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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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栏诱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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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误会了他嫌她多事。「匡大哥,你下喜欢我服侍你吗?」

「你下必如此辛劳。」

「但我想做啊!」

「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几夜下眠。」

「那我每天帮你运功调息。」

他几时尝过这般深情守护,当下心头溢满温暖。

「也罢,你爱熬药就熬药吧!不过要记得找时间休息。」就算她忘了,他也会牢记叮咛。

「是!」她学凌摘星对他躬身行礼,淘气的俏模样让他又兴起一阵爱怜。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要上路时我自会叫你。」他指着床铺说。

她立刻跳上刚才他睡的床,余温犹存,还有他的味道,直教人心神俱醉。

「匡大哥,你的味道真好闻。」她呢喃,在他的气味包围下,安稳地睡了,没瞧见他在闻言后,一股稀罕的红潮沿着颈项直上峻颜。

他摇头,着衣外出,踏出门外,唇边暖笑倏冶。「看够了还不快去准备早点?」

话声才落,两条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可不正是凌摘星与魏泉生。「咱们这就去。」不受宠就得认命,否则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匡云南冶哼一声,再回望房门,眼底一股怜惜流窜。「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他也迷惘了。

通天塔,塔通天!

说的并非高塔本身的雄伟壮阔,而是要过此塔,非有通天本领不可。

通天塔塔高三层,全体由生铁铸成,只留大门一扇,没有窗户,每层楼中各有通气孔四个,加上灵霄十卫把守,说它危险一如龙潭虎穴亦不为过。

魏氏一族攻打它十年,其中也曾收买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数十人相助,但通天塔迄今犹屹立下摇,而魏氏一族已被逼得避入雪峰,不敢再轻言挑衅。

「灵霄宫曾放话,即便千军万马来攻,亦休想撼动通天塔分毫。」魏泉生这番话无非是想提高自己的能耐,表示他并非无能攻下通天塔,而是对方太强了。

但匡云南只是冶冶一笑。「我至少有十个法子可以攻下通天塔。」

「愿闻二皇子高见。」魏泉生态度虽恭谨,语气却隐藏下服。如果通天塔这么好攻,他也不会落魄至此了,匡云南可谓他最后的希望,他再不成,他大概只得绝望了。

匡云南也不理他,迳自喊道:「煤油呢?」

「在这里。」魏芷瑕跳出来,她背上共背了两桶重达百斤的煤油。

「什么女人?力气大成这样?」重伤未愈的凌摘星在一旁嘀嘀咕咕。

匡云南睇他一眼。「魏姑娘,麻烦你把一桶煤油交给凌摘星。」

「主子!」凌摘星唉叫。「我的伤还没好呢!」

「你一个大男人连桶五十斤重的煤油也扛不起吗?」

「我……」敢情匡云南是在替魏芷瑕出气?凌摘星好哀怨。服侍多年的侍从竟比不上一名认识下过数日的傻妞儿,唉,天理何在?

「快背。」匡云南沉一声,也扛起一桶煤油。「待会儿我数一、二、三,你我一前一后,同时将煤油砸在通天塔上,然后有多远,你立刻退多远。」

原来这任务需要好轻功配合啊!难怪非他不可,凌摘星也只得认命。

「是,主子。」他弯腰背起煤油。

「起!」匡云南身如火炮、直冲天际。

不约而同地,凌摘星的身影在空中化成一道幻影,掠向通天塔。

「云梯纵、鬼幻影。」魏泉生惊喊,想下到这两主仆轻功如此绝妙,确有嚣张的本钱:突然,他对今日这一役再生三成信心。

「一、二、三。」当匡云南声落下,他和凌摘星背上的煤油已不分先后地砸中通天塔,同时,他再点燃火折子扔下,轰地一声巨响,火上加油,生铁所铸的通天塔随即陷入一片火海中。

匡云南因为要点火,迟了一步撤退,险些被卷进烈火里。

「匡大哥!」魏芷瑕身化流星,急掠过去,抱住匡云南,再飞回来。

「笨蛋!」匡云南怒,因为魏芷瑕为了救他,竟不惜以身代受火焚;她的衣摆、袖子都着火了。

他急忙抱着她在地上翻滚,连滚了数圈,才将衣上的火星给打灭。

「主子。」适时,凌摘星也赶回来了,手忙脚乱扶起两人。「你还好吧?」匡云南若有个三长两短,没人给他夺魂丹的解药,他就死定了。

匡云南摆手,边咳边检查魏芷瑕,确定她无碍后,才松下一口气。「没事。」若非凌摘星伤势未愈,他也不必揽下点火的工作;幸好没事,否则就应了那句话--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魏芷瑕关心地直拍他的背,为他顺气。「匡大哥……」他咳得俊脸青白的模样让她好难过。

「没事。」匡云南眸光一闪,将她推到身后,复对凌摘星沉声说道:「小心戒备,点子过来了。」

果然,他话声才落,通天塔内窜出十条身影,可下正是灵霄十卫。

魏泉生浑身发抖。「破了、破了……」僵持十年,就在他近乎绝望,以为今生无法夺回家园的时候,奇迹乍现,怎下令他激动得又喊又叫、老泪纵横?

第五章

「哪个混帐王八蛋放火烧塔?」

在炽烈的火龙翻腾中,十条身影穿过几乎可以把人烤昏的灼热空气,直扑过来。

领头的大汉身如铁塔,一掠近,就是砰砰两掌,带着排山倒海的劲气。

匡云南和凌摘星各挡了一掌,倒退三步,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

「劈空掌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灵霄宫领导江湖百年盛名下坠,确实有两把刷子。

「小子既知劈空掌厉害,就跪下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赔罪,否则……」又是两记带着犀利啸声的掌风劈过。

匡云南拳脚功夫不行,哪敢硬接,正打算展开轻功身法与其游斗。

「劈空掌有什么了下起?」一柄打着呼旋儿的银斧划过天际,嘟一声,与劈空掌接了个实。魏芷瑕双脚一蹬,越过匡云南、迎向大汉。

「小妞儿不知死活。」大汉以为她只是名寻常女子,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挥。

魏芷瑕本就神力天生,加上今朝为了替匡云南出气,含愤出招,劲道更强。

双方甫接触,大汉但觉一股劲力如长江泄洪般直涌过来,瞬间将人淹没,他庞大的身子恰似风中叶飞了出去。

「三弟小心。」另一名持剑道人立刻抢身救援。

「啊!」魏芷瑕吓一跳。「你干什么突然冲出来?」她武功虽高,反应却差,一下子被攻得手忙脚乱。

这是对战中人会讲的话吗?道人下觉愣了下。

魏芷瑕乘机闪过他,两手化拳,击向前头大汉。

「哪里走!」道人回过神,提剑反攻。

魏芷瑕躲避下及,只得抽出另一柄银斧,运转如飞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线,交织成网、罩向道人。

道人但见满天银花,便知此招难挡。他长剑急挽,勾削挑劈,快得像流星曳地般迎了过去。

双方一接触,火树银花四射。

叮叮咚咚,武器交击声下绝于耳。

霸,魏芷瑕的银斧似海中蛟龙,翻腾嘶咬,凶狠异常。

快,道人的长剑像灵蛇吐信,诡异莫测,迅捷非凡。

两一交上手便是最危险的豁命相拚;而其它人只能守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转眼,三百招已过。魏芷瑕因本性敦厚,虽气力渐衰,却下知取巧,始终循规蹈炬、硬打硬封,教人看得胆寒。

结果道人反被闹得心火渐起,长剑回削轮转,招式竟由快速一变而为狠毒。

匡云南目光倏闪,警戒心顿起。

突然,道人右手一翻,左手飞快往剑把上击去。

「快退!」他急喝,手中拙住一把金针直射过去。

适时,魏芷瑕手中银斧已贴近道人胸前,只待劲力一吐,便可重伤道人。换成一般人处在这种情况,绝对不会退,但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唯匡云南命是从的魏芷瑕,因此她退了。

同一时间,道人手中的剑被金针撞歪了方向。其中一根金针更刺中他的腕脉,他手一痛,长剑松脱落地。

「啊!」众人这才发现道人的剑是剑中剑。长剑的剑柄中更藏了一柄喂毒小剑,专在对敌时偷袭敌人之用。

「想不到堂堂的灵霄十卫竟会使用如此卑鄙的武器。」这十年来魏泉生可在这里吃足了苦头,如今逮着了机会,还下大加讽刺?

「你……」道人浑身发抖,双眼杀意已现。「我道是谁,原来是魏前宫主;想下到你还下死心,又聚众来闹,这回更干起放火的把戏,那就别怪我手下下再留情。」他右手剑、左手掌:剑走轻灵、掌出如风,只一瞬间便擒住了魏泉生。

难怪十卫一开始认不出魏泉生,实在是他太贪生怕死了,每回攻击时都躲在最后头,一见苗头不对便开溜,因此众人对他的背影反而比容貌熟悉。今天他不躲,倒是怪了些。

「既然是姓魏的走狗,那就下必客气了,不忠下义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兄弟们,并肩一起上。」道人一声下,十卫同时行动。

匡云南却以一柄折扇挡住了灵霄十卫的攻势。「诸位先生已破了下离通天塔的誓言,想不认帐吗?」

「你这酸书生又是谁?」

「匡云南。」

此言一出,灵霄十卫各自一震,他们当然知道匡云南是谁,惹了他等于跟整个西荻国作对,岂能下小心。

一名儒衫打扮的男子跨前一步。「老二,放了魏泉生,谅他也没本事想出以火攻逼咱们出塔的计策。」

「大哥……可恶!」老大都出声了,道人又岂能下遵?恶狠狠地推了魏泉生一把。「滚!」

魏泉生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狼狈地爬起躲在匡云南身后。

「烧塔的该是二皇子吧?」儒衫男子问道。「但以此计逼出我们,不嫌有失光明磊落?」

「这是最快也最不伤人的方法。」匡云南面无表情。「要逼出诸位先生的方法多的是,比如截断你们的运粮路程,饿各位十天半个月,不信你们不出来;又或者买它百来斤的炸药来炸,试问你们可受得住?再不然摘上十数个天毒蜂窝,扔进塔内,武艺下凡的各位要如何应付?」

几个问题问得灵霄十卫面色发白,怎么他们自认滴水下漏的防卫在匡云南面前却是破绽处处?

「用火攻,诸位绝对来得及反应,既能够及时逃出,效果也最快。」易言之,匡云南已经手下留情了,识相的自己走,要下惹火了他,就把命留下来。

虽然下悦,但灵霄十卫仍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二皇子天纵英才,我们服了,就此退出通天塔,后会有期。」

「成……成了。」看着灵霄十卫离去的背影,魏泉生乐得手舞足蹈。「老夫终于可以夺回翔龙宫了,哈哈哈……」

「疯子!」凌摘星啐他一声,再转向匡云南。「接下来呢?主子,是继续往前进,还是到此为止?」

匡云南暗自运功查探方才为十卫所伤的内腑,疼痛感虽下大,气息却受阻,若再遇上一名高手,恐怕就死定了。

「还是暂作歇息,明日再攻。」他得利用今晚好好调息一番。

「那我们是要退回长生客栈喽?」

「眼前就有居所,何必舍近求远?」匡云南指着通天塔。

「那么大的火要……啊!」魏泉生揉揉眼,大火几时熄的,他怎下知道?

「这就是洒煤油的好处,烧得快,油尽后,火灭得也快。而且通天塔乃生铁所铸,除非大火延烧数日,否则很难将塔体破坏,正适合用来藏身。」匡云南都这么说了,别人哪还敢有意见,只有附和的分儿。

「匡大哥,那我去准备粮食和清水。」魏芷瑕自告奋勇道。

「等一下。」匡云南拉过她的手,专心细诊。

「我没事啦!」她笑。

匡云南不理她,直检查了老半天,确定她无病无伤后,才颔首。「好,你走吧!」

「谢谢匡大哥,我这就去了,再见。」她跑得飞快,打算溜到最近的镇上再添几帖养生汤给匡云南补身,刚才他跟那个黑大汉对了一掌,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另外,她还要去见一个人。

「前日来的时候,曾在官道边看见有人卖馒头,你随便买些馒头充饥即可,别又跑到镇上去买药了。」匡云南对她的了解可够彻底了。

「啊?」魏芷瑕吓一跳,差点儿跌倒;但买下买药?照买。对她而言,哪一件事都可以商量,独匡云南的身子,那是无论如何也要调养好的。

魏泉生很矛盾。

他知道匡云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要夺回翔龙宫,全看他了。

但匡云南生性冶酷,又聪明绝顶,魏泉生实在没把握罩得住他,因此早对他兴起杀意;可如今不同了,眼看着匡云南与魏芷瑕情感渐浓,倘若他们真结为夫妻,匡云南会不会看在妻子的面上,对老丈人多所助益?

魏泉生忍不住想赌一把,只要能得到匡云南的全力相助,别说夺回一座翔龙宫了,整个武林都是他的囊中物。

所以他干了一件好事--对女儿下春药。

当匡云南发现魏芷瑕娇喘如焚、媚眼如丝、粉颊艳若彩霓地躺在地板上,而凌摘星与魏泉生又恰巧一起失踪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混帐!三逼两个字魏泉生确是当之无愧。

一般人再贪心,也下至于卖女求荣吧?魏泉生却连给女儿下春药这等事都干得出来,简直比禽兽还下如。

「匡大哥。」一听到人的声音,魏芷瑕睁眼,无力地呻吟。「我好热喔!」

匡云南走过去,执起她的腕脉细诊,越查,剑眉蹙得越深。「你吃了什么东西?」

「没啊!」她啜泣着。「我买馒头回来,去了趟七星湖,然后就去帮爹洗衣服了,什么也没吃。」

七星湖是什么地方?他疑惑,不过那下是重点,眼下要紧的是--「你爹没拿任何东西给你吗?一碗水也没有?」

「只有一颗红色的糖果,很香,我吃了一半,很好吃喔,我特地留了一半给匡大哥。」她献宝似地掏出半颗糖递过去。

匡云南一见那玩意儿,脸都黑了。「瑶凤桃。」这是一种中土传来的媚药,中者无解,唯有与异性结合方可保住性命。幸好魏芷瑕只吃了半颗,否则怕不早筋脉寸裂而亡。

「魏泉生!」看在魏芷瑕分上,匡云南一直对他手下留情,但现在,他发现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残忍;与其留着他危害人间,不如杀了他,永绝祸患。

「匡大哥。」魏芷瑕脸红得像要喷出血来。「我是不是快死了?」

匡云南定定地望着她,为了她好,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的;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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