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待会更~
注:皇帝那里,夕明恩是因为颜家对他有恩,同时他也认出,女主是当年夕家那个小丫头,所以他自感有愧于人,才欺骗了皇上。
宣帝本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见女主与鲜卑皇室无关,也不打算再为难。
这些女主无法直接看到,姌在此告诉大家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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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苦恨人人分拆破
二爷温暖的手掌覆上我的右腕,细心地摸索脉象。“差不多好了,真儿,如今事已解决,你爹也在颜家,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婚事?”
我看着二爷红透的耳根,好笑地抿抿嘴,嘟囔一声“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我怎么不记得?”
二爷猛抬头,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咧嘴作小孩状,淘气地笑了“你可记得那把匕首?”
我点点头,习惯性地摸摸,果然,那东西还在我枕下。
二爷看着我将它放在手中,脸上的笑愈加放肆“你既已收下,便是我颜家名副其实的二夫人,只差一个成亲仪式便水到渠成。何须再与我玩笑赌气?”
“这……哪跟哪啊?为何我收下匕首,便是夫人了?”我抽出匕首,看着上面刻着二爷的名字,再无异物。
二爷的嗓音忽然变得低柔“爷爷为我们兄弟三人,各求取了一把辟邪的匕首,说这匕首需在洞房之日,交予妻子保管,方能克服魔障。如今,你我早已有夫妻之实,几月前,你也收下了它。纵然反悔,我们的命运也已相连,如何再分开?”
我听完,努努小嘴,不满地哼哼,真是二爷的作风,先斩后奏。
二爷见我不语,轻轻搂我入怀,拍拍我的背,暧昧地问道“不说话,可就是默认啰,明日,我们便成亲吧?”
我一惊,仰起头,妖怪似地瞅了二爷一眼,难以置信“明……明日?二爷,即使你再如何雷厉风行,也不可能将一切在一夜之间准备就绪啊?我自然不会悔婚,可这……也太不现实了。”
二爷低低一笑,刮刮我圆润的鼻头“傻丫头,喜堂我早就预备好了。这些日子,你不曾在府中走动,自然不知道颜府的布置。除了这梧风轩,其他地方均已布上大喜的红幔,屋檐也挂好了红灯笼,就差你一句话了。”
这下,我是真的哑口无言,他也太……不过,我并不是很介意这些,重新窝回他怀里,默默点头“既然都准备好了,我自然得答应,成亲,就明日吧。”
“嗯”二爷应了一声,不经意地用手抚摸我的脑后,再开口,已换了话题“真儿,等我们成了亲,就离开京城,去烟都吧。我知,你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京城四处潜伏着危机,皇上收缴了颜家的产业,又不再追究你的身份,一切暂时结束。我不想再耽搁下去,早去一日,便少一分危险。”
我闭上眼,闻着二爷身上的味道,安心回应“嗯,二爷既是为了我好,就按你说的办。只是别忘了爹和三哥,让他们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分离了多年,也该是时候相聚了。”
“这是自然……”二爷说到此,突然一顿,低低唤了我一声,继而又自语道“算了。”
我睁开眼,意欲探寻。二爷已转而聊起别的,不再提那隐去的话。
成亲之日,热闹非凡。我头上蒙着红盖头,身着大红喜服,满脸的幸福。因二爷不愿过于张扬,因此只将我从爹爹现在居住的院落接到梧风轩。
喜堂设在梧风轩的前厅,二爷拉着那根联系着我和他的红幔,小心翼翼地带我进入大门,在喜娘的召唤下,行礼,拜首。
虽然我看不见外面的二爷,但也隐约感觉出他的紧张。就在我被人搀扶,转身送入洞房之时,忽闻背后一人闷声倒地,接着就是众人的惊呼。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颜老夫人的哭喊“廷儿,我的儿,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一惊,慌忙扯下红盖头,却见那抹洁白身影斜躺在大红的地毯上,左手撑地,右手捂着左胸,嘴角抽搐,那双明眸再不见昔日的光彩,俊颜紧皱,忍耐着某种痛苦。
“少廷”我失声喊道,想要上前,二爷已拦住我,对后面的喜娘吩咐道“送夫人回房,三弟自有我和师傅照顾。”后半句似在对我说。
我攒住双手,看向少廷。圣医已蹲在他面前,替他诊脉。我咬咬牙,狠心地背过身,刻意忽略心中乍现的难熬,由喜娘搀扶着,刚迈出一步,耳边飘来圣医的叹息“哎……你这孩子为何不听老夫的劝呢,如今,哎……”
一滴泪轻落在我襟口处,滑入脖颈。我缩了缩身子,好冷。原来,我对那个人,还是没有放下。为了不让二爷担心,我硬是吞了一口气,深呼吸,不理会身后老夫人的哭声,走进竹林深处。
当晚,二爷过了很久才踏入洞房。一进门,他就叹了口气,屏退房内所有的喜娘,靠着我坐下。我已盖好红盖头,焦急地等着二爷开口,他会告诉我少廷的事吗,会吗?
“三弟他……真儿,若我将真相告诉你,你可会悔婚?”二爷的声音除了疲倦,还有一丝柔弱的坚持,他想把我让给少廷吗?
我重新扯下红盖头,愤愤地对二爷嚷道“二爷是何意,娶了我,又要我回到少廷身边,二爷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二爷依然保持着愁容,并未有太大波动,许久,他的脸色黯沉下去“若我说,三弟一旦离开你,性命堪忧,你可会弃我而去?”
我一愣,少廷性命堪忧,是什么意思?
二爷转过脸,灿如星子的眸子忽闪一下,忧伤地笑道“我真心爱你却比不得三弟的痴情,终是我错了。若当初不设下那个圈套,迫使你离开他,三弟也不会因此落下心疾。母亲怀他的时候,情绪不稳定,三弟天生便有心疾的隐患。我学医归来之日,便已知此事,这些年也事事顺着他。唯独这一次自私些,伤了他,却也诱发了他的病。真儿,你……可会因此恨我?”
我脑中混乱,嘴角发抖,连喊着“你……你说什么?什么圈套?当初不是老夫人赶我走的吗?莫非,莫非是你,为了得到我,不择手段?”即使,我不愿相信二爷会自私到这种程度,仍不得不怀疑。
二爷噌的一下站起,激动地摇着我的身子,痛呼出口“真儿,在你心里我如此不堪吗?我……只是后悔当初失控对你下了毒,禁锢你的自由。的确,以这种方式得到你的心,为君子所不齿。果真如你所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断不会将你派给三弟作丫头。可如今……事已至此,再无他法。你终会选择弃我而去,不是吗?”
“……这些年,你的心里即使有我,也有着三弟,对不对?从你第一次看他的眼神,我便明白你对他的情。你爱他,一直都爱。”我被二爷摇醒了,他这些年的害怕,不是宇文翊,而是少廷。二爷他一直都在自卑,担心我有一天会弃他而去。
臂上的手无力地垂落,二爷失神地坐回榻上,闭上眼睛,语气淡漠而疏远“你若想走,我不会再逼你留下。三弟的心药是你,别的人奈何不得。”
我已分清自己对少廷和二爷的不同感情,缓缓蹲下,握住二爷的手,让他触摸我的脸,沉声道“二爷真的错了,为何总是不自信呢。我已是你的妻,便只与你一人相依相守,少廷于我已是过去,何苦纠结着不放。这些年我与二爷生生死死,分分合合还不够吗?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二爷又要自己放弃了吗?”
二爷睁开眼,手指微动,轻轻摩挲我的脸颊,挣扎了几下,不确定地问“你……真的决定了吗?过了今夜,你可就只能是我的妻,三弟的二嫂了。”
“嗯,从此以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这一瞬,我发掘出二爷的可爱之处。虽然不知,如何安抚他的情绪,但至少这么说,会让他多些信心。兴许这20多年,他真正拥有的自信少之又少,而我也确实离不开他了。
那夜的二爷很温柔,很小心,但仍然控制不住,折腾了我好多次,才平息下来。我在锦被下搂住他光裸的腰,将脸贴上他的背脊,喃喃对他念叨“夫君,两日后,我们便启程去烟都可好?”
二爷梦中翻了个身,将我结结实实地包裹在怀里,咕隆了一句什么,便再无声息。翌日,阳光透过窗棂,唤醒了熟睡的我,二爷依然习惯早起,此时自然不在。
我揉揉酸掉的腰际,下了床,穿上新衣,梳洗罢,推开房门,步入庭院中。黄叶落,又是一秋了。慢慢穿过竹林,想去昨日的喜堂走走,却瞧见两个人影,似在那里候我多时。走近看,原来是老夫人。
我对她行了礼,礼节性的问安“婆婆早。”
“弈棋,你先退下,我有话要跟二夫人说。”老夫人的嗓音有些变化,略带哽咽。
等弈棋走远,我和老夫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念出一个名字。
“廷儿他……”
“少廷他……”
我低下头,等老夫人将话说完。“他正在卧床休养,我是来请你去看看他的。这些年,看着他对你的心,我也明白,当初对你的成见害苦了他。孩子,那支冰兰钗,廷儿可是赠给你了?”
我不知所云,讪讪地问她“您指的冰兰钗,可是当初儿媳替您转交给少廷的?”
老夫人点点头,以袖角轻轻拭去微不可见的泪痕,叹了口气“昨儿我照顾他时,才发现那根钗已被人掰成两半,留在他身边的是‘宿’钗,另一半刻有‘棲’字的钗已不见。那傻孩子,不过是个传说,他竟当真了。”
“传说,这钗有什么渊源吗?”我思及那钗上的字,肯定我不见的那根簪子,应该是冰兰钗的其中一股。
老夫人露出少见的微笑,出言解惑“那钗本是我嫁入颜家时,娘亲赠我的嫁妆。它还有一个名字——‘双宿双栖’。传说,相爱的男女分别之时,分拆兰钗的两股,一人保存一半。若多年之后还能再见,且钗还能凑成一对,那么这对男女便能拥有一世不变的爱情。廷儿许是误信了这故事,便分拆了‘宿栖’,赠予你……”
“……我本意是让他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以兰钗下聘,迎娶她过门的。如今,他决计终身不娶,我也无能为力。那年,他为了退亲,与我争执不下,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在送往夕家的聘礼上。我就知道他的身子跟他爹一样,经受不住刺激。后来便答应他,若你再回来,一定不再阻拦你们的婚事……”
“……可这傻孩子认死理,硬说一切都晚了。我那时还笑他,现下是该自嘲了。我那时若不迁怒你,你和廷儿大概已成婚生子,膝下承欢。”这席话,令我胸口隐隐泛疼,少廷的含蓄和痴心,我在此刻才真正体会到。
阎王说的真的应验了,少廷的结局果真是为了所爱之人,终身未娶,孤独终老。
“婆婆放心,我一会便去看他。”
“嗯,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错怪了你。”老夫人说完这话,眼角又湿润了,那泪水包含的是悔恨和懊恼吗?
可一切皆成定局,我与少廷已是不可能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慢慢踱步到玉华阁,上了楼,推开门,少廷竟然不在。心下一惊,慌张的下楼,幽幽的琴音响起,我顺着音调,在我原来住的房间里,发现了抚琴的少廷。他似是沉醉在琴声之中,不能自拔。那琴音幽怨哀伤,酒觞乍破琼浆泄,城关既出故人别。
我驻足门外,抬手,轻轻在门框上叩了几声。面前的男子拨错了一个音,停下来,看见我,意外地露出笑容“二嫂清晨找我,有何事?”
“我……昨日见你身子不爽利,便前来探望,现下可有好些?”虽然并非本意,我还是客套地问候了一下。
少廷显然知道我会这么说,轻松温雅地笑笑“已经大好了,劳烦二嫂惦记着。”
“哦,那……要记得多休息。”我顿了顿,顺口接道。
少廷会意地点点头,见我不再言语,也不多问,只是再拨琴弦,重新奏出曲调。这次似乎比方才显得开心。
“我……明日便要走了,和二爷一起去烟都,以后……”还没说完,琴弦蹦出一个杂音,“噌”,少廷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显而易见的红痕。
他缓缓抽回手,呼出一口气,脸上刚摆好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化开“既如此,二嫂可要保重了,一路平安。”少廷的神态和言语客套的出乎我的意料。
我故意不去多想,思及老夫人的话,语重心长地劝道“少廷,若有机会,可要寻个合适的女子迎娶过门。婆婆也老了,有个孙儿抱抱,对她来说,是件不可多得的大喜事。如今,我和二爷也要走了,往后颜家没个继承人,怕是要断了香火。你且听我一言,放开执念,兴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好结局。”
眼前之人边听边保持笑容,最后还点点头,要我放心,有机会他一定会娶合适的女子进门。
虽然今天的气氛有些怪异,我却也辨不出所以然来。回屋后,我开始收拾行装,因为世黎要留下来辅佐少廷,所以书悦没有跟着我们走。挽琴倒是自告奋勇地跟我们同行,从她看三哥的眉目间,我猜自己已发现些许蛛丝马迹,只是依三哥的木讷性格,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感觉。
破晓时分,我就被挽琴叫起,和她一起搬运行李。其实颜家老宅早在半月前,就被二爷收拾妥当了,要带的不过是路上用的随身物品和衣物。二爷早早地理清了账目,正在对世黎讲解。凌叔也留在颜家,二爷如此安排,全是在为少廷接管颜家生意考虑。
我原本就没睡好,迷迷糊糊地搬东西,搬到一半,差点睡着。正好碰上三哥,他见我实在累得不行,便说替我搬东西。我模糊地点头,突然灵光一闪,怪不得挽琴要我早起,好好的夫人不做,做手下,原来是为了引三哥出来。
我善解人意地将东西尽数交给三哥,自己无事,在梧风轩的竹林里乱转悠。走到青石台旁,摸摸那光滑的表面,想起地下的酒窖,不知二爷可有将酒带走。为了提醒他,我走出轩外,找人打听,护院说,二爷似是去了少廷那里。
我按照那人的指引,再次踏进映汐小筑,刚进北苑,就听见嘟嘟的锄头声。这么早,是谁在挖地?循声前行,雅湖边的桃花林中,白衣男子手持花锄,正在努力的掘地。借着晨曦,我可以分辨出,他脚边的地上有一把琴。我悄悄靠近他,静静等待。
少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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