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你们三个小子要是今天把妹妹带出来了才好呢,她们也能吃上点好东西。”
小树这个鬼精灵指着自己带来的背篓,说到:“大伯娘,你放心,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们三兄弟就做了手脚,弄了几块肉和豆泡用大树叶包好了,带给两个妹妹吃,爹和大伯也有份。”
柳二嫂有些责怪自己的儿子,说到:“小树,我们到人家家里做客,有吃还要带,太没规矩了,以后再这样,我打断你的手”
小树吐了一下舌头,一行五人很快就见到了郁小闲,郁小闲对柳家的两个媳妇说到:“我在一些树上做了记号,小树记性好,知道找。骡子和车后天,你们来接,我这里先拿出五贯钱给你们办事。有什么事,就让小树过来传话,这孩子的记性极好,一个字都不会漏。”
柳二嫂的脸色露出了自豪,牵着她家的小树,眼睛里满是笑,路过竹棚子的时候,柳家的大嫂难免好奇问到:“你们家谁住在竹棚子里,里面还有一股子药味。”
郁小闲说到:“是我们家的锦姨娘,她病了,不想把病气弄脏屋子,所以我们临时安置她在竹棚子里住着。”
柳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对郁小闲说到:“没想到太太这样的人,心胸这么宽,自己的家业,也能容得下男人娶小。”
郁小闲怕锦娘听着难受,赶紧说到:“都是一家人,自然容得下,相公那个样子,我有了锦姨娘也算多条臂膀。两位嫂子慢走,我身子有伤,就不送你们下山了,让小山娘送送。”
王张氏恰当地出现了,领着柳家母子五人下了山,郁小闲撩开竹棚子的帘子,去看望锦娘,刚才柳家嫂子的一句闲话,郁小闲怕锦娘这个病人听得生气。
锦娘似乎知道郁小闲的心思,当着招娣的面说到:“太太,你不必理会别人说什么。自己活得自在才是要紧的,要是我总是在乎别人说我什么,我早就气死了。太太不用安慰我。”
郁小闲怕锦娘说话多,伤了气息,于是接过锦娘的话教育招娣说到:“文凤,你记下了。以后你但凡当家作主,管得事多了,各种指责,怪话,嚼舌根的你都能听见。可要是你为了这个事动了气,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只要自己认为自己做得对,就不必理会别人的评价,这才能惜福养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锦娘和招娣做了眼神的交流,招娣马上就说到:“谢谢太太和娘亲的教导,孩儿记下了。”
郁小闲没看见黄有才,锦娘马上替黄有才说到:“相公吃饭,洗澡去了。夜里他睡得死,招娣也该歇歇了,太太还是派个人来照顾我。等我好些,还是住回原先的屋子,夜里这里太阴冷了,相公和招娣受不得。”
郁小闲说到:“我也觉得你住在竹棚子里不妥,可现在你的身子也不能移动,不如三天之后,你可以自己走几步再说。人是越躺着越身上没劲。”
锦娘点头,说到:“太太今天又是议事,又是待客,还把骡子车送出一辆,想必是要攒家业。既然太太把我看做一条臂膀,我自然要争气,赶紧好起来。明天给我再加一顿,我挣扎着走两步,慢慢就能恢复。”
郁小闲笑着点头,人要是有了目标和斗志,病就会好得快,锦娘现在心情好,又有斗志,看来这一关她能顺利闯过来。
离开了竹棚子,郁小闲就去了上寨,蛐蛐如今跟着秋冰月就睡在锦娘原先屋子的里间。蛐蛐累到了,洗完澡就睡着了,睡觉的憨态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郁小闲看着发笑,秋冰月也跟着笑起来,对郁小闲说到:“姐姐,蛐蛐宝宝睡得可沉了,打雷他都不会醒。我们把他留在这里当小猪,我给姐姐上药去。女人身上有疤痕多难看。”
郁小闲说到:“我现在不能下水洗澡,只能抹澡,一身的味道,巴不得早点好,你帮我打水,一会儿我好了,你赶紧洗了,把蛐蛐赶去撒尿,然后你也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秋冰月赶紧跑去打水了,郁小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点亮一盏油灯。在昏暗的油灯下,虫帐里的草纸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虫卵,那些金色的飞蛾已经化作僵硬的虫尸,完成了它们的使命。郁小闲突然有了一丝伤感,这难道就是飞蛾生命的意义,这样的轮回就是生命的价值?
正在郁小闲小资情绪泛滥的时候,秋冰月端水经历屋子,看见草纸上密密麻麻的虫卵,不由问到:“姐姐,你在养夏蚕玩吗?茧子这么小,有什么用呢?”
郁小闲看着秋冰月问到:“冰月,你胆子还挺大的,好多女孩子都怕虫子,包括蚕宝宝。你为什么不怕?”
冰月把水盆放下说到:“爷爷是采药的,连四脚蛇都抓来入药,蚯蚓和一些有毒的虫子都可以入药,我跟着他学些药理,对这些早就不怕了。我们在山里住着,看见不少山民家的女人,在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帮人家采桑养蚕,贴补家用,所有我也见过蚕。死了的蚕可以做药,有白僵蚕和黑僵蚕两种,蚕屎也是一味药呢。”
郁小闲对秋冰月的学问和观察力很是喜欢,于是问秋冰月说到:“养蚕能赚不少钱吧,为什么山里人不养夏季的蚕,收两季的茧子不好吗?”。
秋冰月说到:“这我就不懂,姐姐可以问问大人们。我记得一箩筐最好的茧子能卖出三两银子,白色的茧子比黄色的茧子要贵两成,说是好染色。姐姐养的是不是黄色的山蚕茧子,你打算做什么用。”
郁小闲对冰月说到:“这不是野生的蚕,姐姐把这种虫子叫做黄金虫,不知道你敢不敢帮姐姐一起养这种虫子?”
冰月说到:“我什么都听姐姐的,可这虫子结的茧子有什么用处,难道也能做出缎子?”
郁小闲说到:“我也不知道,等我养上一季就明白了,主要是做鸡鸭的饲料,但愿这小虫子能给我们带来真正的黄金。”
18蚕事和家事
冰月的配合让郁小闲觉得十分满意,等冰月帮着她抹了澡,收拾好了,她就让冰月赶紧去睡了。明天一早,她就要教冰月现代记账的方法,以后连着三天亲自指点冰月记账,保证让她能独立操作。在郁小闲去宣城之前的三天,她有很多事情要办。养黄金虫,顺便养点夏蚕玩,还要帮锦娘调理身体,总之是不得清闲。小闲从记事起,就从来没有闲过,这也算是她的命吧
郁小闲隐约记得小时候养着玩的春蚕,它们总是吃不够,越大越费桑叶,家里附近的桑叶树在春天里是留不下叶子的,有些贩子就开始卖桑叶给学校里的孩子,郁小闲同学也曾经为了养蚕饿过肚子。
等蚕宝宝吐丝的时候,有些孩子会把好好的扇子撕成骨架,然后让蚕宝宝爬上去吐丝,最后丝尽而死,不能变成蛾子繁衍下一代。还有些孩子,把冰棒棍子丢进蚕盒子里,要亲眼看到蚕宝宝结出金色银色的茧,最后破茧而出,在准备好的卫生纸上产下后代。那些破了的蚕茧唯一的用处,就是被女孩子染了各种颜色,做成漂亮的花朵,当成美工作品。
郁小闲记得她留下的蚕种就曾经在夏季自然孵化了,那时候桑叶没人采,她养蚕为乐了一个暑假,到了秋天,那些蚕宝宝还结出了茧子,只是个头比春天的茧子小了不少,产下的蚕种到来年也没有孵出小蚕来。看来夏天养蚕虽然桑叶充足,可结出的茧子没有春蚕的好,自然也卖不出价钱,不然为什么很少人去养夏蚕。
蚕丝除了织就绫罗绸缎,还有一个功用就是做蚕丝被。想到蚕丝被,郁小闲就来劲了。她在现代的舅母张淑萍自从成了有钱人的丈母娘之后,就开始得瑟起来,要穿真丝的内衣,盖蚕丝被,还不相信商场卖的,于是就留在人家的作坊,亲自监工,做了好几床正宗蚕丝被拿回家。郁小闲托小涵的福,和那孩子一个被窝的时候,享受了蚕丝被,还别说,真是又轻柔又保温。
想到这里,郁小闲拿定了主意,就养几个笸箩的夏蚕做实验,等蚕结了茧子就用沸水泡了,把丝绵拿出来晾干,行被子盖,今年冬天就有的享受了。要是可以,以后家里每年都可以养出一批夏蚕,给每个她喜欢的人都配上一床蚕丝被。要是夏天再能用上水牛皮的凉席,郁小闲就会觉得非常享受。天然原生态的享受,空调都不想了。
黄金虫和夏蚕一块养,然后做个养殖笔记,这样能更好地摸索经验,郁小闲决定把这种工作方法也交给秋冰月小姑娘,此女可教,就是她未来的接替人。以前,郁小闲甚至想帮小姑娘顺便物色培养一个夫婿,不过想到这样是抢月老的差事,便掐灭了这个心思,不过现在看到了柳家的三个小子,她又起了这个心思。
郁小闲在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次日冰月那个老实的孩子,一大早就过来了,还带来了纸笔。郁小闲也不想在勤奋上输给一个小丫头,就问秋冰月说到:“蛐蛐宝宝你今天打算怎么安置?”
秋冰月回答说到:“今天还让他跟着王小二他们去林子里,不过我叮嘱了那些男孩子不准把他带远了。就在上次采葛根的南坡,跟着抓知了,挖点山货。那边还有些野生的桑树,如果姐姐以后想要桑叶,中午那些男孩子就能带回几大筐子的鲜桑叶,只是姐姐的小蚕还没孵化出来,说这话早了点。”
郁小闲很满意秋冰月的安排,她对秋冰月说到:“你赶紧让几个王家婶子派一个人出门,去傍边的人家买一张蚕种回来,最便宜的就成,要是人家肯把今年春天用的养蚕工具借给我们用一阵子,就给点租金。买菜的车,回程时去估衣铺弄几幅旧蚊帐,要网眼密实,没有朽的,破旧些都没关系。今天让男孩子们去猎户家转一转,看看有合适的小狗,弄一条好的回来给蛐蛐养。将来,蛐蛐进山,身边跟着一条厉害护主的狗,我也能安心不少。你再去北山跑一趟,跟徐家爷爷说一声,给我弄几个木头架子,和你一样高就成,大小就是能放三张养蚕的竹编子就好。我等你回来之后一起用饭。”
秋冰月答应了郁小闲就赶紧去了,郁小闲赶紧换了衣服,去竹棚子里看看锦娘,明天就要插秧了,家里几个能干活的女人都忙得不得了,今晚怕是抽不出人手夜里照顾锦娘。锦娘刚喝了知了肉的米糊粥,脸色比昨天又好了些。黄有才睡得很熟,招娣喂锦娘喝粥的时候说到:“太太,昨天爹照顾了娘半宿,娘都没有劳动两个王婶,说是体恤她们最近的辛苦。王二婶过意不去,早早地就熬了粥过来。”
郁小闲说到:“这就是你母亲会做人了,家奴也是人,做主母的也要体恤下人,不然她们不会从心底里对主子忠心。明天就要插秧了,一连四五天,家里都会非常忙。这时候农家的主妇,一天就是一两个时辰好睡,我们这时候尽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让她们为我们再吃苦。”
锦娘在一旁对招娣说到:“太太教你的可要记下了,有时候一点小恩惠可能让人记一辈子。你先学着这门面上的功夫,将来我在说一些拿捏下人的本事给你知道,当家主母讲究恩威并施。”
郁小闲说到:“你现在先别费这个心思,今天晚上就搬回你的屋子住着,夜里我也帮着照顾你一两个时辰,招娣年纪小,不合适熬夜。有才就算想守着,他也不习惯侍候人。”
锦娘说到:“知道了,你看我一天好过一天,说不定十天就能不劳烦你们了。算日子,明天陈婆子就要来看文凤的小脚,再缠一次。太太替我接待她,文凤不能白吃一番苦。”
郁小闲说到:“这件事,我还是要和你商议一下,文凤的脚就这么半裹着不成吗?何必非要是三寸金莲。再过几年,真正的权贵大员的夫人,都是大脚骑装的异族女人,那些小脚的娇小姐不是玩物,就是低位下溅的妾,这脚其实不用裹了。”
锦娘听到这话,脸色就立刻变了,郁小闲也意识到失言了,赶紧说到:“闺女是你的,她的事你说了就是。”
锦娘有些迷茫了,郁小闲是修仙的人,难道未来的世道真的会变成那样吗?于是她商量着问招娣说到:“文凤,你自己的意思,是就这么半途而废,缠成这种不伦不类的脚,还是再吃几个月的苦,裹出漂亮的三寸金莲。”
招娣看了看自己的脚,咬着牙说到:“女儿要最好的,和娘一样的漂亮小脚。女儿要做富贵人家的正房太太。”
郁小闲点点头,说到:“人各有志,一不做二不休,投了本的事情,就要咬牙干到底,这也是做人的道理。明天我让车把你直接送去黄家老姨奶奶那边,这个时候让人来山上是不妥当的。”
锦娘说到:“就全凭太太吩咐,我只求太太给这孩子一个脸面,找一个合适的人带她去。”
郁小闲说到:“现在到哪里都抽不出人来,我看这样吧,我让在李四子那边帮忙的徐香草跟着去,她也是一个泼辣能干的人,能办事也不多事。”
锦娘对郁小闲的安排没有意见,郁小闲便离开了竹棚子,去吃饭的地方等秋冰月的回话。梅张氏大约凌晨…就起身了,这个钟点难免有些困倦,还挣扎着准备给郁小闲安排早饭。郁小闲不想麻烦梅张氏,对梅张氏说自己来,于是她自己在大锅里装了两大碗泡饭,切了一小盘卤兔子肉和咸菜的拼盘,就等着秋冰月回来,一起吃早饭。
等了几分钟之后,秋冰月就回来了,她对郁小闲说到:“事情都办好了,只是蚕种和养蚕的竹编子还要我们自己去取。几位婶婶都忙死了,还好大罗师傅说了,李四子家的大嫂今年学人家养了几架子蚕,养败了,气得把那些东就堆在屋角,发誓再也不养蚕了。她家里还要些卖不出钱的破茧子,几张破蚕种。姐姐要是不着急,我等一会儿去李四子家跑一趟,多少给她些钱,把东西都拿回来。”
郁小闲说到:“正好我也想去李四子家找香草姑娘有事,不如我们等买菜的车子回来再说,午饭后去拿东西也成,先吃饭,吃完饭,我还要教你记账呢。”
秋冰月说到:“姐姐就只教我一个人吗?文凤小姐不学这些?”
郁小闲说到:“有些本事我只教你,等你学会了再教晚辈,文凤愿不愿意下工夫学还是个问题。”郁小闲这是有感而发,她亲手把招娣推给了锦娘,这个孩子以后很难再像以前一样,一心把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