四卷 古墓 第七十四章 杀父
“此事也怪我想的不周到。自我师父去后,全真教一任事务都交付在我手上,我比以前要忙碌不少,教导杨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哎!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居然养成了他这样的性格。我今日本来只是路过北京,心道自己给他教导的功夫他可能还没练熟,所以就没有去完颜府上,哪知道这逆徒居然做出这等事来。我实在是对不起杨兄弟,本来虎父无犬子,可是因了我,现在却……”
丘处机叹息几声,对着杨铁心致歉一番。杨铁心听的心中就好像吃了七八十斤黄连一般。想他一世英明,现在儿子居然认贼作父,实在是让他情何以堪。
见杨铁心悲痛欲绝的神色,郭靖宽慰道:“杨伯伯,杨康兄弟本性一定是好的。我们去跟他说说,他一定就回心转意了。不瞒杨伯伯,这次来,我就是要刺杀完颜洪烈的,正好杨兄弟回心转意,和我一起里应外合,完颜洪烈肯定逃不出去。”
原来郭靖听完杨铁心和郭啸天的事情,居然觉得自己和杨康之间也应该是那种情谊,到时候两人也生死相交,是何等的痛快。
“我那孩儿,居然不知道自己身世么?”杨铁心悲苦的问道:“他妈妈从来不跟他说我么?”
“杨夫人她受制于人,从来不曾说起过你。她哀求过我,说这件事要她自己告诉杨康得知,恐怕说的太早对杨康性命有害。只是那完颜洪烈把杨康当成亲生爱子一样看待,这两人之间。感情十分深刻,到时候恐怕要多费一番口舌。”
听完丘处机的话,杨铁心紧闭双目。身子不住颤抖。郭靖道:“杨伯伯,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咱们这就去找杨康吧。”
杨铁心缓缓点头,丘处机答应下来,三人一起寻完颜府去了。
到了完颜府上,只看门前停了好大几辆车,来来往往地仆人往车上放东西,这车前面用红色的绸缎绑出几朵大花来,像是办喜事的模样。丘处机拦住一辆车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那仆人笑呵呵答道:“是咱们小王爷要娶王妃啦!”
郭靖摸摸脑袋,疑惑道:“杨康要娶地是谁?难道是杨伯伯的女儿不成?这可不好啦,他们明明是兄妹。怎么能嫁娶呢!”
杨铁心看看郭靖,脸上挂上笑容:“是啊,现在杨康肯定是娶不了念慈啦。郭靖,我和你父亲曾经立下誓言,生男结为兄弟,生女结为姐妹,一男一女。就做夫妻。我把念慈许配给你,你看可好?”
郭靖听见杨铁心这么说,忙不停的摇手道:“杨伯伯,我不行的。”杨铁心看他一张黑黝黝的脸憋得通红,道他少年人害羞。哈哈一笑:“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你和念慈在一起正好。”郭靖忽然想起了华筝来,但是却羞于告诉杨铁心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反正不行!”
郭靖梗着脖子闹别扭,杨铁心和丘处机都不知道其中缘由,也不去管他,走进了完颜府。完颜府中的下人知道丘处机身份,忙请他进去,说小王爷在王妃处。丘处机摆袖道:“不必去请了。我自去找他。我正好也有事去见王妃。”
听见丘处机说起王妃。杨铁心止不住的激动,心中许多话想要说与包惜弱听。既想说她这些年受苦了,又想说她为什么要嫁给那个金国狗贼。
三人一起到了一间园子里,这园子所处的地方甚为深幽,里面并没有王府中常见的雕梁画栋,有的只是一座小小地破屋,和当年牛家村时两人住的一模一样,连外面墙上挂的一串干辣椒都在原来的地方。
杨铁心好似回到牛家村一般,眼里一热,就要流下泪来。他伸手抚摸着熟悉的木栅栏,哆嗦着嘴唇,一双脚站在栅栏门前,居然再也挪不出去。
见杨铁心情绪不稳,丘处机知道他心中感受,也没有催促,正此时,一声清朗低幽的女声传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杨大侠,你还是进去吧。只怕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杨铁心猛地一回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满是怜惜地看着他们,杨铁心见她叫自己杨大侠,而不是穆大侠,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既然发生过了,自然就会有人知道!”李莫愁淡淡说道。“不过杨大侠进去这屋子,需要堤防的,却是自己人。”
见李莫愁说的神神秘秘,杨铁心大声辩驳:“不,我见了她,带她和孩儿走。我们一起回去,谁也不提防。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丘处机知道李莫愁身份,她在完颜府上住的日子,只要自己来教导杨康功夫,李莫愁就远远的回避,显然是不想见到自己,如今却主动现身,况且她居然知道杨铁心之事,怕她作怪。丘处机站在杨铁心身前,挡住李莫愁道:“李师妹,今日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还请你不要掺和。”
李莫愁微微一笑,看着眼前三人地眼里满是怜悯:“我哪里想要掺和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它发生。”
看李莫愁说话古里古怪,丘处机对她防备更胜,他低头嘱咐郭靖两句,然后摆出拂尘道:“李师妹,咱们过一过手吧,看看是你古墓派厉害,还是我重阳宫更胜一筹。”
李莫愁道:“今日不是比武的好时间,另挑日子吧。”她话未说完,丘处机就攻了过来。
不得不说,重阳宫的功夫还是有些高明之处的。丘处机跟随王重阳地日子不短。虽然未得王重阳武功精髓,可是学个七八分像还是有的。他只求引开李莫愁,所以攻击不足。可是防护觉得十分到位。当年终南山上林朝英和王重阳那场两败俱伤打斗给他留下地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林朝英使得那手剑法,招招都把重阳宫地功夫克的死死地。
李莫愁被他缠上,只好出手还击,两人乒乒乓乓打起来。屋里包惜弱正在和杨康说话,听见有兵刃的声音,杨康怒道:“这群奴才,养了他们做什么,居然让人在妈住的地方动刀剑。妈,你安心坐着。我出去瞧瞧。”
杨康推门看去,只见是丘处机和李莫愁打做一团,丘处机看杨康探头出来,大声道:“康儿,要你妈迎接客人,就说故人来访。让这位老先生和郭靖进去,他们有话跟你妈说。你好好招待。”说完纵身拔地而起,一掌拍向李莫愁,李莫愁不甘示弱,也还击回去,两人打斗一会儿。渐渐离了这所院子。
府中众人见打斗的两个人,一个是府中贵客,一个是杨康的师父,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打斗。但都不敢上前阻挡。丘处机缠着李莫愁打个不停,李莫愁不想伤他,所以只是用上三无三不手,不敢使用天演九式。天演九式一出手,不见血是绝不回手的。
“你这道士,缠着我干什么。我不想伤你。你快点罢手吧。”李莫愁打得不耐烦,担心杨康那边的情形。大声喝道。
“你若是能伤我,就伤我吧,只怕你没那个本事。”丘处机看她没有使出当年林朝英使出的剑法,只是空手和自己打斗,心下对她地功夫不甚为意,轻蔑的说道。
李莫愁自从功夫成后,对自己的功夫相当自负,听见他这么说,怒道:“既然是你这么说,那么我就伤了你,你也别怪我。”说完变掌为爪,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子飘飞起来,就似一片纸一样飞起来。
看李莫愁身形诡异,丘处机打起功夫来应对,李莫愁身子拔高到两人高,终于不再往上去,而是慢悠悠的往下落,忽东忽西,丘处机凝神看去,居然不知道她要落到哪里。他正注意李莫愁身形,忽然李莫愁伸手成爪,一爪抓向丘处机头顶。这爪来的凌厉无比,丘处机发现之时,已经抓到了他的头发,他忙闪身避开,却已经被触到头皮。丘处机头皮一阵剧痛,显然已经被李莫愁伤了。
“你这妖女!和那梅超风是什么关系?”丘处机看她这爪法凌厉,身形又飘逸莫名,心头闪电一样闪过九阴白骨爪的影子。
李莫愁闪身落到地上,只见丘处机地发髻已经被她抓开,一头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头顶的伤处流出几道鲜血,粘着头发,看起来狼狈无比。李莫愁轻蔑笑道:“那梅超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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