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心内暗笑。
次日,关子兴果然是个档次极高的商人,一诺千金,说今日来找墨云,果然就来了,哪怕只是对木香一个人说的话,他也是看重的很。
关子兴与墨云在里面聊了一会儿,关子兴便令人传报让木香过来。
木香进来,对着二人拜着行完礼,关子兴指着她说:“此人果是个人才贤婿,关某想要买下她,你开个价吧”
墨云惊了一惊,抬眼看关子兴笑了起来,才知道关子兴只是在对他开玩笑。
“爹爹要用,只管叫去便是,哪还用得着花钱呢?”墨云讨好般地笑笑。
关了兴拍了下墨云的肩膀,说:“好了,既然你也同意了,那你就尽快差人照她的意思办”
墨云说:“孩儿有一言。”
“讲。”关子兴的话总是很畅快。
“孩儿恳请爹爹亲自督办此事,孩儿退到染布坊去,帮爹爹暂时打理染布坊。”墨云说。
关子兴沉吟片刻,说:“墨云可是害怕那周汤又派人来勒索么?”
墨云垂头不语,看他眉眼是在默认。
关子兴说:“也好,你去染布坊帮我照看些时日,这辰溪酒楼就由我与辰溪打理吧看周汤那小子还敢不敢来”
墨云一听辰溪也要留下来,怕辰溪会为难木香,就说:“孩儿想和辰溪一同……”
“什么一同不一同的,”关子兴打断了他的话,“辰溪现在有孕在身,闻不得染布坊的气味那些气味,可是对腹中婴儿极其不利的她就留在这酒楼,我照顾她一样的”
“什么?”墨云一怔,“辰溪怀孕了?”
关子兴摇了摇头,“你这个做夫君的,自己妻子怀孕了都不知么?”
墨云忙垂头:“孩儿公事繁忙,对辰溪关心不够,还请爹爹恕罪。”
关子兴摆摆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肚子里有我的外孙了”
墨云脸上是灿烂的笑容,能做爹爹了,这自然是极幸福的事。不管对老婆有没有感情,可是孩子总是自己的。
不管辰溪留在哪里,总之关子兴是同意留在辰溪酒楼了,这样周汤必会不再来惹事。
墨云赞赏地看着木香,这次木香竟然如此聪明猜准了他的心思,搬来了关子兴去实现他不敢实现的计划。
他委实高兴得很,可是又有一点点惧怕,怎么如今木香变得这样聪明了,聪明到他有些无法掌控了。
这日,木香忙完了回府,看到墨云正在辰溪房内,两个人相亲相爱的样子,木香想,这墨云总算是知道关心自己的老婆了。
这么多天来,也只有今日,他这么早回家。真不知平日他都去哪里了。
可是,忽然书画进去,在墨云耳畔不知说了什么,墨云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马上便平静下来,他吻了下辰溪的脸颊,笑道:“临时有朋友邀我去谈点事情,你先休息吧,不必等我。”
辰溪一脸不高兴,“夫君,你一定要日日都如此么?”
墨云正色道:“不是说了么?只是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今日我陪你多久了,总不能一整天都和你粘在一起吧。”
辰溪抬起眼睛直直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审视和痛苦,看得墨云有些不自在起来,他问:“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辰溪垂下了头,叹了口气,说:“夫君,你真的是去和生意场上的朋友饮酒么?”
“当然了,我骗你做什么?”墨云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信不信由你,我可得走了。你现在有孕在身,可要好好休息,可别吓坏了我的孩子。”
说着,甩甩长袖走了出去。
辰溪扒在门边,望着墨云走出了门,对她的贴身婢女环儿说:“环儿,将郎君昨日带回来的包袱给他送去,他今日走得太心虚,怕是将这五石散给忘记在家里了。”
环儿为难地说:“夫人,这——”
“听到了没?”辰溪声音高了十度,脸色也变得铁青。
环儿只好将一个碎锦绸布包提了起来,“夫人,那奴婢去追郎君去了。”
“去吧。”辰溪苦笑道,“顺便打听过来,回头告诉我,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是干什么的。”
“是,夫人。”环儿应了一声便走了。
木香看在眼里,也猜到了几分。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九十二 孕妇和无情郎
九十二 孕妇和无情郎
墨云虽然不爱辰溪,也极为受女人喜爱,可是他并不是那类容易对女人动情的人,也不是喜。欢粘花惹草之徒,为何关辰溪会这样说呢?
也许是辰溪太过于多心了吧?
女人若是太在意一个男人了,往往容易疑神疑鬼,为自己设想一个假想情敌。
可是方才辰溪叫环儿去追踪墨云的时候,是这样冷静,根本不像是在疑神疑鬼,憶念成狂。
木香正暗自思忖着,只见楚云从自己房内走了出来,拐进了墨云与辰溪的婚房内,默默望着她,安慰道:“嫂嫂切莫担忧,想是哥哥并非拈花惹草之人,想必只是误会。嫂嫂切莫将腹中孩子吓着。
”
辰溪满脸愁容,叹了口气,说:“妾身与你哥哥成亲已有三月有余,你哥哥只是头半个月在家呆久一些,之后常常夜不归宿。本以为你哥哥是生意场上事务繁多,谁知近日从他身上寻得一五石散…
…”话到此处,伤心到哽咽。
楚云忙笑道:“纵是五石散,也只是附庸风雅而已,城中士族子弟皆有此物,嫂嫂不必多心。”
辰溪将案上一刺绣花样捡拾起,说:“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妾身本并不告之弟弟你,只是如今夫君委实伤了妾心……”心下有气,忿然将花样掷于地上。
楚云眼中似有心疼之意,忙捡起花样儿,搁于案上,说:“嫂嫂,时辰也不早了,嫂嫂还是尽快睡去吧。等下哥哥怕是及晚才会回来,嫂嫂不要等他了。”
说着,对着门外唤道:“木香木叶”
如今已到了打更时分,夜露浓重。木香与木叶听了楚云在呼喊,连忙进了屋。
楚云对木叶说:“木叶,且为纪夫人端来盆子,洁净了好上榻休息。”
木叶应了声:“是。”
楚云又看了木香一脸,说:“木香,你且将被褥铺好。”
木香于是将这大红挑丝绣牡丹锦丝毯给铺好。如今天正渐渐转热,盖这毯子便足够,只是因着辰溪有孕在身,故而又多放了一条浅帔。
这时木叶已将水盆端来,楚云走到屋外,非礼勿视。
辰溪往脸盆里拂了一掌清水在脸上,接过木叶绞干的丝帕擦拭了下,听到门外的楚云说:“嫂嫂早些歇息吧。”便要走。
辰溪说:“暂时睡不着。”对木香说:“你厨艺了得,且为我去炖碗雪梨蜜汁膏来,近日喉咙内干涩得很。”
楚云转过身,走进屋内,说:“时日已晚,怕是吃多了不好安眠。”
辰溪说:“喉咙不适,纵然躺下来也安眠不了。”
楚云便说:“那么木香且为我也做一碗来,我与嫂嫂同吃。”然后便坐在辰溪旁边。
木香进了厨房,开始做起雪梨膏来。
所谓雪梨蜜汁膏,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凉粉膏,加上冻雪梨汁和蜂蜜,搅拌混合而成。
这凉粉就是将粘米粉放入锅内用水兑开,不停搅凉,等锅里汁液快熟的时候倒进锅里面,糊的时候弄成粘稠状,于是一块块晶黑色小膏便水灵灵地出锅了。加上雪梨蜂蜜,则可祛毒解热、润肺止咳
,还可养颜,也是入夏解渴解伏的良品。
木香将膏体切成小块,往凉粉膏中加入雪梨和蜂蜜,端上来给辰溪和楚云吃。
楚云和辰溪坐在一块儿,脸上不自觉大放光彩,话也多了起来。他不停地说话替辰溪解闷儿。
想到平日沉默寡言的楚云,在自己暗恋之人面前,竟会如此健谈,木香在一边不觉大吃一惊。
有些小蚊子在辰溪头上飞来飞去,木香忙摇着扇子,为辰溪驱蚊子。
辰溪说:“木香,天也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去酒楼干活,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木叶在便好。”
木香于是便揖谢过离开了,回房休息去了。
正睡下不久,忽然听到隐隐有吵架声隔着凉凉的夏风传来,好像还有瓶子摔碎的声音。
木香披上衣服,打开窗子偷偷往外一看,原来是墨云回来了,墨云的婚房内,地上都是打碎了的茶碗,辰溪倒在地上,楚云慌忙奔过去扶起她。
墨云则冷冷地站在屋内一角,脸上都是怒气。
“都和你说过了,我是为了生意的事,才去绮芳楼的。你竟敢派人来跟踪我”
墨云拍了下桌子,气呼呼地说。
楚云扶起辰溪,辰溪带着哭腔说道:“你到现在还骗我还骗我”
忽然传来一阵腹痛,辰溪惊叫了一声,楚云连忙将辰溪扶到床上,将她双脚放在榻上,关切地说:“嫂嫂,不要说了,好生将胎儿养好才是正事”
辰溪哭着说:“他不是要推倒我么?他都不心疼这腹中孩子,我还着急做什么?”
“嫂嫂何故说这种气话。”楚云不停安慰着。
墨云气呼呼地拂袖而去了。
辰溪见墨云走了,哭得更加伤心了,“走吧,走吧不要回来了最好”
这一伤心加气恼,当下便使辰溪腹痛难抑,楚云连忙令木叶快些去喊郎中过来。
木叶说:“三郎,这大半夜的,去哪儿找郎中去呀”
楚云说:“纵是敲破了医馆的门,将城中医馆敲遍,也要将郎中带来见我”
木香觉得这时候应该出去看看了,便穿好衣服急急赶到,楚云一见到木香,脸上一阵惊喜,说:“木香,你快看看,我知道你也懂些医术,你且看看,嫂嫂这腹痛应该如何是好?”
木香捏了下辰溪的手,发现她手脚冰凉,可是木香并不懂医术,她也只是根据常识,为辰溪炖了碗热汤,可是辰溪喝了热汤之后,更加疼痛了,紧咬牙关,好像肚子在破开一般。
木叶去了很久了,想是如今日是夜深,郎中都不愿意过来。若是一直等木叶回来,怕不知等到天亮会不会请来一个郎中。
楚云这会儿有些埋怨木香了:“木香,你平日机灵得很,为何此时就没主意了?你倒是帮着看看,嫂嫂痛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木香在心里驳道,我是机灵,可我也不是万般的,人家从未学过医术,怎么知道如何护理一个孕妇呢?
可是也理解楚云此时的心情。
木香这时想到了一个人。
周汤
周汤可是精通医术的
可是这大半夜的,他愿意过来帮忙么?
可是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木香回到房内,叫醒缩在被窝里睡着的玉兔,说:“玉兔,你且帮我去叫周汤来一下,帮忙看一下关辰溪的病。好么?”
玉兔迷迷糊糊地被吵醒,正在埋怨,忽然听见她叫它去找周汤,打了个哈欠说:“你不是不再理周哥哥了么?怎么又要我去找他?”
木香说:“这可是事关人命的事,也只能求他帮忙了。”
玉兔说:“周哥哥不喜。欢墨云公子,怎么可能这样晚了还去救他老婆?”
木香驳道:“周汤不是这种无视人命的人,他一定会来的”
玉兔笑道:“这会儿又说他人好了,前些日子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木香脸一红:“我没说他人好,我只是客观地分析他的为人。我对他还是恨的。”
玉兔说:“好了,好了,我去叫他。你等下吧。”
玉兔嗖地一声跳出窗外,不见了。
木香来到辰溪身边,楚云给辰溪额头上盖了条热毛巾,不断安慰道:“嫂嫂,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
他说得忘情,不自觉地握住了辰溪的手,辰溪慌乱之中也紧紧抓着楚云的手,哭着说:“楚云,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事的”楚云紧紧握着她的手,“郎中很快就要到了,不要怕,辰溪”楚云竟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木香回头一看,月光里,一个明杏色的影子晃进屋内。
是周汤
他胸前缀着的紫云图案在月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影,见了木香,深深凝视了她一眼。
楚云见了周汤来了,有些吃惊,木香忙说:“三郎,周少郎可是精通医术的,有他来看看纪夫人,纪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当真?”楚云一阵惊喜,连忙将床帐放下,让辰溪的手从密密的帐幕内伸出来,自己则站在一边。
周汤抓住辰溪伸出来的手,把了把脉,说:“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受冷了。”
“受冷?”楚云不解,“如今这是大热天的,如何会受冷?”
周汤说:“此是腹中受冷,可有吃了什么生冷食物没有?”
木香想了想,说:“几个时辰前,纪夫人吃了碗凉粉雪梨膏。”
周汤拍了下手,说:“这就对了。有孕在身,如何能吃凉粉?幸好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木香叹了口气,原来到头来还是自己犯了错。
幸好方才那凉粉放得并不多,要不然,还当真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了。那才真是罪过。
楚云高兴极了,但辰溪还是不停喊痛,便问:“可是为何嫂嫂还是疼痛不止?”
周汤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一包草药,递给赶来的婢女风清,“去煎好拿给纪夫人喝下便好。”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九十三 救治
九十三 救治
周汤然后看了木香一眼,说:“你自己没有怀孕之经历,怕是不知这孕期是不可吃过冷的东西吧?以后万不可随意做东西给纪夫人吃。”
木香微抬下颌,哼了一声,不服气的样子。
这时,风清将药汤煎好,楚云连忙亲自喂给辰溪喝下,辰溪软软躺在床上,渐渐地气也顺了,脸上的潮红也退了,肚子也不痛了。
楚云连忙向周汤道谢,周汤冷笑道:“为何纪夫人病了,偏偏是你这一个小叔子在纪夫人身边?她夫君墨云如何不在?”
楚云一脸尴尬,不知如何应对,辰溪从床内轻轻说道:“夫君公务繁忙,妾身只有先行代夫君谢谢二少郎了。待夫君回来,妾身一定请夫君亲自上门致谢。”
没想到辰溪在这个时候还这样为墨云着想,不想让他丢了形象。周汤摇了摇头,说:“如此贤慧的好妻子,墨云竟不珍惜,唉”摇着头。
辰溪不觉脸红。
周汤看了木香一眼,说:“你怎么不来谢谢我?”
木香哼了一声,说:“我不会谢你的。你害得我身中重毒,可是我一定会将这毒可解了”
周汤笑道:“纵然精通医术之人也不能解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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