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他身边?我只是在万历四十七年的某日消失,但我要是拿到了璀璨之星,就可以再回去。徐南方的反问让叶飞羽简直要抓狂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呢?万历皇帝只是一个老头,你就算回去了,没多久他就要死了,他如果死了,你就是寡妇,他不再宠你,别的皇后妃嫔又怎么会放过你?你这样凭空消失了,她们不再针对你,而你父亲很快也得到了别人的赏识,这样不是很好吗?”
“璀璨之星能送你来这里,难保不会把你送到另一个空间,另一个时代,到时候你又要重新开始吗?与其费尽心思只为一个未知之数,又为什么不为你自己的现在好好打算一番?”叶飞羽说的有些激动,徐南方不曾见到叶飞羽为自己的事这样张罗紧张过。
青色卷 第十三章 冥冥中的安排
徐南方当然明白叶飞羽的意思,说到底,他都希望徐南方留下。他的动机不简单,但他说的话却也是深深地烙入徐南方的心。他说,她还年轻,他说,她要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
可是徐南方还是摇了摇头,“要是在我没有进定陵之前,你让我看这些,同我说这些话,我或许还会犹豫。我早该想到父亲已经留名千古,原本我应该知足,该安安乐乐地留在这里,你说的对,毕竟璀璨之星既不好得,又只是一个未知之数,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根本无法得知。而我只要知道父亲他老人家平安无事,无忧一生我就该心满意足的。”
“可是,可是我鬼使神差的去了定陵。明代十三陵,这里有那么多陵墓,有那么多皇帝的陵寝,偏偏只有万历皇帝的陵寝地宫被开启,只有他陵墓里的一切都在世人面前暴露无疑,我偏偏又正巧去了,去看了万历皇帝的棺椁,还有我的棺床!”她这几个字眼说出来,又偏偏在黑暗的树林里,就好像远远的哭泣声,嚷嚷的,却能够不眠不休。
“你的棺椁又怎么了?”叶飞羽很快就有抓住了事情的中心,这个想法让叶飞羽倒又音调升高起来,“是了,那棺床上什么都没有,你也说了那里本来是要放你的棺木,现在根本就是空的,是不是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有回去!”
“你错了!那棺床是空的,但这里却原本是有棺木的。只是后来定陵地宫被人盗过,这间偏室没有密封好,以至于棺木腐朽,挖掘定陵的人才把棺木移走。”徐南方眼睛里的眸子已经暗淡无光。“这些在墓室地指示牌上都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皇上在这墓室新建棺床,原本就是为了我而特意修建的,能够躺在那的也就只会是我。”徐南方倒是对万历十分了解。“再者,万事万物。虽然规律和结果已经为人所知,但却始终还是需要人朝已知地方向前行,就如同我虽然知道父亲最后能够名扬天下,能够让世人都记得他,可是我父亲终究是个不问世事的人。奇∨書∨網。需要促成这一切,则必须有人把这一切都按照历史一步步地推进。而我,则必须是那个人,天地循环,原本就没有人能够逆行,能够背离这个轨道,我在此处原本就是一个错误,事实上,也摆明了我终将回到过去。走自己应走得路。”
徐南方的话空洞洞的,听在叶飞羽的耳朵里竟是那样的刺耳。
“你还是要回去地?”叶飞羽的声音有些虚无,“你。说的,放在定陵的棺木里。真的。有你?”
叶飞羽也有结巴的时候。
徐南方想要自嘲的笑,“是啊。差一点,我就能自己看到自己的尸体呢。”这样的逻辑让徐南方自己都觉得有些如同梦游。“我懂了。”叶飞羽不再劝徐南方,好像徐南方要回去地决心让此时的他有些黯然。叶飞羽的表现有些过度了,就因为徐南方不能再按照他所预期地,和尚君澄一起“享受生活”,最终让他父子彻底决裂。
然而徐南方吹着风的时候忽然发现,真要是按照叶飞羽地想法,她不再追逐璀璨之星,又怎么可能帮叶飞羽谋夺夏家,真要是按照他所想地,和尚君澄比翼双飞,又怎么会让叶飞羽做些对不起尚君澄的事?
“原来冥冥之中都已经有了安排。”徐南方说出这句话地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回音一样,在即将蒙蒙亮的林子里环绕着,经久不息……
叶飞羽是第二天早上把徐南方送回夏家的,自从徐南方同他把话说清楚,告诉他自己的决心,最重要的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四百年前就埋葬在了定陵地宫之后,叶飞羽便不再对她说那些建议。
应该说,叶飞羽就一直平淡地没有和徐南方有其他的交流,整个人都用一张看着面无表情,但又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来对待,只是在把徐南方送到夏家的时候,有礼貌地说了一声再见。徐南方有些不大理解叶飞羽为什么有种心情低落的感觉,自己要回去,对于他来说只是有利无害,难不成他还真的是替自己着想?急他人之所急?
叶飞羽是这样的人么?可若不是,昨晚上的交谈,他奋不顾身地相救,回想起来却又不像是假装的。
徐南方不再去想叶飞羽究竟是什么心思,因为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回来,那么就只有一条路走下去。
当她一身狼狈的出现在夏家园子里的时候,那些仆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看笑话似的看着徐南方,甚至有些人在旁边用阴阳怪气的调子,故意小声却又说给徐南方听,“我还以为这个狐狸精不回来了呢。没想到这么丢脸的溜回来,真好意思……”
徐南方没有理会,径直往夏绛咨所在的青淙园奔去。莲蓬看到徐南方直吓了一跳,“姐姐怎么回来了?少爷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看样子,园子里的人都知道徐南方离开夏家的事。
徐南方摇摇头,苦笑道:“说浑话,我和三太太签了契约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她急需要洗个澡,浑身都是泥巴,衣服也都已经有些残破了,想来是昨天被叶飞羽抱出车门的时候,被刮花的。要不是徐南方回来的时候,还对着车的后视镜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脸,把泥土都给擦干净了,只怕莲蓬一时半会还不能把她给认出来呢。
她想进去洗个澡,莲蓬这才注意到徐南方的身上脏得要命,她想要问,可是话刚说了一半,才发现徐南方似乎并没有理会的意思。
莲蓬吐了吐舌头,正要帮徐南方放水,夏绛咨已经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他的手里还是抱着那只波斯猫小白,或许是他走得太快,怀里头的猫似乎还有一些不适应,卯直了脖子警惕地瞪着它一大一小的眼睛望着徐南方。
“喂,你怎么回来啦?”见到徐南方出现在这里,最意外的应该属夏绛咨,“我昨天还冒着必死的心同我妈说,你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让澄哥哥同我妈去解释呢。你不知道我昨天同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我妈脸都绿了,她以为我真的和澄哥哥闹翻了,结果我昨天同她说你喜欢澄哥哥,我要成人之美的时候,我妈知道她奸计没有得逞,都快要气晕过去了!可是,你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夏绛咨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话,自从徐南方回来以后,就只听见他两片嘴皮子叨叨地念个不停。
“我原本就是要到夏家做事的,昨天只是有些事要交代一下,少爷您忘记了?或许是南方出门的时候没有同少爷您说清楚吧。”徐南方一边忙活着,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答着夏绛咨的问题,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徐南方冰冷却又恭谨的态度让夏绛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围着徐南方,一挥手把莲蓬给打发出去,一边非常八卦地绕着徐南方转,“喂,你和澄哥哥又闹别扭了?还是怎么了?需要我再去找他不?”
徐南方放下手上的活,正儿八经地看着夏绛咨,“少爷,你的好意南方心领了。只是从今往后,南方只是少爷你的丫鬟,和尚先生没有半点瓜葛。少爷,以后也就不要再掺和了。”徐南方的话不温不火,但是话里头的含义却生硬得很。
青色卷 第十四章 安分的女佣
夏绛咨对于徐南方这态度愣了半天,这才注意到徐南方身上都是泥土,背后的衣服显然都被蹭烂了,夏绛咨不禁拽住徐南方的衣袖,瞪大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啦?啊,我知道了!”他声音陡然转低,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一定是澄哥哥对你动粗了,是吧?啊,你身上这么多泥,澄哥哥一定是开车把你带到了什么植物园公园,谁知道一时之间兴致突然来了,又见四下没什么人,公园里头好像人不少?”夏绛咨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分析起来,“那一定是把你带到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外,想要在那里同你做一场!你当然不愿意,所以就因为这,你们两就在草地上滚过来滚过去,搞成这样,澄哥哥和你都生了气……我没说错吧!”
夏绛咨似乎对于自己的推断很是满意,不禁洋洋自得地向着徐南方一笑,用男人的角度安抚起徐南方来,“其实,男人嘛,有时候兴致来了,不好控制住。而且有时候这越是外面,越贴近自然,心情一好,就更想了。再说了,南方你长得这么漂亮,澄哥哥把持不住,很正常啊。当然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在外面,那你就好好同澄哥哥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去帮你说啊?”夏绛咨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他这笑简直让徐南方无法忍受。
夏绛咨对她说的这些话,都有些不堪入耳,只是徐南方原本只当作没听见,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可是听着久了,这些个令人红脸的字眼和描述如同蚂蚁一样成群结队地爬入了她的耳朵。想当作没听见都不可能。徐南方只好对夏绛咨下起了逐客令,“少爷,南方要沐浴了。麻烦少爷出去。”她现在只需要安安分分地待在青淙园里,照顾好夏绛咨。徐南方需要把自己身上的污秽都去除了,但她更需要的则是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夏三太太已经承诺了要带徐南方回T市,进入夏家之后,该怎么样接近夏老王爷。该怎么样保全自己实在是一个难题,尽管自己有叶飞羽在暗处看着,又是夏三太太地丫鬟,但到时候离尚君澄的爸爸,夏二老爷太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要是想杀自己,只怕机会也不少,叶飞羽和夏三太太也不可能一直照顾着自己。所以徐南方必须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先保住自己地性命没有危险,才能进一步探讨之后该做些什么。否则人都死了,还要那枚璀璨之星又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把夏绛咨往外面推。夏绛咨一个劲地返转头来,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冒着白花花温水的浴缸。惋惜道:“嘿!真不用我说呀?”他摆出一副好心好意地模样。要不是看在他是夏家的三少爷,徐南方恨不能给他一耳光。
然而。夏绛咨还没有离开,外面赫然就多了一个人,徐南方一抬眼,却正是三太太身边的莲珍,此时这个女人正用狗仗人势的眼睛看着她,不屑一顾,却又昂着头挺着胸,把徐南方不放在眼里。
“少爷!”莲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夏绛咨和徐南方说的那番话,而是直接用一种高高地声调,提起夏绛咨的注意。“少爷,不要和这样脏兮兮的人在一起,惹太太不高兴事小,可要是让少爷也得了病,那这罪过就不知道有多大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十分得意地瞟了徐南方一眼,这一眼让徐南方有种不好的感觉。如果说自己不讨莲珍的喜欢,那是百分之百的,她“弄坏了”怀表,夏三太太并不责骂,还特意让她和少爷亲近,并且第二天就容许少爷带徐南方出去,更要把徐南方带回T市夏家,一切的种种,这样地对待,都让其他的下人惊叹之余是羡慕不已。莲珍和莲香作为夏三太太最亲近的丫鬟,做了多少事都没有这待遇,凭什么徐南方一来就与众不同?
可饶是她们不满,却也只能在旁边小声地哼哼,怎么会当着徐南方地面这样说话?她们对徐南方的无所畏惧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夏三太太对徐南方地态度“有了变化”!让这些狐假虎威地仆人也跟着顺风改舵。
果然,徐南方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莲珍已经反转头来,做作地望着徐南方,一边幸灾乐祸地冷笑道:“对了,你从今天起就别在这里待着了!夏家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容许你这样低贱地人在这里?太太对你已经另外有了安排,你赶紧跟我出来!别把少爷这里给弄脏了!”
徐南方一惊,旁边的夏绛咨也是一惊,扯着莲珍的衣袖说道:“妈妈要把她安置到哪里去?”
莲珍得意道,“少爷,三太太有那么多纺织厂,随便让她去哪个不行呀?少爷,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不,我不去!”徐南方赶紧缩到夏绛咨的身后,现在的她只有寄希望于夏绛咨,如果莲珍说的是真的,那么三太太一定是因为昨天夏绛咨同她说自己对徐南方压根没兴趣,觉得徐南方根本就不能够引起夏绛咨同尚君澄之间的矛盾,所以打算放弃自己。更甚者,夏绛咨已经把徐南方给送出去了,徐南方今天狼狈的回来,恐怕会让三太太以为徐南方同样也无法引起尚君澄的兴趣,如此一来,徐南方的利用价值已经微乎其微,三太太又怎么会把一个对她没有什么用的人留在身边?
“我要见三太太!”徐南方这句话是对夏绛咨说的。她恳切地望着夏绛咨,她必须要见到三太太,要安然无恙地进入夏家,她就必须依靠这个女人。
“三太太才不会见你!”莲珍毫不客气地打断徐南方,“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少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夏绛咨对于自己母亲的安排显然也很不满意,纺织厂的女工干活很辛苦,而且夏三太太名下的纺织厂位置都没有在北方,都在江浙一代,这样一来,根本就是把徐南方给指使远了。
“妈妈这样太过分了!”夏绛咨眉头一皱,反转头来望着徐南方,笑道,“你放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澄哥哥的女人,我得好好照顾你啊,要不然,到时候澄哥哥找我兴师问罪,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这样说,要是刚才徐南方就一定要反驳,可是现在她只有住嘴。夏绛咨帮助自己的原因,便仅仅是因为看热闹看笑话似的想要“玉成”她和尚君澄的好事。如果自己真的说清楚了,以夏绛咨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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