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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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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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最好的安慰。

“太后说的没错,兰昕亦觉得自己仅仅是可笑而已。”缓缓的捧起金簪子,兰昕双手呈交于太后面前:“既然这簪子,先帝已经赐给了太后您,就是您的饰物了。敦肃皇贵妃没有太后您这样的福气,臣妾以为过去的事儿便过去了吧。”

太后接过了簪子,却没有别回自己的髻前,反而示意兰昕偏过头来,轻轻道:“簪子是中空的技法打造成,芯儿里填满了毒药,只消一点点便能毙命,即便是华佗再世也药石不灵。”

不待兰昕反应过来,太后已经满意的将簪子别在了皇后头上:“唔!好看,兰昕你肤色莹白,又是女子最有韵味儿的年纪,带着比本宫好看得多。有了它,随时随地尽可以让不喜欢的人从自惭形愧,彻底的从眼前消失是不是!”

兰昕顶着这簪子犹如顶着莫桑与孩子的两条性命,顿觉整个人不那么舒坦了,头沉的根本抬不起来。

“哀家与敦肃皇贵妃的心结,早在她辞世之时便解开了。没想到她去了这么久,如今还有她的后人迷惑皇上。看来这年氏注定要与爱新觉罗氏羁绊纠缠几代了。”凤目虚着,太后眼中的光彩却逐渐的亮起来:“但愿到了皇上这里,便是最后的痴怨。”

“臣妾从来不喜欢金银珠玉,更不配享有如此名贵的金钗。”太后说的话兰昕一句也听不进去,然而兰昕百般的不情愿太后却又充耳不闻。

两个人僵持着站了好一会儿,太后的手一直不曾从兰昕握着金簪子的手上移开。

“太后。”兰昕发自内心的唤了这一声。“皇上有自己的打算,即便您是为了皇上好,也不该将自己的心意强加在天子身上啊。”

太后闻言不由得冷冷一笑:“兰昕你还是不明白哀家的心意。罢了,哀家也不难为你,三日,就给你三日的期限。倘若三日之后,年氏依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皇上的身边,出现在养心殿,那么就别怪哀家不客气。”

“太后……”兰昕为难的蹙了蹙眉,咬着唇瓣道:“臣妾知道,太后要取莫桑的性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臣妾不明白,太后为何一定要逼迫臣妾来做这件事。”

这才是症结的所在吧,太后不喜欢莫桑,动动小手指头便可以了。为何不让雅福从中谋划,为何不让高翔直接下毒,甚至大可以命人趁其不备,将她推进皇宫的某一口枯井里,做的不留下一点痕迹。

总之,太后什么法子没有见过,什么招数没有出过,为何一再的苦苦相逼,逼迫自己去做这万般不当的恶事。

“因为你是皇后。”太后的回答简洁明快,铿锵有力。

兰昕有些无奈,更多则是悲怆与不满:“是皇后,便要做太后您的傀儡,替您铲除一切挡在眼前的障碍么?”

“是也不是。”太后冷冰冰的目光忽然存了几分温热:“哀家的障碍便是皇上的障碍,皇后是没有意识到真正的为难所在。”

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太后轻轻的松开了手:“这簪子皇后不喜欢可以搁起来,但是你要明白,哀家给出去的心意也好,懿旨也罢,从来没想过收回。罢了,你下去吧。”

兰昕看着不温不火的太后,也明白终究没有再说话的必要。她握着那凤凰吐珠的金簪,像是捏着两条性命一样,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雅福一直侯在门外,见皇后走了出来,端庄的福身相送:“庑廊有些长,不若由奴婢送皇后娘娘上辇吧。”

“姑姑怕是有话要说吧。”兰昕听过了太后的话,心里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旦请直言不讳。”

“实际上没有那个孩子对皇后娘娘您大有裨益。各种究竟奴婢不必多说,皇后娘娘可也别忘了,即便日后那个孩子成了慧贵妃的骨肉,也到底威胁到二阿哥不是么。”雅福满心以为,皇后即便不为自己,也总该为二阿哥着想。

兰昕轻轻一笑,从容道:“以姑姑的心智,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本宫说这番话。其实你想什么,太后未必不知晓。姑姑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雅福闻言神色有些不愉,偏过脸道:“宫里的事儿可以做但不可以说,皇后何必为难奴婢。左不过是奴婢不想看着太后难受罢了。”

“但愿太后亦不想看着姑姑您难受。”兰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凤凰吐珠的金簪握在手里更紧了些,直道那簪身凤凰的图案印在了掌中,她才微微觉得有些不适。“不必送了。”

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雅福有些说不出的窒闷。于公,她必得将太后吩咐的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于私这些年潜伏在宫里,苦熬岁月,心中也只有一个信念。

莫桑,若是真的关系到皇上的尊严与威信,那么她就得死。雅福看了一眼不着边际的四方蓝天,终究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留步。”

“姑姑还有什么话说?”兰昕总觉得雅福今日奇奇怪怪的,与从前那个镇定、淡漠的样子相较,简直判若两人。“太后的话本宫已经听得很明白了,亦有自己的打算。姑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看着皇后神情不悦,雅福只言简意赅道:“奴婢不懂皇后娘娘存那么多仁慈之心究竟意欲何为,但有一句话必得亲自禀明娘娘才能安心。太后的心意才是皇上的心意,而皇上的心意必然是六宫的心意。皇后娘娘若不想来日万劫不复,就照太后的懿旨吧……权当是奴婢求您了。”

伴随着话音落,雅福稳稳当当的跪在了皇后脚边。

兰昕沉吟了片刻,终究没有说话,含了满腔的愤怨,决然而去。

第二百二十章:行宫见月伤心色

苏婉蓉跪在钦安殿前,身披五彩吉祥衣,戴五彩吉祥配饰,似模似样的祈求着什么。身边除了雪澜,别无旁人,于是这诺达的钦安殿就显得格外静寂,甚至听不见一丝风过。

这样安静的时候,却忽然有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似乎算不得清晰,低低闷闷的,却足可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唇角卷起一抹不明朗的笑意,苏婉蓉等了这几日,这一位总算是舍得出现了。

“纯妃娘娘好心性,入夜时分,不高床暖枕的安眠,反而有兴致来这里钓鱼。”女子的声音婉转清澈,像是一股清泉潺潺流淌,煞是好听。

“钓鱼?”苏婉蓉没有转过脸来,只是有些诧异的问道:“莫姑娘将自己比作周文王了,本宫自问可没有姜太翁的本事。”

莫桑清冷一笑,摆摆手让身边跟着的小宫婢退下去。“守着门口,若有人只管说纯妃娘娘正在祈福,不准人进来打扰。”

“莫姑娘真是够谨慎的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钦安殿又不是养心殿,岂会有人打扰?无非是杞人忧天罢了。”苏婉蓉缓缓就着雪澜的手站了起来,慢慢的转过身子:“好一个美貌清丽的佳人啊,难怪皇上对你魂牵梦萦成日里只管恩准带陪伴在身边儿。”

听了这讽刺意味浓厚的夸奖之言,莫桑略有些恼火,只是脸上泛起薄薄的粉红,并不曾有丝毫的减退:“若论容貌清丽,上有皇后娘娘艳冠群芳,中有慧贵妃娘娘、娴妃娘娘以及纯妃娘娘您光彩照人,奴婢恐怕只算得下下之选,实在难等大雅之堂。”

这算是自谦的话么?苏婉蓉嚼着恨慢慢的品。实际上,她是很讨厌与莫桑相提并论的,可如今宫里的局势,若不寻一个能伸出援手的,单凭她自己,如何能斗得过皇后与和亲王一左一右的夹击呢?

“好甜的一张巧嘴,年羹尧大将军的女儿、敦肃皇贵妃的侄女果然不是池中物啊。”苏婉蓉看着面前的女子,心里怨怼,她还没弄明白这莫桑为何要入宫,而皇上究竟对这个前朝的叛臣之女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意。

两人趁着夜色说着诡异妖冶之言,却均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旁人的目标。

长春宫内,兰昕端身正坐,衣裳还是方才去慈宁宫请安时穿戴的那一套,即便夜色浓重,也不曾更衣。心中颇为不宁。

索澜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朝皇后微微一福,道:“奴婢已经查清楚了,今晚纯妃娘娘去了钦安殿。而就在方才不多时,莫桑也趁着夜色,往钦安殿去了。”

锦澜替皇后蓄了茶汤,忧心道:“皇后娘娘,这两个人搅在一块,一准儿没有好事儿,不如趁着夜色,随意弄个什么由头,诬陷她们有不轨的图谋,让皇上将莫桑赶出宫去……”

兰昕瞥了一眼满满登登的茶水,轻轻将盖子阖上,这才慢慢的说道:“莫桑不能活着出宫。”

“娘娘,这……”锦澜大惊,却没想过皇后也起了杀心。心里如同打鼓一般,咕咚作响,一双眼睛谨慎而惶恐的不知该看向何处才好。

“由着她们吧,无论纯妃是什么心意都好,同莫桑搅合在一起,便是死了一条。何况纯妃打探到的消息,必然是太后希望她知道的事儿。太后若不希望她知道,便是用尽了钟粹宫所有的人力物力,也是徒劳无功。”兰昕这话有些赌气,皇后与雅福,一个唱起来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威逼利诱,一个凄婉哀求,左右都是为了要莫桑的性命。

可她们都是谁啊,她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一个是陪伴了皇太后数十年,看见宫里鲜血淋漓的大姑姑。她们想要取莫桑的命,简直比捏死一只扑火的飞蛾还要容易!却偏偏,她们非要逼着自己去做……

兰昕心里是百般的不情愿,可能怎么样?倘若她不出手,太后会不出手陷害么?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且说,撇去孩子的这一层,兰昕也觉得太后的话有几分道理。倘若莫桑不是为了地位与权势,她何必冒险非要入宫呢。从她有了皇上的骨肉那天起,一直盘算的便是能如何稳稳当当的成为皇上的妃子。既能为年氏一族洗刷冤屈,又能得偿心愿,她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索澜见皇后愁眉不展,灵机一动道:“娘娘,奴婢听出宫办差的小太监提起,说和风班儿进京了了。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戏班子啊,会唱好多戏码呢。”

锦澜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僵住,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皇后。

兰昕却是点了点头:“这么着吧,让薛贵宁带上银子,请和风班到宫里唱一出戏。皇上与太后是最喜欢听戏的了。”

“奴婢这就去安排,但不知皇后娘娘想几时听?”索澜的笑容里只能看到欣喜与欢愉,没有半点哀戚之色,真心像是说着一件令人开怀的事儿。根本无关人命。

“就两日后吧。”兰昕想着太后的期限,不禁心有些颤抖。“也正好就是新贵人入宫的日子,庆祝庆祝也总归是好的。”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索澜机敏的回了一个如同说“安心”一般的眼神,谨慎的退了下去。

而此时,锦澜才算是明白了过来,皇后需要的正是一个人多手杂的机会。心里有些不服,可更多的则是怨恼。怎么自己就想不出这样的计策,在这真真儿关键的时候,给皇后娘娘出出主意呢。

“啪”

钦安殿神台上的蜡烛忽然爆出一个响亮的火花。

正巧给莫桑看见了,眼里不禁抹上了几分笑意。“灯花爆了,这可是极好的兆头呢。可见纯妃娘娘知晓了臣妾的身世,绝不会是一件坏事。”

苏婉蓉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很是不以为然:“莫姑娘,哦,不,迎该是年姑娘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单凭你,能让这后宫里有什么喜事?”

莫桑瞧着苏婉蓉一片茫然的脸色,扑哧就笑了出来。“奴婢原以为娘娘您什么都知道呢,原来您什么都不知道哇。”她往前迈了两步,纯妃便往后退了两步,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奴婢又不会吃人。”莫桑大步近前,一把攥住苏婉蓉的腕子:“得亏了娘娘您还是诞育过皇嗣的人,奴婢与您说了这好一会的话了,难道您还瞧不出来么?”

手搁在莫桑腹部的那一个瞬间,苏婉蓉惊讶的险些跳起来。“怎么会?这是怎么会……”

惊恐之余,苏婉蓉怒气上心,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难怪皇上对你这般包容,明知道你的身份还不顾非议将你弄进宫来,却原来是你的手段这般高明,迷惑了皇上去还不算什么,竟然还珠胎暗结……你想凭着这个孩子,让皇上替年羹尧平凡么?简直痴心妄想。”

气的喘着粗气,纯妃看起来竟然这么不冷静,莫桑有些失望:“看来纯妃娘娘您在这宫里,还真就没有什么好人缘。以至于旁人早已经洞悉显而易见的事儿,在你这里仍然是一个谜。”微微低下头去,莫桑不想再浪费时间:“娘娘不是莫桑要找的人,奴婢不敢耽搁娘娘祈福了,告退。”

“紫禁城是一个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苏婉蓉冷着脸子,愤恨道:“你让本宫知晓了一个掉脑袋的秘密,难道能这样说走就走么?”

“不然呢,娘娘您想怎么样?”莫桑转过头来,对上纯妃剑戟森森的目光,沉了一口气于胸口,平和道:“奴婢敢走进来,就知道一定能走出去。谁也不是笨蛋,总会留下后招的是不是。漫说是对娘娘您了,即便是对皇上,奴婢也不得不防着。

说句极为现实的话,娘娘勿怪。倘若皇上让奴婢受尽了委屈,那么奴婢也总得让皇上吃一点苦头不是么。”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婉蓉审慎的斟酌着莫桑的话。对皇上也留了后招,莫非是皇上根本就不想要莫桑腹中的孩子?方才莫桑还说,自己是知道最晚的,人缘不好。那么也就是说,旁人早已经弄清楚了原委……

眼珠子乌溜溜的滚动着,苏婉蓉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慧贵妃,是不是与慧贵妃的龙胎有关?假孕……可别告诉我,慧贵妃的肚子里不过赛这个布包,而真正的皇嗣却藏匿在你腹中!”

莫桑这才笑了出来:“纯妃娘娘聪慧,一点就透。也不枉费臣妾找对了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苏婉蓉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觉得这夜色终究不如温暖的艳阳天,而莫桑这汤浑水未免太深了。不但是涉及到皇上的喜恶,还牵扯皇嗣以及先帝的尊严。

“好么,那就实话实说。奴婢知道,一旦这个孩子落地,奴婢的性命就难保了。可若是奴婢贸然将这个孩子打掉,恐怕就得死在眼前了。”莫桑忧愁的看了苏婉蓉一眼:“纯妃娘娘一定有法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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