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 第163部分

琴鱼干是泾…县独有的著名特产，这种鱼干一般不作食用，多用来泡水代茶饮，故有“琴鱼茶”之称。琴鱼长不过寸，口生龙须，重唇四腮，鳍乍尾曲，嘴宽体奇，龙首鹭目，味极鲜美。饮用时，将琴鱼干放入杯中，冲入开水，鱼干上下游动，栩栩如生，似活鱼跃于杯中。入口则觉清香醇和，沁人心脾。喝罢茶汤，再将琴鱼吃在口里细品，鲜、香、咸、甜，别具风味，还有有解毒养生之功。每年“清明”节前后，是捕捉琴鱼的旺季。当地渔民使用竹篓、竹篮在琴溪捕捞。所捕获的琴鱼放进盐开水中，再加入茴香、茶叶、食糖等作料炝熟，然后以炭火烘干，即为成品琴鱼干。郁小闲在当地收来的琴鱼干，贩卖到了扬州。十两一斤收购的琴鱼干，在扬州的价格就卖到了十两银子以上一两，郁小闲靠着琴鱼茶赚了不少银子。不过出于节约的本性，她只尝过一杯这样的茶，这种鱼干的产量一年不过两百多斤，每一根都像金丝一样值钱。

路云虎听完郁小闲的介绍，心都痒痒的，于是他接过了秋冰月的建议，借猫求鱼，留下来和郁小闲一起去捕捞琴鱼。因为秋冰月的识相，路云虎对着秋冰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还夸奖了一顿。

74琴鱼乐（二）

还好秋冰月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样无厘头的哭泣是不对的，于是她立刻抹抹眼睛，把泪水止住了，然后有些胆怯地对着路云虎说到：“神仙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突然想起了我死去的爷爷，小时候我们一老一小相依为命。也是这样的天气，他为了让我吃饱饭，还冒雨去深山采药。”

路云虎终于明白了秋冰月为什么哭了，原来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人情风物让她回忆起了小时候的贫苦日子。类似这样的伤感，路云虎自己也有。虽然长辈们很疼爱他，可那些笑话他是狐妖儿子的人，也让路云虎的童年同样不爽。因为同样的感觉，路云虎一时沉默了，他把秋冰月抱住，把小姑娘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同时他的手也开始摸着秋冰月的头说到：“好姑娘，以后哥哥保护你，一定不让别人再欺负你，你也不会过苦日子。”

秋冰月也把头埋在路云虎的胸膛，听他的心跳，此刻她觉得世上又多了一个依靠。五六分钟之后，秋冰月才尖叫起来：“赶紧回去，姐姐要是找不到我们要着急的，那些琴鱼要是死了，要怎么炒茶。”

路云虎也觉得情况不妙，立刻带着秋冰月赶回去，不过狐狸哥哥的心眼比秋冰月要狡猾多了，在回去的时候，他故意把买来的琴鱼零散分散平铺在竹篮子和捞箕里，这样就显得像自己抓到的。秋冰月看着路云虎玩这种把戏，立刻破涕为笑，还夸奖到：“云虎哥哥。你好狡猾，姐姐一定看不出，你就可以使劲吹牛了。”

路云虎说到：“修仙的人不可以说谎，我不会说话的。是抓的，还是怎么来的，就由着你姐姐去想。”

两人怕郁小闲着急。赶紧回去了，还好郁小闲对这两个人是非常信任，根本没有想着去找他们，她已经把蘑菇和野菜分类好，在炭炉上炖起了汤。对于吃素为主的狐狸，郁小闲只能将近煮一些素食了，好在去年山里的黄豆大丰收。拿一些豆腐制品代替肉，调味得当就算是肉食了。

地菜炒蛋，蘑菇大杂烩，牛肝菌炖蜂巢豆腐汤，凉拌枸杞芽。几道素菜都做成了，郁小闲同学要烤鱼了，为了这次烤鱼，她特意带了竹网夹子，猪油网膜出来，还有一点点增香的野生蜂蜜。至于那个鱼吗，当然是悄悄带来的了。刚才打发秋冰月和路云虎出去之后，郁小闲才把佣人收拾好的野生鲫鱼拿出来，这些已经腌制入味的鱼。肚子里再填上一些刚刚采好的野菜，刷上点蜂蜜，用猪油网膜包好，放进竹网夹子就能烤，那个香味正点，保准狐狸会过来说。给我吃点。

郁小闲哼着小调，烤着鱼，看着浑身都湿了的路云虎和一身穿着雨衣也一身狼藉的秋冰月，立刻说到：“琴鱼捉到了吗？不干活，我是不给饭吃的。”

路云虎绷着脸，把竹篮和捞箕都递给郁小闲看，不多说话，就奔着烤鱼去了，貌似狐狸也很喜欢吃鱼，自然界的狐狸也愿意抓鱼。路云虎同学喜欢吃现成的烤鱼胜过长期不变的如意菇的子体，在郁小闲用心鉴赏那些新鲜琴鱼的时候，路云虎已经把两条鲜美多汁的烤鱼放进了肚子，然后心满意足地喝了一碗牛肝菌炖蜂巢豆腐汤。

郁小闲真的认为这些琴鱼是路云虎和秋冰月捞来的，她问秋冰月说到：“捞琴鱼很有趣吧，狐狸哥哥肯定带你飞了一次，那样真的很好玩。”

秋冰月忍着没笑出来，她很少看见姐姐这样上当，郁小闲不知道秋冰月是为了这个笑，还以为秋冰月是因为路云虎带着她飞才笑的。郁小闲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立刻把琴鱼变成琴鱼干，她不打算做茶，只想亲手料理一个琴鱼菜肴，仿造湖…南制造火培鱼的方式来做琴鱼。

郁小闲拿出一个铁盒子就打算做火培琴鱼，仰脸看到路云虎已经把她辛苦烤出来的两条鱼给干掉了，还大口喝着汤，她顿时有些恼怒了，对着路云虎委屈地说到：“你不是只吃素菜的，偶尔才吃鸡，现在怎么连鱼都跟我抢。这两条鱼是我和冰月的午饭，那些素菜才是你的，本来只想让你闻一闻烤鱼的香味。”

路云虎说到：“是啊，我闻到了香味，就想尝尝味道，是你的鱼太小了，不经尝。我肚子还没有饱，不如你拿琴鱼再烤烤，要是香，我就尝尝。”

郁小闲无奈地撅起了嘴，路云虎学坏了，跟自己学坏了。当年的狐狸哥哥多酷，不说话就显得格外神秘，想让人打开他的心扉，现在磨牙的功夫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都不想跟他拌嘴玩了。路云虎看着郁小闲这个模样，觉得很有趣，他问郁小闲说到：“你怎么这个表情，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郁小闲装作一副苦恼内疚的样子，说到：“徒儿，都是为师教坏了你，你现在越来越有为师的坏毛病了。”

路云虎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一口汤就差点喷出来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很严肃很酷地说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交友不慎，才变得如此贪吃，这确实是你的错。”

郁小闲没有想到路云虎能这么快占据斗嘴的上风，立刻挑起了大拇哥，说到：“狐狸，你行，这次我认输了，我做火培琴鱼去，你不准吃。”

秋冰月看着这对自称是狐朋狗友的男女，捂着肚子，忍着笑就帮忙烧锅了，郁小闲有很多种做吃的办法，但愿她这次的火培琴鱼能做成功。秋冰月悄悄看了路云虎一眼，路云虎给了她一个得意的表情，让秋冰月觉得眼前的神仙哥哥离现实更近了。

郁小闲做的火培琴鱼在一个小时之后做好了，口感香辣，必须配上米饭才好吃。正好石锅里的米饭也煨熟了，姐妹两人都饿了，顾不得形象就端着一个大碗，大口吃起来了。路云虎也参与进来，吃上两口就赶紧去喝水去了，原来修仙的狐狸是不喜欢辛辣的食物。郁小闲发现了这个秘密，有些得意地说到：“终于知道你不爱吃什么了，将来我炖鸡，炸鸡腿就多放些辣椒，应该不会被狐狸叼走了。”

路云虎喝了水，还觉得口里不舒服，听到郁小闲这么说，立刻说到：“以后给我的食物里不能有这样的味道，我不喜欢。”

秋冰月说到：“大哥，放心，我绝不会给你的菜加辣椒的。”

秋冰月的反应也未免太明显了吧，郁小闲看看秋冰月，又看看路云虎，才说到：“你们两个有问题。”

路云虎和秋冰月都听不懂，都向郁小闲投去了疑问的目光，郁小闲解释到：“你们两个做好朋友了？”

秋冰月立刻点点头说到：“云虎哥哥答应我，以后会保护我，不让我吃苦，不让别人欺负我。”

郁小闲听到这里也很高兴，对着路云虎说到：“狐狸哥哥，你还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本来我还想着要是我走了以后，麻烦你帮着我照顾着冰月，没想到你提前就答应了。修仙的人是不乱说话的，请记住你的承诺，将来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冰月。”

路云虎说到：“那是自然，冰月就是招人喜欢，比你这个淘气的丫头强太多了。”

郁小闲装作生气的样子，对着路云虎叫到：“是吗？死狐狸，你居然敢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打击另一个女人的自尊心。这样的后果很严重，从此之后，你到了我家，我不请你喝好茶，不请你吃饭，也不送你好玩的东西。”

路云虎假装绝望地说到：“不，你这女人果然是小气，这样吧，我认错，你饶了我吧。回去之后，刚才的烤鱼再来两条，我就原谅你刚才威胁我的事情，不然你们家的鸡，还有猪呀，狗呀，都会失踪的，我保证。”

“可恨的狐狸”，郁小闲在心里骂道，真是糟糕，现在斗嘴的本事每次都输给狐狸，干脆不斗了。好多年才跟这个狐狸见上一面，将来散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来大明朝最有趣的事情，就是遇到这个狐狸眼哥哥，从此不和他拌嘴了。

郁小闲突然偃旗息鼓，对路云虎客客气气起来，路云虎也不知道郁小闲这么会突然不再嚣张地开玩笑了，于是他也恢复了昔日的冷峻，心底里他在感慨：“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喜怒无常，她们的心怎么这么难猜。还是修仙好，人间的男欢女爱莫名其妙，我是一点不想沾染。”

回去之后，路云虎还是回答了秋冰月的一个奇怪问题，秋冰月说：“哥哥你要说真话，你是喜欢姐姐这样的脾气，还是我这样的？”

路云虎毫不犹豫地说到：“当然是你姐姐那样的。”

秋冰月得到答案，就下定决心，她要学会姐姐的一切本事。

75携子出行

为了得到路云虎的真心喜欢，秋冰月决定做第二个郁小闲，她从那天起一直默默留心郁小闲的一切，并模仿着郁小闲的一举一动，可郁小闲并没有发觉这一点，还夸奖了秋冰月的好学。路云虎在郁小闲这边又逗留了几天才离开，不过郁小闲突然变得很乖巧是路云虎没有料到的。临别之际，路云虎对郁小闲说到：“我会尽力请那些老家伙推算你的肉身如何，要是你那边真的没事，也许一两年之后，你就能回去了。我会尽力让你的魂魄落在你刚出事的时候。”

郁小闲点点头，然后看着路云虎说到：“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我应该会在自己的时代很想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将来有机会，你当了神仙，一定要穿越时空去看我。”

路云虎这下子才明白为什么郁小闲突然变得很乖，原来她在伤离别呀。路云虎捏了一下郁小闲的鼻子，然后说到：“等我当了神仙，一定去看你，到时候半夜敲你窗子的时候，你可不准翻脸。”

郁小闲被路云虎逗乐了，对路云虎说到：“那你多带点宝贝来，我卖掉之后买一个高层的复式楼住，买五六十层那么高的楼层，看你怎么飞上去。”

路云虎听不懂，他不能理解现代的建筑怎么会那么高，不过他还是很快活地答应了。从此之后他又是两年没有出现，直到那么最关键的时候，他的取舍才真的让郁小闲和秋冰月两个人的人生都彻底改变。

送走了路云虎，山里的事情很规律的进行着。有了那么多能干的人，郁小闲操心的事情没有往常多。郁小闲的生产口号就是“不管天下怎么乱，种地做工照样发展生产力。只要物质齐全，就是山里的好地主”。

南方的反清势力刚刚割据拥立不同的朱姓子弟。满清的铁骑还没有冲到这山乡之内。因此郁小闲觉得世道还算太平，至少这段时间可以跑跑商路，那些官老爷和大户们都还需要各种享受。给的价钱比从前高几倍，这钱还是赚的，有些山里不出产的东西，还要靠着商路运回来，贸易从来就是互通有无，冒险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从清明节开始，金斗观和山城的那条法阵路就消失了。要想运送东西只能走正常的山路。邓家村，金斗观两处和山城的联系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用密道了，不到万不得已，郁小闲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为了防止战乱伤害自己家的根基，连整个山城的路口都被郁小闲用竹林布置的迷宫路给掩盖了。只要没有叛徒出现，山城就是一个最安全的世外桃源。饲养场和黄家宅院也开挖相通，山后面的运输水道也会在必要的时候截断，只有这样郁小闲才能安心守着这处地方。史书上的清兵入江南干得那些事情，郁小闲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只能用乌龟的策略，躲起来再说。

黑哈丁留下来的七个伙计，来自于不同的民族，有四个是各民族通婚的后代。在草原上也是下等不过的人。郁小闲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人，也不知道如何驾驭好这些异族，能在他们身上学习的也是下等的本事。出于不信任这些人的缘故，郁小闲把这些人从扬州带回来之后，就安置在芜湖的客栈里，就是跑商也只是让他们跑芜湖和扬州这一段。自己的老窝是最后的藏身之地。决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几年里，郁小闲和香雪姨娘合作的很好，出于对香雪姨娘的感激，郁小闲还是决定去芜湖小住一段时间，提点帮着香雪姨娘布置一些后路，训练一下秋冰月见识乱世的残酷。金世莱父子也被郁小闲赶到外面去跑商了，等清朝对付郑家的时候，福建是万万不能随便去的。这时候还能捞些海产来吃，郁小闲最爱吃海产了，那时候的海鲜是没有污染的，味道真是让郁小闲难忘。

吴小四的儿子小水已经快四岁了，他管郁小闲叫娘而不是姑姑，这是徐老爹下的药，吴小四让他交待奶娘，喊郁小闲“娘”。郁小闲既然说得出视小水为亲生儿子的话，也就不在乎多被一个孩子喊“娘”，曹郁德有时候也是跟着蛐蛐喊自己“娘”。可怜现代的未婚大姑娘郁小闲在明朝至少是五个孩子的娘。这一次郁小闲也带小水去门去，这孩子三岁之后在扬州跟着栾氏和周氏住过一阵子，老实乖巧，和他老爹一对照，简直就不是父子。小水不喜欢技艺上的事情，却喜欢跟着蛐蛐身后学认字，不到四岁就能认识整本千字文，真是读书的天才。郁小闲不知道小水的母亲是谁，她还谈笑说小水有中状元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