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
王爷话都说到如此,他再也想不出还有那些地方不妥,只能暂时应承下来。
韩景轩叫了管事去送他,他推辞几句也就作罢,只是那给他下帖子的到底是谁,看这阵势分明是个不受欢迎的,那为何是王府的人给他下帖子?
万康年思量着如何回去跟赵姨娘说这件事,而带给他更多疑问的是他心里又再猜到底是谁这么捉弄他。
万梓川目送万康年走出垂花门之后,晃眼看到韩景轩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公文又看起来,她干站在那里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便来给他见礼,想跟他说声谢谢。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气氛也不错,但是倔强的她嘴上做的和心里想的总是差一点,“爷,刚才多亏有您。”
若不是他,那眼光颇高的樊姨母怎会按下疑团跟万康年平座,要不是他,那上官映萱的嘴下又怎会轻易饶人,若不是他,万康年还不知要说出怎样让她无法招架的事来,她心里不乏感激,这个时候只能暂时把早上的不悦抛置脑后。
见她低眉顺眼地跟自己说话,韩景轩拿着书的手微动一下,斜睨着她一副宠辱不惊地面孔,呆愣了一秒。
这是在感谢他吗?
是他该感谢她吧,她今日所想的和所作的,确实让他意外,但他并不满足,还有点失望。这几日憋着不见她,多少是有些激动的,就好像心理的某个地方在敲边鼓,而她竟然一点也不为那日的行为感到抱歉,好像当时昏过去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真是气人。
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当时的状况带给两个人的尴尬?
“爷,您要不要喝茶。”万梓川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
听水桃说,正王妃在她没有回来的时候常常陪他看一整夜的书,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只是站着等他看一会书就有些站不住了。
她不是没有耐心,而是觉得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做,王爷既然没有功夫理她,那她站在这里岂不是很多余。
反正谢意已经表达了,站着碍事,倒不如看午饭弄好了没,要是没有就给他上些点心。
这个时辰,也该饿了吧。
“爷,您爱吃什么样的点心,我去厨房看看?”
万梓川说着就去看韩景轩的眼神,因他没有话,连回答他一个不屑的眼神都没有,她要抽身而退了。
看来,她不是一般的不受欢迎。
“过来。”待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时,韩景轩的声音响了起来,“坐下看书。”
早该学会等人的,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定力,他有些丧气,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份冷凝。
“啊?”万梓川拖着长音,看着韩景轩站起来踱到柜子里找了几本书,然后走到她身边,转了一圈,随即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今天读完,给我写一篇‘自责书’。”
《黄帝正史》,《内经》,《素问病机机构》万梓川看到那些书名,兴奋地叫出了声。
她找这些书多久她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见到那个老者给她手镯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图书馆的机会,而且今日见到的正是都是关于医书的,还是正宗的线装书,怎能控制住心里的感动。只是自责书是什么?她要自责什么,这些日子除了那天在浴房跟他有过交集,其他的时间她根本就没有见到他啊。难不成他还在为那天的事跟她置气,又或者,他知道万康年来找他的目的,所以给足了她面子之后,就要给她来个秋后算账?
天啊,这王爷也天小气了吧。
韩景轩把那些书给她扔到桌子上之后,就又转回身去看他的公文去了,万梓川感慨了几番,后来见他看公文都没有鸟她,她也乐得清静,不一会就把笔墨摆好,几本书摆好一摞,捡着最爱看的《黄帝内
史》看了起来。
“姨母,您一向在别院生活,怎的知道外面人的手段?”上官映萱走上前去稳稳地向樊慧福礼,嘴角眉梢现出一抹忧患的神情,“您不知道,这泗水郡的风水养的是山中仙,野外花,个顶个的都是野心之人。”
“恩?”樊慧看了看上官映萱,“当真有此事?”
“萱儿不敢欺瞒姨母,姨母,你知道当今状元郎杨邵科吧?”
“恩,略有耳闻,怎么了他?”
“您可知当初杨家去泗水郡是为谁?”
“谁?”
“就是为咱们家的平王妃。”上官映萱说着,扬起嘴角,“她从小就是个憨傻之人,大字不识一个,只因为自己的祖父曾和杨家人是老好人,所以才因为陈姨娘的已死想逼来成杨家的姻缘。当杨家人好容易说服王家少夫人和王丞相履行承诺去泗水郡接她做妾时,她借着救王爷之名,不顾礼义廉耻和王爷有了腹壁相接。王爷回到京都成以后,她后脚就跟着王爷进城了,先用王爷的威严恐吓杨家人,又不顾廉耻把救王爷的小事说成是王爷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我们好心的王爷就在娶我的当天又同时娶了她。”
“真有此事?”樊慧听后双目怒放,几乎要把所有的愤怒连同表面上看到的乖巧小女孩隐藏的龌龊行为全都找出来,想象着万梓川那沉敛的形容,突然就好像自己受骗一样,不能消下心头的那股怨恨。
这样看起来乖巧恬静的姑娘原来是个残花败柳?这个消息怎么景轩从来都没有说过。
“你的意思是,她的生活不检点,虽然定亲的是杨家,却又想要高攀我们王爷,这才惹了其中之祸?”
“姨母,凡是都有方圆,若是她行为检点,以她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攀上我们王爷。泗水郡离京都不过是几百里的路程,只要派人核实情况,再同她较论一二,给她个心服口服不是都好。”
樊慧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韩景轩跟她讲过万二小姐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在她听说他娶了身份低贱的庶女为平王妃时并没有强烈反对,至于是不是因为那丫头的作风问题,他怎么救的她,王爷根本就没说,她樊慧也不会因为这点出身就太刁难她,但是如果身体作风问题,那万梓川这一家子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樊慧想着万梓川的事,还有韩景轩对她的态度,猜想如果那些男人都有着美好的事情那该多难得。只是这样的想法几乎不可能,你敬她一尺,她夺你一丈。她是过来人,即使没有亲眼见到也要以防万一。
拿定主意,樊慧看着时辰快到中午了,就领着上官映萱准备去大厨房看了一下。
第一卷 第122章 长夜
第122章 长夜
这章是接着119章的,因为时间不够,只修了119章,传了这章,抱歉。
“景轩,你如今晚上在哪里休憩?”
“还未定下,姨母,问这些做什么?”
“分时间留宿。”樊慧淡淡地说,“错开她们小日子的时间,你每个月在正屋十五天,在西院住十五天。”
“为何,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韩景轩显然是有些抵触,他最烦被人支配,也有足够的气势排解别人强加给自己的意愿,不然他就不会违逆太后安排的婚事,但是这樊姨母的话,就算不合他的意只要不是让他做伤天害理的事,他就不会去反驳。
她在某个意识里,既是他的姨母,也胜似生母。
“为了你能给韩家早延续香火。”樊慧说着,便拿着帕子掩上了鼻,“也为我可怜的何氏一族。”
“姨母。”韩景轩见她提到伤心处,显然是不想她再说下去,忙用话制止她,“在哪里睡,于我而言,都一样。”
“景轩,你既是让我管理你薪府上的事情,就按照我说的做。”樊慧也亮了自己的牌。
姐姐在的时候韩景轩就是她带大的,后来因为姐姐的枉死,跟着年幼的他偷偷到了西南,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二十年,直到他弱冠了才从南城回来。她膝下没有一男半女,如今就把韩景轩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权衡利益这才笃定让他去上官映萱的房里睡是为了他以后可以走的更好。如果他厚此薄彼,将来太后那里不好交代不说,就是万家也会因为专宠而带累他。所以,她不得不往深层次考虑。
“既是姨母决定的,从明天开始执行吧。”韩景轩望着站在前面的两个人,先在上官映萱得意的脸上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万梓川的身上,见她不但没有不悦反而一脸轻松的样子,从压根里咬出几句话。
他,有笔账还没有跟某人清算呢
“好了,你们下去吧,我好累,要午休了。”樊慧说着,就回了荣禧堂的卧房。
万梓川打量着荣禧堂,屋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深红桌椅,汝窑茶碗,各类她叫不上名的摆设器件和雕玉牡丹屏风真是让她大呼有钱。
这是王爷亲自为屋里设计的吧,先前她从未听见有人说起过要来一位姨母的事,可见这是他早就在意料之中的。
众人都低头告辞,韩景轩因怕她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便跟着去了寝室。
上官映萱从里边出来,走到万梓川的面前停住脚步,“你可真孝悌,自己父亲来意何为都不敢大声说出来。”
“姐姐何出此言。这事真不像姐姐想的那样。”万梓川在试图说服上官映萱对她的误会。
“走着瞧,终有一天,爷会发现谁好谁坏”
上官映萱说完,就摇摇摆摆地走了,万梓川愣在那里不知所云。她对她的仇恨究竟有多深,恐怕不是一言半语就能解释通的,再说跟她说自己的想法,只能使自己在上官映萱的面前显得虚伪。
她不喜欢跟正王妃抢管事的位子,但有事不能回的时候,心里却是有一番折腾的。地位就是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人的一张牌,她虽是有了平王妃这个位子,比起杨家的侧妻来已然不知要高出多少倍,这里边的风险也高出不少,处处提防,处处小心,她做不到滴水不漏。
但是,前世让她受穷受苦,今生又给了她这样显赫地位来考验她,当真是有些不胜招架,有时她忍不住会想这大落大起之事,也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看着手臂上的镯子,莹亮的绿光就这样的风轻云淡地存在着,她倒觉得,这似乎永远没有止境的梦,才开始征途。
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心情也平复不少。
万梓川记挂着书房里未看完的书,想折回去,又恐遭人诟病,不折回去,又觉得书看到一半不能看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正在书房门口犹豫不定时,冯总管来了。
“王爷请平主子进去。”
不知不觉又看了一下午的书,晚饭也是在荣禧堂吃的,这时吃饭的氛围却比中午要轻松许多。用总之,来了让王爷敬重的樊慧姨母,万梓川心里的担子要比先前轻松的多。
洗好澡,回到无为居,已是戌末了。
这时的夜很是寂静,静的一点杂色都没有,她每天都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可今日,那是实在忍不住思绪就泛滥无遮了。想到这里她打起精神,思量今日之事。
王爷听到分房睡的时候,显然是不情愿的,最后却还是决定从明天开始分房。看来那樊姨母真是个厉害的角,不过能让王爷敬重的,应该不单单是厉害那么简单,这些都是她以后要面对的。
现下最重要的是她想不透为何王爷答应了那事却又说从明日开始,今日怎么了,是没有想好先去哪里还是书房有没有做完的公务?
他的想法真是奇怪,好生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请来一个樊姨母,这样自找苦吃,又不得不吃,反而很容易让人同情。她从来没有见过王爷有不威的一面,今日算是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若不是这樊姨母,一个冷酷无情的面具王爷怕是要永远坐实了
假如,王爷今日来她房里怎么办?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要不然怎么被治了都不知道。这是她快要入睡时,忽然想到的。
既然樊姨母刚来就这样说了,*房之事就非男女之情那么简单。
她接下来要怎么做,这一世跟了这个男子,那回到她那一世是不是就不能够恢复她的清白之身了。还是说,这一世她注定要跟了他,即使想回去,也没有了后路。
要知道这天下之事,凡是不能见的她都见到,凡是不可能经历的她都经历了,所幸在这个朝代玩累了再回去也不晚。可是要是等她玩累了,还没有找到老者,那要怎么办?
很多很多的疑问充斥着她的脑子,水桃给她铺床的时候问她万老爷的事有没有受到影响,她也只含糊地说了句没事,就躺在绣着鸳鸯的四角枕上闭了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闷沉的脚步声,别人听着声音便会想到主人本身的气势,而她听到这每一步声响,都像是踏在她的胸口,令她压抑地不能畅快呼吸。
紧接着被子里拘谨的她听到门响,有一道月光随之射进来,屋子里陡然一晃,很快地那月光便让黑幕给驱跑了。她多希望那光亮能多一点照进来,可事在人为,就连她的命运也只是在他一念之间。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她却发现王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虽然知道她身份不高,却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还帮她树立自己的威信。如果她说了谎,骗的过其他人,又怎能骗过他。倒不如痛痛快快在他面前认个错,也好过被他误解。看来不给王爷一个合理的交代是不行的,这很可能就是王爷来她屋里的理由。
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兀自帮她在别人面前树立威信,却不接受她的坦白,在书房那会,她明明要说的,却被他用话住。所以,她便想着,他能在那种时候给她书看,也会给她一个生存的空间吧。
万梓川在心里默默祈祷的时候,那个黑魆魆的影子已经来到她的床前。
感觉到有细细碎碎轻解罗衣的动作,她尽可能装作平静地闭上眼睛,但是心却依然怦怦地跳个不停。那黑暗中两个幽亮的眼神环视了一眼,冥冥中发出一声轻咛,像是在跟她打招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那个健硕的身影半弯在床前,她的身体就随着那腕上的功夫轻轻举起,不肖一会,又落到了另一个方枕上。
“爷,您来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自认还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在这个时候还能装下去,而且以前宿舍里半夜都会查房,睡熟的和装睡的呼吸深浅不一样,这点小猫腻她懂,常年行军打仗的王爷又何尝不知,所以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早坦白,早死亡,早托生。
“笨女人,你怎么不睡了?”韩景轩言语中透着恨意。
好不容易想到今夜突袭,还是被眼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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