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一阵黯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还是摇头道:“哎!女人为了心上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
她这话说的有些怨气,乃是有感而发。她这辈子遇到的女人,大都是为了心爱的男子毁了一生。早点是于氏,再后来是林朝英,包惜弱,现在又有一个穆念慈。就没见一个幸福的。梁子翁瞧她一脸的不喜,也不接她的话茬,只是在心中默道:“你也是女子,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如此。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你动心。”
既然寻不到穆念慈,李莫愁也不想再在北京城里多呆。出了王府,牵上那匹枣红马就去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凭这匹马的脚速,怕是今日出不了城了。她索性牵着马去找一家小客栈住一晚。
她美貌惊人,虽然头上带了斗笠,将面貌都遮住,又穿着宽松地大袍子,可还是怕被人认出,所以尽捡偏僻的地方找。
虽然在北京住过一段时间。可是李莫愁不怎么出门。这几日在外面的时间反而比以前加起来都要多,连出名的地方都没怎么去过。更不用说那些小地方了。她一路捡着偏僻的地方行走,路渐渐的变坏,房子渐渐的变矮变旧,店铺也几乎看不到了,周围出没地人衣饰也破旧不少,如今是寒冬腊月,但是仍有几个人穿着单衣。她走了这好半天,天色都有些擦黑,也没见到一家客栈,只是偶尔有几个又小又黑的杂货铺。
正走着,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儿忽然从旁边巷子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对身边的同伙笑道:“那公子哥儿跟傻子一样,花那么多银子租你家房子,还给你买好吃的。过几天就年下了,我去你家蹭饭你,你可让你妈别跟今儿一样拿大扫帚拍我。”另一个小子笑道:“我理会得。等我年下从那傻子那儿讨来红包,咱们看把戏去,给那猴儿多扔几个铜子儿,让它扮教书先生。不过我妈说了,不让我把这件事儿随便说出去,说知道地人多了跟我们家抢人。对啦,你也别瞎说,连你哥都不能说。”
两个小孩儿说着说着走远了,李莫愁心中略有些惊奇,忽然想起了杨康来,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难道杨康居然躲到了平民家里?是了,大隐隐于市,我去瞧瞧。”
她将枣红马拉在手里,往那两个小孩儿来的地方去了。过不多久就看见一户人家跟别家都不同,早早的就挂起了年节用的红灯笼,院子里柴禾等物也比别家富足不少,打扫地也干净些。李莫愁点头道:“当是这里了。”说完把枣红马拴好,进了院子。
院中空无一人,只听见旁边的小厨房里传来声响,看来是有人在那里劳作。李莫愁悄无声息的走到左近,侧耳一听,里头一个妇人正在大着嗓门道:“不是我说,趁着那公子哥儿出去了,咱们把家里再收拾的败落些,那公子哥儿一见,怕是要多给些钱财。”
另有一个汉子的声音道:“陈娘,咱们已经从他手里拿了不少银子,节俭点用,十几年都能支撑,何必这么对他。那公子总是笑微微的,像是个烂好人,可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到时候逼走了他怎么办?”
这汉子刚说完,就听见里面哐当地一声响,汉子委屈道:“陈娘,你打我作甚。”
妇人道:“我就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有钱人那点银子算个屁。他们一顿饭都顶咱们几十年花销用度了。你没见那公子腰里头那块儿镶金地玉牌?我在将军府帮佣的时候,见人送地寿礼里就有差不多的,至少也值上万两银子。我看这公子不是凡物,指不定也是什么大官世子,我瞧他单身一人,一定是出来办什么事情的,没多久就得回。这么点小钱还不够他吹口气。我跟你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汉子担忧的接道:“若是那公子真是什么贵人,到时候想起咱们讹诈他,咱们一家子岂不是有危险。”那妇人听了,又是一阵暴怒,把汉子狠狠数落一通。
李莫愁听得有趣,也放下心来,知道这人不可能是杨康。杨康带着穆念慈,自然不像厨房里两人描述的那样是单身。况且杨康贪图荣华,这样黑乎乎的低矮小屋子他一定是不会住的,倒是自己多心了。
出了院子,李莫愁忽然见自己枣红马旁边站了一位蓝衣人,正抱着马头不知道干什么。她走到马前,只见这人正替枣红马理着鬃毛,笑微微说着话,枣红马温驯无比的拿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这人,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李莫愁哭笑不得,当初她看上这马就是以为这马的性子温驯,哪知道今日遇到了陌生人,它还是这么不认生,任由人动它。这人见李莫愁过来,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这是姑娘的马么?这马性子很好。”
李莫愁点点头,那蓝衣人又道:“刚才我看你听别人说话听的认真,就没打扰。如今你既然听完了,我就不叨扰你家马儿了。”说完又爱惜无比的摸摸枣红马
枣红马看这人去了,还踏着蹄子喷了几口气。李莫愁揪揪马耳,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她戏弄完马儿,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刚才那个蓝衣人背手进了刚才李莫愁出来的小院。李莫愁惊奇无比,原来这人就是借宿在这家的公子?那刚才她的行为不是都被他看去了么?
那蓝衣人走进院子里,转回头对着李莫愁笑道:“姑娘远来是客,不进来坐坐么?”
李莫愁尴尬无比,摇头道:“不啦,我不累,没什么好坐的,还是走吧。”蓝衣人笑道:“我知道姑娘肯定不会累,但是你这小马可是有些撑不住了呢。”李莫愁听他的话,心中一惊,忙看向身边的枣红马,只见它不过一会儿功夫身躯就摇摇晃晃,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走起了醉步。两天为了考试写的有点少,泪水,羞愧死,几乎不敢面对大家!
第四卷 江湖 第八十八掌 曦光
“你对我的马儿做了什么?”李莫愁有些愤怒。她这几日和这枣红马朝夕相处,越来越觉得这温驯的马儿十分可爱,已经不怎么将它当作坐骑看待,而是看做是只好玩的宠物,如今见这人居然对自己的马下毒,她心中十分不悦。
“姑娘莫急,这马不过是醉倒了,并没有其他大碍,等过上几个时辰就好了。姑娘还是进来一述。”那蓝衣人不慌不忙看着李莫愁。李莫愁心思电转,脸上怒色隐去,展颜道:“那好,咱们进去说话吧。”
她虽然笑着,心中却有了思量,进了屋子将那个蓝衣人制住,逼他拿出解药来,再暴打一顿。看来老虎不发威,还真会被人当成hllokitty
此时暮色已盛,蓝衣人在外面说话的时候,厨房里的夫妻两个就听到了他声音,忙迎出来,两人看见李莫愁,愣了一愣,那个瘦小的黄面妇人迎上来,笑呵呵道:“这位是公子的朋友么?咱们这就倒茶招待去。”说完又招呼那汉子在堂屋里点灯,自己去厨房烧热水了。
李莫愁随着蓝衣人到了屋里,两人在桌边相对坐下。那汉子点上油灯,弯着腰出去了。刚才外面天色甚黑,也看不清楚人的相貌。如今点了灯,虽然还是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晰,但却比刚才好多了。
只见灯光下这人面貌英俊,更难得的是两只眼睛就似两泓清泉一般,直照人的心底。李莫愁一看他地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一个人来。不过这么多年不见,他的相貌必定变了许多。眼前的人真地就是他么?
“姑娘请喝茶。”那蓝衣人给李莫愁斟了一碗茶,自己捧杯示意。李莫愁看着他温文雅尔的笑意,忽然觉得这笑容很冷很客套,一点都不像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好好先生段微同,却想有点像是他的大王子哥哥。
那朱子柳不是说大理国一位王子在北京么,可没说是段微同。段微同排行第六,上面有两个比他大了一岁多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弟弟,难道这人就是段微同的兄弟不成?
李莫愁也不取下斗笠,只是不停盯着他看。越是看的久,李莫愁就越是不敢相认,万一认错了人呢?段微同在李莫愁心中是大好人,而且是恩人,地位是什么重要的。越是重要的人,李莫愁面对时心中越是忐忑,她不允许自己认错他。
她虽然不取下斗笠。可是蓝衣人也能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满心戒备,手中虽然捧着茶盏,可是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紧张地,随时都能暴起应对。
李莫愁沉吟半响。终于开口问道:“不知道公子和大理段家什么关系?”
蓝衣人身子一绷,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冷笑道:“果真还是忍不住了。你们跟着我一路,也不是第一次让人来阻拦我。应该知道我是一定不会回去的。”
“你说的是朱子柳吧?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看你和……”李莫愁话说到一半,蓝衣人就把桌子一掀,桌子凌空飞向李莫愁,李莫愁身子倒退,一脚踢在桌上。桌子又飞向蓝衣人。李莫愁用了三分劲力。却不直接用在桌上,用上的劲力乃是柔劲。所以那桌子还好端端的,只是飞去之势十分凌厉。
桌上放着的那只水壶,因为两人用力太过迅猛,居然还贴在桌面上没掉下来。蓝衣人看桌子被李莫愁踢回来,笑道:“米粒之珠,也现光辉。”说完将身子一转,伸掌打在木桌上,只听见一声轻微的闷响,接着在空中地木桌一片片碎掉,居然是生生被他击碎的。本来击碎一张木桌不算什么,李莫愁也能做到,但是难得的却是这张木桌的碎片并没有四下飞散,可见他的劲力掌控地有多好。
见了蓝衣人这一手,李莫愁心中欣喜,反而想要和他好好过上几招。桌子落地之后,两人之间再无阻挡,小小一间斗室里,李莫愁和蓝衣人相对而立,李莫愁点头道:“你功夫不错。”
蓝衣人看李莫愁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居然没有退下,心中诧异,答道:“你还是快点退去吧。连朱先生也不是我对手,你必定是他手下,功夫没他高明,还是不要自己找不是。”
“我可不是那个朱子柳的手下,他还没那么大本事指使我。既然他打不过我,也打不过你,那我倒是想知道咱们两个到底谁比较厉害。”
李莫愁自练成功夫以后,从来没有遇到过同辈的高手,也甚少和人动手,心中觉得不美,如今见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蓝衣人,一颗心自然蠢蠢欲动。
听李莫愁话里地兴奋之意,蓝衣人怔了一怔,心道:“难道她真的不是朱伯伯来捉我的?可是若不是,她怎么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他刚愣了这一下,李莫愁已经飘身上前,一双手呈爪状抓过来。蓝衣人蹂身避开,脚下步法奇妙。李莫愁哈哈笑道:“凌波微步。”
蓝衣人愣了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凌波微步?”
李莫愁少年时候在函谷的时候,经常看薛焕豪练习凌波微步,自然一眼认出,她笑道:“凌波微步么,有什么认不出的,我当年还学过逍遥派地天山折梅手哩。”
蓝衣人被她这话又唬得怔了一怔,天山折梅手他听说过,那要十分高深地内力才能驾驭,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到时候轻则重伤,重则一条命都要搭上,眼前这人居然会?
他的想法也是走入了死胡同,逍遥派地天山折梅手虽然高明,但是单把招式拆出来摆开来。也不过是花架子,但是一旦想要让它发出威力,那么必定要有高明地内力驾驭。自然容易被反噬。
这道理就像是一柄宝剑重愈千金,有人看上它的名声,做了个轻飘飘的模型观看,拿起来自然没什么感觉,可是要是真地想使用原版的宝剑,没有千金之力肯定是不行的,强行使用反而会伤到自己。
可是千百年来人们能学到的天山折梅手大抵都是从秘籍图谱上来的,那上面自然讲的是内外兼修,就似乎是那正版的宝剑。哪里有人会像当年薛焕豪对待李莫愁一样,只交给她花架子。逗她开心。但是后来李莫愁还是因为自不量力,想要强行使用天山折梅手,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一条小命都差点丢掉。
“你会天山折梅手?不要玩笑了!”蓝衣人看李莫愁身形声音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知道她在诓骗自己,哈哈笑道。
李莫愁凝身而立,笑道:“小子。你不要小看了我,我的确是会天山折梅手的。不信我练来给你看看。”说完拉开架势,将天山折梅手使了出来。
她如今内力已经浩大无比,自然能够轻松驾驭这天山折梅手,蓝衣人看地惊异无比。但是李莫愁心中能觉出不对来。天山折梅手用九阳真经驾驭,终究还是有着不对劲,不是原装且不说威力如何,但是其中的配合自然不太对劲。
蓝衣人看她使出几招天山折梅手。脸色黯然道:“前辈这次是非要让我回去么?小子宁肯玉碎,也不想再回去啦。”
李莫愁看他神色间难过无比,显然是心事重重,好奇道:“哪里,我说了不是来捉你的。我偷听那两人说话,是因为我跟这里完颜洪烈府上小王子有些嫌隙。他躲起来不敢见人。我四处找寻,才找不到。那想到我要寻个偏僻的客栈。无意间到了这里,听到有人说这里有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还以为是他,就寻了过来,谁知道不是。”
蓝衣人将信将疑,李莫愁又道:“你和大理段家什么关系还没告诉我。我看你面貌和一个故人很是相似,想要问一问。”
“不知道前辈的故人叫做什么名字。”蓝衣人看着李莫愁问道。
李莫愁听他声音里尽是恭敬,显然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前辈了。她脸面都掩在斗篷下,只能看见一只下巴,身上又穿着宽大地棉袍,不似年轻姑娘的打扮,天山折梅手在逍遥派能使出来的最年轻的人也有四十五岁,蓝衣人见她使出天山折梅手,居然以为她是中年人了。
“他叫做段微同,是大理国的第五位王子。”
蓝衣人脸色变幻,看着李莫愁地目光吞吐不定,半天才道:“罢了,既然前辈认出来,我也不隐瞒了。我就是他的弟弟,叫做段曦光,这次我逃出家门,是因为他们要强行给我说一门亲事,我不想答应下来,所以就跑了。”
李莫愁见他真是段微同亲人,喜道:“那你哥哥这些年好不好?”段曦光听她声音里满是关切之意,脸色变好,点头道:“我哥哥他很好。”
李莫愁点点头,摇头叹道:“你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别人对他自然也很好。“她感慨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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