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宁当然知道平瑶山意味着什么,那里匪盗聚集,一直是朝廷的一大头疼之事,先皇在位之时就已经安排三次平乱,却都大败而归,并且死了两名赫赫有名的大将。那里三面环水,都是绝壁陡峭。
易守难攻。
若有人真的可以平了瑶山的那帮盗匪,替皇上解决了心头的大石。
别说是和妃嫔之间不为人知的勾搭,就是再大的罪也都可以将功补过。
此等荣耀,当然也是九死一生,回来的机率小的可怕。
洛云曦继位之后,因为国库亏空,这件事也从来都没有提及到案上。却没想到,第一次选中的人便是欧阳严飞。
虽说是换了个方法让他死,但至少也有一次活命的机会。
也许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她亦无话可说。
“真是你的意思。”欧阳川华显然误会了青宁,她含笑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本宫真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出卖本宫的人竟然是你。司徒傲涵,若然本宫的哥哥这一次没法全身而退,本宫失去至亲的痛,定会在你身上讨回来。是本宫瞎了眼,才会将豺狼当姐妹。什么后宫险恶,跟你比起来,谁都是善良的人。本宫现在才明白,当初你跟本宫说过的话。”
“你说本宫欠你的,有朝一日要本宫换个方式还给你。当初本宫不懂,现在才终于明白其中的意思。欧阳家倒了,除了孟子奇皇上就唯有依仗你们司徒家。你算计的好好,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进宫的吧?谢谢你,让本宫学到了很多东西。”
青宁轻拍了两下巴掌,笑的很是好看。“在情在理,丝丝入扣。娘娘分析的很对,臣妾无话可说。臣妾也不想有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臣妾会和娘娘一起,早晚上香,乞求司徒将军平安归来。已保臣妾的家人也健康无灾。娘娘请回吧,臣妾就不送了。”
“希望本宫的哥哥平安归来时,妹妹不要大失所望。”欧阳川华冷笑着离开。
☆、男人的争斗8
欧阳川华拉开门,意外的看见洛蕴辰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
他只冷冷的看着她,她也并未想多留。于是两人碰面,也只是彼此看了一眼,谁也不问礼。然后一人进屋一人离去。
“为何不跟她解释,任由她误会?”他淡淡的问,目光却贪婪的注视在她的脸上。他恨不得每一刻都粘在她的身边,把她交给财神,他的心仍是悬在半空中。
矛盾的想要这件事早些结束,不需要再担惊受怕,又不想这件事结束,因为那意味着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会失去她。还有更可怕的也许。
他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回到家便想看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一刻,他竟觉得是上天的眷顾。
“随她误会吧!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她也不会再信我了,还不如让她保持着现在这样的心去戒备着每一个人。对她也许是好的。”青宁笑着走到一边,拎了帕子替他擦着脸上的汗渍。“累了吗?”
他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真真切切的温度。
“本王已经让童乐带着师娘搬去了你事先安排好的地方。也会派人在四周保护他们。今晚的时候,本王陪你去看看她。”
青宁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打草惊蛇。你老盯着我干什么?让她们打水来沐浴吧!”
他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走,顺便问:“今天曹先生那边闹了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财神告诉你的?”
“好多人都看见了,哪还需要他告诉本王。”他目光沉了下来,思忖着问:“满月就是豆豆对吗?”
青宁歪着脑袋,故意摆着臭脸的问:“洛蕴辰,你别告诉我现在你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啊?要是担心就自己去瞧瞧嘛!”
他无奈,警告般的冲她眯了一下眼。
青宁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因为他一个明明是威胁看在她眼里却变成的暧昧的眼神搅得心绪不宁。
她推了一下他,“满身的汗臭味,去沐浴了。”
她说完了话,有股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这都哪跟哪,他们明明不是再说满月的事,她无端端的害什么羞。
☆、男人的争斗9
洛蕴辰看她暗自懊恼的窘样子,无声的笑了笑。只是更紧的拥住了她。
“本王这么一表人才,是不是一身狼狈的时候也依旧气宇不凡?”他不正经的打趣着,知道她听闻这话定是会翻脸走人,索性抱着她一起向里屋的长椅上走去。
青宁白了他一眼,面上表示不满,心中却是赞同的很。
她靠在他的怀里同他一起窝在长椅上,他再一次的教她如何使用那个信号竹子。
看着他脸上掩不住的疲惫之色,青宁心疼的很,他说了几遍之后眼皮已经越来越重,青宁感觉肩上一沉,微微侧头看他已倒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知道他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再担心她,夜里睡觉的时候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可是白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他的监督工作。
就算是铁打的人,经得住身上的劳累,也经不过身心惧累。
喜鹊进屋点灯,青宁招手让她过来,两人合力才将他平躺在长椅上。
安置好他后,青宁才拉着喜鹊走到面外。
“小姐,您有心事?”看着青宁站在院中,兀自看着天边的夕阳西落,眉头紧锁的样子。喜鹊小声的问。
“喜鹊,你知道自己的爹娘在哪吗?”她问。
喜鹊目光躲闪了一下,青宁只顾看着天边也没有注意。
“有时候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听了她的话,青宁笑了一下,“你也有怪老天爷不公平的时候吗?”
“自然是有的,掉了自己心爱的东西的时候都怪过。”
“那你有恨的人吗?恨到骨子里,恨不得他不得好死的那种?”
喜鹊愣了一下,扑哧的笑出了声,“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没有一个恨的人,但是谁都想活着,谁知道自己哪天就被别人给恨了。还是为自己积点德的好。”
青宁想了想,将豆豆的故事告诉了她,只是省略了现在与她的关联,“我听见豆豆说恨我的时候,我很想笑。我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可是刚才,王爷冲我一个眼神,我就会没来由的感觉到很幸福。其实爱或者恨都是一样的。只是一种心境,不需要什么理由。可是如果没有理由,是不是就无法解开心结了?”
(今天更完)
☆、男人的争斗1
“小姐想解开豆豆姑娘心中的怨恨?”喜鹊问。
“就算小时候的事我自持无过,她那个孩子也终归是因为我们才下的狠手。想还她一个人情,让她以后可以过的好一点。”她说完才又道,“那个人是满月。”
“小姐如果信的过奴婢,让奴婢去劝她吧!有些事的确是需要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就算命运是老天爷赐的,可日子是要自己过的。奴婢有信心可以说服她。再说,如果不是奴婢撞破了她和曹先生的事,她也不需要对自己那么狠心。”
青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她们正说着,司徒府突然派人来通知青宁,说是司徒成法病重,让她回家一趟。
青宁并未太大的反应,估计这病也是选了时候来的,她只是余光瞥见喜鹊听到消息之后掩不住的担忧之色,稍稍有些奇怪而已。
“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她问。
“不,不了。小姐还是让红竹红叶陪您回去吧!奴婢留在府里,一会儿王爷醒了也要人伺候。”喜鹊忙的拒绝。
青宁多久没有回去司徒府,喜鹊好像也多久没有回去过了。
想着她以前信誓旦旦要一心为司徒成法效力的样子,可自打那日她向她表忠心之后一切都好像是突然改变了似的。
她也没再追问什么,唤了红叶一人便跟着人去了。
青宁一进屋子,司徒家的几位夫人便一起向她下了礼,她本就不是她家人,也就没多做什么的拒绝。
司徒成法卧在床榻上,目光直接看向的是青宁的身后,好像没有看见他想看到的人似的,有那么一股失落。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跟涵儿说。”司徒成法咳了一声,打发了屋里的人。
“舅父的身体一直不都挺好,怎么说病就病了?”青宁在床榻边放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瞟了一眼一边的药碗,药都凉的没有热气了却是一口没动过的。
司徒成法没管她的话,坐直了身子果真没有一丝的病态。
“严飞的事真的是你向皇上请命的?”他问。
☆、男人的争斗2
“舅父也相信这样的话?请问我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青宁反问道。“您可知欧阳宁飞犯下的是什么错?皇上让他去瑶山是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否则他必死无疑。”
司徒成法想了一下问:“宫里传出来的那些闲言闲语是真的?”
“真也好,假也罢。舅父猜不出是为何吗?”
“那你可知皇上正在挑选另一人做副将,要同欧阳严飞一起赴瑶山?”
他问完,青宁笑了一声,“自然是猜到一点,不然舅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呢?”
对她的嘲讽,司徒成法习以为常,他也冷笑了一声,“你不要太幸灾乐祸,这趟赶赴黄泉的差事也有可能落在九王爷的头上。老夫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花落谁家,还不是皇上金口一开。”
青宁惊讶的蹭的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会落在他的头上?他从未领过兵打仗,也没有谋略之才。。。”
“都说了是副将,上上战场学习学习,如果能大胜而归,便是一鸣惊人。败了,也不足为奇。这根骨头啃了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对不对?”司徒成法打断了她的话,掀了被子下了床,“再说,九王爷有没有谋略之才,老夫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皇上,说不定也知道呢!丫头,你还是太嫩了点,有些事男人永远比女人要看的远,策划的更周密。”
“不可能,我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老夫敢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副将的人选确定的那一天,一定是你爹充军的那一天。皇上已经等不及了,因为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青宁打开一目十行的看过,竟是一纸密报。
说的,是洛蕴辰暗自与驻守南面,手握三十万重兵的西郡王图谋造反之事。
西郡王是洛蕴辰的皇叔,他在南面独挡一方,除了太后寿宴他几乎从来就不会回京。
南面的安危也是靠他一人鼎立,几十年来安稳无事。也曾与先皇发生过间隙,也曾与洛蕴辰一般被人误会觊觎皇位,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远离京城,换来自己的忠贞之心。
青宁怎么会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来伙同洛蕴辰造反。
☆、男人的争斗3
但他身上唯一一点是会让当今皇上洛云曦放心不下的。
就是他曾与她爹相交甚密,就算他长年不回京,却一直和爹有书信上的来往。
原来,在洛云曦的眼里,他才是洛蕴辰最后的一张王牌。
这也是爹为何不能放,洛蕴辰为何不能留的原因吧!
西郡王不止在南方一代威望极高,也因为他的矫勇善战征服了邻邦的一些原本喜欢骚扰边界的小国家,这么多年,也从原先的惧怕到尊重。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势力,洛云曦又怎敢轻举妄动。
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他在乎的人清除而尽,让他为自己所用。
先皇剿灭瑶山的计划一直没变过,也曾想过用他来为之,可是他却拒绝了。毕竟那时候南方并不安稳,也怕他出了什么事边疆更加动乱。
青宁快速的将脑子里曾在爹的书房里学到的东西全速调动起来,这一连串的链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原先勉勉强强可以解释过的事,也越来越明确。
司徒成法长叹了一声,“你现在腹面受敌,老夫帮不上什么忙,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本带你回京,目的很简单,坐稳朝堂。可如今才知道,老夫的第一步就走错了。你越陷越深,离老夫当初所想也越来越远。老夫已经别无所求,但求活命。过些日子,老夫会奏明皇上,告老还乡罢了。我若一死百了也就算了,可宁风呢?不管是老夫还是你多少为他留条后路吧!”
“这件事究竟有几成可能?”青宁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密函,喃喃的问。
“若然是利用月灯湖的那个女子打击到了九王爷,那就没有可能。如果没有打击到,九王爷倒是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就像你说的,平安的从瑶山归来。不过怎么说,你现在还是得继续去做你要做的事。否则他连这一线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知道的事倒是真挺多。连我现在要做什么都猜到了。”青宁冷哼了一声。
“谁让你是老夫带回来的。别人还要猜,老夫就省了这些弯弯绕绕的过程。仔细想想,不难猜出是谁做的。希望你能达成所愿。”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重新卧回了床榻。
☆、男人的争斗4
青宁转身正欲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问他:“舅父刚刚想见的人是喜鹊吗?”
司徒成法一怔,看着她问:“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有跟我说过,不过我想知道舅父希望我如何待她。”
他黯然失色,“原来她连你待她如此,也不肯向你说明一切。罢了,总归是我欠了她的,你好好待她便是。如若能够平安,舅父只托你替她找一户好人家,这辈子,我注定是不会有女儿在榻前行孝。也不配做她爹。我连她娘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还能指望她来瞧瞧我吗?”
青宁不再逗留,她估摸如此,要的也不过是个答案,不是对他的同情。
“王爷醒了吗?”回到府中,看着喜鹊心事重重的特意站在大门外等着她,青宁随口的问了一句。
“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将今天小姐带出去的那个小厮骂了一顿。”喜鹊也是随口的回,一副想要问什么,都问不出口的模样,闪闪烁烁的一路跟在青宁的身后。
红叶看出她的着急模样,以为只是关心原先的主子,便好心的拉了一下她说:“喜鹊姐姐别担心了,司徒大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喜鹊忙的看了一眼青宁,还好她没有看她,她这才小声的对红叶说:“我不是关心老爷。”
“那。。。”红叶想说这个样子还不是关系,却被喜鹊猛的推了一下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青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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