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一个老乞丐,疲懒无比挠着痒痒,正是洪七公。
李莫愁喜道:“七公,大家都找你呢,你怎么在这里,周伯通呢?”
洪七公道:“老顽童被一个女人追着,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老叫花嘴里馋了。就找了地方吃好吃的,后来听说这里在打架,吵得人耳根不清净,就来看看。”
李莫愁见他悠悠闲闲,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模样,心知楼上虽然地打斗看起来凶猛,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洪七公说完,又挠挠脖子,道:“这烟雨楼倒是大酒楼,可惜不让咱叫花进去。女娃娃,你说怎么办?”
李莫愁笑道:“不让进咱们也得进,有了银子就是爷,您怕什么。”说着请洪七公进了酒楼。
那掌柜的见了李莫愁又领了个乞丐进来,脸色变得更难看,几乎要哭出来,李莫愁却理也不理他,和洪七公一起往楼上走去。刚到了楼梯口,就见一只茶杯笔直飞过来,直奔李莫愁脸面。曲名江闷哼一声。将那茶杯接住,道:“打的好大火气。”
洪七公道:“打架么,若是没火气,怎么打得起来。怎么。你还敢来见黄老邪?”这话却是对着曲名江说的。
曲名江淡淡道:“我此番来,也不是为了见他的,我是为了看我女儿。”
洪七公深深看了曲名江一眼,道:“那黄老邪的闺女,和她母亲长的一模一样。”曲名江连头也不回一下。好似没听到一般。
洪七公又道:“你当年的事情,倒是不放在心上。”曲名江回道:“伊人已逝,自无别话。世上只有一个她,便是再有千千万万个相貌相似的,也不是她了,何必执迷。”
这两人说话打哑谜一样,李莫愁也不欲多探究,只是点头道:“七公,听说你后来又回去桃花岛。是真的假地?”
洪七公听了,苦笑一声,道:“那是我老叫花吃了大亏,被人骗上去的,差点连一条命都丢在那里。”
李莫愁问道:“那你在桃花岛上,可曾见到了江南六侠。”
洪七公道:“那江南六怪。我是没见到的。不过你也不要问我为何去那岛上,事关我丐帮之事。不便和你说明,只是我老叫化中了别人的奸计,那是一定的了。”
他此话一出,便是表明不说自己为何到了桃花岛,但是江南六怪的死,跟骗洪七公去岛上的人大有关系,她又道:“七公,就算不说为何被人引到桃花岛上,说一说当时在哪里伤你的人总可以吧?”
洪七公沉吟片刻,道:“我只提醒你一句,去北京城中瞧瞧。这件事情太过重大,和整个武林都有干系,只是现在说出来,未免太过惊悚,还是再等段时间,真相自会表明。”
李莫愁听洪七公也说这件事和整个武林有关系,道:“七公,我也猜测其中有大阴谋,到时候整个江湖恐怕都要被带动。”
洪七公听了,却把眼睛一瞪,对着李莫愁道:“你这女娃,脑子里尽是想些阴谋阴谋。这世上能搅出血雨腥风的,还是阳谋多些。若真是阴谋,我老叫化现在会什么都不做,坐等挨打么?”
几人上了楼去,只见黄药师正和七人斗做一团,其中居然就有郭靖,而全真七子中有一人坐在旁边,身上鲜血淋漓,居然是受了重伤。如今全真六子和郭靖,合起来七个人,摆的还是天罡北斗阵,可是威力却被全真七子在一起时要大上不少,郭靖一人之力,居然就能够牵制住黄药师,可见这段时日他功力进步地有多迅猛。
黄药师打着打着,对郭靖居然生出几分隐隐的爱才之意,暗道:“若是蓉儿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失踪,他倒是个好女婿,可惜,可惜!”
洪七公一上来,便道:“你们这群牛鼻子,打的是什么劲儿,你们师父王重阳,就教会了你们见了长辈上前就打是不是?郭靖,看见师父,还不来磕头,只顾上跟人打架了。”
黄药师看洪七公来到,手掌一收,往旁边避开,长身玉立。郭靖打地满头是汗,如今看黄药师轻轻松松就从自己掌下走开,心中生出敬畏,知道自己和黄药师的功夫尚有不小距离。
这楼上几人,莫名其妙的打起这架来,早就打的有些倦了,看洪七公有心调解,都停手回位。郭靖走到洪七公面前,倒头便拜。洪七公往椅上一座,伸出腿道:“郭靖,给我捶
郭靖老老实实,在一边给洪七公捶腿,洪七公看着场中几人,先对全真七子道:“你们七个,自从你们师父不在了,一个个跟被人穿了牛鼻环一样,再也没一点儿精神气儿,怕是别人把王重阳的坟拆了,你们都急不起来,现在倒会和长辈动手。那黄老邪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跟你们师父也是同辈,你们脾气别地没涨,这点倒是见涨。”
说完,又狠狠在郭靖头上敲了一敲,道:“我都听说了,你把你重伤的师兄师妹,扔下不管了,同门情谊都在哪里?我知道你是为了其他师父们才离开,可是你就不能花钱找几个人在那沼泽边看着,有了什么动向早日通报给你,你真是笨啊!你虽然是我老叫化的弟子,可是又不是丐帮的人,连一点儿钱都没有?”
洪七公教训完几人,又道:“现在你们打的很高兴,明天那些金国的人来了,可怎么办?看看你们一个个身上,负伤的负伤,不能动的不能动,到时候干脆一个个躺到金兵的大刀片底下,乖乖地让人剁了脑袋吧。”
他越说越气,站起来将场中人个个讽刺一遍,数落得全真七子和郭靖都蔫头蔫脑。李莫愁听他说话虽然尖刻,可是其中无不是为了众人着想,就微笑不语,不去插话。
洪七公一到,黄药师知道今天再也不能动手,何况这郭靖的功夫,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再打下去,也没个结果,于是便不想再动手。这边洪七公刚说完,曲名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看外面快要西沉的太阳,惊道:“啊,天色这么晚了,我二哥今日想必是不会到了,大家先散了吧。”全真七子都附和起来,黄药师听了,却觉得之前曲名江是在戏耍自己,恨不得马上和他动手过一场。
晚上回去客栈,李莫愁又细细看了九阴真经,这九阴真经,乃是速成之法,轻易便能练出很高的功夫。但凡事有利便有弊,九阴真经的功夫,越是进益地快,就越是阴邪,反而有些邪教**地样子,和九阳真经的浩浩荡荡大不相同。幸好李莫愁只是练其中地易筋锻骨篇,这易筋锻骨篇,乃是荡洗人的经脉,令凡夫俗子也有机会进益武学顶峰的绝妙功夫,并不和九阳真经冲突。李莫愁在床上想起那功夫,左右睡不着,便盘膝练了一会儿。针……先这么多,明儿早上看我能不能早起更新一章。
第五卷 凤鱼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闹事
因为是重练武功,不过一会儿功夫,李莫愁就感觉到小腹处升起一股微弱的气感,沿着以前打通的经脉缓缓游走,到了某些地方之时,却被阻住,不能继续通行。李莫愁心知那是黄药师下的禁止,也不着急,只是按着九阴真经上的易筋锻骨篇练习。普通人从未练过功夫,经脉未打通之时,也是这般堵塞。
真气缓缓的游走,聚集在堵塞的经脉前,攒到了一定的功夫,就如云海缭绕,李莫愁忽然觉得堵塞之处微暖,就像是冬天的冰块被微风吹拂,渐渐开始消融一般,这种感觉十分微妙,李莫愁心上一喜,加紧了运功,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处堵塞的经脉似被利斧从中劈开的山谷,居然多出一条狭小的缝隙,虽然真气能通过的不多,但是往后只会越来越畅利。
李莫愁在这条经脉中将内力缓缓运转,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又到了另一处堵塞前,她依法而行,这次因为刚才消融黄药师的内力,所以体内真气多了几分,消融的更加迅速,没多长时间就将这条禁制也溶出通道。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声鸡叫,李莫愁睁开眼睛,只见窗纸上已透出青蒙蒙的光来,原来天色已经开始发亮。李莫愁心中畅快,她如今内力失而复得,虽然只有自己七八岁年纪时的水准,可是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了。
因为今日是八月十五,乃是比武的正经日子,自然容不得半点马虎,李莫愁小躺了片刻,觉得自己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敲门声唤她起床。
李莫愁随意洗漱一番,曲名江见了,却眉头皱的老高。道:“莫愁,今日你叔父过来,带了许多侍从护卫,场面铺开的相当大,为的就是震一震那些人。你这么打扮,岂不是坠了你伯父的名头。还是好好的装饰一番吧。”说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物,递给李莫愁。
李莫愁一见,心中忍不住暗笑,什么坠了伯父名头地话,都是曲名江编来的。自己这个爹爹的真正目的,是想让她打扮得女子一点。自小起,曲名江就不太想让她学武艺,心中只愿她像个普通女子一般。学些女工之类。将来嫁个好夫婿,喜乐平安的过一世,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想法。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堆衣物里面,就有昨日父女二人看上地牡丹头面,想是曲名江昨日又折回去买的,另有地一身粉色缀纱外褂。轻绿绸裙。两只连鞋底都绣了花朵藤蔓的小鞋,除此外还有一个精巧的如意香囊。是用来佩在腰间的,也不知道曲名江都是在哪里找到这么多好看衣饰。
李莫愁将那衣服换上,头发细细盘起,看着镜中自己,美艳动人,庄重凝重,因衣服都是柔柔的暖色,又衬得眉眼间一副楚楚动人神色。她心中一动,觉得这样地妆容有些沉重,又将头发散下,盘上一半,又将剩下的几缕高高挽起,用头面固定住,余下几缕,自牡丹头面间垂下。再将眉毛轻涂,让本来略凌厉的眉形微婉,双颊上略施玫红色轻粉,嘴唇点了一点同色胭脂膏。
这一修饰,不过花了一刻钟时间,再看镜中美人儿,却大不相同。牡丹本是最高贵的花朵,偏偏李莫愁让几缕黑直地乌丝从牡丹中垂下,庄重中平添几分俏丽。连带着年纪似乎都小了几分。脸上新化地淡妆,又让她总是显得有些冰冷的面容多了几分温婉,若是外人见了如此美人,必定眼睛发直。
曲名江见了女儿妆容,也感叹一番,笑道:“你平素都不爱装扮,难道是怕人见了嫉妒不成?不过我家女儿,就算不装扮,也有人嫉妒。”
李莫愁只是笑,却不去辩驳答话。又将出门必带的面纱遮上,这才出发。
父女两人到了烟雨楼,众人已经齐至,黄药师一见曲名江,叫道:“欧阳锋在哪里?”曲名江道:“我怎么知道,大约已经快到了吧。”黄药师昨夜担心一夜,辗转反侧,不知叹息了多少声,眼睛一夜未和,如今眼睛周围出现一圈淡淡的黑色。
那完颜府上的众人也齐至,其中颇有几个李莫愁的熟人,另有几个冷冰冰坐着的,想来是后面来地外援。这些人见了李莫愁,反映都不一样,除了梁子翁对着李莫愁颔首示意外,其他众人皆暗道:“怎地是这个女魔头,上次若是是她,我们便要将那江南七怪和全真三子杀了,难道这次她又来出头?”
程瑶迦跟在孙不二身后,见李莫愁没有向自己交还九阴真经,心中欢喜,对着李莫愁展颜一笑,李莫愁看着她纯净的笑容,心中不忍,走上前去,躬身一拜,道:“程姑娘,多谢你了。”
程瑶迦慌忙还礼,对着李莫愁还礼道:“师侄不敢受此大礼,一路上还蒙师伯照顾我许多,师侄感激在心。”
李莫愁见她忽然称呼自己为师伯,知道是孙不二地授意,既然和师门有了牵扯,自然不能如以前哪般姐妹相称,看孙不二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程瑶迦将九阴真经给了自己。
日升一截,洪七公,郭靖,柯镇恶三人进来。见众人都到了,洪七公笑呵呵道:“你们倒是积极,可惜也只是干等。早起的鸟儿被虫吃,我老叫花是必定要睡到日上三竿起的。”
见洪七公插科打诨,完颜府上一人怒目道:“哪里来的叫花,在这里乱叫一番。”
这人相貌阴沉,眉毛浓密,偏偏下半截往下耷拉,眼睛也是三角眼,看起来就似有人拽着他眼角往下拉一般。李莫愁从未在完颜府上见过此人,知道他是外援。这人手中提着一柄钢杖,和柯镇恶的颇为相似,他说完这话,将钢杖往桌上一拍。柯镇恶听见声音,闷声道:“你这人是何人?居然对北丐洪七公出言不逊,既然你也使杖,咱们就先打过再说,看看是你的杖厉害,还是我的杖厉害。”
那人嘿嘿笑了一声,道:“大爷我不可不欺负瞎子。”
柯镇恶最忌恨别人说他的眼疾,怒道:“便是我两只招子废了,也要将你这厮打杀,你若是不敢出来和我打,就是没卵子的家伙。”
这人被柯镇恶一激,跳将出来,轻蔑道:“大爷我看你没眼睛,让你一回,你还蹬鼻子上脸,好!好!我这就来替你爹妈教训你。”
两人说完,就要开打,忽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阵丝竹声,其中琴音悠然,箫声清越,一点都不似能在闹市中出现的音乐一般,倒好象是哪个世家后花园中的乐伶在演奏似的。
众人心中都生好奇,许多近窗的人探头去看,忽然一人惊道:“好多蛇!”
他这一声喊出来,黄药师喜道:“是欧阳锋来了。”
说完抢身到了窗前,只见好大一只队伍,浩浩荡荡行来,将街面堵个严实。
当前是十七八名美姬,都穿着白色纱衣,上缀宝石金链,露出半只胳膊和腰肢来,肚脐上还镶着金铃,和中土装束大不相同,一个个美艳无比,手中或执玉箫,或捧瑶琴,那音乐便是她们奏出。
美姬身后,跟着七八个青年男子,手中握着短笛,时而低低吹奏几声,随着笛音,他们身后的几千头蛇向前游走,阵型一点不乱。街上众人都是被这蛇群吓走的。
蛇群后面,又有一人骑着一头高大的雪白骆驼,神情冷傲,正是欧阳锋。他身侧有四个美姬,骑着稍低矮的白驼,也是一身雪白的纱衣,不过却保守了许多,并未露出腰肢,脸上也蒙着轻纱,只露出两只眼睛。
第五卷 风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婚事
只见这四人手中,一人手捧一只巨大的金盘,盘子边缘雕成花瓣形状,盘中清水盈盈。第二人手中执着一柄金剑,上面镶满各色宝石,宝光闪耀,华丽莫名。另一人手中执着玉瓶,这玉瓶温润若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